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等等, 他在说什么？
茉莉一下子呆住了，她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 并且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难道教授发现了她喜欢的其实就是坐轮椅的乔尼，还因此误会了什么？
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她故意让乔尼瘫痪的一样？
理清线索的话，仔细想想的话好像确实像是这么回事啊。毕竟是和打算随便玩玩的新女朋友的第一次约会时候，就被对方怂恿插队，然后遭遇枪击瘫痪。所有人都离开了他，他不再是那个想要什么都能得到的天之骄子，失去了一切，变得自卑又敏感，只能哭哭啼啼并依赖那唯一愿意留在他身边的女朋友，并深深爱上了她。
……怎么看都像是女朋友的阴谋呢, 换了是她也会怀疑是不是女朋友故意这么干的，让人无法反驳。
茉莉觉得自己似乎很难解释这个问题，毕竟谁能想到穿越？原来的前女友就是个炮灰路人，早就把乔尼甩了, 根本没后续那么多事情, 只是因为她发现了宝贝所以才选择继续和乔尼交往。
但这样看的话一切连起来都是那么合情合理。虽然一口咬定是巧合也行, 但教授估计是不会相信的, 她也无法说服对方……
所以这么说来教授把她当成变态了？
茉莉心情有点复杂，她觉得自己明明非常正常，心理也很健康。
她喜欢轮椅男孩，但并不意味着她会去主动制造轮椅男孩, 这误会可太大了。
然而教授说她是他同类？如果按照他脑补那样的说的话, 也就是教授其实是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或者说他也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
不过茉莉很快就放弃了猜测教授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天才或多或少都有点不正常，人的xp是自由的, 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她有点担心乔尼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多想，要是这个可爱的男孩也误会她是故意把他弄瘫痪的该怎么办啊？那她岂不是就要失去他了？
仔细一想，那两个灵媒都说乔尼的结局是孤身一人，除了他站起来了的原因之外，会不会是他也像莫里亚蒂教授一样，误会了自己的瘫痪是她精心设计的？
那就可能真的会无法挽回，然后毫无悬念地和她分手吧？
乔尼会怀疑她吗？茉莉觉得那孩子轻易是不会那么想的，他明明那么相信她。
但再多的信任，也挡不住日积月累地有人对他说坏话。比如迪奥那个贱男人一直想赶走她和乔尼，一旦他打听到这件事，他恐怕也会进行联想。只要在乔尼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不断让它生根发芽，说不定真的能拆散他们。
可能她的样子有点焦虑，莫里亚蒂教授一直都在盯着她看。茉莉终于反应过来，她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解释了，反正说什么教授也不会相信的，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我只是想让乔尼重新振作起来，所以帮助他制定了一些人生规划，并不是您以为的那样，教授。”
她坚持声称这是个误会，但教授却并没有反驳她，他弯起嘴唇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道，“嗯，我懂。”
……你懂了什么？
别这样啊，感觉他好像更加确信了心中的误会？
茉莉暗暗在心中叫苦，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坚持装傻到底了。但她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向他试探道，“您应该不会对乔尼说什么奇怪的话对吧？”
虽然茉莉觉得教授应该是不会乱说话的，但还是得提醒他一下。
“当然不会。”
莫里亚蒂教授似乎很愉快，他轻轻笑了一声，“事实上我非常欣赏你的做法。聪明，又有野心，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法律无法惩罚你，那么你的行为就没有问题。你非常有潜力，我相信我们能相处的很好。”
？？？
完了啊，看来是被误会成了心理扭曲的屑女人了……
茉莉感觉一阵头痛，但她放弃了解释。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她又不是和教授搞对象，随便他怎么想她。
他们通过脏乱不堪的贫民窟街道，最终在一条格外阴森，被大雾所包围，充满死气的街道前停了下来。
“再往里面走，就是食尸鬼街道了。”
莫里亚蒂教授握着自己的手杖，温和地看了茉莉一眼，“记得千万要跟紧我，不要乱跑。当然就算你不见了我也会来找你，只是我不希望你因此受伤。”
“当然，教授。”
茉莉点点头，然后她叫出了自己的替身提线皮克西，准备随时给从后面接近自己的人一拳。
他们一起走进了雾中。莫里亚蒂教授看起来似乎非常熟悉这里，穿过错综复杂的街道，来到一个卖巫术用品的门口，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啊，是您啊，教授。”
店内有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东洋人，还有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有条刀疤，面目凶恶的年轻人。在看到莫里亚蒂教授之后，那个年轻人却立刻地向他打招呼，态度十分尊敬。
“您这次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我们有什么可以帮上您的忙？”
……怎么和想象中的情况不太一样？
茉莉还以为他们会遭到抢劫或者绑架，但这里的人似乎对莫里亚蒂教授很尊重？
“教授，他们是？”
茉莉抬头望向了莫里亚蒂教授，或许是看到她困惑的样子，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年轻人打量了她一番，然后主动向她解释道，“你好，小姐，我是罗伯特·e·o·史比特瓦根，莫里亚蒂教授是受到我们欢迎的贵客，他赞助了我们金钱，也作为顾问帮我们解决了不少问题，所以我们愿意为教授提供帮助。”
“是这样没错。”
另一个东洋人同样点了点头，他捻着胡子笑了一声，“不过现在可不是什么好的时候啊，开膛手杰克已经杀了五个人了，人人都怀疑是我们这条街上的人干的。我们虽然作恶，抢劫富人，但也不会为了取乐而杀掉那么多女人，史比特瓦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人留在这里。”
刀疤脸的男人点了点头，从他的身份看来似乎是这条街上的老大。
所以这是无法无天贫民窟街道的规则？顾问？金钱赞助？难怪教授说他在贫民窟有自己的情报网……
茉莉并不出声，她望向了莫里亚蒂教授，看他打算怎么做。
“我正是为了杰克的事情来打听些消息。”
莫里亚蒂教授撑着手杖，礼貌且平静地出声说道，“你们有知道的线索能告诉我吗？”
“哦，您来的真是时候，在您之前不久也有一个侦探来到这里，找我们打听这件事。”
史比特瓦根立刻说道，“我能感觉到对方是个正直的绅士，但是他光看你一眼就好像完全看透了你的生平，甚至能知道你昨晚在哪里鬼混，你初次手银的时间……啊，我只是打个比方，总而言之这真的很恐怖，所以我们什么都没告诉他。”
“……”
……呃。
听起来可真像bbc的那个缺德卷福的人设，不会是这个时代的福尔摩斯吧？
茉莉忍不住暗暗腹诽，不过对方话题一转，又非常诚恳地对莫里亚蒂教授说道，“当然我会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您，您才是最懂我们的人，教授，我听说杰克在杀掉最后那个可怜女人的时候，有一个目击者看到了对方的样子，我可以告诉您那个人的名字。”
“那真是十分感谢。”
莫里亚蒂教授脱帽向对方示意。
最后一个被杀的女人是个绰号叫做“姜”的女支女，死于11月9日，上周五的深夜，据说她当时正在街上拉客，有个喝多了的男人经过那里的时候，听到一声尖叫和挣扎的声音。当发现行凶者是杰克后，男人飞快地逃跑了，他看到了杰克的一些特征，并由于害怕自己被杰克报复当作下一个目标灭口，外加上东区贫民从来不信任警察，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警察。
“我总觉得我完全没有帮到忙啊，教授您明明一个人也能查到线索，何必带着我一起出来。”
跟着莫里亚蒂教授离开食尸鬼街道的时候，茉莉忍不住开始抱怨。总觉得自己真的就像个跟着教授出来实习的菜鸟，从头到尾她什么都没做，就完全看着他在表演了。
“是啊，所以这是一次课外授业，我要教你的第一堂课，就是不要小看那些底层的人，他们能给你的帮助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教授温和地说道。
她和教授顺着史比特瓦根的线索找到了住在白教堂一带的那个男人。不过他们发现自己似乎来晚了一步，对方已经死在了自己家中。而在那个男人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长风衣，手拿烟斗的年轻男人，似乎正全神贯注地检查着对方的尸体。
是谁？回到杀人现场的凶手？还是侦探？
茉莉顿时停止了脚步，她颇为警觉地盯着对方，而那个年轻男人也注意到了他们，他抬眼望向茉莉与教授，然后礼貌地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看来我们都来晚了，先生与小姐。”
……
乔尼不安地坐在自己的轮椅上，时不时看一眼时钟上的指针。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舞会也即将结束，但茉莉依旧没有回来，公寓里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秒针转动的声音让他越来越焦虑，几乎喘不上气。
明明说好天黑前回来的……茉莉很少让他失望，这让乔尼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他并不敢去想象，随着焦虑越来越严重，乔尼几乎想要推着轮椅出门去找她的时候，公寓的大门终于被钥匙打开了。
乔尼激动了一瞬，但看到回来的人是乔纳森与迪奥后，那还未形成的笑意又立刻消失了。
“嗨，乔尼，抱歉今晚单独留下你们两人……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野餐……”
乔纳森一进门就向乔尼打招呼。他看起来喝了点酒，有些神志不清，是迪奥扶着他的肩膀回到沙发，并帮他倒了一杯水。
“jojo今天被好几个女孩邀请跳舞了，最后他不得不多喝了几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喝醉了。”
光看表面的话，他们两人关系似乎真的非常好，迪奥用爽朗的声线同乔尼解释了舞会上的事情。但发现家里只有乔尼一个人后，他突然微微眯起眼睛。
“嗯？你的女朋友呢，乔尼？”
“她和莫里亚蒂教授去课外学习了。”
乔尼虽然不想告诉迪奥任何事情，但他现在需要乔纳森的帮助，他推着轮椅来到乔纳森的面前，几乎是恳求般地望着他说道，“乔纳森，我需要你帮助。教授和茉莉一起去了白教堂一带，他们打算调查杰克，本来告诉我晚餐之前会回来，但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任何消息，我怀疑他们可以遭遇到了什么事情，你能和我一起去那里找他们吗？”
“什么？茉莉小姐和教授去调查杰克了？怎么会这么突然……这真是太危险了。”
乔纳森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立刻抓起被丢在沙发上的外套穿上，并转头对乔尼说道，“别担心，乔尼，我会帮你找到茉莉小姐的，但是我不能带上你，因为我无法保证不会让你因此受伤。”
“没关系，我跟你一起去。”
乔尼摇了摇头，他的胸腔中燃起了一团冷火，持续地灼烧着他的内心。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乔尼握住了藏在口袋中的枪，如果杰克伤害到了茉莉的话，那么他就会射杀对方。
不过这个时候，迪奥的心中也隐隐形成了一个计划。
如果jojo和乔尼进入白教堂一带的话，那里离食尸鬼街道很近。就算他们尸骨无存，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这或许是一口气干掉他们两人的好机会，一旦jojo意外事故死去，那么老乔治肯定会伤心欲绝，而他将会成为最有机会继承乔斯达家族遗产的人。
真是上帝也在帮他，原本他打算在大学毕业后再进行自己的计划，但现在他怎么会错过这个绝妙的机会？
迪奥的脑筋转的很快，于是他也装作关切的样子，主动向乔纳森提出道，“这怎么能坐视不理呢？我也来帮忙吧，jojo！”
“太好了，谢谢你，迪奥。”
乔纳森感激地看着迪奥，向他点了点头。但乔尼不由微微眯起眼睛，他非常怀疑迪奥是不是在策划着什么阴谋。不过他已经做好准备，如果在有必要情况下的话，他会把迪奥一起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