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之眷属
随后，许珪又配合东方既白完成了一些精致的小魔术。
把那群小孩子震惊大呼小叫，也让老人们投来认可敬佩的目光。
“感谢您的配合，今天的演出非常成功。”
东方既白右手在前，做了个极为绅士的抚胸礼。
许珪不太懂这些，愣了一下，只能点头回应，然后疯狂夸赞对方：“东方先生太客气了，我并没作出多少贡献。您的魔术手法十分厉害！想必是练了很多年吧？”
东方既白露出笑容：“啊~那些手法，那些小把戏不值一提，您想学吗？想学的话，我可以教您。”
许珪脸上露出不好意思地笑容：“这、这不太好吧？”
“怎么会？这是我的荣幸。”
东方既白嘴角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保持着优雅的礼节，让人如沐春风，用他那双深情的碧蓝眼眸持续地注视着许珪。
许珪抬头。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是许珪最后的记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没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天。
许珪再次醒来。
也不能说是醒来，只能说是睁开眼睛。
许珪揉了下眼睛，看着面前熟悉的许愿池，只觉恍若隔世。
“我这是……又回来了？”
“但我到底是怎么出去的，又是怎么回来的呢？”
“难道是那个人……”
咦？
等下！
本想声讨东方既白那个长得好看、却居心不良的魔术师，许珪忽然发现自己醒来后精神更好了。
许珪惊奇地摊开手掌打量自身，又看了看许愿池的景象。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总觉得这里的环境也更好了。
或许不能怪东方既白，而是他本身的原因。
不过，他对自己的身份和能力确实知之甚少，除了知道自己穿成了笔下的主角，其他的，比如：
为什么只有回应那四个学生的许愿会出去，回应其他人的就不会？
为什么他会突然进入贤者状态，黑祭祀是他的化身吗？
为什么东方既白要接触他，在送了月季观看魔术表演后，他突然就回来了？
一问三不知！
想到这，一直抱着侥幸的许珪停下动作，飘忽的心态彻底沉了下来。
他对自己说，认清现实吧！
虽然这个世界确实是基于他写的文出现的，但时间线却前移了一千年，这个时间点，他并没有详细描写。
等于他只是裱了个画框，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白纸一张。
现在，这个世界的人类自己画出了漫天繁星，反倒让许珪这个没有参与的创世神踌躇了起来。
【许愿池】安逸熏然，池水悠悠。
许珪照旧坐在桥上。
但这一次，他不再浮躁无聊了。
“呼————呼————”
许珪在桥上盘腿而坐，半垂眼帘，面容沉静，连续深呼吸几下，凝神静气，急促的心跳声渐渐趋于平稳。
遇事要保持理智。
调查员的守则都是他写的，但他自己居然都没做到。
半晌后。
坐着一动不动的许珪缓缓睁开眼睛。
静下心来之后，神智清明的他发现了一个盲点。
他穿成古神已经有好几天了，却从来没主动整合运用过自己的能力，所以也就完全没想过自己如今是什么状态。
其实仔细一想就会发现不对。
正常的古神，化身会只能困于一隅吗？
正常的古神，会连真身都不能移动吗？
正常古神该有的权柄，他几乎都没有掌握！
“真不应该！”
许珪给了自己一个极低的评价。
在写书的时候，处于作者的本能，他只会从写作手法出发，想着主角初次登场肯定是要落入低谷的，所以写下了【许愿池】在最开始是被封印的状态。
作为一本小说，一本爽文，没人在意主角之前为什么会被封印，他们只想看主角大杀四方。
但作为现实的参考，许珪必须知道缘由，因为如今的世界自动补上了这层缺失的因果。
————能封印神明的，自然只有另一位神明，以及祂的眷属！
这种可能，是存在的！
终于捋顺了的许珪，心底出现一丝紧张，他握了下拳头，抬头望着许愿池蔚蓝的晴空，感叹道：“我居然有了宿敌……”
这是作为普通人的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不过，许珪却觉得这样很好，因为这样才够真实。
在这个世界，不仅调查员们在拼命，他这个古神也一样。
“之前那些人向我许愿时，神名里有繁星之主，这个世界的神名是不可能瞎编的，既然繁星归我掌控，那群星归位应该是有利于我的。”
“也就是说，对人类来说，漫长黑暗的【无星日】，很有可能就是另一个神明布置出来克制封印我的？”
“那……这个东方既白，是我的眷属，还是祂的？”
许珪到底是原书作者，这个世界的所有隐秘对他来说，都只是被他打在电脑上的文字，没有任何神秘的。
只有那些他没写出来的、被世界自动衍生出来的因果，他需要花时间推导一下。
“如何区分阵营……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许珪想了想，站起身，走下石桥，在水边脱了鞋，卷起袖子裤脚，一脚踩进池水里。
“哗啦~”
许愿池荡起层层波纹。
许珪只走了几步，脚底板就被一枚硬币硌到。
他停下脚步，弯腰从水里拾起那枚沾水的许愿币。
上面的图案是他极为熟悉的半蛇半龟。
这是他汲取了克苏鲁神话里的古神、中国神话里的神兽、西欧北欧神话里的各种巨兽的形状，糅合创造的一个代表主角古神身份的标志性圣物。
之前那群学生都能通过这个联系到许愿池，现在他自然也能通过这个联系到他的眷属信徒。
许珪磨挲着这枚硬币，盘算着：“如果他是我的眷属，肯定不会有事，如果他是另一个神明的眷属……那不是正好？归附于我吧。”
克苏鲁的古神，可不是什么善神。
神明不在乎人类。
他在乎。
“试一下吧。”
许珪将这枚硬币夹在指尖。
默念。
抛出。
“噗通！”
看似普通的许愿币落入水中，炸然爆发出比夜晚亿万星河还要璀璨的光芒。
一瞬间，照彻整个空间。
下一刻。
心头有所悸动，许珪倏然抬头。
【许愿池】的上空出现一面之前有人许愿时才会出现的巨大光幕影像。
东方既白的身影俨然其上！
许珪郑重地眯着眼看去。
一眼分辨不清他所在的地点，但肯定不是在街区，因为周围没有高楼，感觉地方很宽阔。
此刻的魔术师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换了身衣服，穿着极其隆重。
头顶的小礼帽换成了镶钻的王冠，西式长风衣换成了宽大垂地的血红色披风，肩颈上还佩戴着一条鲜红的披带，带尾勾勒出几朵火红的MisterLincoln。
东方既白手持白金权杖，仪容肃穆，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许珪看向周围，这才发现，除了东方既白，其实周围还有数不清的人。
只是他们都穿着一模一样的红色衣服，垂头跪着，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声音，像背景地砖一样过分安静，所以他才没有察觉。
装扮隆重得和宗教教皇一样的东方既白缓慢地走上台阶，直到走到最后一层台阶才停下来。
最上面的祭台中央，摆放着一座打开的水晶棺，里面躺着一个闭目沉睡的人。
看清棺中人影的许珪眼皮抽搐：“…………”
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他一直都是魂穿进身体里活动的，黑祭祀多半就是他的化身，所以他之前才可以同时操作两个身体。
因为。
棺材里躺着的，正是他的身体！
整座祭台默然沉寂，无人言语。
站在最顶端的东方既白对着水晶棺恭敬行礼，然后转身，面向众人，高举权杖，肃穆且狂热。
“星空之上的存在，万物的支配者，至高无上的恩赐者！”
“伟大的繁星之主————”
“即将苏醒！！！”
下方雕塑般的众人齐齐抬头应声：
“恭迎吾主！！！！！！！！！！”
排山倒海！
震耳欲聋！
东方既白磁性魅惑的声音融入在他们呼喊的尾声当中：“等到那时，诸位许下的所有愿望，不论是财富、名望、还是永生，都将得到吾主的恩赐！”
“吾等荣耀尽归于您！”
众人齐声：“吾等荣耀尽归于您！！！！！！！”
将熄的呼喊声再次提高。
甚至比上一次还要热烈！
繁星之主·许珪都愣住了，还来不及对此发表什么感想，水下的许愿币又唯美地闪烁了几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无需许珪回应，一道光幕自动占据东方既白旁边的空间，两大光幕并列。
这新出现的光幕中有很多许珪熟悉的人影。
比如贺永逸、柯乐、姝凛、修洛迦。
还有更多许珪不认识的。
那些全是整装待发的黑衣士兵。
气势恢宏，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头，仿佛整个基地都出动了！
穿着质朴的黑色作战服、胸口别着唯一亮眼的星河徽章的贺永逸，面无表情地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沉声问道：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黑衣士兵们高声回道：“星空永存！！！”
喊声震彻云霄！
让神明也为之颤抖！
“你们害怕吗？”
“不怕！！！”
“那你们准备好为永恒的星空牺牲了吗？”
“时刻准备着！！！”
贺永逸深深盯着他们看了两秒钟，大手一挥，第一个转身。
“出发————”
“目的地！”
“【许愿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