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冷血受了重伤，不过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电话那头的声音来自森鸥外，港口mafia之类的横滨地下世界的组织都相当缺医生，所以虽然前前任首领被杀，但森鸥外还是以医生的身份留在了港口mafia，而且因为医术不错的原因，现在地位还算不错。
“森医生，如果仅仅是普通的伤势，我想你没有必要用冷血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听到没有生命危险，外科医生的脸上稍微好了一些，他顿了顿，“所以，是什么情况？”
“冷血的伤势有点特殊，应该是情报里没有的异能力者造成的，外科医生你比较擅长通过伤势判断对方的异能力，所以只能麻烦你赶紧过来一趟了。”森鸥外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阿呆鸟，你背我去医疗室。”外科医生毫不客气地支使道。
“啊？哦哦哦。”阿呆鸟这次倒没有拒绝，他犹豫了一下，看向严胜，“庆祝会下次补上，组织里的交通工具都归我管，你可要和我打好关系哦，小严胜。”
说完，他带着外科医生出了包间。
没有了阿呆鸟有些呱噪的笑声和说话声，小型庆祝会便失去了那种欢腾的气氛，公关官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mafia的生活总是有很多意外，所以大家都很愿意参加今天这样的庆祝会。”他说。
“抱歉，严胜。”钢琴师脸上带了些许歉意，又伸手拍了拍严胜的肩膀，“这次庆祝会只能提前结束了，等之后大家都有空闲再聚吧。”
“没有关系......”
话说到一半，严胜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鬼舞辻无惨，他下意识走到了另一边才接听了电话。
“黑死牟，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有任务交给你。”另一头的鬼舞辻无惨语气相当急躁，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无惨的声音很大，还带了急切的意味，除了严胜之外，在场的钢琴师和公关官两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电话那头是那位作风颇得神秘主义精髓的新任港口mafia首领。
“一起走吧。”钢琴师于是耸了耸肩，顺水推舟道，“反正都是要回港口mafia总部大楼。”
·
港口mafia首领办公室。
严胜站在鬼舞辻无惨的面前，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按照时间，他现在应该要去给伏黑惠喂食了，这个念头让他赭红色的眼瞳黯了黯。
“黑死牟，我要你去确认一下，猗窝座的消息。”
鬼舞辻无惨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对于猗窝座这个下属算得上满意，但他也很清楚，曾经的下属的追随都有各自的缘由，那些原因大抵都是力量和长生，这些都是现在的他不能赐予的。
更何况，最后的时候......
“你先去医疗室确认那个叫做‘冷血’的杀手身上的伤口，”鬼舞辻无惨接着说，“如果没有弄错的话，猗窝座就是造成伤口的那个人。”
冷血？是那个今天没到场的旗会成员，严胜想到了刚才的那个电话。
“是，无惨大人。”
严胜站在鬼舞辻无惨的旁边，他能够清楚地捕捉到无惨的所有微小的表情，自然也能分辨出里边的些微的焦躁和不安，这很奇怪，严胜对猗窝座的印象一直不错，他是一个简单纯粹努力的下属，但这时候，鬼舞辻无惨的态度，就算是让自己去杀了猗窝座都并非不可能。
“如果确认了是猗窝座，”鬼舞辻无惨停顿了片刻，他拿不准猗窝座现在的状态，但比起现下港口mafia的那些异能力者，猗窝座倒勉强还能算他的人，“告诉他我在这里，带他来见我，如果猗窝座拒绝的话......”
“那就说明他选择背叛我，我要你杀了他。”
说这话的时候，鬼舞辻无惨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个称得上完美的笑容，语气也温和平缓，好像之前的暴躁都消失了一样。
猗窝座不会背叛的，严胜想，他张了张口没有找到反驳的理由，最后吐出来的还是说了无数遍的那句话。
“是，无惨大人。”
他走向了门口。
“等等，黑死牟。”鬼舞辻无惨忽然开口。
“明天再去吧，我记得你还要照顾那个禅院甚尔的小鬼，反正那个叫冷血的杀手现在也回答不了问题，我准许你明天再去。”
·
冷血是一个符合各种文学影视作品中杀手形象的杀手，他不像是那些拥有强大异能力的读作杀手的大型平A战斗机一样动辄改变地形。冷血沉默寡言，擅长就地取材杀死暗杀对象。
与此同时，冷血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再加上能够感知到异能力发动的特殊体质，即便经常要面对有异能力的任务目标，他也很少受伤。
手术室里是一贯的安静。
阿呆鸟是和外科医生一起到医疗室的，因为庆祝会的缘故，他今天并没有什么其他日程，所以便干脆留在了医疗室里，阿呆鸟是即便在枪林弹雨的抗争中都会喋喋不休地有说有笑的人，但现下却难得地保持了安静。
外科医生的心情不大好。
冷血确实没有受致命伤，但外科医生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而且...森鸥外并没有立刻处理冷血的伤口，仅仅只打了麻醉针，据他所说，首领下达了指令，既然晚一些处理不会造成影响，那么还是先让外科医生来鉴定伤情以及分析敌人的异能力比较重要。
“非常奇怪。”外科医生迅速检查完冷血的伤口，面无表情地开始处理他的伤口，没有看森鸥外一眼，“这不像是异能力者造成的伤势。”
外科医生得出了结论，在处理完冷血的伤口之后，他终于看向了森鸥外，这个前任首领的私人医生，目前和他平级的黑医有一双属于狡诈的权力生物的紫红色眼睛，外科医生不在乎这些，但是......
现任首领应该没有下达等鉴定伤情之后再治疗的指令，外科医生一言不发地看向了坐在角落里摆弄着量杯的太宰治。
“森医生，你不介意让你的学生帮忙做一下记录吧。”最后，外科医生只是以一副病恹恹的姿态窝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抱歉，我精力欠佳，大概需要一些辅助，或者森医生愿意的话也可以。”
“欸？”太宰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向森鸥外，“可是森先生还没教过我这方面的知识。森先生，果然还是要麻烦你来做要交给首领的记录吧。”
他才懒得给森鸥外打白工，森鸥外自己惹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得好。
“那只能麻烦森医生了。”外科医生说完转头看向安静地站在一边的阿呆鸟。
“冷血的伤口我已经处理完了，阿呆鸟，麻醉针失效前，冷血就交给你照顾了。”
“我知道了。”阿呆鸟说完，推着病床出了手术室。
外科医生冷冷地看向森鸥外，因为健康状况堪忧而格外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了红晕，那是愤怒引起的。
“我以为你是想拉拢旗会。”外科医生说。
森鸥外却若无其事地拿出了纸笔，在上面写了写写画画着什么，过了片刻才张口：“我有掌握好分寸，冷血不会有事的，不过那个伤到冷血的人，好像跟现任首领有些关系。”
“幸好现任首领和黑死牟，都不太熟悉电子设备。”
森鸥外嘴里说着幸好，脸上却挂着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起身从外科医生的身上摘下一枚微型窃/听器。
“那个人好像是叫猗窝座呢，听起来，曾经是黑死牟的下属。”
外科医生没有理会森鸥外的话，他的表情因为那枚微型窃/听器变得相当难看。
“这和我们这些医生没有关系，现在要做的只有伤情分析报告。”
·
有赖于外科医生精湛的医术，冷血的伤势恢复得不错。
严胜到病房的时候，旗会的另外几人都在这里，他已经看过冷血昨天那个任务的资料了。
那份资料堪称简陋，毕竟在冷血受伤之前，港口mafia对那个组织的认知仅仅是一个首领是异能力者的孤儿组成的不成气候的小团体。
这份认知也不算错，毕竟那个名叫‘羊’的组织没有据点，更不用说固定产业和武器，之所以会成为港口mafia的目标，也不过是鬼舞辻无惨觉得柿子要挑软的捏，先随手处理掉一些在前段时间趁着形式混乱抢过港口mafia仓库的小型组织而已。
“打扰了。”严胜说，“钢琴师，公关官，阿呆鸟，外科医生，还有冷血。”
他认真地挨个叫了称号，脸上是一贯的缺少表情。
“哟，严胜，你是来探望他的吧，这是冷血，最好的杀手。”阿呆鸟说着上前，挽住了严胜的肩膀，“这下人来齐了。”
严胜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阿呆鸟说‘人来齐了’，显然是在接纳他，以一个平等的同伴的身份，这是严胜从前没经历过的，他实在不擅长应对这样的热情，于是只好转头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冷血。
冷血的脸色不太好，毕竟才受了重伤，不过他的精气神不错，脸上甚至还挂着淡淡的微笑，这倒是和他的代号不太相符了。
不过严胜看的不是这些。
那些伤口虽然已经缝合过，但作为上弦壹，严胜对上弦叁猗窝座的战斗方式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这是无需再问就能够确定的事情，不过按照严胜一向的习惯，他是一定要再三确认情况的。
“...你的伤势没关系吧。”停顿了片刻，严胜说了一句废话，有通透世界，他是早就确认过冷血的伤情的，现在他应该问的其实是这场暗杀任务的细节。
“大概过两个星期你才能自由活动。”冷血似乎也有些惊讶，他想要稍微抬起头，却被外科医生细瘦伶仃的手轻巧地按住了。
“到时候一定要补办一个像样的庆祝会，为了旗会还有大家。”阿呆鸟笑嘻嘻地打岔，“到时候谁都不准缺席。”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突兀地推开，见进来的是森鸥外的那个学生，外科医生的表情变得难看了起来。
“哎，森医生可真会抓壮丁啊，他让我来跟黑死牟阁下汇报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