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惨遭戏耍的干女儿(22)
于念都忘了自己就那么怔怔看了多久。
她连自己找到的那只耳机最后放到哪儿都不记得了, 也没听见主持这场招标会的人都说了什么,总之那些英文从左耳进、右耳出,而她就在这触手可及的距离外, 痴痴望着苏明绣的轮廓。
——好像要将她这幅身影, 连头发丝的模样都烙进视网膜上一样。
她过分专注的目光,引得就坐在苏明绣旁边的盛天珩都朝斜后方看了眼, 但他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也侧头看了看苏明绣, 随后就坐直身体,专注地听前方主持人的讲话。
例行开场过后,就是介绍今天拍卖这块地的大致情况, 但这些都只是浅层的东西,想到自己确认过的东西,于宛如双手交拢,轻轻搭在膝上, 后背轻靠着椅子, 这是一种放松的、胸有成竹的状态。
如她所料,开始拍卖之后,前来竞标的公司竞争者开始纷纷举牌, 盛天珩旁边的助理是第一个出价的,只压着起拍价格的五十万美元,抬了五万的价格。
若是这块地下面真的有金矿, 就算每年支付3%的精炼开采税, 只要能在三百万美元以内的价格拿下, 宛达每年都是有的赚的。
其实这种程度的生意本不必于宛如亲自出马, 她是在得知盛天珩对这里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兴趣之后, 猜到这块地下面应该有丰富的矿藏, 所以才来到这里竞拍。
在座的竞标者大部分都是本地的企业,论实力,自然很难同华国这两家老牌地产竞争,没过几轮,举牌的就只剩下天衍、宛达和另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公司代表。
于宛如看见对方坐在盛天珩的另一边,在举牌的同时不忘让秘书去查这家公司的底细,出门在外,秘书随时带着笔记本电脑,就为了查这类突然冒出来的竞争者底细。
但根据相关的软件显示,这家公司的股权结构实在单一,来的人自己就是公司唯一股东,股份持有度百分百,各方面的数据都显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矿业公司老板。
她又飞快查了查这位矿业公司老板的背景,显示他从八年前就开始创业,完全没有什么值得人留意的后台。
于是秘书长很快就把情况小声在于宛如耳边汇报。
排除了这个未知因素,于宛如越发确认自己收到的消息准确,这块地下面肯定是有价值不菲的矿藏,否则不至于惊动天衍的当家人,尔后,她毫不手软地让人频频举牌,将那位完全不认识的黑西装矿藏老板压了下去。
那个中年男人拿出纸巾,频频擦着额头上的汗,不忘回头去看于宛如的方向,可惜这位宛达的于总注意力全在前方的天衍集团身上,顾不得给这种喽啰一个眼神。
忽而间。
始终不为所动的盛天珩略转过身,给那位矿藏公司的代表递了一张湿巾,在对方看来的眼神里,亲自接过助理手中的牌子,不忘偏向苏明绣的方向,以极轻的声音耳语道:
“好戏开场了。”
他实在凑得太近,以至于念不得不分出一些注意力给他,掠过他的衣着,想到他的背景,她心中便鼓鼓胀胀地冒出些酸涩来。
他和苏明绣……看着好亲密。
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苏明绣睨了他一眼,她早知道坐在后面的小朋友自从自己进场后就始终看着这边,盛天珩这个多余的动作,完全就是火上浇油。
毕竟这个男人可是亲口说过,她这样危险的人,始终放在朋友的位置是最合适的。
她没给回应,懒洋洋地往椅子上靠去,好像根本不在意这场竞标最后的结果,也不知是不是于宛如从她的举动里读出别的意思,在天衍一路抬价之后,她终于也突破了自己三百万美元的心理关,跟着往上抬。
抱着得不到也要让对方大出血的心理。
恰巧,盛天珩也是这样想的,就在他想在420万美元的时候想再次举牌的时候,苏明绣忽然出声,“行了,盛总,咱们没带那么多钱。”
盛天珩像是被她说服了一般,放下举牌的手,文质彬彬地应她:“听你的。”
那眼神是极为信赖的。
于宛如瞥见,格外不屑地挪开,感觉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苏明绣,这个女人真是永远不叫她失望,只会用同样的手段。
原本她还以为盛家这位悉心培养的当家人多么精明,没想到……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位沾上苏明绣这种败家的女人,也算是废了吧。
——话又说回来,要不是这女人刚才的一句话,她还打算抬到450w就收手,让天衍接盘的。
但没关系,这无伤大雅。
主持竞标的人在上面询问好几次,确定没有竞争者,便一锤定音,宣布由宛达集团拿下这块地。
与此同时,盛天珩从座位上起来,转身露出个看不出情绪的模式化笑容,“恭喜于总。”
随后,他便与那位中年男人、苏明绣、还有助理一同离开,从始至终,他们一行人都没有再回过头,就好像除了于宛如,他们再不认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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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念看着那道深绿色的身影消失在会议厅那两扇高大的雕花门后,再坐不住,朝身边的人丢下一句肚子痛,就从侧面躬身离开,从后门离开之后,看着左右两边铺设地毯的长长通道,举目四顾,不由带着分茫然。
自从她答应于宛如不再见对方,又在这位养母的监视下,断开所有能知道苏明绣消息的渠道,她就知道……自己想要再见这人,必须得是羽翼丰满的时候才行。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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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相遇就像是上天给她的礼物,叫她又惊又喜,同时她深知,若是这次追不上对方的步伐,下一次再见,又不知道会是多久的以后了。
若是不见,也许还能忍住,但她已经干涸到快要在这条河床上死去,尝到这么点甘霖,解了相思毒,又怎么控制得住自己不去掠夺更多?
心脏里蔓延出的思念像是禽类换毛时新生的绒,生长在浑身的每个角落,然后泛起让她不知从哪里开始挠的痒意。
于念起初只是快步走,去到空无一人的餐厅、又到挂满壁画的另一条走廊,然后惊慌地发现自己到了死胡同里,折返的时候,她便不顾一切地奔跑起来,好像这样就能跑赢时间。
会议厅在的楼层房间较少,都是普通房间类型,套房在酒店的更高层、观景的角度更好,于念本想敲遍所有的房间门,可是因为会议的缘故,楼层里有来往的酒店工作人员,她便抱着一丝庆幸,想要去打听。
可惜。
她遍问不得果。
到最后,于念只能心灰意冷地走进电梯,摸了摸兜,发现没带房卡,便想按一楼,结果在那之前,电梯先往高层去,数字一个个跳过,最后停在36层。
“叮——”
清脆的声音响起,于念从那四面装修成金色、只能映出她一人身影的囚笼里,抬起淡色的眼眸朝外看去。
空调冷风从外面吹进电梯里,敲动她心中已经摔碎的希望碎片,发出悦耳的声音,她的眼瞳里则映着这风送来的整片森林。
依然穿着深绿色吊带长裙的人就站在电梯外看着她,眼中是一贯温柔的笑意,于念怔了很久,直到电梯门都要合拢的时候,她才倏然而动,朝着对方所在的方向扑去。
苏明绣下意识倒退了一步,接住她的同时,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总觉得小孩儿似乎又长大了点,这身子骨比起从前还要更硬朗些,倒不像一年多以前那样柔软。
看来运动不少。
她这样想着。
同时,于念也抬起头来,情绪压抑到极致,连释放都是无声的,她双眸眼眶不知何时变得微红,像是用浅红的眼影描摹而过,她盯着苏明绣看了会儿,感受着她紧抱自己的温度,只觉得这柳暗花明的一切,像梦一样不真实。
于是她忽然往前凑去,张嘴想咬那红玫瑰似的双唇。
却在半途中,被对方抬起的右手食指按住。
“这么久没见,也不叫人,又没礼貌?”
于念被她阻挡,唇瓣撞在那微凉的指尖温度上,怔了半天。察觉到她停下,苏明绣收回指尖,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反手在自己的唇上抹了下,尔后就用这染着颜色的指尖摩挲上她的下唇。
“怎么有点缺血色?”
说着,她指尖略微用力,擦得于念嘴唇变红一些,也成功将指腹的颜色染给对方。
于念刚想说是刚才跑得太急了,但后知后觉意识到女人都在做什么之后,她整个人脑海里轰地一声。
心道。
真是要疯了。
她连话都不敢再说,生怕上下嘴唇相碰,抿到那残留的、勾人的温度,像个木偶娃娃,机械地任由对方摆弄。
苏明绣见到她只戴着一边的耳机,明明是好久不见,话语却熟络得仿佛两人每天同住一个屋檐般。
问她另一只耳机哪里去了?
小孩儿不答。
苏明绣只能轻叹一口气,取下自己一边的耳环,凑近发现于念没有耳洞,便有些恶趣味似的将耳环微弯的钩子,轻轻挂在她缺耳机的那半边耳廓上,看着耳环摇摇欲坠,女人抱着她,笑得有些坏,像是恶作剧成功那般。
过了会儿,似是觉得没有得到另一位当事人的反馈,苏明绣有些不大满意,手指轻轻捏了捏于念不伦不类挂着她耳环的那边耳垂,弯着唇凑近:
“怎么,于宛如把你毒-哑了?”
她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身上的香味。
是于念从来没闻过的香水味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大牌的新品,又或者是,专门为这个女人制作的,独属于她的秘密武-器。
她真像是成精的妖,叫人只看一眼就被摄去魂魄。于念在被她作弄得半年耳朵红如血的时候,心想,自己好像真的要疯了。
也不知道是这么久没见被憋疯的,还是甫一重逢,就被苏明绣这些超乎伦理的、堪称亲密的举动给挑疯的。
也不知她哪里爆发出的力气,忽然扣住苏明绣的后脑,朝着那张喋喋不休、极其勾人唇吻去,力道有些发狠,比起亲吻,更似撕咬。
那只挂在她耳边,摇摇欲坠的耳环,落在酒店铺设的地毯上,歪歪扭扭,细小的链条都缠绕在一起,再分不清彼此。
酒店的地毯不知被哪只高跟鞋所勾,本来铺设得平整,随着两人一个前进、一个后退,跌撞间,都被勾得歪斜凌乱,像是明晃晃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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