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第 340 章
经过这三个世界, 144觉得,它大概是否极泰来了。
虽然它自己运气不怎么行,但它眼光好啊!
瞅瞅它家宿主, 一个小崽崽,抱大腿的天赋技能点满了。
原本这个世界144还发愁怎么让宿主完成任务,然而根本不用它操心好伐, 观察了一段时间, 144发现, 完全没有它的用武之地。
不夸张的说, 这个世界它不露面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非常有可能超额完成任务,它什么都不需要干, 等着这个世界结束, 积分分成到账就行了。
这也太爽了吧!
光拿钱不干事啊, 怪不好意思的。
144怀着满心愧疚, 回到了麻将桌上。
嗨呀,它这样爱玩乐的系统,可千万不能留在那儿影响崽崽学习。
但是它是闲下来了, 144的牌搭子系统们还得管它们的宿主呢, 时不时的就有,忽然宿主有事然后只能放下牌跑回去的情况。
一桌凑不满了,144就回来瞅一眼,不管是归不管是,也不能完全放养,万一出点儿什么意外, 到手的积分飞了, 它就该哭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 就是例行回来走个过场,怎么就……
据说人类有种心理疾病,叫什么ptsd,144它虽然没长心,但它觉得它也得了这个病,对叫“宗廷”的人过敏。
哪怕不姓宗,它听见叫这个名儿的也哆嗦。
真的,这不正常啊!
完全不一样的小世界,怎么会有一样的人呢?这不合理,也不符合它作为一个系统接受的教育。
肯定是哪里出错了,但是它打了那么多报告上去都搞清楚原因,144就很慌。
心里没有底气,144就很不乐意跟姓宗名廷的人打交道。
说句搞笑的,它总有种会被宗廷从宿主脑子里挖出来的感觉,非常恐怖。
虽然景年从来没有暴露过它的存在,宗廷也没有表现出异样,但连着两个世界遇见他,就已经很奇怪了好吧!
所以144一时没控制住自己乱飙的数据流,惊动了景年。
它悄无声地跟宿主崽说了声“抱歉”,努力安慰自己。
没事的,云廷,人家姓云又不姓宗,一定是它太敏感了。
事儿是这么回事儿,144还是不踏实,这会儿别的系统喊它打麻将它也不去了,想再关注一下吓了它一跳的“云廷”。
不光它想知道,陆景堂也想听林鸿方讲讲那位云家大公子。
可他心忧顾忌,不好直接询问,他一个还未入朝的寒门仕子,平白无故去关注勋贵家的少爷,实在奇怪。
即便是因为方才的事,那也应该多问问锦乡侯,而不是他儿子。
不过他不开口,自有人张嘴。
景年歪了歪脑袋:“先生,锦乡侯也有儿子吗?你见过他儿子吗?”
林鸿方:“当然有。”
这些勋贵人家,嫡子庶子一大堆,就这还不安分。
两年前他带着陈朔游学,途径嘉应府,一时不察泄漏了身份,锦乡侯三番五次派人来请,后来更是亲自上门,请他入府。
有一回他实在碍不过,带着陈朔去锦乡侯府,结果恰好撞上锦乡侯养在外头的外室被他夫人揪了出来,连带那个外室子一同押进府里受罚。
后来如何他不清楚,不过这些腌脏事,自不可同他心性纯稚的小徒弟讲。
林鸿方略过了他也不清楚多少的庶子和外室子,含糊道:“锦乡侯同妻子育有二子,长子云廷,次子云祥,云祥约莫同你差不多岁数吧。”
他记得那会儿在锦乡侯府,锦乡侯带长子来拜见他,没过多久,二少爷云祥也被奶娘抱了过来,说是夫人让抱小少爷过来沾沾文气。
那孩子看着有三岁左右,脚不沾地,脾气暴躁,他亲眼看见那孩子将他奶母脸上抓出三道血印,差一点儿就戳进了眼睛里。
“那云廷呢?”景年听到锦乡侯家有个同他差不多的小郎,忍不住问另一个:“他同阿兄差不多大吗?”
小孩子逻辑就是这么奇怪,因为弟弟跟他年纪差不多,所以那家的兄长或许也跟他兄长差不多岁数。
林鸿方摇头:“云大公子可没你阿兄大,他今年……”
林鸿方算了算,说:“今年应有八岁了,也许九岁。”
景年撇了撇嘴,没兴趣了,不跟他阿兄一样大,也不跟三哥四哥一样大。
林景堂静静听完,突然开口:“驿站里住着的正是锦乡侯和云廷。”
“哦?”林鸿方捋了捋胡子,“这我倒是不清楚。”
他半隐居在乡下教徒弟,山高路远的,京城的消息难免不灵通。
“他们是进京,还是出京?”林鸿方问。
陆景堂思索片刻:“应是出京。”
锦乡侯府车队马车众多,他刚去前面,看见那些停在驿站前的马车——后头有专门停车的地方,只是云家车太多停不下,只能停在外头——马车车辙分明是从他们明天要走的路延伸过来的
“出京……”林鸿方思忖半晌,他手里信息实在少,分析不出个什么。
最后只能说:“出京好,不同道儿,省的麻烦。”
陆景堂也这么觉得,否则明日若是等锦乡侯府的队伍出发,他们是抢在前头呢,还是跟在后头?
抢在前头,指不定锦乡侯府那些眼高于顶的下人又觉得受了冒犯。
跟在后头,商队要赶路,他也要赶路,速度定是比锦乡侯府的车队快,前头堵着锦乡侯府的队伍,这路怎么赶的起来。
林鸿方回想着两年前在锦乡侯府的经历,叮嘱陆景堂:“日后入朝,也离这家远着些。”
如今便已是个泥潭,还是皇子的外家,日后五皇子长大,有得是麻烦。
好歹是他小徒弟的兄长,可别站错队走错路,连累了他乖徒弟。
陆景堂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拱手道谢:“谨遵先生教诲。”
当初因为担心林鸿方会连累景年,陆景堂一直不肯让幼弟拜师,殊不知老先生心里头还担心徒弟受他连累,两人也算想一块儿了。
两人又闲话几句,景年时不时插一句,童声稚语,引人发笑,气氛十分和乐。
过了片刻,陆蓉被支使着来给这边送餐,林鸿方和景年一老一小,都得吃软和一点儿的食物,方才景年手上的饼块儿,纯粹拿来磨牙的,填不了肚子。
他们的食物也简单,烧开的热水盛在竹筒里,将干饼掰成块儿放进去,焖一会儿饼软了,水也没那么烫了。
景年接过陆蓉给他的半筒泡饼:“谢谢阿姐。”
低头瞧了一眼,黑黄的饼子在水里泡得发胀,水也变得浑浊,像一块块随手挖起来的河泥泡在污水里头。
肚子在叫,嘴里也干巴巴的,但是一点儿食欲都没得,晕车那股恶心劲也没退,可太难受了。
不过景年是个饿过肚子的崽,知道粮食珍贵,不能随便浪费。
他勉强吃了一块泡饼,看着不好看,吃着更难吃。
比干饼还难吃,干饼只是有一点点酸,泡饼很酸,泡开的不知道什么,很难咽下去。
他没有闹,乖乖吃东西,但是看得陆景堂等人都心疼不已。
林鸿方叹气说:“走的时辰不好,什么吃的都带不成。”
天太热了,带的吃食半天不吃完就要坏。
景年努力把嘴里的泡饼吞下去,小声念叨:“大姐姐说,给我做醋渍胡瓜。”
因为遇见了坏锦乡侯,胡瓜吃不上了。
“年哥儿,这里没有胡瓜。”陆景堂说。
“我知道呀。”景年又吃了口汤饼,差点儿被噎住,连灌几大口水才咽下去。
他咳了两声,抓着陆景堂问:“阿兄,我们什么时候到下一个城市?”
陆景堂算了算:“还需两三日。”
这么久……
崽崽肉眼可见的萎靡了。
陆景堂刚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商队一个人忽然跑过来对陆景堂说:“陆公子,头儿让我们跟你说一声,驿站里头有人朝咱们这边儿来了。”
“是驿站铺司吗?”陆景堂问。
如今太阳落得晚,这个时候尚有光亮,来的人是役差还是锦乡侯府的人,应当很好分辨。
商队的人忙道:“是锦乡侯府的人。”
他说完,就眼巴巴看着陆景堂。
他们老大刚挨了锦乡侯府下人一顿揍的事,整个商队都晓得,要不是陆状元,指不定头儿就回不来了,他们也得受牵连。
所以现在警戒的人远远看见锦乡侯府的人过来,立刻通知了陈金明,陈金明又遣人来找陆景堂。
陆景堂和林鸿方对视一眼,抬手道:“你先过去,我稍后便来。”
那人躬声应是,然后匆匆离去,回话去了。
商队的人一走,景年立刻抓住陆景堂的手:“阿兄,不要去,坏人打你怎么办?”
陈大叔就被打了,好多好多血。
陆景堂安抚地拍拍崽崽:“不会,阿兄是状元,他们不敢。”
景年“哇”得惊叹出声,状元也太厉害了吧。
林鸿方说:“锦乡侯认得我,我同阿忠混在商队的人里头,你们莫说漏了嘴。”
当初也就一面之缘,见过的他的是锦乡侯身边的那些人,他混在商队的人里头,问题不大。
他想了想,又补充:“若是被发现了,切莫说年哥儿是我徒儿。”
“为什么?”问话的是一直乖乖坐在旁边的景年。
小家伙儿很不服气,鼓着脸颊:“先生就是先生,为什么不能说。”
林鸿方略带得意:“你忘了?那锦乡侯想让我收他家郎君,我没答应哩。”
景年小脸上也绽开笑:“先生收我,我好。”
“那是。”林鸿方满意地看着他的小徒弟,不管是云家大公子还是二公子,那是万万没法跟他的小徒弟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