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三人带的行李不多, 少数的衣物和鸣瓢一家赞助的生活用品，加一起才四个小包裹。
他们把东西放在客厅，开始检查房间——
许久不住人, 三个十五平米的小卧室里灰尘弥漫，尘埃厚厚的堆积在地板上, 踩上去就是脚印。
厨房里闷闷的湿腥臭味萦绕, 墙角堆积着上一任住户余留的垃圾……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十分提神醒脑。
三个人不停打喷嚏, 梨绘赶紧把门关上隔绝气味。
兰波和梨绘面面相觑，他们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不想打扫卫生”的意图。
本想学着当个好哥哥的兰波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 他面色沉重, 周身气压极低, “给钱可以找保洁员过来吗？”
“这么脏应该没有人愿意来打扫吧，不过………”梨绘想了想，给出计划，“我觉得热情好客的邻居应该会愿意来帮忙。”来都来了，那就别空手离开。
兰波点头，给予最后的仁慈，“干得好可以加钱。”
对此, 两人达成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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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邻居上门的这段时间，三人也没有闲着。
中也弟弟在跟着视频里的《法语学习:从入门到入土》教程学法语——哥哥的母语必须先学会。
兰波在翻译文件——诸伏高明给他找了一份商贸翻译工作, 钱很多，能保证三人基本生活。
梨绘帮忙校准——她读取速度快，十分钟就能把普通人一个小时的活干完。
闲得无聊, 她环顾一圈房子，总感觉有些违和感。
大脑自动将三维图分解成二维。
在她的视线里, 房子被分解成平面的线条, 空间也被无数个格子覆盖。
梨绘开始在客厅里从头到走到尾。
用步伐丈量了整个房间, 对比脑海中的地图，似乎这里多了一块。
梨绘敲了敲连接卧室的墙壁。
是空心的。
“哥，我们有锤子吗？”梨绘想把墙壁砸开，看看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没有，怎么？”兰波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到墙壁面前观察，给梨绘拿了把刀。
“只有诸伏警官送的水果刀。”
梨绘比划了两下，“水果刀………”
应该锤不烂墙壁吧。
很快，兰波也意识到问题所在，“这面墙是新筑的？”
“对。”梨绘点头，褐色的眼眸微眯，撑着下颚分析道，“又不是承重墙，谁会花钱给这么老旧的公寓楼新筑一面墙？”有古怪！
熟知无数侦探作品的前npc的梨绘DNA又动了。
她猜测，“会不会是有人把尸体藏在里面了。”
兰波迟疑道，“我们房租交了几个月？”
梨绘：“押一付三，交了半年。”
兰波：“………”
正当兰波在考虑要不要换个地方租房子住，房门被人敲响。
“咚咚咚——”
离门最近的中也从沙发上爬下来，在梨绘颔首示意下开门。
是个不认识的女人。
她穿着粉色连衣裙，头戴着同色的干发帽，似乎是才裹上湿发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啊~小朋友你好，你真可爱！”
女人半蹲着想捏一捏中原中也软嫩的脸蛋，却被他皱眉侧头避开。
见状，梨绘把中也拉到自己身后。
她低声道，“以后离怪阿姨远一点。”
中也弟弟重重地点头。
也不嫌尴尬，女人举起的手很自然地抬起，她扶了扶自己的干发帽。
“你们是新来的吧！”女人眼睛乱转，她快速扫过室内所有布局，但当她视线停到兰波身上时，眼里迸发出惊人的光。
忧郁系帅哥！
那冷峻的眉眼还有厚厚的衣服下藏都藏不住的好身材。
这样的人在这栋公寓里出现是多么难得！
她已经把两个人未来的孩子名字想好了！
忽略两个小孩，女人扭着臀，身姿摇曳的走到兰波面前。
目标明确。
将手里的小盒子塞进兰波的怀中，“我是二楼的美莎，你可以叫我美美或者莎莎。”
“这是我送给你……你们的乔迁礼物，是我烤的小饼干，希望你能喜欢，最好能在今天吃完，不然就不新鲜了。”
说着，美莎低头羞涩一笑，“我是个很热心的人，等我们相处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
梨绘对兰波比了一个2和7。
是第二层第七间的女人。
兰波了然，是那个喜欢打探邻居隐私要封口费的女人。
她来这里干什么？
兰波用眼神询问。
梨绘很默契的对兰波又比了一个1和3。
蛇鼠一窝，女人很容易被金钱打动，
一楼惯偷为了踩点，特意贿赂了女人。
而且………
梨绘看向女人送的“乔迁礼物”，盒子上出现的是红色备注——
[盒子]：呸！我才不是你送的！是一楼那群家伙给你的，里面的小饼干都被下了药，千万不能吃！
兰波也很快想通他们之间的关系，从表情上看不出任何不悦。
“多谢。”
………
以“失忆”为借口堵住美莎的户口调查，兰波把人送到门口，“今天家里还没收拾干净，改日再请你来做客………请问你家有工具锤吗？”
沉迷帅哥美色的美莎表现十分积极，“我下楼给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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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工具锤锤开墙壁，梨绘在里面找到了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
兰波打开盒子。
盒子里一截枯枝被脏兮兮的绷带缠绕。
“上面好像有字？是不是镇宅的东西？”
兰波试图辨认——辨认失败。
看不懂。
梨绘只觉得上面的字有点眼熟。
似乎她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
陷入沉思的梨绘并没有发现，中也弟弟已经把绷带打开——
“哦，我想起来了。”梨绘看着这截长得像枯枝的手指。
“这好像是两面宿傩的手指。”她曾经在基地里见过图片。
兰波：“两面宿傩？”
梨绘解释道，“千年前的诅咒之王，长着四只手，两张脸。”
听见这个形容，已经学会一些日常单词并去过水族馆的中也弟弟：“章鱼？”
他戳了戳手指，“可以吃吗？”
兰波很认真的在回答中也的问题，“应该不行，放了这么多年，会吃坏肚子吧。”
梨绘：“………应该不好吃吧。”
不对！为什么他们在认真讨论能不能吃千年前的手指？
梨绘把歪掉的话题引回来，“这好像是特级咒物。”
把[咒灵]、[咒物]、[咒级划分]等常识说给两人听。
兰波抓住重点，下结论，“所以我们把封印解开，就不会安全，它就会吸引咒灵？”
“应该？”
梨绘也不确定，她的答案都是从资料上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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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莎下楼，在拐角处被几个莫西干头的少年拦住。
“美莎姐，怎么样？饼干送了吗？他们吃了吗？”
“我出马，还会有失手的时候？”
美莎比了一个手势，几个少年将钱双手奉上。
“来了三个人，哥哥带着弟弟妹妹，哥哥是个翻译，不过身体不好，这个天还穿着厚衣服。”
将打探到消息卖给一楼住户，赚到钱的美莎心情很好，她叮嘱道，“点到为止，你们也别太过分了，那一家人讨生活也不容易。”
“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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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804]房间。
三个男人围着小猪钱罐。
“今天又没有收到保护费。”平头男人叹了一口气，“横滨的日子越来越难，大哥多久才愿意带我们离开。”
在道上，大哥“不死黑龙”的名声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换个地方就能东山再起。
络腮胡男人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可是大哥不愿意离开，他已经好久没回家了，唉~我好饿，山本哥，立花哥，我想吃肉。”
“我也是，好久都没吃到肉了，听说大酷会在招人。”大背头男人感叹道，“他们顿顿都可以吃肉。”
“立花亮、杉原和哉你们两个是笨蛋吗！为了一块肉就想背叛大哥，在道上这是要被灌泥沉江的！”
立花亮和杉原和哉立刻土下座。
“山本哥，我们没有！我们绝不会背叛大哥！我们要同生共死！”
………
宣誓了自己忠诚，立花亮突然道，“我今天看见[606]有新住户，不如我们………”
杉原和哉：“去借点钱花花！”
山本健太郎给了两个小弟一巴掌，“是保护费！要记住，我们是□□不是小混混！”
“有了钱，我们明天就可以给大哥买肉吃啦！”
“冲冲冲！”
打定主意要收保护费的三个男人并没有注意到现在的时间。
——凌晨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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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没？”
“没呢！还有一分钟！”
………
“好了，已经三点，开冲！”
莫西干团队队长是个强迫症，说几点就是几点。
多一分少一秒都不行。
秒针指向三点，他们准时开始行动。
这次撬门的是个新手，他业务不太熟练，细铁丝在门上滑来滑去。
这房门撬得“滋滋”响。
“小声点！别把人吵醒！”身后，同伴咒骂道，“你简直丢我们的脸！让开，让我来！”
三两下把门撬开，新手啪啪拍掌，满眼敬佩，“三哥！你好厉害啊！”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你们两个蠢货，小声一点！”莫西干团队长厉声警告，“我们是贼！是小偷！”
“我们要偷偷的来偷偷的走！”
你们恨不得敲锣打鼓告诉房主来偷东西是吧！
队长推开门，一阵刺骨的凉风扑面袭来。
新人小声道，“你们觉不觉得，温度好像突然降下来了？”
“胆小鬼，胆子大点，快进去搜值钱的东西！”
团队照例分工合作进行搜索。
“你们觉不觉得，这里越来越冷。”
“他们家是放了冰槽吗？我手都冻僵了。”
“我好冷，我腿失去知觉了！”
………
没有人抬头，也就没有人发现，在天花板上，一团晶莹剔透的史莱姆裂开一道缝隙——
让团队感觉到寒冷的风就是从这里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