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玫瑰城堡
第二天染漓醒来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周清筠也不在房中。
染漓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从头到脚摸了一遍。
还好,一个零件也没少。
他揉了下眼睛,声音透着含糊的软糯,很礼貌地跟系统打招呼,“521,早上好呀。”
【早上好】
染漓平时很喜欢赖床,但此时不敢,快速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神情困顿地下了楼。
他是最后一个到的,大家已经在享用早餐了。
染漓托着腮数人,发现旅客一个也没少。
真好,昨晚是个平安夜。
刚醒来,染漓没什么胃口,只拿着陶瓷勺,挖了几勺鸡蛋羹吃。
“客人,你还要鸡蛋羹吗?”平淡,不带一丝感情的女声在身旁响起。
染漓转过头,看到了一个容貌美艳,身着红裙的女仆。
女仆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手里推着餐车,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早点。
她微弯着腰,暗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染漓看,投下的影子将染漓完全笼罩在内。
染漓有些怕,身体微不可查地往后撤了撤,很小声地说道:“好,谢谢。”
女仆将鸡蛋羹放在桌子上,又问道:“蛋挞,要吗?”
染漓小巧的喉结滚动了下,唇因为紧张,抿成了一条线,“要,要三个可以吗?”
女仆蹲下身,从最下一层拿出了一盘蛋挞。
直接给了五个,十分大方
“谢,谢谢。”染漓的好教养让他下意识道谢,尽管对方可能是不知名的怪物。
女仆顿了下,微微点了点头。
她长得很漂亮,比一些女明星还漂亮,但神情却如修女般克制严肃,除了眨眼和说话,没有其余的神情,好似面部肌肉退化后,板结成了一整块。
女仆直起身来,推着餐车去为其他旅客服务了。
染漓这才发现她十分高,目测有185以上。
比他高了大半个头。
因为人种差异,白种人普遍高一些,但也没有这么夸张,染漓的身高被一位女士轻易超过了,心情有些郁闷。
染漓吃了三个蛋挞就饱了,剩下两个给了旁边年轻女孩。
他托着腮,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
“我太矮了。”染漓垂头丧气地说道:“积分不是可以买任何东西吗,可以买长高的药吗?”
【可以】
染漓本是异想天开,随口一说,没想到得到了肯定回复,嘴角忍不住勾起,“太好了,我终于能再次长高,终于不是家里最矮的那个了!”
【。】这也太好哄了。
系统对染漓的评价比昨天有了很大改变。
染漓怕鬼,san值很低,但还好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还会自己哄自己,不会一直沉溺于恐惧的情绪里。
san值一旦归零,人就会疯掉,san值低的人很容易在新手副本被吓疯,染漓又怂又软,系统本以为他也是会被吓疯的一员,结果恰恰相反。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等旅客们都用完了早餐,利维坦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如鬼魅一般。
利维坦露出抱歉的表情,“尊敬的客人们,司机刚联系我,要晚一会才能到,恐怕大家要稍等一会了。”
坐在染漓左手边的胖男人终于忍不住,飙了一句脏话:“妈的,这狗日的垃圾旅行社,回去我一定要投诉你们!”
不仅是他,有一对情侣也露出了抱怨的神情。
利维坦见状,适时说道:“等待的这段时间,不如我带着大家游览一圈城堡外的风景,也算是消遣了,客人们觉得如何?”
听到这话,队伍里好几个人双眼放亮。
能在这么好的城堡里游览,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当即大部分人都表示了同意,胖男人为首的几人选择回房间休息。
染漓犹豫了几秒,跟上了大部队。
他不敢离利维坦太近,缀在队伍后面,但又不想成为最后一个,便往前走了几步。
胳膊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染漓头还没抬,下意识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周清筠没回应,奇怪地看了眼染漓的胳膊,微微蹙起了眉。
怎么会……这么软?
染漓也发现了身边人是周清筠,一时沉默了。
让我进入一下舔狗的角色jpg
染漓问道:“你几点起来的呀?”
声音小小的软软的,似是有点委屈,“我早上醒来找不到你了。”
周清筠看都没看他,冷淡地说道:“找我做什么?”
染漓很少被人如此冷落,一时之间接不上话。
周清筠气质斯文儒雅,作为旅客中学历最高,最体面的,他没有那种有隔阂感的傲慢,反而十分亲和,谁跟他说话,他都会回应几句,冷场时,还会主动抛话题。
惟独对着染漓,冷得跟座冰山一样,看来是很讨厌他这个舔狗了。
但舔狗是不会放弃的!
染漓继续兢兢业业走人设,“就,就是想和你一起吃早餐。”
周清筠看到染漓亮晶晶的瞳眸,犹豫了几秒,没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见周清筠不回应,染漓艰难的找话题,“你昨晚睡得好吗?”
提起昨晚,周清筠又想起了那只睡在被子里的漂亮猫猫,反问道:“你呢?你睡得好吗?”
染漓有点意外周清筠会关心他,点点头说道:“睡得很好。”
周清筠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天就这样被聊死了,染漓从没见过如此沉默寡言的人,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当舔狗真的好难啊!
周清筠腿长步子大,几步之间两人拉开了距离。
染漓看着周清筠的背影,感觉他真的很讨厌自己。
不过这样也好,他不用绞尽脑汁想话题了。
他环顾四周,不知何时,他们走到了室外的玻璃花房。
温度是恒定的,四周布满了各种珍稀的花卉,高低错落,被打理得很好,组成了一个小型的生态环境。
不仅染漓露出了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其他旅客也都表情震惊,呆滞地张着嘴。
他们一边走一边看,最后停在了玫瑰花田前。
玫瑰花田规模不大,种满了白玫瑰,颜色纯净,香味馥郁,十分赏心悦目。
利维坦立在一旁,戴着白手套的手背在身后,笑着说道:“这就是我的主人最喜欢的玫瑰花海,这些品种名贵的白玫瑰在精心的照料下,都开得很好呢。”
旁边结伴来的三个年轻小姑娘,本想好奇地碰一碰,一听“名贵”二字,立刻闪电般的收回了手,还倒退了几步。
染漓也站在他们身边,远远打量着这些白玫瑰。
要愧对高分值的观察力了,他没有看出一丝异样,这些就是普通的白玫瑰。
他放弃了观察,转而竖起耳朵听利维坦和其他旅客聊天。
听了一会,染漓垂下眼,嘴角下压,露出难过的神情。
系统见状,连忙问道。
【怎么了?】
染漓呜呜地跟系统哭诉,“怎么办,怎么办呀!管家说的话太多了,我记不住了!”
【。】这个小傻瓜不会想把每一句都记住吧?
【不用全部记住,只记重点就好】
染漓在心里抹眼泪,“但以我的智商,也,也没法准确找到重点呀……”
【。】十分清醒了。
【或许你可以回想一下副本的细节,若是发现了疑点,在和管家聊天时问他,这样一来,你只要记住他说的话就好了。】
染漓表情呆了一瞬,接着由阴转晴,眼泪也不擦了,努力去想问题。
系统默默叹了口气。
【。】真的太好哄了。
染漓排到跟利维坦对话的旅客后面,像是排队问老师问题的小学生。
旅客走后,染漓还没想好开场白,就见利维坦微笑注视他,神情很温柔,“我的小玫瑰,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管家一看就是重要npc,说不定还是会杀人的那种。
染漓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壮着胆子说道:“你,你为什么叫我小玫瑰?”
“因为你如这白玫瑰一般,名贵娇嫩,值得人好好爱护。”利维坦的嗓音低沉磁性,如大提琴般悦耳。
猝不及防被npc夸了,染漓愣了几秒,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但有点太夸张了。”
利维坦笑而不语。
染漓想起他准备的问题,问道:“这些玫瑰种了多久了?”
利维坦没有丝毫保留:“很久了,我诞生之前就有了,这是我主人一家的传统。”
染漓将这句话记在心里,又问道:“你很喜欢白玫瑰吗?”
“是的,我很喜欢。”利维坦蹲下身,轻轻拂过玫瑰娇嫩的花瓣,说道:“我喜欢他纯净的颜色和娇嫩的触感,名贵又娇气,需要我细心照料才能盛放。
“我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仿佛一旦离开我,就会枯萎凋零,这会让我觉得白玫瑰是为我而生的。”
利维坦抬起头,笑着问道:“你觉得呢?”
染漓被这文绉绉的话绕晕了,眼神有些迷茫,为了气氛才配合地点点头。
优雅又文艺的管家并不在意这点,他继续抚摸着白玫瑰的花瓣,表情苦恼地说道:“但有点让我很头痛,纯白的花瓣很容易被污染,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都有点生气,可又不忍心对我心爱的白玫瑰发脾气。”
说着,他的神情变了,阴鸷地看向染漓的脚腕。
比如,脚腕上别人留下的痕迹,就很让他恼怒。
染漓没听懂,只觉得管家养花养魔障了。
白玫瑰又没有抵抗的能力,被溅上污泥它也很无奈呀,干嘛要跟它生气?
他没作死地将心里话说出来,为了不冷场,随口问道:“因为不喜欢,所以这里才没有红玫瑰吗?
利维坦动作一顿,站起身来,含笑看着染漓,意味深长地说道:“没有红玫瑰,是因为城堡许久没有客人啊。”
这句话太过突兀,前言不搭后语,染漓下意识将这话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
因为某种限制,利维坦不能透露更多内容了,尽管他十分想继续和他的小玫瑰待在一起。
利维坦重新回到队伍前面,旅客们足足有15人,他却对每个人的行程了如指掌,有人掉队时,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参观完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午餐仍然很豪华。
但染漓莫名想起了《千与千寻》里因为贪图美食,变成猪的父母,只吃了7分饱就放下了筷子,但坐在他身边的母子和两对情侣,都撑得直不起腰来了。
到了司机来接他们的时间,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和昨晚一样大。
这下又没法出发了,旅客们只能继续逗留在城堡。
胖男人发了脾气,骂骂咧咧的拿着手机,去投诉旅行社了。
大部分人都留在大厅聊天,染漓看着他们,问道:“旅客们都是玩家吗?”
【不一定,本副本规定人数是15人,若是凑不齐,会有数据模拟的真人。】
染漓环视了一圈,完全看不出旅客们究竟是有血有肉的真人,还是数据模拟的。“在场有多少玩家。”
【玩家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在副本开始之前也不能透露副本信息,而且有的玩家可能一无所知,并清楚自己在恐怖游戏中,他没有被系统选中,或者说系统认为他没有价值】
染漓十分不理解:“像我这样的炮灰角色都能被选中,其他玩家为什么不可以?”
系统0521没有给出答复。
染漓意识到这些也是机密信息,便很懂事地没有多问。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晚餐又是一顿豪华大餐。
染漓隐隐感觉到了“断头台前的最后一顿饭”的味道,有点吃不下去了。
晚饭后,染漓模仿着昨天的节奏,在大厅坐了一会后,回了房间。
他小心翼翼,没有行差踏错一步,也没有去奇怪的地方,应该不会触发死亡条件。
等他洗完澡,要上床睡觉了,周清筠还没有回来。
染漓依旧只穿着那件单薄的衬衣,缩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因为太舒服了,他忘记了身处的环境,下意识在枕头上蹭了蹭,柔软的发丝都乱了。
染漓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困得拖长了音调:“周清筠昨晚上床睡觉了吗?”
【睡了】
得到肯定的回复,染漓放心了。
既然昨晚可以,今晚也一定可以。
他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呼吸变得清浅。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染漓被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吵醒了。
舒展放松的神经被猛地刺激,染漓的心都揪成了一团,身体下意识弹了一下。
眼睛还没睁开,突然感觉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别动。”
染漓震荡的心神这才回归原位,他睁开眼,见周清筠穿着黑色的睡衣坐在上床,上半身靠向他这边,姿势类似将他半拥在怀中,眼睛却看着门口。
染漓刚要说话,就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打断了。
短促的尖叫像是要断气了,尖锐的又能把人耳膜刺穿,交织在一起震得人心脏发颤。
墙壁隔音不好,左边的房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哐哐砸门的声响。
染漓想起住在对面的是那对母女。
女儿30多岁,平时温婉稳重,此时却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尖叫,凄惨地喊救命,还有各种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更多的是砸门的声响。
但奇怪的是右边房间一点声响都没有,一片死寂。
这让人忍不住猜测,住在房里的人会不会发生了意外。
染漓脸都吓白了,握着被子的指尖变得冰凉,还在微微发着颤。
惊慌的呼喊压抑在喉咙深处,最后只有微弱破碎的呜咽声从牙关里泄出。
周清筠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将被子裹在他身上,说道:“你在这别动,我去门口看看。”
说完他走到了门口,试着转动了下门把手。
房门微丝不动。
周清筠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从隔壁女儿疯狂砸门的举动,就不难猜出门已经锁死了,他们根本逃不出去。
他环顾了一圈房间,又重新回到了床边。
染漓正裹着被子簌簌发抖,下半张脸埋在被子中,显得更小了。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再加上蜷缩成了小小一团,看着格外脆弱,格外惹人心疼。
周清筠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安抚染漓,但手刚伸到空中,又被他收回了。
醒来的人更多了。
染漓几乎完全蜷缩在了被子里,但被子没法隔绝声音,那些声音不管是细微的,还是被尖叫声掩盖的都他耳边盘旋回荡,非常立体,就像在他耳边说话一般。
“救救我,我流了好多血,这样下去会死的……”
“这,这都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有这么多线!”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呜呜呜呜你们不要吓我!”
“我,我好害怕,求求了,救救我!”
谁也救不了谁,大家都被关在了屋里。
就在大家形成这个认知时,走廊上由远及近,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杂乱,听不出是几人的,与之相伴的是两道惊慌的声音。
“救——救命啊——救救我!他,他在追我,他要杀了我!!”女人凄惨地呼喊着,声嘶力竭,后面的声音已经不成完整的话了,仿佛声带断掉了。
与此同时,他们的房门被剧烈的拍响了。
另一个男人说道:“救命,求求你们把门打开,让我躲进去,救救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
连敲了十几下都没有得到回应,男人又去敲别的门。
隔壁房的女人回应了,试图跟这个男人沟通,“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是谁在追杀你?你怎么从房里出来的!我们根本出不去!你别走啊……说话啊!”
可男人已经吓疯了,或者是急着躲避后面的追杀者,根本没法回答问题。
女人和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另一道声音重重地敲击在大家耳膜上。
“咚咚——”
“咚咚——”
是高跟鞋跟敲击木质地板,发出的有节奏的声响,与之相伴的是重物的拖拽声和金属音的铿锵声,一长串没有停顿,十分刺耳。
如果熟悉电影音效的,此时应该能认出这是拖在地上的长刀,与木头摩擦发出了声响。
那声音响起时,隔壁屋瞬间安静下来,其他声响也都慢慢小了。
大家惊惧地听着这道声音,不知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谁也不想引起“追杀者”的注意。
谁也不想死。
在大家的屏息中,这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渐渐下楼去了,同时那对求救情侣的声音,也出现在了楼下。
周清筠思忖片刻,决定靠近窗户,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刚一动,就感觉衣角被拽住了。
牵着他衣角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软的几乎没有力气,周清筠这才注意到染漓的脸湿漉漉的,满是泪痕。
染漓无声哭了很久,漂亮的眼睛溢满了泪水,眼眶一片潮红,因为努力克制,唇被咬出了一个很明显的牙印。
他泪眼朦胧的看着周清筠,眼底是满满的恳求,他动了一下嘴唇,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要——
不要留我一个人——
看着染漓氤氲着水汽的眼睛,周清筠忍不住放软了声音:“别怕,我只是去窗边看一眼。”
染漓张了张嘴,艰难地说道:“我……”
发现自己说不出完整的话,染漓急得眼泪一连串的掉下,呼吸声也乱了,努力倾身凑到周清筠面前,动了动嘴唇,发出了破碎细弱的几个音,“一,一起。”
周清筠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点点头:“好。”
周清筠出于安全考量,不敢靠窗口太近,隔着两步的距离,正好能看到城堡前的空地。
染漓牵着他的衣角,站在他身后,视线完全被周清筠宽阔的肩背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
隔着玻璃,周清筠遥遥看到那对情侣正连滚带爬地往前跑,隔着这么远,都能从他们的身影上感受到那种极致的恐惧。
女人好似被石子绊倒了,面朝下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男人没有管女友,拼了命地往前跑。
“追杀者”从黑暗中走出,终于显露了身形。
是一张很熟悉的面孔,所有的旅客都见过——
是早上送餐的红衣女仆。
女仆身着盛装,层层叠叠的裙子比血还红,一把足足两米长的刀被她拖在身后,正一步步地走向吓破了胆的男人。
两人的距离不断缩小,女仆举起刀,毫不犹豫地砍下。
那个男人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身体像是软体一般,被轻易砍成两半,那副画面像极了孩童们手里的玩具人偶,掉在地上时拦腰摔断。
鲜血在男人身下蔓延开,如盛放的红玫瑰。
红衣女仆对这不感兴趣,她转过身,缓步走到了那个晕死的女人面前。
这次她没有举起长刀,而是弯下腰去,一手握着长刀,一手抓着女人的腿,往城堡前的黑暗走去。
女人对此毫无直觉,像块死肉般拖在地上,身体由后往前消失在了黑暗中。
没人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