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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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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男人的话, 染漓下意识低头看向身上的那件旗袍。

他记得刚来的时候,男人就因为他的穿着和性别,态度很不友好, 被掐着的脸颊还保留着疼痛的记忆。

如今,他只才尝试着跳了一会祭祀舞蹈, 男人就再次凶他, 甚至还想赶他走。

染漓也不是软包子, 当场就有了小脾气。

哼,若不是主系统强制要求, 村长百般劝说, 就差押着他来了, 他才不肯到这种鬼地方,学诡异的祭祀舞蹈呢!

染漓气完又有些委屈和难过。

穿着修身的旗袍,他也很不自在,原本染漓不是敏感的人,但现在却十分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

刚才男人用厌恶的目光看着他时,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脏东西,污了别人的眼。

这样想着, 染漓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想藏在无人注意的角落。

他并紧了双腿, 低头拽了拽旗袍的下摆,又用两只手捏住了高开叉,莹白细腻的皮肤藏在了碧绿色的旗袍下, 没有露出半分。

0521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又气又心疼, 当即安慰道:

【宝啊, 你不用管这个臭男人, 人人都有穿衣自由,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他不愿意看,可以把自己的眼睛捂起来,哪来的脸管你的?!】

为了让0521安心,染漓摁了一声,但又说道:“我的设定是女装癖,不知道行李箱里有没有裤子,要是没有,该怎么办呀?”

“我其实也不想穿成这样的,但我必须要遵循角色设定。”

染漓低着头,鸦羽般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遮住了那双干净透彻的眸子,也藏住了眼底难过委屈的情绪。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尾音微微发着颤,染漓已经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透露出了一些。

0521赶紧又宽慰了几句,染漓点点头,抽了一下嘴角,好像已经从情绪中走了出来。

但0521看出染漓还有心结,只不过是不想让他担心,强装释怀罢了。

0521更心疼了,只恨自己没有实体,没法揍这个狗男人一顿!

这个狗男人装得道貌岸然,但刚才明明看得移不开眼,目光直往缝隙里钻!好家伙,白嫖完了之后翻脸不认帐,竟然还反过来责怪染漓!

哪来的这么大脸啊?!

0521再次飙起了国骂:

【你****艹******狗***打*****你*******】

一连串的屏蔽音像警报一样响起,一长串的话里,能过审的就只有五个字。

主系统不修bug,用设定折腾玩家,没干过一件好事,在封号上格外积极。

【0521号因为使用祖安语言,触犯条例,被罚封禁两个小时】

【因有过一次封禁记录,故再延长半个小时】

【用语不规范,玩家两行泪,还请玩家监督系统】

0521:“……”

它差点一口气撅过去,控制不住地想骂主系统,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在心理骂的。

【察觉到0521号有使用祖安语言的意图,故再延长一个小时的封禁】

0521:“……”

敲你妈!

听见了吗?我敲你妈!

0521斗不过主系统,把怒气全部归结在了男人身上,准备在封禁的期间写5000字的小论文,投诉这个NPC的臭脾气,誓要把这个NPC送进小黑屋!

染漓对这些并不知情,他只接到了0521要被封禁三个半小时的通知。

他愣住了,不明白惩罚为何这么严重,等他再去问时,主系统已经消失了。

染漓没有办法,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学习祭祀舞蹈上,等晚上0521解封了,他再细细询问缘由。

第二小节的祭祀舞蹈没有很剧烈的动作,只需要舞动手指和手臂,不过姿势扭曲,转换得还快,比第一小节难多了。

年轻女子示范完后,男人看向染漓,“看明白了吗?”

染漓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男人还算有点耐心,又让年轻女子演示了一遍。

染漓磕磕巴巴地跟着学,只不过一直不得要领。

男人没再管他们两个,席地坐在了门旁边,一条腿曲着,一条腿微微伸直,手臂随意搭着膝盖,转头看着屋外。

男人好像有强迫症一般,肩背挺的笔直,虽然依旧带着漫不经心的散懒,但身体里好像有一股劲儿撑着他,眼神也十分透亮锋利,没有半点无所事事的颓废感。

他盯着院前的那棵杨树看了半天,又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正在学习祭祀舞蹈的染漓身上。

那件碧绿色旗袍的裙摆正随着染漓的动作,微微抖动着,雪白细腻的皮肤一闪而过,让人控制不住的盯着那高分叉的缝隙,隐隐期待着。

恍惚间,男人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碧绿十分衬肤色,雪白细腻的皮肉更加惹眼,旗袍原本到小腿上方,但随着染漓跪趴的动作,下摆越过了膝弯。

偏偏这个动作,上身还要不断向前,衣料绷紧后更加贴身,下摆也被扯得慢慢向上滑动,墨绿与雪白相互拉扯着,更加惹眼。像是盖着珍宝的帷布被挑开了一条缝,缓慢的速度勾得人心焦,恨不得冲上去将这块碍眼的布扯开,将珍宝一览无余。

喉结上下滚动,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意识到自己的异样后,男人偏过了头,掩饰性的咳嗽几声。

他想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可偏偏染漓还在他眼前晃,满心都是那饱满的弧度。

手背上暴起了青筋,男人咬了咬后槽牙,猛地站了起来,大步朝染漓走去,没好气的说道:“这一小节只需要活动手臂,你在扭什么?”

专心练舞的染漓:“啊?”

他没注意到这些,正专心学着年轻女子的样子,将手臂拧成麻花……

对,没错,就是麻花。

这个姿势极其扭曲,两只手臂要像蛇一样缠绕着,手还要扣在一起,微微向前。

染漓努力将手臂扭在一起,手掌却合不上了,只能咬着牙用力,连带着身体也往那个方向偏,除此之外,他的腿没再动过。

真不知道男人的结论是从哪得出来的。

男人的视线落在了染漓小巧,微微泛红的鼻尖还有不稳的气息上,蹙起了眉。

“有这么累吗?”男人难得主动询问:“练习时候,你遇到什么问题了?”

染漓脑海里的问题有很多,但忌惮着男人的坏脾气,只是说道,“这些动作有点奇怪,我记不住。”

男人蹙了蹙眉,施恩似的讲解道:“第一个动作模仿的是老鹰,第二个模仿的是牛,第三个是水鸟,至于……”

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下一个正好是将手臂缠绕在一起的扭曲动作,染漓对此十分好奇,问道:“那第四个模仿的是什么?”

男人沉默了几秒,眸子变得像海一样深邃,请吃一声说道:“是他们的河神。”

河神二字一出,原本正在跳祭祀舞蹈的年轻女子,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用五体投地的姿势呼唤着“河神大人,河神大人!”

她跪下的动作特别用力,膝盖原本受过一次伤,这次之后已经爬不起来了,像蛇一样用手撑着上半身,拖着腿向门口移动。

染漓被这诡异的画面吓得不敢出声,往后倒退了几步,壮着胆子用目光追随着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用这种扭曲的姿势移动到了屋外,滚下台阶,带着一身泥土爬到了屋外的柳树下,整个人全缩成了一小团,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十分凄厉,饱含着怨毒之情,染漓听得后背发毛,下意识想逃走。

年轻女子哭了,男人却笑了,双肩不停地抖动着,但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但染漓莫名觉得他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感觉他也像是在哭泣。

明明之前男人对年轻女子的伤势熟视无睹,此时却用温柔有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年轻女子的身影。

染漓被男人的情绪感染,心情也变得压抑了。

又过了一会,年轻女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满脸泪痕,表情却是饱餐过后的餍足,之后像个不人不鬼的怪物,拖着腿朝木屋移动。

染漓注意到男人紧紧的握起了拳头,额角青筋暴起,厌恶又充满恨意的看着年轻女子,等年轻女子移动到台阶下时,他转身离去,冷冷地撂下一句,“今天到此为止。”

年轻女子收到指令后,又重新换了一个方向,向小木屋后爬去,单薄的布料被碎石磨破了,在地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染漓看得触目惊心,好似也感觉到了那细细密密的疼。

目送年轻女子离开后,染漓又在原地站了半分钟,犹豫地看着站在屋里的男人。

男人背对着他,看不清神情,挺阔的肩背涌动着力量感,气场摄人,但染漓却从他身上感到了脆弱和落寞。

染漓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

男人像是背后长眼,开口说道:“你还有什么事要问吗?”

染漓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有一件事。”

男人转过身来,用漆黑的眸子注视着染漓,沉声道:“什么事?”

染漓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刚才提起河神时,用了他们这两个字,这是什么意思?是因为你不是这的人吗?”

听到这话,男人的神情呆滞住了,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染漓看着就像那种柔软,富有同情心的烂好人,他本来以为染漓要安慰他,没想到只是询问他关于河神的事。

还真是目的明确,只把他当个工具人啊!

其实染漓也动过要安慰男人的心思,不过他觉得男人很高傲,而且身藏着很多秘密,虽然透着一股散漫和慵懒,但眼底却燃烧着熊熊烈火,这样的人不会示弱,更不能接受来自陌生人的安慰,说不定还会有种被冒犯的感觉,所以染漓果断放弃了安慰,选择询问更有价值的问题。

见染漓眼巴巴的等自己回复,男人当即被气笑了,心里还有一种诡异的落空感。

这让男人有些恼怒,不是对染漓,而是对他自己。

染漓见男人的神情几度变化,以为自己触碰到了禁忌话题,怕会招致祸患,连忙开口补救,“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

男人打断了他,“我在这出生,也算是这的人,但我不信奉河神,所以对我来说,河神是他们的。”

染漓顿了下,又问道:“你是无神论者吗?”

“确实,我不信上天不信命,只信我自己,但我尊重别人的信仰,”男人的语气变得厌恶,“只是河神……”

像是提到了禁忌的话题,男人紧紧闭上嘴,不再开口了,而是用压抑又犀利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染漓。

两人僵持了足足一分钟,染漓被叮的头皮发麻,忍不住落荒而逃。

“那个……既然不学了,我就先离开了。”话还没说完,染漓就像是躲避洪水猛兽,转身就跑,背影十分慌乱。

染漓还记得回去的路,他没有慢悠悠地走,更没有独自去查看周围的环境,而是一路跑回了旅馆。

在经历完玫瑰城堡的副本后,染漓有了经验。

在没有弄清楚状况和死亡条件时,多余的举动很有可能招致祸患,命只有一条,他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丢了。

其他人还在跟着村长游览后山,染漓没有回到房间,选择呆在更空旷,更容易逃到室外的大厅。

他百无聊赖的等了一个小时后,其他人才回来了。

顾奕辰本来跟李教授结伴向前走,看到染漓的身影时,眼前一亮,很没有义气的抛下李教授,快步跑了过来。

“染染,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顾奕辰接着问道:“祭祀舞蹈难吗?是谁在教你啊?”

染漓愣了愣,没有纠正顾奕辰的叫法,因为他实在怕顾奕辰继续叫他校花。

“祭祀舞蹈我才学了一点,挺难得,我记不住动作。”染漓没有和盘托出,只是含地回答了一句。

两人说话间,其他人也走进了旅馆。

李教授坐在染漓身边,说的话比较学术,“祭祀舞蹈历史悠久,体现了某个地区的原始崇拜,包括先民对于外界的看法等,是一个比较好的研究方向,你可以以此作为课题,也可以直接将这当成毕业论文。”

染漓认真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几句,话题才变了。

染漓十分好奇,他们的这趟后山之旅,但又不敢问的太直白,便找了个切入点。

他转头看向顾奕辰,问道:“后山的景色好吗?你找到合适写生的地方了吗?”

顾奕辰没料到染漓会主动搭话,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道:“后山的景色很好,现在已经是晚春了,但山上的气温低一些,花还在盛放。”

“你知道吗?我刚走到半山腰时,就看到了一片粉红色的花海,没有掺杂一点杂色,若是在夕阳下看到这幕,橘色的天配粉色花海,色彩会非常和谐,而且还有很有意境……”

顾奕辰跟李教授有同样的习惯,只要谈到他们专业的领域,就有说不完的话,而且角度很发散,往往能聊到同领域的其他方向。

染漓耐心的听他说完,又问道:“那柳树呢,山上有柳树吗?”

“有吧,路边有那么多树,我也没有特别在意。”顾奕辰奇怪的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染漓笑了笑,含糊了过去。

年轻女子在呼唤完和神后,曾蜷缩在柳树下嚎啕大哭,这应该有特殊的含义,不过答案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能找到,看来要慢慢调查。

染漓没有纠结,转而问道:“那你们在游览的过程中,遇到河流了吗?”

染漓说这话时,村长正好走进了大厅,他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阴暗的目光落在染漓身上,杀意在心中汇聚,村长死死的盯了染漓一会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狰狞地笑了。

染漓去学习祭祀舞蹈,知道河神的存在并不奇怪,而且他知道了也没有用,毕竟他很快就会……

在村长眼里,染漓不是同类,而是待宰的羔羊。

染漓刚问完,村长便笑眯眯的插话道:“客人,中午没有吃好,下午也一直没有休息,想必现在已经饿了吧,还请大家移步餐厅,我们专门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其他人也都饿,一听要吃饭,便没有心思再聊下去,自然而然的遗忘了染漓的问题。

染漓也发现了村长的存在,没敢再继续问下去。

在村长的带领下,他们走到了餐厅。

跟中午糟糕的饭菜截然不同,此时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只是闻着香味,嘴里就控制不住的分泌出唾液来。

王硕看着一桌子的鸡鸭鱼肉,问道:“我们之前交的伙食费比较少,这是不是有些太丰盛了,需不需要我们后期补交伙食费?”

村长摇了摇头,“不用了,这顿饭算是表达我们的歉意,大家最近在忙农活,所以待客之道上有些疏忽,还请客人们不要介意。”

中午骂骂咧咧的四个男人被一顿饭收买了,当即表示不计较,还说很喜欢这个小镇,以后还会再来观光的。

客套完之后,除了染漓以外,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坐在了餐桌旁,动筷子吃饭。

染漓虽然也很饿,但他觉得村长绝不会这么好心,饭菜背后可能藏着阴谋。

顾奕辰察觉到染漓面色犹豫,问道:“怎么了?染染你没有胃口吗?”

染漓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没想好要吃哪一道菜。”

“尝尝这个鸡腿吧,我刚咬了一口,觉得味道很好。”顾奕辰拿起公筷,热情地给染漓夹了一个鸡腿。

在顾奕辰的注视下,染漓只能用筷子夹起鸡腿,咬了一小口。

“你觉得味道好吗?”顾奕辰问道。

染漓点了点头,“味道挺好的,就是对我来说稍微有点咸。”

顾奕辰一听这话,立刻起身给染漓倒水,动作之快都没给染漓阻止他的机会。

顾奕辰没有在客厅找到水壶,便对站在门口的村长说道:“能不能帮忙拿壶水。”

村长一口答应下来,站在走廊朝另一边喊道:“三侄,你拿一壶水过来。”

过了半分钟,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沉默地将暖壶放在了一边,染漓一直偷偷观察着他,没有放过一丝一毫,只不过三侄放下暖壶后便离开了,停留的时间非常短。

染漓默默收回了目光,咬着筷子思考。

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想法没有在脑海中成型,他努力想去捕捉那一闪而过的念头,但没能成功。

就在他思考的几秒,顾奕辰已经殷切地帮他倒了杯水。

染漓接过水杯后,向顾奕辰礼貌道谢。

顾奕辰笑了笑,接着说道:“等吃完饭后,我帮你把行李和被褥送到房间去。”

染漓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没关系的。”顾奕辰很体贴地说道,“你上午晕车那么厉害,虽然现在已经康复了,但对身体也是极大的消耗,这种沉活还是我来吧,反正你行李也不重,能很轻松地搬到三楼上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染漓也不再坚持,再次向顾奕辰表示了感谢。

染漓出于谨慎,只吃了那根鸡腿和青菜,除了李教授,其他几人格外喜欢肉菜,已经吃掉了小半盘。

饭吃到一半,村长便离开了。

染漓这才敢重新询问,“你们去后山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河流啊?”

李教授摇了摇头,“没有看到河流,山上倒是有条小溪,清澈见底,应该是从地下流出的,我准备检查一下其中的矿物质含量,从中可以推测出,当地的地形以及……”

聊着聊着,他又将话题移到了专业领域,除了他以外,在场的其他七个人都听得一知半解。

等李教授聊完后,染漓这才接着说道:“对了,你们有没有遇到当地人?说起来我到这儿之后,遇到的人还不超过一只手呢。”

“感觉这挺萧条的,路上没遇到几个人。”顾奕辰说道

刘峰毫不在意的插话道:“刚才村长说了大家都在忙着农活,而且这里的年轻人应该都在城里打工吧?毕竟这虽然风景好,但能赚钱的机会少,这么大一个旅馆,就只有我们七个人,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个钱。”

染漓又询问了几个问题,但没有得到有价值的回答,他只好放弃继续打听,准备明天上午游览时,再好好调查这个诡异的村庄。

吃完饭后,人没有立刻回各自的房间,而是坐在客厅里聊天。

顾奕辰先把行李和被褥送到染漓的房间,等他从楼上下来时,看到染漓独自坐在最里边的小沙发里,低着头,一副神游八方的样子。

顾奕辰走了过去,曲腿坐在了沙发扶手上,用手轻轻拍了拍染漓的胳膊,“染染,你在想什么?”

染漓刚要回答,突然瞥见了顾奕辰垂在一侧的手掌。

那个抓不住的念头,重新清晰起来,染漓眼前一亮,拉过顾奕辰的两只手,翻来覆去的看,还特意摸了摸手背。

三侄放水壶时,染漓看到了他的两只手。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染漓还是注意到两只手存在色差,而且握着暖壶的那只手,相比于垂在身侧的那只,皮肤粗糙一些,手指也更粗。

有什么情况能让两只手存在明显的差别呢?

难道是阳光?

确实,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肤色会变黑,而且还会加快衰老,但一般做事的时候都是两只手一起,染漓想不到有一种情况,需要一只手长时间的在阳光下暴晒。

他一边翻看着顾奕辰的手,一边思索原因,没有注意到顾奕辰的耳尖红了。

顾奕辰是画画的,很注意保养自己的手,在与人交往时,也会下意识的去关注对方的手。

在此之前,顾奕辰不敢想象一个人的手会这样的软,手指修长纤细,没有写字磨出来的薄茧,指甲修剪的圆润可爱,透着淡淡的粉。

这样一双宛如艺术品的手正亲切地拉着他的手,手指纠缠在一起,柔软的指腹划过手背,又蜷缩在他的掌心,只要他弯起手指,就能将这只柔软的小手握住。

顾奕辰不是没有和别人肢体接触过,但这一次,他莫名觉得有些热,全身的血液疯狂地往上涌,大脑变得晕晕乎乎的,像是喝醉了酒。

被染漓碰触到的地方像过电一般,酥麻的感觉往他骨子里钻,顾奕辰下意识抽回了手。

染漓这才从繁复的思绪中走出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后,他抱歉的对顾奕辰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

顾奕辰怔怔地看着空掉的手心,心里也跟着空了,后悔得想要撞墙。

此时听到染漓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没什么。”

“对了,你刚才在想什么?”

染漓正好满心疑惑,心想跟顾奕辰讨论一下,或许会有答案。

“你知道在何种情况下,人的两只手会差别很大吗?”

话还没有说完,顾奕辰便主动将手送的过来,染漓随口说道:“不用了,我简单口述一下就行。”

顾奕辰讪讪地哦了一声,将手收了回来。

染漓接着说道:“肤色,粗糙程度,甚至手指的粗细都有差别,差别大到不像是同一双手。”

顾奕辰也觉得十分奇怪,“这怎么可能呢?人十分依赖于双手,做事情的时候不可能只用一只,而且这么大的区别,不是一时造成的,可若是用了很长时间……”

顾奕辰抱歉的看向染漓,“不好意思,我也想不到原因。”

“没关系的,我再去问问李教授。”

李教授见多识广,阅历丰富,但他也不清楚人的两只手为何差别如此之大。

染漓只能暂时将这个问题搁置,等以后再慢慢想。

夜渐渐深了,染漓洗漱完后回到了房间。

不知道为何,大家都住在二层,只有他住在三层,而三层地其他房间都是一片黑暗,无人居住。

染漓进入房间后,打开了灯,温暖的黄光笼罩着屋子的每个角落。

染漓坐在空荡荡的屋里,打开了行李箱。

他刚才只从里面拿出了一件睡裙,还没来得及检查其他衣服都是什么样的。

果然,像他预想的那样,里面全都是裙子,没有一件裤子,誓要将女装癖的设定进行到底。

染漓翻找了一番,最后拿出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身比较宽松,下摆足够长,比较适合穿着跳祭祀舞蹈。

如果这件都不能让男人满意,那他可就真的没办法了。

重新把行李箱收拾好后,染漓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准备去睡觉。

屋里也没有床,把被褥展开之后,就能直接躺下了。

在关灯之前,染漓这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房间的门并不是厚重的木门,而是用木头搭了方格,将纸糊在了上面,只要有光,人影便能清晰地印在门上。

屋里人的动作,外面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同样,外面只要有人经过,哪怕声音再小,睡在屋里的人也能察觉到。

也算是有利有弊吧。

染漓关上灯后,缩进了被子里,屋里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等眼睛适应黑暗后,染漓面朝着门,可以清楚的看到薄薄的纸张被月光照亮了。

独自在黑暗中,虽然周围没有危险,但染漓还是有些害怕,他下意识往左边滚了一下,却没有温暖的怀抱在等着他了。

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染漓便愣住了。

没道理啊,他为何会这样想?

他的记忆被主系统强制处理过,模糊了对周清筠的情感和记忆,在染漓心目中,周清筠变成了只是跟他同过副本的玩家,两人没有朝夕相处,更没有生死与共过。

染漓没琢磨出个结果来,索性就放弃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染漓困得眼皮打架,蜷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染漓昨晚没有做噩梦,床铺也很柔软,但头却有些昏沉,还感觉很累,好像被强迫运动了一整晚。

染漓蹙眉揉了揉僵硬的脖颈,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尽管他还想再休息一会,但必须要起床了,染漓换上那件白色的连衣裙厚,走出了房间。

下午他才需要去学习祭祀舞蹈,上午可以在周边随意游览。

这次给他们带路的并不是村长,而是昨天来送暖壶的三侄,和一个胖胖的男人。

胖男人像是发过头的面,身体有染漓三倍宽,衣服根本兜不住一条一条的横肉,像是要溢出来。

走起路来,肉像波浪一样抖动着,简直是一座可以移动的肉山。

可他的左腿却无比纤细,只有右腿的一半粗,支撑不住胖男人上身的体重,所以胖男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更加剧了肥肉的抖动。

许是大家的目光太过强烈,胖男人主动解释道:“我小时候摔断过腿,当时没有好好休养,腿上的肌肉有点萎缩,所以才会显得细,而且我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吃,这些年没有节制,把胃撑大了,如今想减肥也难了。”

这套说法没有漏洞,大家也没有多想,纷纷接受了胖男人身体不协调的事情。

胖男人带着他们去村中央的祠堂,他是个十分健谈的人,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一起来的五个男人跟他一见如故,一路聊个不停,从家庭聊到了事业,已经在讨论买哪只股票比较好啊。

村长的三侄却沉默不语,遥遥地跟着他们身后,染漓总觉得三侄是在监视着他们,以防他们在村里乱跑。

如果一直被这里的村民带着走,就没法先一步解开谜团,这也意味着危险,毕竟在副本里什么都不做,相当于等死。

染漓想了想,决定跟顾奕辰求助。

他走到顾奕辰身边,手塔在顾奕辰手臂上,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

没想到染漓还没来得及开口,顾奕辰突然抖动了一下,反应夸张地差点跳了起来。

染漓愣了愣,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被染漓碰触过的手臂已经酥软了,顾奕辰心虚的摸了摸发烫的耳尖,不动声色地说道:“没事,我从小到大就有这个毛病,你不用放在心上。”

染漓点了点头,朝顾奕辰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过来。

顾奕辰垂眸看着染漓漂亮的脸蛋,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愣愣地靠了过去。

染漓压低声音说道:“是这样的,我想去周围逛一逛,但是我们今天上午行程挺紧的,我不想让大家等我一个人,这样太耽误时间了,所以想偷偷过去,你可以帮我打掩护吗?”

见顾奕辰沉默不语,染漓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顾奕辰这才猛然惊醒,其实他只听到了最后三个字,完全没有听清染漓的请求。

但他是不可能拒绝染漓的要求的,当即斩钉截铁的说道:“可以,当然可以了!”

染漓这才松了口气,在顾奕辰的掩护下,他成功遛进了小巷。

等三侄走过去后,染漓这才松了口气,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他穿过小巷,走到了另一边。

这里街道整齐,两边树木成荫,房子也无任何特殊之处,唯一让染漓觉得不对劲的,就是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整条街上没有一个人,屋里也没有一点动静,甚至连鸡狗的叫声都没有,这显得很不正常。

染漓好不容易才溜出来,不想一无所获,而且他这次打草惊蛇了,下次再想偷偷溜出来查看情况,会很困难。

他纠结了一会儿,最后咬牙下定了决心,准备冒险去探究一番。

他硬着头皮走到了一间平房前,深吸了一口气后,鼓足勇气往窗户里看。

明明是大白天,屋里却是一片黑暗,额头都抵在玻璃,却什么都看不到,好似光亮都被吞噬了。

染漓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次没有天时地利人和,恐怕没法探究到什么,还是先回大队伍吧,要不然被三侄发现了,就不好交代了。

染漓刚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他愣愣的转过头,看到刚才的玻璃上多了一个白色的点。

染漓疑惑地蹙了蹙眉。

刚才玻璃上有这个白色的点吗?

身体自作主张地走了过去,他微微倾身,这才发现那个白点其实是印在玻璃上的指纹。

这个认知刚产生,不知从哪来的寒气顺着脊椎一节节向上攀,染漓后背发毛,手指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明明还站在太阳下,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染漓骇然地倒退了几步,恍惚间,他好像漆黑的屋子里有东西一闪而过。

下一秒,一张青紫的脸撞在了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玻璃上!

玻璃不堪重负,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吱声。

染漓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脏都快被吓得停止跳动了,因为太过恐惧,胃酸翻滚,有种恶心的呕吐感。

发软的脚支撑不住身体,染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心被尖锐的石子磨破了。

窗户里的那张青紫的脸注意到了染漓,露出了愉悦的神情,嘴张开,像蛇般细长、前端分叉的舌头露出来,舔过尖锐的牙齿,浑浊的口水从嘴角滑落。

就在这时,头顶上的玻璃裂开了一条缝,只用了几秒,七横八纵的裂缝便布满了整张玻璃,只需要轻轻一撞,玻璃就会应声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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