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段
宋望舒从卫生间出来时, 厨房起锅在煮东西。
吸油烟机运作的声音没有能够把她的脚步声完全隐藏住,杨旨珩没有回头,只是转了转眼珠, 用余光瞥见走进客厅的宋望舒。
知道他在生气。
他无视了宋望舒,伸手去拿菜板和刀,又找了一个生姜出来。
宋望舒不喜欢生姜味道, 看他切了两片就觉得够了:“我不喜欢生姜味。”
锅里在煮红糖水, 红黑的液体里飘荡着两片生姜。她靠在台子, 望了望他板着的脸,她明知故问, 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他不讲话。
宋望舒找借口,故意说:“你不是晕车不舒服吗?早点睡, 对身体好。”
杨旨珩这回给了她一个眼神,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他重新拿起菜刀, 又切了两片生姜丢进锅里。
行为幼稚。
宋望舒知道他不开心,适当服软, 见好就收。等生姜红糖水出锅, 稍微放凉一些她就喝光了。一副好好学生的乖巧模样,愣是不给他一点训自己的机会。
杨旨珩背对着她睡在床上, 扯了扯被子,就再没有其他动作了。宋望舒撑着身体, 躺在他身后,另一只手绕过他身体, 托着他的脸,将他脑袋掰过来。
他此刻颇有一种黄花大闺女即将被无情糟蹋前的宁死不从。
宋望舒撑着自己身体的手没一会儿就算了, 干脆倒在他身上, 问他是不是在生气:“那你也不能怪我, 我怎么知道它突然杀到。大姨妈又没有开关,不受我控制。我也是受害者,我发誓我今天也想的。”
杨旨珩知道,所以不是生她的气,就是因为不知道应该生谁的气所以生气。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说完,宋望舒用手戳了戳他的脸颊,手动在他脸上扯出一个笑脸:“那给我笑一个。”
杨旨珩还是哭丧着脸:“都憋得难受死了,不哭就不错了。”
宋望舒被他突然的直白给打得措手不及,呆愣愣地从他身上爬起来:“那你去洗个澡?”
可杨旨珩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招数,突然给他说他们家和普济寺的渊源,说他小时候干了一些不足挂齿的坏事情,比如洗碗筷的时候打碎了一个碗,他小时候弄丢一只袜子,或是一只筷子。
这个接话莫名其妙的。
宋望舒一愣:“什么意思?”
她已经从自己身上离开了,半坐在自己旁边,杨旨珩翻了个身,抱住她:“是不是我干了这么多坏事情,所以你忍心叫我自己去洗澡?”
这能言善道的,不愧是文科男生。这嘴巴会骗的程度,有愧于普济寺的谆谆教导。
宋望舒反问:“浴血奋战啊?”
那肯定不行,万一她感染了怎么办?杨旨珩抱着她,她穿着自己的短袖,短袖和自己所有衣服一样都是用同一款洗衣液洗的,可闻着味道就是不一样。
她不算纤瘦的人,可能是因为冬天,胳膊和身上反而有一些肉,抱着很舒服。
“嘴巴和胸对你来说有点新手进满级村,用腿吧。”说完,杨旨珩拉着她往下躺。
宋望舒一脸惊讶,看见她的惊讶,杨旨珩以为她不知道,心里美着终于有她前男友没教会她的事情了:“别惊讶,腿并拢。”
他怕到时候蹭的宋望舒腿疼,伸手去拿最后还是买的小方盒子。
拆了一盒,随手拿了一个冰冰凉,四边角尖尖的小方块。
宋望舒惊讶不是惊讶腿能行,而是惊讶他居然知道这种知识。
普济寺四面土黄色的墙,他妈是他内里藏得贼深的黄色吧。
被子还盖在两个人身上,没一会儿被子跟吐瓜子皮一样,他的睡裤从被子里被杨旨珩一脚踢去了被子外,最后掉在了床边。
他坐起身,借着不怎么亮的灯光将橡胶制品戴了上去。
戴完,脱掉衣服钻进被窝。整个人赤条条的,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和硬度比之前还强烈。
他手上调整了一下她腿的摆放,下一秒腿部皮肤的触觉像是触电一般让宋望舒整个人一颤,她人被杨旨珩圈在怀里,脚板都绷直了。
像是夏日天边的火烧云,宋望舒全身的温度持续飙高,开口声音都是颤的:“杨旨珩,你哪儿看来的这种东西。”
床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抱着宋望舒,将她一只手往下带,放在腿上。自己两只手在她身前喧宾夺主,又揉又摸的。她的头发贴在他脸颊上,他鼻尖蹭着宋望舒的后颈,她身上的味道仿佛占据了自己全身。
他喉间有哼唧的声音,距离自己耳朵实在是太近了,宋望舒没办法假装听不见。自己的手被他拉着放在了她自己的腿前,下一秒有东西杵到了她掌心。
是什么,她知道。
听见她问自己的问题,杨旨珩老实说:“前几天你回宿舍住,我想你的时候琢磨出来的。”
至于是什么开发条件下,宋望舒觉得问就是让自己脸红的。
宋望舒发现自己对他这时候的声音没有什么抵抗能力,毕竟都这个年纪了,她博览群书的时候真没有看过几个是和他这样会哼唧的男生。
他把自己抱得越来越紧,视线里的一切都在晃。宋望舒捂着耳朵,让他别吱声。
他脸蹭了蹭她的脖子:“可舒服啊。”
接下来,他就跟第一次学会一个新单词的小孩,一直在重复这个词。
没得救了。
宋望舒被他揉得人也快丢了:“杨旨珩,你就是个假和尚。”
不知道有没有科学统计过,这个时候应该是男人会听话最好脾气的时候,说他什么他都受着。反正杨旨珩是这样的。
平时宋望舒就不帮着他打扫卫生,更别说现在了,等他收拾完上楼的时候,宋望舒裹紧了被子,变成了之前的他。
他拿走了宋望舒床头柜上的保温杯,下楼给她重新倒了杯热水。
重新躺进被窝,帮宋望舒从床沿边捞进自己怀里。两个人状态整个调换了,他一副得逞后,好脾气满足的样子:“生气了?”
“我以为包装图片和实物不符合仅仅出现在食品上。”宋望舒没力气,不想挣扎了,任由他把自己抱进怀里,翻了个身,枕着他胳膊,又把两条腿敲在他身上,很惬意。
杨旨珩侧躺着,她平躺在自己怀里,抬手帮她掖好被子:“我里里外外都是禁得起你考验的,不是绣花枕头。”
宋望舒瞪他,语气有点冲:“我说的是内心世界和外表长相给人的印象两者之间的差距,反差知不知道?不是说那方面的能力。”
被宋望舒一凶,他哦了一声,声音变小了:“我就说,你都检阅过了,不可能还质疑。”
但很快情绪就自我调节好了:“今天虽然挺一波三折的,但是……”
讲到一半不讲了,宋望舒听得出他语调往上扬,满是开心。看着天花板,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晚上的聊天是绕不过‘那方面’了:“睡觉吧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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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八的课。外面买菜的大爷大妈风雨无阻,早八的年轻人哀鸿遍地。
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今天早上出太阳了。杨旨珩先起床的,再上楼的时候提醒她多穿点。
下雪后的天比平时都冷。
虽然生理期,但是宋望舒没赖床,她一早就起来上厕所。最后回被窝的时候睡意少了一大半,不过起床动作还是不快。
宋望舒本来以为自己这套昨天洗干净烘干的衣服可以再穿直接去上课,结果她发现自己课本没带。
杨旨珩有个新任务是给她去食堂买早饭,宋望舒自己小跑着回了宿舍楼,走在自己前面的人也步履匆匆。
宋望舒看着那眼熟的衣服,等她走到楼下大门的时候追上去了。
四目相对,易姳有点尴尬。
颇有一种捉奸在床的羞赧。
昨天的衣服,昨天的鞋子,宋望舒打死都不信她这是早上出去一趟又折返回来了。
两个人一起进了宿舍楼,逆着人群上楼回宿舍。
宋望舒勾着易姳的胳膊,朝她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看来昨天晚上雪下太大,蒋处安那辆车陷在雪地里不好开,让你帮忙推了一晚上的车吧。”
易姳听到最后一句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压低着声音在宋望舒耳边说:“最后一句话和一个动作名字撞了。”
宋望舒秒懂:“那我的话还是比较肤浅,表面意思表面意思。”
易姳不想多说,戳了戳宋望舒的胳膊,让她就此打住:“少问,赶紧动作快点。别让你男朋友站雪地里等久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宋望舒原本准备掏钥匙开门,结果口袋里的手机先响了。易姳看她要接电话,从口袋里拿出自己那把钥匙开了门。
只是一条短信。
易姳先进屋,看见宋望舒还站在门外:“怎么了?”
宋望舒回了信息,才走进屋,看见易姳要换衣服,宋望舒把门关上:“是梁沭,说我见色忘友,老朋友回国也不请他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