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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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爷所在的201比楼上的池家讲究得多。
他家里有专门的餐厅，厨房也比池家的大了一倍不止，这样才足够炊事班老班长发挥。
池迟和霍小茶并排坐在实木的餐桌前，面前餐具已经摆好了，桌上四菜一汤——小炒肉、鱼香肉丝、回锅肉、清炒生菜、紫菜虾皮汤。
张大爷在厨房里洗了手，然后入座。
池迟双手合十，张大爷皱眉：“你在干嘛？你吃饭前要祷告？不许在孩子面前做这种事情。”
张大爷是十足的唯物主义者，他可以给池迟一个改正的机会，但他不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
池迟转头，笑了笑：“没有，我只是在搓手，不知道该吃哪个，顺便感谢一下厨神的馈赠。”
张大爷别过头，掩着嘴轻咳两声：“别弄这些花里胡哨的，快点吃饭。”
池迟捉起筷子：“是。”
饭桌上，张大爷咽下嘴里的食物，问道：“昨天听小茶说，你现在在拍视频？”
“嗯。”池迟连忙抬起头，“上午在剪视频，晚上应该就能发了。”
张大爷狐疑道：“你做美食视频？”
“没有没有。”池迟使劲摆手，“是相声视频。”
在孩子面前可以胡说，在老人家，特别还是退役军人面前，池迟不敢瞎说。
张大爷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就他刚刚做的那个可乐鸡翅，他要是做美食视频……
哼，那不得把厨房都给炸了？
池迟笑着，又道：“您有空的话，可以教我一点菜谱。”
张大爷抬起头：“你果然是在做饭？”
“算是吧，是以美食为基底，相声为内核的。”
张大爷正色道：“干嘛把熬中药说得这么弯弯绕绕？”
池迟：QAQ
这时候霍小茶吃完了碗里的饭，放下勺子，拿纸擦了擦嘴，淡淡道：“爸爸只会煮面。”他想了想：“爸爸还做了南瓜糖和冬瓜饼。”
张大爷无奈：“确定不是南瓜饼和冬瓜糖吗？”
池迟试图解释：“这是一个……倒装……难道不好笑吗？”
“……”张大爷字正腔圆，“哈哈哈，挺好笑。”
*
池迟之前拍视频都是有搭档的，两个人一起拍，有个捧哏，视频会比较顺利。
他现在刚到这里，也不知道原主有什么朋友信得过，就决定自己先拍着，等有了点起色再找搭档。
现在池迟遇到了自己的梦中神厨，他极力邀请张大爷做他的搭档，但是张大爷拒绝了。
好吧，可能是之前原主给人留的印象太差了。
不过，张大爷原本就对霍小茶的小胳膊小腿很不满意，再加上霍小茶饭桌上那句“爸爸只会煮面”，见池迟好像真的改了，就让他们每天都过来吃饭。
池迟本来想交钱的，但是张大爷摆了摆手：“不用交钱，你留下来刷碗就行了，我是老兵了，我绝不允许有小孩子在我眼皮子底下营养不良！”
于是这天中午，吃完午饭，池迟系着围裙，戴着手套，在张大爷家的厨房里刷碗。
所有的碗都刷好了，只剩下——
他煮可乐鸡翅的那个锅。
“啊呀呀呀——”池迟咬着牙，双手抓着钢刷。
张大爷制止了他：“算了算了，丢……”
他话音未落，水池里的锅咔嚓一声。
它裂开了。
“……”
池迟无辜地看向张大爷：“我不是故意的。”
不愧是你，池迟。
*
池迟把裂开的锅收拾一下，丢到楼下垃圾箱里，然后回来接霍小茶。
吃完午饭，霍小茶就犯困，趴在张大爷家的沙发上快睡着了。
池迟把他扛起来，带回家。
临走时，池迟还跟张大爷挥挥手，张大爷嘱咐他：“晚上六点吃饭，你直接带小茶下来。”
池迟点点头：“行，我记住了。”
回到家，池迟把霍小茶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关上房门。
自己也回到电脑前，戴上耳机，继续剪视频。
一个小时之后，霍小茶醒了，推开房门出来，去卫生间尿尿。
池迟转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头继续工作。
霍小茶出来的时候，池迟瞄了一眼时间：“只可以看一个小时的电视。”
“嗯。”霍小茶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
一个小时之后，池迟刚要喊霍小茶，霍小茶就自觉地把电视关掉了。
他走到池迟身边，池迟把他搂起来，放在腿上：“还有一点点就剪好了，爸爸也是为了养家，等一下带你出去玩。”
霍小茶不明白，爸爸干嘛要养家？不是大爸爸在养家吗？
池迟对上他怀疑的目光，便问：“你会不会当黑客？或者炒股？”
霍小茶摇了摇头。
池迟捏了捏他的鼻子：“就是因为你不会当黑客和炒股，我才要在这里剪视频赚钱。”
别人家的反派崽崽就会，还有带球跑的那个小天才球，他们都会黑客技术或者炒股赚钱。
唉，没办法，谁让他捡到的是个恶毒男配呢？
池迟叹了口气：“马上就好了，等一下我们去楼下玩。”
霍小茶撇了撇嘴，伸手抱住池迟，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像一个小树袋熊。
不管怎么样，爸爸怀里真舒服。
池迟就这样抱着他剪视频。
几十分钟之后，池迟放下鼠标，伸了个懒腰，拍拍霍小茶的屁股：“剪完了，起来，我的腿麻了。”
霍小茶睁开眼睛，抬起头。
离天黑还有一点时间，池迟把第一个视频上传到“小秃头迟早早”的账号上，提交审核，把电脑关掉。
他拖着像是被人用肉锤打过的松散猪排一般的腿——来自池迟的绝妙比喻，带霍小茶下楼去玩。
小区楼下有一个小花园，小池子里的水已经干了，正中有一个凉亭，大爷大妈们很喜欢在里面乘凉。
旁边草地上还有一些健身器材，是小区前年新建的，这片区域还有个小牌子，叫做“动乐园”。
霍小茶跑着过去占了跷跷板的一个位置，池迟慢慢地拖着脚步跟上去。
“爸爸，快点！”
“慢点……嗷……”
凉亭里的大爷大妈们震惊了。
“你看吧，我就说霍小茶爸爸是欠债了，瞧瞧，腿都被打断了。”
张大爷皱眉道：“人家就是抽筋了，这还能看成被人打断腿了？你们这眼神也太不好了。”
“谁……”有人嘴硬，“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还能做什么好事？要不就是欠债被人堵了，要不就是准备卖孩子了。”
有人这样说，马上就有其他人附和。
“是啦，先把孩子养胖一点，好卖一点。”
“快点让社工过来接手，再晚一点就被卖掉了，我之前住的那个小区吼，楼下有一对夫夫，感情破裂，留下一个孩子……”
正拖着腿缓步前进的池迟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眼神有些受伤。
“越说越离谱，不要信谣传谣！”张大爷怒斥一声，“信谣传谣要拘留的，以后你们孩子当不了老师！”
！！！
大爷大妈们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捂住嘴，摆着手道：“我没说，我没说……”
张大爷继续说：“考不了公务员！”
大爷大妈们惊恐：“嘶……”
“当兵也当不了！”
“走了走了，我想起我家里衣服好像还没收……该做饭了，走了……”
张大爷转头看向池迟那边。
池迟正陪霍小茶玩跷跷板，夕阳余晖温暖，场景还算温馨……
池迟依靠成年人的优势，稳稳地压住跷跷板的一头。
他还朝霍小茶发出“恶毒男配之父”的大笑：“桀桀桀！”
霍小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爸爸真的好幼稚。
温馨，张大爷脸色铁青，真他娘的温馨。
*
傍晚六点，张大爷回家做饭。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条鱼、一块肉，若干蔬菜。
“池迟，你来处理一下鱼，快一点。”
坐在小板凳上的池迟连忙站起身：“可是我不会……”
张大爷正色道：“正好学一下。”
于是池迟捏着鱼尾巴，走到水池边，还没打开水，他就“嗷”的一嗓子就把鱼丢开，自己贴到墙上。
张大爷迷惑：“你在干嘛？”
池迟指着水池里的鱼，振振有词：“它在动！”
张大爷强调：“它已经死了。”
池迟也跟着强调：“可是它在动！还滑溜溜的！”
张大爷无比迷惑：“一条死鱼，一个大男人难道会怕一条鱼吗？”
池迟反应过来，立即翘起兰花指，理直气壮地点点头：“耶。”
我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jpg.
张大爷被他的表现惊呆了。
他最后无奈道：“你站远点吧，出去等着吃。”
池迟恢复正常，轻轻松松地出去了。
等饭期间，池迟抽空看了看自己的视频进度。
审核刚刚通过，现在正好是饭点，再过一阵子，播放量应该就会上去了。
张大爷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吃饭不要玩手机。”
池迟听话地放下手机：“耶。”
吃完晚饭，池迟就带着霍小茶回去了。
他守在电脑屏幕前看视频的后台数据。
第一个视频总是这样牵动人心，尽管他在穿书之前已经经历过这个阶段了，可他总是忍不住看看。
后台播放量一直在涨，但是一过八点，涨幅就慢了下来。
评论和弹幕倒是有了好几十条。
相声视频，大部分评论都是“哈哈哈哈哈”。
池迟高高兴兴地把评论翻了一遍又一遍，几乎快要背下来了。
期间他的手机“叮咚”响了两声，他也没注意到。
当他在进行第四十二遍刷新，看看有没有新评论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池迟看也没看，就接了电话：“你好？”
“池迟，过来买单。在华庭，快点。”
电话那头的人颐指气使，说完这句话就挂掉了。
池迟蹙眉，迷惑地翻了翻手机。
给他打电话的人，在他手机里的备注是“晓明星”，后面还有一个四角星星的表情。
如果不是他一开始就喊了自己的名字，池迟还以为他打错了。
池迟打开微信，不用翻，排在最上面的就是“晓明星”。点开对话框，翻了翻之前原主和他的对话。
池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主是包养了这个人吗？
他自己住两室一厅，连霍小茶的抚养费都出不起，然后他……
原主和晓明星的聊天记录里全部都是转账，或者晓明星通知他来哪个酒吧或者夜店买单的消息。
就在刚刚，晓明星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给你一次机会，十分钟之内过来】
池迟：【？？？】
【我在华庭，过来买单，不来就算了，以后也别见了】
被包养的还这么盛气凌人？
池迟气势汹汹地打下——
【口口口，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