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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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茶向日葵, 在操场上转圈圈。
他转得有点停不下来，最后还是豌豆拉住了他，然后两个人在位置上站好, 和早就摆好姿势的同学们站在一起, 双手托腮, 可可爱爱。
池迟趁机拍了一张照片。
各个班级表演完节目, 由园长宣布趣味运动会现在开始，操场上拉起彩条, 分割成几个区域, 给各个班级比赛使用。
一个班级人不多, 老师也方便管理。
“同学们一定要认好我们小月亮班的比赛地点，如果不小心跑到其他班级的地点, 要立即找到班级的标志，回到班级。”
“要注意听老师的安排，不可以在比赛的场地跑步冲撞, 这样可能会受伤, 还会妨碍小运动员们的发挥。”
“大家都清楚了吗？”
小崽崽们拖着长音：“清楚了。”
“好, 下一个比赛项目是——二十米障碍赛跑, 请霍小茶同学、林小鱼同学、周橙子同学……提前做好准备。老师现在开始布置赛道, 十分钟之后开始比赛。”
“大家可以先去找家长, 不过一定要提醒家长注意你们的比赛时间，不要错过了比赛。”
小崽崽们：“好——”
“好的, 解散。”
老师一声令下，小崽崽们哗啦啦地冲向观众席。
戴着头套的霍小茶和其他小崽崽一样, 兴奋地跑向池迟：“爸爸……”
池迟正和霍成凑在一起看照片, 霍小茶钻进去, 正好看见自己的带着头套的冷漠大脸。
霍小茶笑容凝固。
“爸爸！”
池迟连忙把相机关掉, 装模作样地拿出他们班发的运动会流程图。
“嗯，接下来是二十米障碍跑。”池迟把流程图收起来，“小茶，做好准备，来，爸爸先帮你把这个头套拆下来。”
霍小茶噘着嘴，抬起头，让池迟帮他把头套摘下来。
“这个东西要还给老师吗？”
霍小茶摇摇头：“不用，老师说，这个道具是送给我们的。”
“好，那爸爸先帮你收着。”
霍小茶看着他，眼珠一转，从他手里拿过头套：“爸爸，你戴。”
池迟皱眉：“啊？”
“爸爸你戴嘛。”
“不不不……”池迟连连摆手，眼珠也转了转，从他手里接过头套，“让你大爸爸戴吧。”
池迟把头套递给霍成，朝他挑了挑眉：“成哥，来。”
霍小茶继承了池迟的“爱看热闹”属性，趴在池迟腿上，偷偷地笑，心里也有点期待。
坐在旁边的周家三人组看不下去了，周太子扯了扯池迟的衣袖，提醒他：“诶，要不还是……”
这个毕竟是霍成，周太子有点担心池迟现在玩太过了，以后被霍成……嗯……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霍成就从池迟手里接过了头套。
池迟连忙说：“我来我来。”
他亲手给霍成戴上头箍——头围不一样，这东西在霍小茶那里是头套，在霍成这里，只能是头箍。
池迟趁着没人注意这边，立即给他戴上，然后打开相机：“我给你拍一张，拍一张就能拿下来。”
霍成压了压上翘的唇角，表情略显严肃，和霍小茶一模一样的表情，霸总家族遗传的表情。
池迟拍好照片，然后就把他头上的头箍给摘下来：“可以了。”
池迟把两张大脸照片来回滑动，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霍成，你和小茶真有点像耶，你过来看。”
趁着池迟低下头，霍成和霍小茶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把头套戴在池迟的头上。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我有感觉！”
那个头套最后还是到了池迟头上，池迟把向日葵的花瓣捋下来，当遮阳帽使。
“好了好了，不能再拍照了，小茶马上就要去比赛了。”池迟把相机收起来，把霍小茶抱到自己腿上，给他捏捏腿，“先恢复一点体力，开幕式累吗？要不然喝一点水吧？”
他摸了摸自己身边，没有找到水壶。霍成知道他的意思，把挂在自己身上的水壶拿下来给他。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挂在池迟身上的东西，除了望远镜，其他装备都到了霍成身上。
池迟打开水壶，递到小崽崽嘴边：“只可以稍微抿一口。”
“好。”霍小茶抱着水壶，喝了一小口水。
旁边的林小鱼和周橙子正在享受甜点师爸爸的投喂。
“吃点巧克力，补充一点体力，等一下好好表现。”
池迟和霍小茶转头看了看，然后池迟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巧克力：“……放在口袋里就融化了，算了，还是等晚上回去放冰箱里再吃吧。”
他若无其事地把巧克力收起来，“啾”地亲了一口霍小茶：“爸爸的鼓励。”
他已经学会十分自然地掩饰自己的“错误”了。
没多久，老师便举起大喇叭：“二十米障碍赛跑赛道已经布置完毕，请霍小茶同学、周橙子同学……做好准备，到老师处点名，准备开始比赛！”
霍小茶把水壶还给池迟：“爸爸，我过去了。”
“嗯，加油！”
为了不挡住后排家长的视线，池迟把向日葵头套摘下来，挂在手上。
霍小茶跑下观众席，到老师那里去点名。
然后老师领着参加这个项目的一连串小崽崽，让他们分别在赛道前面站好。
二十米的赛道不长，有需要绕过去的三个彩色小路障，一个小小的独木桥，还有需要单脚跳的一段路程。终点的篮子里放着一个海洋球，小崽崽们需要把海洋球拿到，再原路返回，就算完成。
霍小茶站在二号跑道上，衣服上别着一个号码牌。
他左手边是林小鱼，右手边是周橙子。主角攻受就算中间隔了一个人，也能聊起来。
周橙子趴在跑道上：“电视上的赛跑运动员都是这样的。”
林小鱼弯腰，两只手碰到地板：“不是，他们是这样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小茶，你说呢？”
霍小茶正抱着手，得意洋洋，这两个小傻蛋现在还在比跑步姿势，他肯定会赢的，哼哼！
老师吹了一下哨子：“好了，橙子，从地上起来，小鱼也站起来。大家全部右脚在前，摆出准备跑步的姿势。”
“好！”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好的，老师倒数三个数，注意听，不要抢跑。”
“三……二……一！”
老师为了防止他们摔跤，故意喊得慢一些，话音刚落，小崽崽们就跑了出去。
有个小崽崽跑着跑着跑歪了，老师急忙喊道：“只可以在自己的赛道上比赛，不可以跑到其他人的赛道上！”
只有霍小茶勇往直前，一骑绝尘！把所有竞争对手都远远地甩在后面！
池迟的相机都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霍小茶敏捷地绕过路障，跑向终点，抱起一个海洋球，转身跑回来。
池迟连拍照也忘记了，就举着两个小红旗：“喔！霍小茶！霍小茶！”
终点线拉起红布条，霍小茶冲线！
“第一名！”
霍小茶跑得脸蛋通红，转头看向池迟，朝他挥了挥手。
等所有小崽崽都跑完了，老师带着同学们一起做了点拉伸运动，又给他们喝了一点葡萄糖水，才让他们回去。
下一个项目开始。
霍小茶和池迟坐在一起，池迟把他的头发撩起来，摸摸他的额头：“会不会很热？”
霍小茶摇摇头：“一点都不热。”
池迟帮他擦了擦汗，然后把向日葵头套戴在他头上，给他遮太阳。
头套又一次回到了霍小茶的头上。
池迟问他：“什么时候颁奖啊？你可是第一名耶。”
“爸爸，老师已经记录了我是第一名了，下午才颁奖。”霍小茶看着他，对自己的“笨蛋爸爸”感到无奈。
他把池迟手里的流程表拿出来，翻到最后面。
池迟笑着问他：“你看得懂吗？”
“当然看得懂啦。”霍小茶指着最后一行，“爸爸你看，下午16:00，颁奖。”
池迟看着纸上显然是“闭幕式”的三个字，故意逗他：“啊？可是这里有三个字，‘颁奖’才两个字。”
霍小茶顿了一下，然后理直气壮地解释：“波安——颁，鸡以昂——奖，有三个字。”
得了第一名的小崽崽，不仅睁着眼睛瞎念字，还开始用拼音蒙混过关。
池迟掰着手指头：“到底哪里有三个字？”
霍小茶按住他的手：“爸爸，专心看比赛，这是对运动员的尊重。”
“噢。”
现在正在进行的项目是“揪尾巴”。
小崽崽的背后贴着尾巴，由爸爸或妈妈背起来，要保护好自己的尾巴，还要伺机揪掉别人的尾巴。
池迟笑得合不拢嘴：“这个看起来好好玩，小茶，你怎么不报名这个？”
霍小茶叹了口气：“报名的时候，我不知道霍叔叔会来，让爸爸背我，我怕……”
他怕爸爸背不了太久。上次在商场买东西，就是这样，爸爸才扛着他跑了没几步，就气喘吁吁的。
但是霍小茶是高情商，于是他改了口：“我怕爸爸会累到。”
池迟眉开眼笑：“乖崽崽。”
霍成大概是知道霍小茶话里藏起来的意思，看了他一眼，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作为惩罚。
霍小茶捂着额头，扭头跟池迟告状：“爸爸！”
“好好好，知道了，爸爸看到了，爸爸帮你打回来。”池迟朝霍成勾了勾手指，也弹了霍成一下。
霍小茶看着他们，抗议道：“太轻了！比爸爸亲我还轻……”
池迟迅速捂住他的嘴：“不许胡说，我怎么会亲霍叔叔？”
池迟捏捏他的嘴：“你这个小崽崽，得了第一名就这么嚣张，把你的嘴巴拉链拉起来，安静看比赛。”
*
除了下午的团体拔河比赛和接力赛跑，霍小茶没有再参加其他的比赛。
他坐在爸爸和大爸爸的中间，一手搂着一个，乖乖看比赛。
中午放饭，老师推着保温箱子过来，喊到小朋友的名字，由家长上前去领食物。
老师喊到霍小茶的名字的时候，池迟碰了碰霍成的手臂：“你去。”
霍成站起身：“好。”
一个上午下来，池迟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靠在椅背上，不想动弹。
霍成假扮霍小茶的爸爸参加运动会，日薪两万，池迟觉得得让他做些事情，好让这两万块钱没有白花。
老师领着家长没有来的孩子去食堂吃饭，其他家长带着孩子在操场上吃饭，还有自带小桌子的。
霍小茶把池迟从椅子上拉起来：“爸爸，我早就决定好我们要在哪里吃饭了，走，我带你去。”
自从知道大爸爸也会来，他就在幼儿园里四处考察，最后选择了一个特别适合一家三口野餐的地方。
这是霍小茶一直以来的愿望。
池迟跟着他走，再拉上已经领到食物的霍成。
霍小茶选的地方——操场背面的草地上的一颗小灌木旁边。
“这边很少人来，这里刚好有一个洞，可以钻进去的。”霍小茶熟练地钻进灌木中间的空洞里，“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噢，爸爸和霍叔叔不许说出去。”
“好。”
池迟让霍成负责把野餐布铺上，把午饭拿出来，自己和霍小茶一起探索秘密基地。
霍小茶抱着腿，坐在灌木丛里，池迟拍拍他的屁股：“这个草丛里的洞是不是被你坐秃的？”
“一开始就是这样的。”霍小茶反驳，“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霍小茶爬出来，趴在草地上：“爸爸，这下面听得到地震的声音噢。”
“啊？什么？”池迟也凑过去听，确实有嗡嗡嗡的震动声音。
大概是埋在地下的水管震动的声音，被这个小崽崽当做是地震的声音了。
但是霍小茶这么认真地跟他分享自己的秘密基地，池迟看了一眼霍成，让他不许拆穿，自己也不拆穿。
小崽崽得意地问他们：“真的吧？”
“真的。”池迟坐起来，抱着他，“那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秘密基地的？”
“小班的时候，幼儿园开运动会，爸爸和大爸爸都没有来，我就自己玩，然后就发现了这里。有的时候，爸爸还会忘记来接我放学……”
池迟泪眼朦胧，把他抱紧。好可怜的小崽崽，呜呜呜。
霍小茶抱住他的脖子：“但是现在的爸爸会天天来接我放学，还会来参加我的运动会，我已经很久没有来秘密基地了。”
“嗯嗯，爸爸以后会天天来接你放学的，亲亲乖崽崽……”
池迟刚准备亲亲他的小脸蛋，忽然感觉脖子上冰凉凉的。
他皱了皱眉，惊觉不对，把霍小茶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拉下来一看。
！！！
好家伙，这个小崽崽一手的泥！
他刚刚钻进灌木丛里，又趴在草地上，弄了一手的泥。
池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容渐渐消失。
霍小茶知道自己好像做错事情了，愣了一下，然后使劲往池迟怀里钻，试图蒙混过关：“爸爸！”
池迟举起他的双手：“不许乱蹭！”
霍小茶就算被按住手，也要和爸爸贴贴，但是爸爸有点嫌弃“泥孩子”。
最后霍小茶乖巧地坐在池迟面前，池迟拿着湿纸巾帮他擦手。
霍成坐在池迟身后，拿着湿巾，帮他擦擦脖子。
终于把小崽崽弄干净，池迟把他放到野餐布上：“坐在这里，我可没有给你带换的裤子，你想下午带着一个‘泥屁屁’跑接力赛吗？”
“不想。”霍小茶摇摇头，乖乖坐好了。
“嗯。”池迟打开模样可爱的小熊便当盒，把伸缩的勺子拉出来，递给他，“吃饭吧。”
为了让霍小茶在同学们面前倍有面子，池迟特意斥巨资买了可可爱爱的小熊一家人便当盒。
就是这个秘密基地没有其他人来，他精心准备的饭盒没有其他人看见。
池迟打开其他几个便当盒。
照烧鸡腿饭，海苔饭团，炸小肉丸，还有专门的一盒照烧酱。
池迟吃照烧鸡腿饭，必须让每一颗米粒都蘸上酱，否则他吃不下。
霍小茶饿了，抱着便当盒往嘴里扒饭：“爸爸，你做的饭好好吃啊！”
他说完这话，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看了一眼池迟，然后改了口：“爸爸，张爷爷和你一起做的饭好好吃啊。”
池迟端着一盒照烧酱，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扭过头，把酱舀到霍成的碗里。
“来，你多吃点，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那个小崽崽就不要想了。
霍小茶抱着饭盒：“爸爸……”
池迟最后还是给他舀了一勺：“和张爷爷一起做饭，我也做了很多东西。”
霍小茶咬着勺子问道：“那爸爸做了什么？”
“……放盐。”
“怪不得……”霍小茶顿了顿，“好咸！”
池迟眼疾手快，把他饭盒里的鸡腿肉夹走一块：“好咸就少吃点……”
池迟嚼着“鸡肉”，忽然不说话了，红了眼睛：“啊……”
“爸爸，你怎么哭了？”
“辣……啊……姜……”
池迟不行了。
霍成给他倒水，从自己的饭盒里夹了块鸡肉：“压一下。”
池迟叼走鸡肉，嚼嚼嚼。霍小茶也从自己的饭里分给他鸡肉：“爸爸，你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是谁感动哭了？池迟感动哭了。
*
吃完午饭，收拾好饭盒，霍小茶在草地上转了一圈。
“报告爸爸，都收拾好了，没有留下垃圾。”
“很好，走吧。”
池迟牵着霍小茶的手，霍成提着饭盒。
这时候下午的项目还没开始，到处都是参观散步的家长和小崽崽。
霍小茶也带着自己的家长参观。
“这里是教室，墙上的这个小恐龙是我贴的。四个人是一个小组，我和小鱼、橙子，还有豌豆是一组。”
“这边是玩具，圆形的积木是最少的积木，长方形的积木是最多的，我每次都找不到。”
“这边是午睡的地方，也是四个人一组，我们每天中午都要石头剪刀布，决定谁睡在豌豆旁边，因为豌豆睡觉会乱动，必须要按住他……”
“嘘——”房间里的老师朝他竖起手指，“小茶，现在有小朋友在午睡噢。”
霍小茶小声说：“对不起，老师。”
“你要进来午睡一下吗？”
霍小茶摇了摇头，抓住池迟和霍成的手：“谢谢老师，但我今天不想午睡。”
“好，那你带爸爸去其他地方参观，好不好？”
“好。”霍小茶带着爸爸和大爸爸离开这里，重复老师的话，“因为有同学在午睡，所以不可以大声说话。”
池迟问他：“但是你真的不想午睡吗？”
霍小茶拖长音：“真的不想——”
十分钟之后——
池迟提着饭盒，看向霍成：“真是辛苦你了。”
霍成背着霍小茶，霍小茶闭着眼睛，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又一个十分钟之后——
池迟把饭盒放在地上，咂了咂嘴，小声说：“真是辛苦你了，我也好困。”
霍成坐在观众席上，不动如山。池迟头戴向日葵头套遮太阳，抱着霍成的手臂，靠在他身边午睡。霍小茶坐在另一边，也正呼噜呼噜地吐泡泡。
是谁在心里偷笑，霍成不说，霍成趁机摸摸老婆的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