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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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昨天晚上意迟科技资金链断裂的谣言, 意迟特意安排了一场澄清，在流量最大的傍晚饭点。
会议室里，霍成坐在单人沙发上，撑着一只手, 面容冷峻, 语气冷静。
“我隐瞒身份, 只是为了更好地重新追求池迟。具体原因不便透露。”
霍成不想把池迟的事情说出来，让其他人肆意讨论。
所有内容，都用一句“不便透露”带过。
在布置场地的时候, 工作人员把休息室的果盘花瓶都搬过来了。
霍成面前摆着一杯茶，还有一盘糖果。
霍成的目光落在糖果上，他想, 池迟应该会喜欢吃这种糖果。
可是要拿苹果味，还是荔枝味, 这是一个问题。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主持人也不敢多留他, 正好这时候, 站在他们对面的刘助理举起霍总的手机, 朝他们晃了晃, 主持人立即会意, 按照流程, 请霍成离开。
霍成站起身时, 双手扣好西装外套的扣子, 又伸出手, 准准地从糖果盘子里拿了一颗荔枝味的水果糖。
他动作优雅, 太过流畅, 以至于没有人觉得他拿一颗糖有什么不对。
霍成起身离开, 把糖果放进口袋里，走到小刘那边，接过手机。
有人给他打电话。
霍成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走到外面去接电话。
“你好。”
“你好，请问是霍总吗？我是温白，这边可能有些人在说您和池迟的闲话，我让太子去帮他了，可是看池迟好像还有点不高兴，您要不要亲自过来一趟？”
“我知道了，谢谢，我马上过去。”
霍成挂了电话，走回会议室，拿起自己挂在衣帽架上的风衣，搭在臂弯上。
临走的时候，他对小刘嘱咐了一句：“你在这里盯着。”
小刘点点头：“是，霍总。”
霍成一面披上风衣，一面往外走。
电梯抵达一楼的时候，司机已经开着车在外面等候了。
司机帮他开门，霍成坐进车里，淡淡地开了口：“去周家。”
他低下头，摸了摸放在西装内袋里的糖果，有点温热。
*
毕竟是蓉城最大的流量密码，今天晚上的澄清视频，霍成才出现了不到五分钟，就再一次引起了轩然大波。
他五分钟的直播视频被单独剪出来，放到了平台上。
标题是——意迟因他命名。
霍成在前往周家的路上，这段视频就发出来了，在宴会厅里，被所有密切关注着意迟动向的人士看见了。
池迟和霍小茶站在一起，霍小茶手里端着爸爸的饮料杯，抬起头看着爸爸。池迟拿了一个小纸杯蛋糕，把纸杯撕开，捏起来，给霍小茶一口吃掉。
旁边议论他们的人拿着手机，没有开声音，只是看字幕，被霍二爷面上认真且深情的神色惊得说不出话。
他们抬起头，看着池迟，还在考虑，是不是现在过去跟池迟打个招呼，拜托他以后请霍总多多关照自家的生意。
他们还没挤上去，周太子就喊了一声“我去”，然后想把手机拿给池迟看。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引擎声。
离门边近的人转头看去，只看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宴会厅门前停下，车门打开，男人下了车，在车前站好，扣上西装外套扣子，看似随意地摸了摸衣袖。
宴会厅中暖黄的灯光与香甜的甜品气味，与外面昏黑的天空、微凉的晚风形成鲜明的对比。
霍成站在黑暗里，一偏头，就看见池迟站在落地窗前面，手里还拿着蛋糕。
霍成收回目光，走进宴会厅。
他没有什么动作，站在门边的几个人却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几步，他们好像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霍成走到门前，转头确定池迟的方向，摸了一下口袋里的水果糖，然后他发现，霍小茶也站在那边。
霍小茶太矮了，站在落地窗那边，被甜品桌子给挡住了，霍成没看见他。
他只拿了一颗糖给池迟。
霍成顿了一下，自然而然地抬起手，从门边的花篮里抽出一枝小向日葵。
把这个给霍小茶好了。
完美解决，一个优秀的家长，应该学会妥善处理这种突发状况。
*
霍小茶一手拿着池迟的饮料杯，一手拿着小向日葵，站在原地。
他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用一双星星眼看着自己的爸爸和大爸爸。
哇！爸爸好帅啊！大爸爸也好帅，但是没有他帅。
霍成张开手掌，托着一颗水果糖，递到池迟面前：“池迟。”
池迟接过糖果，刚想说什么。
旁边周太子的手机播放视频完毕，又开始从头循环。
“意迟因他命名……”
霍成的声音冷不丁在宴会厅里炸开。
池迟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朝他使了个眼色。
周太子连忙把手机关掉，收起来：“不好意思。”
池迟转回头，看着霍成，眨了眨眼睛，小声问他：“不是说事情结束了再过来接我吗？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霍成低声道：“你刚才不是都听到了吗？已经结束了。”
“嗯……你要拉我出场，你要先说一声啊。”池迟顿了顿，“你说那些也太……太腻歪了，我的脚趾也会累的。”
霍成又不明白这个梗了，脸上冷峻的表情褪去，变成不解：“为什么脚趾会累？”
“因为……”池迟摆摆手，“算了，回去再跟你解释。”
霍成笑了笑，手臂环住他的腰，抱了他一下：“我很爱你。”
池迟顿时红了耳朵，想推开他，又腾不出手。他怕自己手里的蛋糕蹭到两个人的衣服，只能把蛋糕高高地举起来。
池迟轻声呵斥，一点威慑都没有：“闭嘴，别说了。”
宴会厅里的人好像重新开始活动起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和之前相比，好像安静了许多。
某些人抻着脖子，望着霍二爷这边。
池迟站在霍成身边，像是在跟霍成说些什么。
他们刚才还说了池迟的闲话，现在总觉得池迟在跟霍成告状，内心忐忑，想了想，还是放下酒杯，找了个吹风的借口，逃到了外面的花园里。
池迟只觉得好笑，霍成问他：“刚才谁说你坏话？”
池迟瘪了瘪嘴：“没记住脸，算了。”
霍成回头看了一眼，温和地应了一声：“好。”
这时候，周家派人来请霍成，霍成便揽着池迟的腰，带他去见宴会的主人家。
*
见过周橙子和林小鱼的爷爷，池迟也懒得再出去了，就和周太子一起，窝在台球室里玩手机，吃点小零食。
三个小崽崽疯跑了好久，早就累了，现在挨在一起、坐在长沙发上，每个人手里都握着饮料杯，玩碰杯的游戏。
“嘭”的一声，玻璃杯碰在一起。
周橙子拍着胸脯：“小鱼，大哥祝你生日快乐。”
霍小茶不是很想模仿他的句式和语气，就只说：“小鱼，生日快乐。”
周橙子认真说：“小茶，你很没有创意，你学我。”
霍小茶皱眉，想了想，最后道：“小鱼，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回轮到池迟皱眉了，小崽崽，这是你的同龄人，你不是来拜寿的。
周橙子也学他：“小鱼，祝你福……福呼呼呼……”
呼呼呼，他把刘海都吹起来了。
唉，霍小茶和林小鱼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的脸上都写满了无奈。
然后周橙子仰起头，像电视上的老大一样，把椰汁一饮而尽。
周太子腾出手，拍拍他的背：“你慢点喝，别呛着了。”
周橙子喝完椰汁，把杯子往下一倒：“看！”
周太子皱眉：“你敢把这个东西滴到我的衣服上，我今天晚上让你帮我洗衣服。”
周橙子瘪着嘴，把杯子转回来。
池迟和霍成挨在一起，池迟在看手机，意迟科技的澄清已经结束了，但是霍成的视频还在流传。
一些观众现在跑到池迟的视频底下，帮霍成喊话。
【吃吃，嚯嚯说他很爱你】
池迟翻着手机，不知道事情什么时候能平息，他只是想做一个平凡的视频UP主。
唉，池迟忽然看见一个表情包。
我不理解你们的逻辑jpg.
是霍成在视频里说过的话，池迟立即保存表情包，发给霍成。
霍成的手机传出小鸟啾啾的特定铃声，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看着池迟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温白便过来喊他们：“小鱼，切蛋糕啦，快点过来。”
三只小崽崽回过头，林小鱼滑下沙发：“来了。”
池迟也收起手机，准备出去。
周橙子的爷爷正在台上讲话：“……总而言之，小鱼就是我的第二个孙子，感谢大家光临……”
长辈心疼小孩子们，特意在讲话快结束的时候才让他们出来。
点起蛋糕上的蜡烛，把宴会厅里的灯都关掉，林小鱼穿着一身蓝色的小西装，双手合十。
周橙子安排他：“要先许愿。”
林小鱼无奈：“我知道啦。”
“要闭上眼睛许愿。”
“我知道。”
“要许我变帅！”
“我知道……”林小鱼“哼”了一声，转回头许愿。
周橙子的爷爷拿着麦克风，带头唱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池迟拍着手，也跟着唱歌。
他暗暗下定决心，等霍小茶生日，他也要给霍小茶办一个这样的生日宴会。
这样想着，他就揉了一下霍小茶的脑袋。
*
吃完蛋糕，霍成和池迟领着玩了一天、昏昏欲睡的霍小茶，跟周家长辈道过别，就准备回去了。
霍成要走，其他人都不敢先走。
周家人陪着他们站在宴会厅门前，等着司机把车子开过来。
霍小茶打了个哈欠，池迟揉了揉眼睛，看起来都有点困了。
霍成脱下风衣，给池迟披上：“会冷吗？”
池迟抬起头，摇了摇：“不冷。”
霍成的风衣很大，把池迟整个兜起来，还能再加一个霍小茶。
霍小茶掀开风衣，钻到池迟身边，挨着他睡觉。
几分钟之后，车子就开过来了。
池迟掀开风衣，对霍成说：“你抱他。”
“好。”
霍成把霍小茶抱起来，池迟走在前面，再跟周家人道过别，一家人就上了车。
黑色的迈巴赫走远了，才有人敢议论。
“霍二爷是非要吊死在这棵树上了，他算是彻底栽了。”
车子里，池迟披着霍成的风衣，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正香。
*
回到家里，池迟把霍小茶赶去洗澡，自己则趴在沙发上，盖着霍成的风衣玩手机，霍成坐在他身边。
池迟刷着手机，像是随口问的：“霍成，你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霍成正色道：“都是真的。”
池迟放下手机，抬起头：“你再说一遍，真的吗？”
霍成十分耐心：“真的。”
池迟还是有点不敢确定：“可是……你确定真的是我吗？我们结婚了，有一个小孩，没有吵架，更没有离婚，你很爱我，但是我好像之前都没见过你，也不记得你？”
他最近总是在摇摆，他感觉自己像是大梦初醒，他就是池迟，就是霍小茶的亲生爸爸，但是他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他是穿书的。
霍小茶总说，他最爱现在的爸爸，所以他大多数时候是确定的。
可是……
总是不免有些担心，想再明确一点。
霍成对他实在是太好了，他会忍不住一直动心的。
霍成坐在地板垫子上，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发顶，语气温和：“不用担心，我认得出来，之前那个不是你。你只是生病了，失忆了，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想起来，等你想起来了，你就明白了。”
池迟抿了抿唇角，看来霍成确实什么都知道。
他笑了笑：“那就好，你没有认错人，你确定是我嚯？”
“我确定。”霍成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点点头，“世界上只有一个池迟。”
池迟彻底放下心，傻乎乎地朝他笑了笑，顶着霍成的风衣从沙发上爬起来，捧住他的脸，碰了碰他的唇角。
池迟脸颊绯红，还有些不好意思，碰了一下就准备撤退。
“冒犯了。”池迟朝他傻笑，整个人都在冒傻气泡泡，“我还没想起来，但是谢谢你确定是我。”
“不客气。”霍成想了想，“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池迟有点吃惊：“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可以。”霍成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扶住他的腰，“不会很麻烦。”
这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唇齿相贴的时候，池迟总想着往后退，他想退一退，留出点空隙来，他就有机会喊“停”了。他一点都不像是结婚过的，他一点都不习惯。
这种被掠夺的感觉，让他好像在过山车上。
可是霍成好像并不想给他喊“停”的机会。
正如霍成所说，他爱池迟，他也很想池迟。
三年，他足足等了三年。
这三年里的酸涩，都在这一个近乎失控的亲吻里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霍小茶推门出来：“爸爸，我洗好了……”
霍成按住试图挣扎的池迟，拽着池迟披在身上的风衣，盖住池迟的脑袋。
霍成最后松开池迟，亲了一下他的眼睛和额头，问霍小茶：“你要吹头发吗？过来，我帮你吹。”
电吹风呼呼地响，霍成坐在沙发上，霍小茶坐在他面前的小板凳上，乖乖地让大爸爸给他吹头发。
霍小茶拽了拽池迟的衣袖，坦坦荡荡地说：“爸爸，亲亲是表达喜欢的一种常用方式，大爸爸在表达对你的喜欢，有什么好害羞的？”
池迟红着脸，躲在霍成的风衣里，像一只小猫。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热气。
小崽崽这么坦荡，霍成对他做的事情可不太坦荡。
我的纯情嚯嚯到哪里去了？
这还是我那个又纯情又爱脸红的嚯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