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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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源在相关新闻下面活跃很久了, 刷到过他的评论的人，都以为他只是个疯子。
可是今天，他忽然发布了一篇长文章, 说得信誓旦旦。还有许多个营销号为他站台, 全都说见过陆源, 确定是真的。
原本因为霍氏偷税漏税的事情, 网络冲浪群众对豪门恩怨的热度还没有降下去，他一出现，算是捅破了天。
这时候，有人发现视频博主采访直播, 池迟和霍成出现了, 立即把网址发到文章底下。
一时间, 所有人都涌进直播间, 想要进一步吃瓜。
【霍总看着道貌岸然的, 背地里还找替身】
【踩着小替身秀恩爱，小替身也是惨死了】
【不会吧？霍总不是才跟吃吃真情表白过吗？】
霍家的别墅早已经被拍卖了，霍老爷子和大儿子还在看守所，杨婕带着儿子霍龙临时回了杨家居住。
母子两个拿着手机, 乐得合不拢嘴。
“妈, 我这个主意好吧？我们没钱了，霍二也别想好过。”
“好，好得很。这回肯定叫霍二和池迟摔一个大跟头, 我叫他们身败名裂。”
两个人拿着手机, 走火入魔一般, 在直播间里发评论带节奏。
直播间里, 霍成靠坐在沙发上, 握着池迟的手, 指尖摩挲着他手指上的婚戒，看着旁边屏幕上显示的弹幕内容，神色淡淡。
池迟垂了垂眸，也不知道霍小茶是不是在看，希望老陈管家会把弹幕关掉，这些东西实在是不太适合小孩子看。
这时候，霍小茶早已经回到了家里，打开电视，按照池迟教他的步骤，打开直播间，就等着爸爸出场。
在池迟打招呼，说“我是池迟，他是嚯嚯”的时候，霍小茶也跟电视挥挥手。
“爸爸好，大爸爸好，我是小茶。”
随后事发突然，铺天盖地的弹幕涌来，霍小茶跑到电视前，按着遥控器。
“胡说，他们胡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最爱爸爸的就是大爸爸了！”
他准备发送弹幕，但是直播间却提示他未登录，登录之后才能发送弹幕。
霍小茶快要被气哭了：“胡说！我爸爸最爱大爸爸了！”
这时，张大爷连忙拿出腰包里的小本子，翻到一页，放到他面前：“快，小茶，快点登录。”
“嗯。”霍小茶揉了揉鼻子，“谢谢张爷爷。”
张大爷翻到的那一页，就是霍小茶帮他注册过的电视账号和密码，张大爷不知道这些软件的账号不能通用，但还是第一时间拿出来给霍小茶用。
霍小茶注册了一个新账号，然后重进直播间。
他怒气冲冲地准备发弹幕帮爸爸澄清一下，可是他还没按下去，他就看见，直播间里……
霍小茶顿时把那些不友善的弹幕抛到脑后，趴在电视屏幕上，气愤到大喊：“不可以！不可以！”
老陈管家连忙把他从电视边抱走：“小茶，没事的，不要难过，爸爸和大爸爸会澄清的。”
“不是！”霍小茶大喊，“不可以牵手！爸爸和大爸爸不可以牵手！我不同意！爸爸和大爸爸上幼儿园一点都不乖！”
张大爷：？？？
老陈管家：？？？
他们抬头看去，果然看见屏幕上，霍成握着池迟的手，摸着他手指上的戒指，像是宣誓主权。
这……
两个爷爷连忙哄他：“好了好了，没事没事，电视都是假的，都是演的。”
霍小茶振作起来，跑到楼上，拿了一本小本本下来。
记账！霍小茶要开始记账了！
*
直播间里，霍成握着池迟的手，两个人的手上戴着同款的婚戒。
对面，工作人员还没有商议好到底要不要继续直播，就算继续直播，他们也不知道该问什么问题，谁敢问意迟科技的霍总问题呢？万一问的问题过界了，谁知道会出什么问题？
已经僵持了三分钟了，霍成摸着池迟的手，已经摸了三分钟了。
池迟想了想，把放在桌上的麦克风拿起来：“你好，能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工作人员同时抬起头，弹幕齐刷刷地刷过【能！】
【我去，要爆大料了吗？】
“那就开始采访好了。”池迟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始啊，由我兼任主持人。”
工作人员想要上前阻拦，但是被其他同事拦住了。
池迟好像找回主场，自信又温和，转头看看霍成，朝他挑了挑眉：“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霍成不动声色地靠过来，池迟推开他：“不许和主持人抢话筒，桌上那么多，自己拿一个。”
霍成拿起新的话筒，清了清嗓子：“我是霍成，意迟科技董事长兼任总经理。”
池迟补充说明：“性别男，净身高190。合法伴侣是——我。”他转回头：“我是池迟，美食UP主。”
池迟切换成主持人模式：“简单讲一下两个人的感情经历吧？”
霍成道：“在大学认识的。”
池迟点点头：“蓉城大学，他大我五岁，之前又一直跳级读书，我上大学的时候，他已经毕业创业了。我入学的时候是优秀学生，他是杰出校友。在开学典礼上，我给他献花，就这样认识了。”
霍成颔首：“我对他一见钟情，见面之后就开始追他。他毕业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池迟看了他一眼：“你有追我吗？明明是我追的你。大学四年，他都打着‘学长指导就业’的旗号接近我，我当时暗恋他，但是他一直以学长自居，特别绅士，我特别纠结，我觉得他好像不喜欢我。”
“后来我在意迟科技实习，有一天晚上我们两个加班，解决了一个大方案，我们出去吃麻辣烫。那是我最后一天实习，我就想着，鼓起勇气问他一下，要是不成，我就去别的城市工作。”
霍成皱了皱眉，池迟转头看他：“你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异议。”霍成摇头，“是池迟追的我，我们在麻辣烫店里在一起了。”
“嗯。”池迟满意点头，“然后我们就开始谈恋爱，我在一家公司上班，没多久，我一直掉头发，于是我辞职了，他全力支持我。”
霍成道：“结婚之后，池迟在家里做一些翻译工作，还拍一些视频。”
池迟点头：“不久之后我就揣崽了。”
霍成纠正他：“那叫做怀孕。”
“我知道，但是我就想说‘揣崽’。”池迟理直气壮，“小崽子两岁的时候，也就是大家最关心的那三年，我们家发生了一个很大的变故。”
他们两个一直说到现在，都配合默契，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池迟按住霍成，准备独自陈述。
池迟稍稍坐直起来，正色道：“我生了一场大病，失忆了，霍成变成灾难体质，他会牵连身边一切和他有关系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我和小崽子。”
这时，霍小茶坐在电视前，小声反驳：“我不是小崽子。”
小崽崽和小崽子可不一样。
直播间里，池迟继续说：“所以这三年里，他把我和小崽子，送到一个和他没有关系的小区里，那个小区他没有参与投资建设，所以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他自己则在国外出差，等待好转的时期。”
霍成看着他，神色稍缓，摸摸他的额角。
池迟吸了吸鼻子：“这就是这三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和霍成是初恋，整段感情经历里，都没有出现过陆源先生的身影。”
一直没有听到想听的东西，弹幕都有些急躁。
【就是那三年啊】
【把那三年仔细说说呗】
【你既然生病了，怎么能断定霍总没找替身】
他切换回主持人的身份：“那么你们认识陆源先生吗？你们和陆源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池迟点点头：“我们确实认识陆源。陆源是嘉华科技总经理陆嘉华的侄子，嘉华科技就是意迟的竞品公司，上一个编造谣言的公司。”
“意迟决定起诉嘉华之后，他来找我，希望我帮忙求情，但是我拒绝了，并且打电话给霍成，让他过来处理。当时他就在胡言乱语。”
“他在意迟的起诉行列之中，但是因为他有医院出具的妄想症诊断书，所以没有把他关押，而是赔付了赔偿金，并且让他的叔叔把他送去了疗养院。”
“陆源有妄想症是事实。他那三年都在疗养院疗养。那是一个每个房间都有监控、出入登记极其严格的疗养院，根据疗养院提供的监控记录显示，这三年来，陆源每天都在疗养院，没有一天离开，而霍成也从来没有靠近过疗养院所在的城市。”
“根据医院诊断，他很可能是从疗养院的电视上，看到了有关霍成的新闻，于是他开始幻想自己是……”
池迟轻咳两声，有点不好意思说那个词。
“他幻想自己是霸道总裁的小替身。在他塑造的世界里，霸道总裁一时被恶毒的原配所蒙蔽，做出了许多伤害他的事情，但是霸总总有一天，会抛弃原配，追求他。”
“也就是所谓的替身小说。”
“相关证据，随后我会让意迟法务部整理好发出来。法务部也会着手起诉陆源，不会再因为他生病纵容他了。背后推波助澜的营销号，也不会轻易放过。”
池迟扣住霍成的手，举起来：“我和霍成之间，从来没有第三个人。可能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得太过平坦，太过相信对方，没有任何狗血误会，所以上天才跟我们开了三年的玩笑。”
“我们只是不幸得惹上了一个妄想症患者，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池迟说完长长的几段话，长舒了一口气。
直播间里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鼓掌。
池迟在说话的时候，霍成就温柔地看着他，等他说完了，便摸摸他的头发，揽住他的肩膀，吻了吻他的额角。
“没事，我永远都在。”
只要池迟在的地方，不管再大的风波，最后导向都只有两个。
一个是满屏的“哈哈哈”，另一个，就是磕cp的全盘胜利。
【谁磕到了？我磕到了！】
【就要恩爱！就要恩爱！】
【是谁把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话当真？笑死】
池迟放下麦克风，对迎上前的工作人员说：“不好意思，可能有点超时了。”
“没事没事，这边请。”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出去，“池先生说得很清楚，应该不会再有谣言了。”
*
法务部那边，不到十分钟就把证据整理好，全部发出来了。
也有人立即把池迟和霍成直播的逐字稿整理出来，和陆源发布的“青春疼痛风”文章放在一起。
池迟自信又条理清晰，陆源矫揉造作，一句话也说不明白，当然是高下立判。
而且陆源这边，是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
这三年里，霍成给他打钱，都是打到池迟的账户上，他根本没有存在的痕迹，唯一一份写有他名字的那份抚养合同，早就被霍小茶收起来了。
池迟这边有他的诊断书，有霍成三年来的出行记录、转账记录——霍成在这三年里，每个月都把工资卡上交，账单上传，等着池迟回来，现在要拿出来，格外方便。
被收买了带节奏的营销号见状不妙，立即删除转发，准备跑路，可是也早已经被法务部存证了。
意迟这边很快就报了案，相关部门已经上门去抓人了。
助理小刘跟池迟打电话汇报：“池先生，我办事，你放心。”
池迟问他：“你是不是一直在看直播？”
小刘顿了一下，糟糕，被发现了。
那他刷屏狂磕cp的事情也会被发现吗？
小刘定了定心神：“池先生，事情都办好了，有什么事情随时和我联系，处理这种事情我可以不用加班费。”
“好，谢谢你了。”
“不客气。”
池迟挂了电话，下一秒，霍成把他手里的手机拿走，低头看着他。
“事情都解决了？”
“嗯。”
霍成还看着他，不肯把目光挪开。
池迟抬眼，和他对上目光，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吗？”
霍成揽住他的腰：“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我……”
糟糕，他被发现了，他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就让霍成知道他已经想起来了。
这个时机不太对，显得好像他故意瞒着霍成似的。
池迟正思考对策的时候，这时候，工作人员在外面敲门。
“请问霍先生、池先生在吗？”
池迟连忙跑过去开门：“你好。”
“您好，我们老总想问问霍先生和池先生，两位的午饭是在房里吃？还是和其他UP主一起吃？还是和我们老总一起吃？”
池迟回头，看了一眼霍成，明白他的意思，转回头：“我们和其他UP主一样就可以了。”
“好的，午宴开始前，会有一小段直播，两位先生介意吗？”
“没关系，一切按照流程走就可以，不用特殊。”
“好的，那这边请。”
*
视频平台，当然要想方设法地拍视频。
午宴时，近百个知名UP主同时出镜，这可是个绝妙的素材。
池迟和霍成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风波，给他们两个的镜头不会少，只会多。
池迟叉着腰，朝霍成挑了挑眉。
霍成会意，挽住他的手，和他一起走进去。
他们一进去，就有工作人员举着相机上前：“吃不饱的吃吃嚯嚯，跟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吧。”
池迟笑了笑，朝镜头挥挥手：“我是吃吃，他是嚯嚯。”
许多观众守在直播间，就是为了看他们两个。
“今天上午的采访很精彩，吃吃嚯嚯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补充说明？”池迟握住霍成的手，“嗯……嚯嚯不是夫管严，他只是上交工资、报备行程，没有夫管严，绝对没有，我很开明的。”
池迟朝他眨眨眼睛，霍成笑了一下，颔首道：“对，没有，都是我自愿的。”
弹幕笑疯了。
【霍总，你要是被绑架了就说“对，没有，都是我自愿的”】
【霍总彻底沦陷了】
【哈哈哈】
有池迟出镜的地方，终究是“哈哈哈”的天下。
工作人员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其他UP主来了，池迟和霍成就被放去吃饭了。
这时，霍小茶抱着碗，坐在电视前，认真看着电视，偶尔扒一口饭。
张大爷挡了一下他的眼睛：“好啦，你爸爸和大爸爸都没在电视上了，先专心吃饭，吃完饭再看。”
霍小茶站起来，指着镜头角落的两个人：“爸爸和大爸爸在这里。”
？！！！
张大爷扶了一下老花镜。
还真是他们。
两个背影，池迟和霍成端着盘子，站在烤全羊前面，等吃的。
霍小茶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了。
*
吃完午饭，直播结束，池迟回到房间，就给霍小茶打了电话。
“小崽崽，有没有想爸爸啊？”
“有。”霍小茶抱着手机，“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啊。”
“晚上就回去，你吃饭了吗？吃了什么？”
“吃了饭。”
“啊？吃了什么？”
“就吃了饭啊，还有菜，还有肉。”
“我问你吃了什么菜？什么肉？”
“吃了青菜，还有瘦肉。”
“……”算了，这个小崽崽好像不会报菜名。
池迟把手机放到霍成耳边，让他跟霍小茶说两句。
霍成道：“一个人在家里……”他顿了顿：“别玩火，别玩水，远离池塘。”
好家伙，简直是从儿童安全手册上摘下来的。
霍小茶也简单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大爸爸。”
“嗯。”
池迟让霍小茶把免提打开，自己跟张大爷和老陈管家说了两句。
张大爷有些担心地问他：“网上那些谣言，对你和霍成没有影响吧？”
池迟笑了笑：“没有影响，您别担心，已经移交官方处理了。”
“那就好。”
池迟最后对霍小茶说：“去睡午觉吧，下午没有直播了，要到晚上才会有。”
“那好吧。”
池迟监督霍小茶回到房间，盖好被子，两个人互道一声“午安”，池迟也趴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午睡。
霍成从身后抱住他，和他一起睡一会儿。刚抱住他，手机就响了一声，是小刘发来的消息。
【霍总，几个营销号的运营者已经被上门调查了，陆源跑了，有关部门还在抓】
霍成回复：【我知道了，让几个保镖都过来】
*
下午五点，池迟和霍成在房间里吃完晚饭，准备去颁奖现场。
平台订的酒店和大楼离得很近，步行十分钟就能到。
大楼前铺着红地毯，池迟和霍成穿着一白一黑的西装，很是般配。
记者都知道这是今天最大的流量密码，立即跟上拍照。
池迟拽了拽霍成的衣袖，霍成会意，低下头听他说话。
池迟跟他咬耳朵：“我第一次走红毯耶。”
霍成皱了皱眉：“结婚的时候走过了。”
“这不一样。”池迟看了他一眼，然后朝着镜头挥挥手。
忽然，一个声音在人群中炸开：“池迟，你给我去死！”
下一秒，池迟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霍成一把拉到身后。
“嘭”的一声巨响，霍成一拳就将来人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