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70/71 两章合一
——你听说过蜘蛛女的传说吗？
听说有一个女人极其厌恶蜘蛛, 因此对所有蜘蛛赶尽杀绝，因为她一生杀了太多蜘蛛，她被蜘蛛们的怨念诅咒, 变成了一个长着八条腿的怪物。
“那是三天前的事情。”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了出来，声音还在微微颤抖。
“那天晚上, 我加班到了凌晨两点，回家的路上却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我加快脚步跑回家, 从二楼的窗户探头一看，看见一个女人正用两条腿和两条手臂在地上爬行，就像……就像蜘蛛一样。”
“她一定就是跟着我的那个人！”女人的声音激动起来：“我很害怕，对父母说了这件事, 他们却只说我是太累了……直到今天早上看见报纸, 才发现有很多人和我一样见过奇怪的人, 我这才鼓起勇气向你们寻求帮助。”
录音播放完毕，阿尔按掉了录音笔。
金发碧眼的少年一本正经道：“以上！”
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的教室里, 阿尔，五条悟, 夏油杰,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正坐在一起研究新任务。
说来也是不巧，昨晚东京的咒术师们和某个诅咒师组织发生了武力冲突, 今天一大早，就有好几个伤员被送进咒术高专, 家入硝子天还没亮就被叫出去了, 听说后续还要配合“窗”一起审讯诅咒师, 估计今天一整天都有的忙。
金发少年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资料, 把盖着红章的一页拿起来交给夏油杰, 夏油杰接过那张纸，轻咳一声，严肃道：
“就如你们听到的那样，这个录音是几天前的录音，是一家报社提供给我们的。这一周以来，那家报社前前后后接到了三十多份类似的投稿。”
七海建人皱眉：“关于奇怪的女人？”
“不只是女人。”
夏油杰示意阿尔递给他一页资料，阿尔称职地扮演着秘书的角色，手脚麻利地抽出一张纸递给七海建人，积极道：
“就是这个啦，在郊外的隧道里，一个司机见到了八条腿的男人。”
灰原雄大惊失色：“八条腿？！”
“说是八条腿……但到底是不是八条腿还有待商榷。”阿尔解释道：“那个司机吓坏了嘛，当时就踩着油门逃离了隧道，去最近的派出所报案，但是——嘛，他毕竟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在蜘蛛女事件闹大之前，大家都觉得那只是他是看错了而已。”
五条悟闲闲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百无聊赖地伸展双腿：“顺便一提，现在也依然不能排除他看错了的可能性。”
夏油杰笑了笑：“总之，有很多人都目击到了‘蜘蛛人’，‘蜘蛛人’们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是在深夜被人目击到的。于是报社给这个事件取了个名字，叫‘蜘蛛女事件’。一开始报社只是把这件事当作噱头提高报纸的销售量而已，直到昨天，他们报社的两个编辑相继失踪。”
七海建人询问道：“为什么失踪？”
阿尔回答道：“因为报社社长觉得蜘蛛女事件热度很高，能为报社带来更多好处，于是要求那两个编辑更深入的了解蜘蛛女事件，争取写出更精彩的文章，两个编辑都是在深入调查的过程里失踪的。”
“……”
好惨的打工人啊。
五条悟道：“事件就发生在常青町附近，经过窗的深入调查，最近常青町是有不少人失踪，粗略一算也有三四个人吧。”
一片寂静后，两个一年级对视一眼，七海建人若有所思道：“那你们的意思是——”
夏油杰笑眯眯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恭喜，这是你们入学后的第一个任务哦。”
一旁的阿尔啪啪啪地鼓起了掌，非常捧自家御主们的场，他今天积极得有点不可思议，是可以称之为OOC的程度。
七海建人&灰原雄：“……”
果然，果然！
灰原雄挠挠头，有点迷茫地问：“交给我们……是什么意思啊？夏油学长，你是要我们去打败蜘蛛女吗？”
好稚嫩的发言，一看就是新手中的新手。
夏油杰目光慈爱，“首先，要先对这件事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在确定蜘蛛女确实存在后，再想办法从根源上解决这件事。”
灰原雄更茫然了：“调查吗……那根源又是什么……”
五条悟道：“喂喂，都是做咒术师的人了，不会还要前辈们手把手地教你们怎么做任务吧？这点小事，自己想办法啦。一个二级任务而已，给你们一天，一天内总能解决的吧？”
“一天？！”灰原雄大惊失色道：“不可能的，五条学长，时间太紧了！”
五条悟故作严肃道：“我说啊，灰原，牺牲者可是每天都在增加哦，而且那两个编辑消失的时间不到两天，现在的话或许还有办法救回来。你说，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
灰原雄：“……”
是哦。
是哦！
黑发少年痛定思痛，下定决心道：“好，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嗯嗯，这才对嘛。”
五条悟愉快地点了点头。
七海建人却拿起《蜘蛛女事件》的相关资料，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并犀利地指出了一件事：“本次任务等级：暂定2～3级。本次任务执行人：五条悟，夏油杰。”
五条悟：“……”
夏油杰：“……”
阿尔转头看了眼自己的两个饲主，平静道：“看吧，我就说会被揭穿的。”
夏油杰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五条悟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理直气壮道：“后辈帮前辈做任务很奇怪吗？这就是那个啊那个，对，校园欺凌，我们这就是校园欺凌啊。”
七海建人：“……”
不，等等，他没打算把事件一下子上升到“校园欺凌”的高度！
“喂，悟。”夏油杰无奈道：“不要乱说话，什么叫校园欺凌？这是安排历练，历练。”
“哈，对，历练。”五条悟敷衍道：“不管怎么样，你们两个快点出发吧，老子要去食堂吃午饭了。”
七海建人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不，等等，请稍等一下。这个任务的等级是二至三级，所以也有可能是一级，对吧？我和灰原都只是刚刚入学的四级咒术师，恐怕应付不了这个级别的任务。”
夏油杰安慰他们：“你们的实力肯定不止四级啦，这个学期结束后多半就可以晋升了。你们现在缺少的只是实战经验，当然，以防万一，我们决定把阿尔借给你们！”
阿尔举起手：“嗨，嗨，大家好，我是大家的特聘辅助监督，今日限定。”
七海建人：“……”
他闻言更不安了，有这个奇奇怪怪的学长加入，事情绝对会变得更奇怪的。但是考虑到他和灰原雄毫无实战经验的现状，他们又不能拒绝阿尔学长的帮助。
这可真是……
灰原雄却欣喜道：“诶？跟阿尔前辈一起吗？那我觉得可以耶，阿尔学长很厉害的，他打败过紫色的超级皮卡丘！”
阿尔毫不谦虚地给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很有眼光，灰原君。但是我只会在危急时刻出手的，所以做任务的主要还是你们。”
灰原雄爽快道：“没问题！”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好吧，我明白了。”
既然两个学弟都同意了，阿尔便站起来，转了转手里的钥匙：“我带你们去仓库取咒具。”
“咒具？”
“嗯，悟酱和杰酱都是不需要咒具的类型，但是大部分咒术师还是会配备武器的。”
“对。”夏油杰也道：“你们先去高专的武器库里挑两件顺手的咒具用着吧，等以后更了解自己的术式了，再换成自己顺手的。”
离开教室前，阿尔对五条悟和夏油杰说：“别忘了我的三色屋限定馒头，Master们。”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脸快乐地朝他挥了挥手。
……
阿尔打开高专的武器库，很快，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就从仓库里挑选出了普普通通的刀——型咒具。
这里的咒具等级都不高，因为借走一级以上的咒具是需要另外申请的，他们能随便借走的就只有这些。
“我看看……”
阿尔从抽屉里摸出登记用的册子，把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名字记了上去。
灰原雄道：“阿尔学长，你好像很熟练的样子啊。”
“嗯……还好。”阿尔一边记一边道：“寒假的时候我们四个把整个学校都打扫了一遍，所以对学校还是挺了解的。”
“诶？学生还要做这种事吗？”
“那倒不是啦。主要是我们闯的祸太多了，多到不愿意写检讨书的地步，校长才不得不罚我们打扫卫生的。”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假如待写的检讨书只有一份，那他们还是会写的，但如果待写的检讨书有一百份，那傻子才写呢，直接躺平等着夜蛾老师上门揍人就足够了。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也是怕了他们了。
穿鞋的怕光脚的，而这几个臭小子呢？这几个小子属于是已经截肢了的。
登记好咒具后，阿尔带着他们走出学校，搭乘公交车去了常青町。
至于为什么不叫上辅助监督？咳，那是因为辅助监督们都知道阿尔是夏油杰的“咒灵”，咒灵穿着校服晃来晃去会很奇怪吧？更何况这次夏油杰也不在。
“常青町可是个风水宝地，你们以后在东京买房子的话，记得千万别买常青町。”
“为什么？”
“去年夏天的时候，常青町就死过很多人，住户、警察、记者、医护人员，还有附近超市的保安之类的，都死掉了。”
灰原雄惊讶道：“那么多人？”
阿尔点头：“嗯，上次的案件也是高专负责的啦，喏，看那里。”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转头，就看见一个被绿色的布遮盖的严严实实的房子：“那个就是上次案件的凶宅啦，因为被我变成了糖果，所以只能封锁起来，也不知道那么大的糖什么时候才能化完……啊，不过我是不会吃的。那个糖果屋已经沾了太多灰了。”
“……”
凶宅？糖果？沾了太多灰？
灰原雄本来还想继续询问，七海建人却悄悄向他摇了摇头。
——不要被带进阿尔学长的画风里，千万不要。
他至今都忘不了半年前的公交车惊魂，以及那天晚上跟女鬼玩一二三木头人的酸爽体验。
夏油学长和家入学姐都是正常人，五条学长性格比较迷，画风非常多变，而一天到晚都把画风固定在沙雕上的明显是阿尔学长，能凭一己之力把全班的画风扭曲成沙雕的男人……多么可怕。
阿尔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这位小学弟定义为了“很可怕的男人”，一个小时后，公交车停在常青町的一个车站，阿尔起身道：“就是这里了。”
两个一年级的咒术师跟着他走下车，就看见街对面的大楼上写着明晃晃的“常青报社”四个大字。
哦豁！这就是资料上的那家报社！
阿尔转过身，一脸从容地给他们比了个大拇指：“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调查应该要从这家报社开始。能调查的内容有很多，比如那两个记者失踪前的表现，失踪前接触过什么人，有没有提前吐露过自己的行程之类的。对了，还有必要搜查那两个记者的个人物品，或许会有意外之喜。”
灰原雄赞叹道：“好厉害啊，阿尔学长，你就像游戏里的主角一样！”
阿尔谦虚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来自神秘宇宙的主角而已。”
七海建人：“……”
谦虚的方向有点不太对吧？
阿尔挠了挠脸，他一边回想五条夏油等人的行动模式，一边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里一无所获，那我们之后还可以去调查出现过蜘蛛男的隧道，再拜访那位开车的目击者，或者当时接到案件的警察等等，总会得到‘窗’没有发现的细节的。”
灰原雄由衷道：“你想的好周到啊，阿尔学长。”
阿尔一本正经道：“当然。只要有足够的卡路里，我就有足够的智慧和行动力，等我们干完这一票，我的三色屋限定馒头就能从十个变成二十个了。”
七海建人：“……”
你积极行动的唯一动力就是三色屋的馒头吗？
他无奈道：“我明白了。”
他们三人跨过人行道，走近“常青报社”，却见常青报社的门前围了不少人，人群中间，一个穿校服的高中女孩正和一个穿西装的老人拉拉扯扯，老人一把抓住女孩的手，咄咄逼人道：“你见过他？失踪的那两个人你都见过对不对？！”
阿尔猛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手心，兴奋道：“触发了，特殊事件！”
七海建人：“……”
不要用玩游戏的态度对待任务啊！
女孩的脸色有点苍白，不知道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还是因为老人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太大。
她挣了一下，却没有挣开：“放开我！”
老人满面红光，激动道：“你知道他们的下落吗？他们是不是被蜘蛛女杀了？你对蜘蛛女了解多少？”
“我不知道，社长，请你放开我……”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就是专门来问这件事的吗？！”
他正要进一步逼问，手臂就被一把抓住，七海建人冷冷道：“请放开她。”
老人勃然大怒，他正要扭头骂人，却看见拦住他的是三个身形高挑的男高中生，其中两个还背着把刀，一看就很能打，气势顿时就矮了一截。
七海建人再次重复道：“请松手。”
老人讪讪地送开了女孩的手腕。
灰原雄赶紧把女孩护到身后，有点生气道：“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老人恼羞成怒道：“你们少管别人的闲事！”
一旁的阿尔淡定道：“哦，说得好像你跟这位小姐很熟一样，怎么，我们是‘别人’，难道你们就是一家人吗？”
老人一噎，女孩立刻否认道：“不是的，我跟这位社长是第一次见面！”
“这样啊。”阿尔用最平静的口吻说出最让人火大的话：“那就麻烦你不要对别人拉拉扯扯。要对陌生人保持基本的礼貌，哪怕你七十岁了也是一样，你妈妈没教过你这一点吗？”
老人脸都绿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撑死不到二十岁的小鬼冷嘲热讽，他的脸忍不住一阵青一阵白。
阿尔迅速冲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使了个眼色，他们便理直气壮地以保护的名义带着女孩撤退。
他们都听见之前的对话了，这个女孩显然是个关键NPC！
“喂！你们——”
老人满脸不甘心地想要追上去，然而围观的路人们却指指点点道：“你怎么还要去追人家啊？一把年纪了，害不害臊！”
“这个人是报社社长吧？报社社长就可以随便欺负学生吗？”
“听他们刚才的对话，那个学生好像也不认识这个人吧……”
“我听见他们在讨论蜘蛛女耶。”
“啊？哪个蜘蛛女？最近讨论度很高的那个蜘蛛女吗？”
“唉，好可怕，我不想听蜘蛛女的事情！”
“散了吧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
阿尔三人离开后，散开的人群里出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黑发少年喃喃道：“挺厉害的嘛，阿尔。”
戴着兜帽的白发少年兴奋道：“杰，快跟上，他们拐弯了。”
“喂，等等，悟，我们先去报社里面探探情况！”
五分钟后，阿尔一行人坐进了附近的咖啡厅里。
阿尔大手一挥，给所有人都点了饮料，又额外要了份自己喜欢的芝士蛋糕。
女孩有些局促不安道：“谢谢，但是不用请我吃东西的。我来这里只是想问报社一点事情而已，现在已经问到了，我就要回家了。”
七海建人道：“虽然有点唐突，但是你能告诉我们关于蜘蛛女和那两名编辑的事情吗？”
“诶？”
“抱歉，我们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七海建人说：“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吗？我们正在调查这个事件。”
调查？
女孩惊讶地看向他们，过了一会儿，她轻轻点了点头。
“刚才那个人是报社的社长，我来找他，是想问问……”她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两张名片，“问问这两个人究竟有没有回报社上班。”
高专的三个人接过名片一看，好家伙，这不就是资料上显示失踪的那两个记者吗？！
果然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阿尔咬着吸管问：“你认识这两个记者吗？”
“嗯。”女孩犹豫道：“他们都曾询问过我关于蜘蛛女的事情，我就告诉他们，我的一个同学的爸爸被蜘蛛女吃掉了，他们就和我一起去了我同学家里，然后，然后……”
她摇摇头，忧心忡忡道：“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七海建人怀疑道：“这两个先生失踪的时间相隔一天，你是怎么同时遇上他们的？”
“也不是同时啦。”
女孩解释道：“那天，我放学回家时，和以前一样经过了一个隧道。那个时候其中一个记者先生就拦住我，问我知不知道这里出现过蜘蛛人，我说我知道，还和他说了我同学的事，他就很高兴地让我带他到同学家里去。”
“这样啊……”阿尔道：“所以，你带他去了？”
“嗯。”女孩看起来更内疚了：“我带他去了。但是因为很怕我同学的妈妈，我把他送到同学家里就匆匆离开了。第二天，我再一次经过那个隧道，遇到了第二位记者先生，他问我有没有在附近见过第一个记者先生……”
高专三人：“……”
阿尔问道：“那你是怎么做的？”
女孩低下头：“我又带他去了我同学家里，因为同学的妈妈刚好下班回家，我又一次离开了。之后那两位先生好像都失踪了的样子。”
“……”
见阿尔三人一直不说话，她心虚道：“我怕他们出了什么事，就来报社问问他们有没有回来上班，没想到恰好问到了报社社长，那位社长还那么激动……那个，他们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
高专三人：“……”
女孩跟他们大眼瞪小眼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你们说你们正在调查蜘蛛女事件的，那，或许，你们也需要我带你们……呃，去我同学家看看吗？”
“……”
醒醒，你同学家显然是个魔窟，送一个死一个，不要随便带人去你同学家啊！
他们看着眼前娇娇弱弱，说话也很萌很可爱很天然的女孩，脑袋里不约而同地浮现了同样的想法。
——好一个黄泉引路人。
他们这是捡到宝了！
以为捡到了柔弱情报员，没想到是个黄泉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