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74/75 两章合一
深夜。
银魂高中。
“由暗而生, 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漆黑的帐从头顶落下, 将银魂高中的教学楼包裹在里面。
坂田银八脱掉白西装, 穿了件白大褂, 啪嗒啪嗒地拖着拖鞋到处走, 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笃定道：“不是错觉，我们这个破学校是真的有鬼, 但是呢, 除了我以外的人都不相信这件事, 所以我只好在这个时间把你们叫过来了。”
阿尔、五条悟和夏油杰跟着他走在漆黑的走廊里，五条悟哈欠连天, 阿尔和夏油杰脸上也没什么紧张的神色。
他们并没有感受到咒灵的存在，再加上根据坂田银八极度怕鬼的形象，他们合理怀疑所谓的鬼只是当事人在自己吓自己。
“喂, 别一脸的不相信啊。”坂田银八叼着香烟形状的棒棒糖道：“虽然阿银我并不是咒术师, 但好歹也是个有灵媒天赋的人对不对, 你们稍微认真一点啊。”
金发碧眼的少年面无表情道：“倒也不是别的问题, 但是这位老板, 你那点报酬我们真的很难为你办事啊。”
“什么？阿通的亲笔签名你们都不稀罕吗？你们知道阿通的一张签名能卖多少钱吗？”
阿尔转头看他：“老板, 你知道特级咒术师出一趟任务一般是多少钱吗？”
“多少？”
阿尔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字，坂田银八沉默几秒, “你们咒术师还招人吗？”
阿尔点头。
“招，但是有糖尿病的不行。”
他们身后的夏油杰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坂田银八抓抓头发, 解释道：“我其实也不是真的有糖尿病, 虽然快了, 但是还没有正式确诊嘛。”
“诶？”阿尔不解道：“可你的学生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借口啦, 借口，谎称是糖尿病就能推掉很多不必要的社交活动。嘁，我才不想下班了还跑去跟他们喝酒呢，而且还是AA制。”
——你的重点只在于AA制吧。
夏油杰淡定地想。
阿尔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是大人的智慧呢。”
“对，没错，这是社畜大叔们不得已而为之的智慧。嘛，阿银现在总算能理解灰原为什么会跑出去做咒术师了……”
他叼着棒棒糖，抱怨道：“要不是从小就怕鬼，我也直接去当灵媒嘛。不过啊，我从刚才开始就想问了。”
坂田银八指指阿尔：“你是谁啊？”
金发碧眼的少年无辜道：“我是阿尔啊。”
“喂，不对吧，叫阿尔的家伙不是紫色头发的家伙吗，而且脑子还有点疯。”
阿尔疑惑地看他一眼，夏油杰连忙拍拍坂田银八的肩膀，小声告诉他：“嘘，别跟他说那些。总之，这家伙跟上次的家伙确实是同一个人，不信你看眼睛。”
坂田银八：“……”
不是，我跟你们才第四次见面，我怎么可能从眼睛的形状里判断出是不是一个人啊？
嘶，说起来，他们第一次在医院顶楼见面的时候，里面确实有个金发的少年来着！
坂田银八狐疑道：“那就姑且算是同一个人好了，不过他是怎么做到的？化妆术？Cosplay？”
阿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坂田银八可真是个天才。
身经百战且对装疯卖傻颇有心得的COSER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果不其然，他的Master夏油杰很自觉地开始为他的设定打补丁：“嘘，他有病。”
阿尔：“……”
坂田银八：“……”
坂田银八沉默了，夏油杰见状，便放心地给了他一个“我们都懂”的眼神。
坂田银八：“……”
不，我完全不懂啊！这位小哥，你原来也挺擅长自说自话的嘛？！
就在他们经过某个教室时，教室里忽然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响，快节奏的旋律非常魔性，让人忍不住跟着一起摇摆身体，但是这样的动静，无论怎么想都不该出现在大半夜的教学楼里。
众人脚步一顿，坂田银八瞬间紧张道：“什么？鬼？这就来了吗？不不不，等等，阿银还没有准备好啊！”
夏油杰认真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感受到咒力的波动。”
坂田银八道：“不，万一是那个呢，就是那个，就是那个没有咒力的、死不瞑目的亡魂！”
夏油杰吐槽道：“只是亡魂的话也伤害不了活人吧。”
阿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推开了那间教室的门。
教室里，一个披着长发的少年正扛着录音机激情说唱：“要做就趁现在，zura！要做就趁现在，zura！攘夷就是JOY，JOY就是攘夷——”
阿尔面无表情道：“银八先生，有人半夜十二点在教室里练习说唱耶。”
坂田银八：“……”
坂田银八飞起一脚，猛地把正在教室里激情说唱的少年连人带录音机一起踹翻在地。
“啊——！”
长发少年被迫和录像机同归于尽。
“啊啊，太好了，这个教室里的鬼已经被打倒了呢，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点。”
坂田银八理了理衣领，淡定地走了出去，“那我们继续吧，我们刚才聊到哪里来着？”
一直没什么兴致的五条悟歪了歪头：“我说啊，里面的那个家伙好像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吧。”
“没关系没关系，不用管他，那种半夜在空教室里练习Rap的笨蛋还是早点过三途川比较好。”
“原来如此。”阿尔了然道：“那个笨蛋是你的学生吧。”
坂田银八没有否认。
又经过一个教室时，他们又听见了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低语，仿佛在诅咒什么一样，坂田银八顿时浑身一僵：“诅咒？！”
夏油杰表情古怪道：“这次也没有任何咒力波动。”
坂田银八猛地摇头：“不不不不不，这次的感觉真的很邪恶，真的非常非常邪恶！你再仔细感受一下！”
夏油杰：“……”
阿尔看向夏油杰，夏油杰轻轻点了点头，于是金发碧眼的少年再一次放轻脚步走过去，悄悄打开了一条缝隙。
幽暗的教室里，用红色的油漆涂了一个非常邪恶的魔法阵，一个黑发少年被五花大绑着捆在魔法阵中间，另一个栗色头发的少年正用铁锤将钉子钉在黑发少年的证件照上。
砰！砰！砰！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土方……”
阿尔转头看向坂田银八，“我赌一百块，这个也是你的学生。”
坂田银八战战兢兢地探头一看。
果不其然，里面那两个笨蛋确实是他的学生没错。
“喂！你们两个笨蛋又在干嘛？求求你们了，老师求求你们快点回家吧！不要大半夜还滞留在学校好不好！你们以为学校是你们家吗？！”
“是银八老师啊。”栗色头发的少年无辜道：“是这样的，今天的历史课提起了历史上的土方岁三，所以我特别好奇土方岁三和土方十四郎究竟是什么关系，正在用魔法阵召唤土方岁三的亡灵呢。”
阿尔三人：“……”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弥漫在这个少年身上的邪恶气息已经足够化身咒怨了。
被绑在魔法阵里的土方十四郎：“唔唔唔唔唔唔悟——”
坂田银八难以理解道：“那你绑架他干嘛？”
栗色头发的少年森然一笑：“这是祭品啦祭品，我打算用土方十四郎的血来召唤土方岁三。啊～岁三先生一定会很高兴的吧，这种蹭历史人物的热度的角色还是早点去死比较好。”
坂田银八：“喂！你自己也是恶搞了冲田总司的角色吧！你也给我道歉！立刻给我向冲田总司道歉！老师自从教了你们，就再也没有写对过真选组成员的名字了！！”
夏油杰沉默半晌，试探道：“你确定是真选组，而不是新选组？”
坂田银八痛苦地抱头：“看吧，看吧，阿银我已经完全错乱了——算了，你们随便吧。”
他砰的一脚关上教室的门，无视了里面传来的唔唔唔的求救声。
夏油杰叹气：“这样一来基本就可以确定这个学校没有咒灵了吧？”
五条悟不爽道：“是啊，咒灵一个也没见到，笨蛋倒是正在排着队等我们啊。真是的，要不是因为Owee老子才懒得过来。”
坂田银八：“……”
阿尔歪了歪头：“你为什么会觉得学校里有咒灵？你们学校难道也有厕所的花子、奔跑的人体模型这样的传说吗？”
“那倒不是。”坂田银八想了想，“其实，我们学校的天台一直都是锁着的。直到寒假的时候教学楼重新装修，天台的锁才被重新打开了，那之后我就迷上了天台的游泳池。”
“游泳池？”
“对。带三年级压力很大嘛，阿银我就经常去游泳池游泳，直到有一次我一时兴起，白天拿着泳裤去了趟天台——结果我发现，天台的游泳池里根本就没有水，那里面全是积攒的杂物和油漆，根本就是个垃圾场。”
“……”
哇哦。
阿尔眨了眨眼睛：“等等，你去年不就在带三年级吗？怎么这学期还在带三年级？”
“哈哈哈，因为我们班在期末考试那天放火烧了教学楼，还爆破了大礼堂，所以全班一起留级了，包括老师。”坂田银八喃喃自语道：“幸好没出人命，不然就是全班一起坐牢了……”
阿尔：“……”
五条悟&夏油杰：“……”
现在的普通学校这么刺激的吗？
等等，难道寒假的时候学校重新装修教学楼，就是因为你们吗！
说话间，他们终于走到了天台入口。
“就是这里。”
坂田银八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一个占领了半个天台的游泳池就展现在他们面前，月光照亮了这个神秘的游泳池，游泳池干净清澈，一点也看不出“垃圾场”的样子，而神乐和志村新八正在游泳池里幸福的畅游。
“啊～～～～～～半夜的游泳池，真是太棒了！银八老师居然一直背着我们偷偷独享游泳池，实在是太狡猾了！”
“新八唧，我要往游泳池里吐口水了！”
阿尔一愣，“啊。”
夏油杰一愣，“啊。”
五条悟也是一愣，“啊，真的是咒灵。”
坂田银八正要臭骂自家的两个臭小鬼，阿尔手腕一翻，挥舞着光剑径直冲进了游泳池里。
砰！
水花四溅中，一个由水凝成的咒灵拔地而起，愤怒地将水中的神乐和志村新八甩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
“神乐！新八唧！”
坂田银八飞身而上，一把接住自家的倒霉孩子们，下一秒，咒灵就猛地吐出一口喷泉！
“啊啊啊！它吐口水了，神乐，都怪你！它肯定是听见你要往它身上吐口水的话了！”
“可恶，早知道就直接在泳池里上厕所——”
话没说完，强力的水柱就紧跟着朝他们射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说了！”
.
“所以，你们昨天晚上一起去了银魂高中，调伏了一只新的咒灵？”
东京咒术高专的教室里，五条悟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阿尔也在自己的座位上哈欠连天，但还是顽强地刷着手机。
夏油杰打了个喷嚏。
“是这样。说起来，硝子，周末的时候要不要去银魂高中玩？”
家入硝子一愣，“为什么？”
“之前的Owee不是因为打架斗殴停止销售了吗？听说前阵子又恢复销售了，银八先生他们那边终于订购了Owee，所以邀请我们一起打游戏。其实我们昨天会去帮忙也是因为Owee……”
家入硝子兴致缺缺道：“我周末确实有空，但是不怎么想跟你们几个笨蛋一起度过。”
夏油杰一噎：“好无情啊，硝子。”
阿尔从手机里抬起头，罕见地主动邀请道：“一起去嘛，硝子。他们那边据说有六个人，我们这边加上你和七海灰原才算六个，去嘛，悟酱超级期待的。”
家入硝子露出怀疑的目光：“五条用多少甜食收买了你？”
阿尔谦虚道：“不多不多，一份限量喜久福而已。”
家入硝子：“……”
这有什么好谦虚的！
“而且游戏的话，我其实也蛮期待的。”
短发少女纠结道：“七海和灰原怎么说？”
阿尔回答：“灰原同意了，七海没有同意，不过没关系，周末的时候我们还是会带上他的。”
家入硝子：“……”
不要迫害老实人啊！
夏油杰哈哈一笑，“现在Owee可以在网上下单了，我们专门给他们买了两个，正好周末一起打游戏。”
家入硝子咬着烟——当然没有点燃。
“我是理解不了你们对游戏的热爱啦……不过一定要我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话说回来，Owee到底是什么？平安夜买到的那个我至今都没拆开过包装。”
阿尔震惊道：“你完全没有玩吗？太浪费了硝子酱。”
夏油杰道：“是硝子的话，完全没有玩过也是正常的吧。正好银魂高中那边大部分都是游戏新手，到了周末大家正好一起从零开始。”
阿尔眼前一亮，“杰酱，这一次我们试试随机模式吧！”
“可以啊。”
家入硝子不解道：“随机模式又是什么？”
阿尔向他解释道：“是组队模式下才能体验的难度啦，之前因为凑不齐人，所以我们也没有玩过，我看攻略上说随机模式会随机得非常离谱。”
“……听你这么说，总觉得很不安呢。”
阿尔自信道：“放心啦硝子酱，你的队友可是我们。”
家入硝子笑了。
“呵，不如说，正因为队友是你们，我才更觉得不安。”
转眼就到了周末，东京咒术高专的六个学生乘坐公交车去了银魂高中，几人在银魂高中的剑道社集合。
“哟，来了啊！”
道场里，坂田银八向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向学生们介绍道：“认识一下吧，这就是我们今天的对手哦。那个金发的外国人是阿尔，然后是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灰原雄，还有……”
七海建人颔首道：“叫我七海就行。”
坂田银八笑道：“看上去是个正经人嘛！”
七海建人：“……”
这个正经人反而变成异类的世界，无论怎么想都太魔幻了。
灰原雄热络道：“真是好久不见了，银八先生！”
家入硝子挑眉道：“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负责剑道社的老师。”
坂田银八浑不在意道：“嘛，小时候练过几年，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不过教几个学生还是没问题的。”
五条悟感兴趣道：“这些都是你的学生？”
“嗯，对。这是神乐，新八，冲田总悟，土方十四郎，还有桂小太郎，都是剑道社的笨蛋们。”
“所以，那天晚上发疯的家伙们一个不落得全是你的学生啊。”
“哈，哈哈哈哈哈……”
阿尔眼睛亮晶晶的。
“银八先生，我们玩随机模式吗？”
“哦，好啊，我也比较想尝试那个。”
土方十四郎一愣，“喂，等等，随机模式的话，搞不好会倒大霉的吧。”
“一般人的运气也没那么差吧，难得有这么多对手，就打一次随机模式嘛，多串君。”
“谁是多串君啊？”
冲田总悟拱火道：“你怕了吗土方君，也是，有些人搞不好会直接随机成蛋黄酱也说不定，毕竟是幸运E嘛！”
“哈？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瞧不起蛋黄酱吗？喂，给我向蛋黄酱道歉！”
桂小太郎——也就是那天半夜在教室里唱Rap的少年震惊道：“等等，我们难道不是来玩红白机的吗？！”
众人：“……”
五条悟挑眉：“我说啊，你这些队友没问题吗？有一个甚至根本就不是来打Owee的吧？”
坂田银八习以为常地给了桂小太郎一记手刀，“没关系，这个活在上个世纪的古董只是用来凑数的。”
阿尔转向家入硝子，催促道：“硝子酱！”
家入硝子会意地从背包里拿出阿尔的那份Owee，“给。”
夏油杰也从背包里取出他跟五条悟的Owee：“那就开始吧？”
“啊，开始吧。因为一天就要分出胜负，所以就看哪个队伍先打倒山上的盗贼好了！”
“OK.”
“没问题。”
“明白了。”
坂田银时和学生们一起搬来显示屏，夏油杰给不会使用Owee的人说明了一下使用方法，“……最后要戴上这个眼镜，勉强能有点身临其境的感觉。”
灰原雄感慨道：“好像全息网游啊。”
“哈哈哈，现在的技术还没有这么发达，但是——嗯，早晚会有全息网游的。”
他们六人组了队，把队长位给了最靠谱的夏油杰，夏油杰想了想，给他们的队伍取名为“狂战士战队”。
接下来，六个人各自给自己取了ID，就正式进入游戏，30秒的读条结束之后，眼前的风景一变，六个人站在了一座平平无奇的小镇里。
“……”
他们看了看彼此，六个人都换上了游戏里的新手套装，头上顶着各自的ID，奇怪的是，六个人里只有家入硝子拿着一把剑。
阿尔震惊了。
“硝子，你居然随机到了武器！你好欧！”
家入硝子一愣，“这也是随机的吗？”
“对。”五条悟翻了翻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马卡龙，直接丢进嘴里：“我随机到了回血的食物，真是的，对开局毫无用处啊，谁会开局就需要回血。”
阿尔惊讶道：“我随机到了战斗力检测器！这可是超级罕见的道具！”
七海建人道：“我随机到了这个小镇的地图。”
灰原雄兴高采烈道：“我这边是盾牌！”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道：“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靠硝子酱和灰原刷装备了，先争取人手一把武器吧。”
“等等……”夏油杰表情古怪道：“等等，等等！我什么都没有随机到！是不是出bug了！！”
“诶？”
众人同时看向夏油杰，只见夏油杰两手空空，背包也空空，他们盯着夏油杰看了半天，互相大眼瞪小眼一会儿，视线又整整齐齐地移到了他的头顶，气氛莫名的沉重起来。
半晌，阿尔说：“杰酱，我们知道你随机到什么了。”
夏油杰立刻被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他露出一副想问又不想问的表情：“……什么？”
阿尔指了指他ID下红色的空心长条。
“你的血条，血量只剩1了。”
夏油杰：“……”
五条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