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85/186 两章合一
阿尔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 他抬手格挡住橘发少年落下来的一击，饶是英灵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挡下这一击后, 脚下的石砖也寸寸碎裂, 整个地面都往下沉了沉。
橘发少年冷笑道：“不错嘛。”
他正要展开更猛烈的攻击, 金发碧眼的少年就大喊一声：“中也，是我！”
橘发少年动作一愣, 他低下头，跟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四目相对。
不是原本的那双黑眼睛，但他绝对不会认错这双眼睛。
“！”
周围的西装男人们大喊一声“趁现在！”, 就纷纷朝着他们的方向开枪。
“嘁！”
橘发少年翩然落地，他足下用力一踏, 无数碎石飞向那群不长眼的西装男人，在男人们的惨叫声中, 中原中也一把捞起阿尔，坐上摩托车，当场绝尘而去，只留下一句：“今天没空陪你们过家家——”
等西装男人们从猛烈的碎石攻击里回过神时，哪里还有中原中也的身影？
领头的西装男人咬牙切齿道：“可恶！让他给跑了！”
“老大, 去追吗？”
“追个屁！别被港口Mafia的大部队撞上了！”
头顶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
“好不容易把中原中也引到这里，结果只埋伏了这点人手, 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啊……”
“谁？！”
领头的男人豁然扭头，看见集装箱上蹲坐着一个缠着绷带的黑发少年，少年的身后更是不知何时站满了黑衣人，他瞳孔放大, “你是——”
黑发少年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少年身后的黑手党们齐齐扣下了扳机。
一阵激烈的枪声后, 一切回归平静。
绝尘而去的中原中也和阿尔最终在N条街外停了下来。这里远离了战区, 是一条很普通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大都是行色匆匆的普通人，中原中也弯腰从自动贩卖机里取出罐装咖啡，扔给了金发碧眼的少年。
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笨拙的——
“你出现在那里做什么？”
阿尔熟练地接过罐装咖啡，无辜道：“我还以为你要先吐槽我这次COS了谁呢……嘛，只是正好出现在那里而已，我可没有加入黑手党哦，毕竟我只是个娇弱的COSER而已。”
中原中也皱起眉头。
娇弱的COSER？
他印象里的阿尔是挺弱的，毕竟他那个异能力没什么战斗力，但阿尔之前挡他的那一下……
阿尔以为中原中也在怀疑他加入了某个极道势力，解释道：“中也不是一直反对我接触这边的世界吗？我有在听你的话耶，而且就算我真的要加入黑手党，那也肯定是去投靠你嘛。”
中原中也认真道：“我是不会同意的。算了，姑且算你没有闯祸好了，不过这段时间，你到底去哪儿了？”
阿尔老老实实道：“我说我是穿越到异世界了，你相信吗？”
“哈。”中原中也明显不信他的鬼话：“怎么，你终于穿越到《数码宝贝》的世界，成为被选召的孩子了？”
阿尔挠了挠脸颊：“说实话，我倒是挺想去冒险的，但是平心而论，我这个年纪属于严重超龄了吧。”
已经完全不在“孩子”的范畴里了啊！无论是年龄还是身高，其实仔细一想，中原中也都比他更符合“被选召”的条件。
橘发少年不耐烦听他耍宝，催促道：“快说。”
阿尔却一点也不怕他，他慢悠悠地打开罐装咖啡，道：“不行，你先说。中也，我消失了多久？”
“……一年多吧。”
一年多……但是在另一边的世界，阿尔起码呆了两年以上，看来两边的时间流速似乎是不一样的。
阿尔露出思索的表情：“一年前到底是什么情况？中也，你查过了吗？”
中原中也挑眉道：“你自己的事情，你居然还要问我？”
阿尔哈哈一笑：“快说啦，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消失之后发生了什么。”
“……你们家附近的摄像头全部罢工，什么也查不出来，不过离你家不远的地方发生过一场车祸，出车祸的时间跟你最后一次给朋友发短讯的时间相近，是一辆大卡车撞飞了一辆小出租车，不过车上只找到了司机，并没有你的身影。”
“那司机呢？”
中原中也耸了耸肩：“早就出院了。他说出车祸时只有他自己，没有别人。”
“这样啊……”
他在脑海里询问系统：「系统，这是你搞的鬼？」
系统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是的，穿越司的收尾工作一直都是专业的。」
阿尔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露出沉思的表情，中原中也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副“轮到你了，还不快从实招来”的表情。
抗不过他无声的催促，阿尔只好坦白道：“中也，我穿越了，还被一个狂战士系统给绑定了，我现在不是人类，也不是异能力者，而是英灵、狂战士，你信吗？”
“……”
“真的，虽然现在又莫名其妙地穿回来了，不过我的穿越任务还没有完成，所以大概率还是要回去的。”
“……”
“你不要太担心我哦！”
中原中也用看熊孩子的眼神看着他，满脸的“你又来了”，阿尔一拍大腿：“对了，中也。或许你认识五条悟吗？”
中原中也冷漠道：“不认识，我不爱看漫画。”
阿尔哦了一声，“那你怎么知道五条悟是漫画里的角色呢？”
中原中也当场跳脚道：“路过书店的时候随手翻过几页，不行吗？！”
“原来是这样啊。”阿尔用恍然大悟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又问：“那你认识夏油杰吗？”
“夏油杰？”中原中也冷漠道：“就是那个在封面上越变越丑的和尚吗？”
“……什么意思？”
中原中也一脸无语地指了指阿尔身后的高楼，阿尔转头一看，《咒术○战0》的宣传海报铺天盖地，一个眼睛外放红外线的大Boss奸笑着立在主角团背后，浑身散发着三流反派的邪恶气场。
阿尔：“……”
他从对方飘逸的长发，还有那身堪称标配的五条袈裟上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阿尔难以置信道：“杰酱，我的杰酱！谁把你画得这么丑的？！”
这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奥特曼呢，可当阿尔看见夏油杰背后的一只蓝色眼睛时，他的呼吸又是一滞：“难道——那是五条悟的眼睛？！”
“哦，应该是吧。”
好丑！好丑啊！而且那个悟酱的肤色是怎么回事？专门去美黑过吗？悟酱怎么会黑成这个样子？头发还发紫！好丑！
还有这群主角团，没见过，不认识，里面怎么还混着个大熊猫？噫，等等，大熊猫？不不不不不，那个拿着刀的主角，倒是有那么一丢丢眼熟……
“中也，这是《咒术○战》的剧场版？”
“是啊。最近大街小巷全是这个，烦死人了，都上映两个多月了还不消停。”
“那个主角叫什么名字？”
“主角？好像是叫乙骨忧太吧。”
阿尔震惊之余，还不忘吐槽中原中也：“你这不是很了解《咒术○战》吗？”
“……”
中原中也目光不善。
阿尔立刻闭上了嘴巴。
橘发少年轻哼一声，“怎么？最近又想COS《咒术○战》的角色了？”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啊掏，掏出来一个钥匙，丢给阿尔，道：“给，这是你家的钥匙。”
“……谢谢。”
居然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来了。这家伙，总不会一直随身带着他家的钥匙吧？
阿尔原本的钥匙还在东京咒术高专的寝室抽屉里，叛逃高专的时候，阿尔觉得带着没用就没有带上，没想到今天会忽然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
阿尔随口开了个玩笑：“没有这个的话，我今天可能就要露宿街头了吧，反正中也肯定不会带我回自己的住所的。”
——当然，现在的他，其实可以选择干碎自家的阳台进门，进去之后再喊人来修就可以了。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没事，我还可以帮你干碎你们家的阳台玻璃。”
阿尔：“……”
阿尔恍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就是武力值高的家伙普遍会有的思维吗？总觉得现在的自己比以前更理解中也了呢，他果然还是变了吗！
中原中也不知道阿尔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道：“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人活着就好。”
他说完，又别别扭扭地加了一句：“下次离开之前记得跟我说一声，省的我睡觉都在考虑要不要给你买一块儿坟墓。”
“……嗯。”阿尔认真想了想，还是嘱咐道：“我知道了。但是中也，你也要改改你心大的毛病。”
“哈啊？！”
“你刚才，其实就是被人埋伏了吧？”
中原中也不屑道：“就那几个乌合之众，还能对付得了我？”
“我当然知道他们打不过你啦，毕竟这个世界也没几个人打得过中也吧？”
“哼，你知道就好。”
阿尔幽幽道：“但是，中也太好骗了。”
中原中也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没有，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很好骗吗？”
“因为中也总是把身边的人想得太单纯，所以经常上别人的当，还总是被人利用。”
“喂，都说了没有了！”
阿尔自顾自地继续道：“你这样的性格其实一点都不适合混黑吧，我就算出门在外也放心不下你哦。反正加入港口Mafia也一定是被人骗了，但转念一想，加入港口Mafia也比继续留在‘羊’要好……”
他看那群吸血鬼不顺眼很久了。
中原中也听得青筋直跳：“喂，听别人说话啊！”
阿尔顿了顿，忽然认真道：“你总是让我远离你的世界，但是中也，你以前留在那里是因为‘羊’的家伙们，那现在呢？”
“……”中原中也沉默片刻，竟然笑了起来：“谁说我是为了‘羊’留下来的？我留在这里，一直都是因为我想留下来啊，笨蛋。”
“……”阿尔吐槽道：“你不如再来几句热血沸腾的台词？我完全没有被你说服到。”
“谁要说服你啊，白痴！”他按了按头上的帽子，道：“反正，只要你离这里远一点，无论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管不着。喂，你真的没有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没有啦。”阿尔想了想，觉得他也确实没参与过中也反对的□□/火/拼之类的事情，所以理直气壮道：“我交了很多朋友，赚了很多钱，做得都是正经事！”
中原中也本来还想说什么，但他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信箱，改口道：“是吗？那就行，你快回去吧，我今天没空送你回家。还有，就算以前跟你玩COS的那群家伙都不记得你了，你也别太难过。”
“……”
阿尔挥了挥手，转身往大街的方向走，直到走出去好远之后，他才忽然转过身，对中原中也说：“中也——！你真的！完全！不会！安慰别人！”
中原中也：“……”
直到阿尔的身影彻底从他的视野里消失，默默蹲在信箱后面的太宰治才开口道：“这个就是跟‘羊’合不来的那个孩子吗？”
中原中也哼了一声：“你来干什么？”
“听说有些人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把属下们抛在原地就跑了，我只好亲自来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蠢。”太宰治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结果果然不出所料。”
中原中也冷笑：“你就是专门来看笑话的吧？”
“笑话吗？有些人这么有自知之明，我可真是倍感欣慰。”
“混蛋青花鱼，你找死吗？”
中原中也一把拽起太宰治的衣领，狠狠摇晃了一通。
灵子化的阿尔飘在一旁，把一切尽收眼底。
看起来，中也在港口Mafia也交到了玩得来的朋友嘛，看起来比“羊”时期轻松很多，看来港口Mafia确实要强一点。
他跟着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回到任务现场，亲眼看着他们收拾残局，又一起回港口Mafia的Boss那里交任务，中途还撞见“红叶大姐”，略略聊了几句，最后，阿尔又跟着中原中也回了对方居住的公寓。
这是阿尔第一次参观中原中也的工作。
怎么说呢，看起来居然还蛮正规的？
在确认一切都好之后，阿尔悄无声息地离开横滨，回到了东京。
到达东京的某座公寓后，他掏出钥匙打开门，发现一切陈设都是他离开前的样子，不过由于闲置了一年多，屋子里基本没什么人气了。
他打开窗户通风，又巡视了一圈自己的手办。
“这些手办，正好全部带走吧。”
一直静静趴在他肩膀上的丑宝温顺地落在展示柜上，张口就要把手办吞进去。
“等等！”
阿尔从柜子里翻出手办们的原装盒子，小心翼翼地把手办一个一个装进去，最后又用塑料袋套好，喂给丑宝，等他把自己家里所有的手办都塞进丑宝肚子里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
阿尔又从衣帽间拿出了自己所有的COS服。
他的异能力，就是给自己设计一个新的“身份”，当人设完整程度到达90%之后，他就能发动异能力，变成另一个家伙。
但很可惜，他的异能力只能做到“扮演”，并不能做到“变身”，哪怕他根据女性英灵们的设定，设计出一个性转版本的男性英灵，他也不能完全变成英灵本身。
——拥有英灵的力量和人格，是绑定了“狂战士系统”之后的事情。
不得不说，他的异能力跟狂战士系统真的很合拍。
就目前来说，他虽然回到了原本的世界，但并没有解绑系统，所以仍然拥有“英灵”的力量。
「系统，我们可以回到《咒术○战》的世界吧？」
「当然可以。」系统提醒道：「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随时都有新的变化，还请宿主抓紧时间，回去的时间越快越好。」
「我知道了。」
阿尔把一堆COS服打包塞进丑宝嘴里，一边塞一边道：「但我现在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起码，先去把《咒术○战》的剧场版和TV版下载了，再去买一套《咒术○战》的原著漫画，那个海报上的杰酱看起来太像大Boss了，这可不妙。」
该死的时之政府，居然乱改传送器的代码，直接把他送回原来的世界，要不是有系统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阿尔忽然无比思念盘星教。
不是这样冷冰冰的房子。
盘星教永远都有很多人，永远都热热闹闹的。那里有很多咒灵，很多教徒，很多同伴，那些都是他们搜集来的家人，一群或无家可归，或不想回家的人聚集起来成为了家人，大家互相信任，互相照顾，互相成为彼此的依靠，那里才是他的家。
在《咒术○战》的世界里生活了两年之后，他已经完全无法忍受这个冷冰冰的家了。
没有，这里什么也没有。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遥远的中原中也算是他的羁绊，他一个人，麻木地生活在这个冷冰冰的公寓里，没有朝夕相处的家人，也没有相伴的朋友。
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填充他内心的空洞了，曾经安慰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手办朋友也变得毫无意义，对狂战士的憧憬与幻想也换不来一丝一毫的快乐。
他需要的只是家人。
阿尔清楚地意识到，他最喜欢的已经不是他的狂战士了，他现在最喜欢的，是他自己的家人。
他……一定要回到盘星教。
不是为了任务，也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后能实现的愿望，他只是发了疯一样想要家人而已。
体会过家人温暖之后，他是绝不会……绝不会再过以前那种寂寞的生活了。
阿尔把自己的房子洗劫一空，就去离这儿最近的书店买了《咒术○战》的全套漫画，很遗憾，《咒术○战》是连载中的漫画，据说目前的剧情进度已经进入高/潮，但结局如何还是个未知数，在店员的安利下，他又带走了0卷单行本。
买完漫画书，阿尔随便找了个网吧，下载了《咒术○战》第一季，该死的第二季还没有制作的消息，不过有了漫画书，他也不是很需要第二季。
最后，阿尔去电影院，买了一张电影票，跟丑宝一起看了《咒术○战》的0卷剧场版。
系统：「……」
不，都说了情况紧急了。
阿尔表示没办法，不看盗摄是宅男最后的底线，要么不看，要么就支持正版。
系统：「……」
行吧。
.
中原中也在睡梦中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他猛然睁开眼睛，看见黑发黑眼的原版阿尔正站在他床头。
中原中也：“……”
“中也。”
阿尔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红笔。
“我要走了，临走之前，我要给你一个礼物。”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有点懵：“什么礼物？”
阿尔道：“手。”
中原中也稀里糊涂得伸出了手。
他看见阿尔打开红笔笔盖，一笔一划在他的手背上画了个象征“友情”的红色徽章。
“……”
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吐槽道：“为什么是友情？”
阿尔问他：“你不喜欢阿和吗？”
中原中也实话实说道：“啊，我不喜欢那种性格拧巴的家伙。”
“噗嗤。”
阿尔忍不住笑了一声。
“给你画这个，是因为中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啊。”
“……”
中原中也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你怎么了？”
“我要去找我的家人了。”
“家人？”
“嗯，中也，我现在也有我的家人了，他们都是很好的家伙哦。虽然很舍不得中也，但是我必须要回到他们身边。当然啦，我以后还会回来看你的。”
阿尔语速飞快道：“要好好照顾自己，行事别太莽撞，做人也别太讲义气啦。”
中原中也：“……”
他预感到阿尔是认真的，并且……这个他从车祸现场里救出来的孩子，即将去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
半晌，他笑道：“是吗？很好的家人啊……恭喜你。以后可别再寂寞了，小鬼。”
“……嗯。”阿尔认真道：“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啦，中也。”
隐隐约约的，阿尔听到了熟悉的召唤。
是夏油杰。
是夏油杰在用狂战士的召唤咒语呼唤他。
“再见！中也！”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