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普通的人头神明
昏暗的房间，散发着破旧腐朽气味的牢笼。这3平米的笼子是菜菜子和美美子平日以来唯一可以活动的范围。
……已经，痛到麻木了。
两人蜷缩在牢笼的角落，用彼此的身躯作为唯一的温暖来源。
比起她们，笼子外面的那两个人才是怪物不是吗？
尖锐的嗓音、狰狞的表情，那夸张到极致的动作……这怎么能被称为人类呢？
“不要怕，美美子，”白发的女孩儿紧紧搂住她的姊妹，那双淡金色的眼瞳死死地盯着牢笼外狂吠的‘怪物’，颤抖的安慰着她，“不要怕……！”
神啊……如果真的有神的话，来救救她们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降生在这丑陋的地方，为什么我们要被限制在这牢笼中！
“什么啊，你这个小鬼是什么眼神！！”
老态龙钟的女人面露狰狞，大声嘶吼道：“像你们这样的怪物，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
“嘎吱——”
身后的门嘎吱一声过后，便猛地关上了。沉重的响声后，厚厚的尘土飞扬，扰乱了两人的视野。
顿时，房子内陷入死寂般的漆黑。
“怎、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喂，怪物，是不是你们两个做的！给我乖乖待着啊！！”
看起来老实憨厚的男人摸不着方向，在黑暗中胡乱挥舞着手臂，嘴上倒是不弱气的在威胁。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破风声，男人吓得往后退去，愕然地看着前面的东西。
“喂！你在干嘛，踩我脚了啊！？”女人极不耐烦地试图推开男人，却被狠狠地掐住了手臂。
“嘶！你干……”
“你快看！”
男人充满恐惧的声音传来，顺着他的声音，女人疑惑地看过去。
“啊———？！！”
那本该是笼子的地方，两个小怪物的身影不见了，反而在空中浮现了……一颗人头？！！
两人吓得尖叫起来，试图向后逃窜，却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绊倒在地。
面前的人头闻声，极其缓慢地低头看去。
女人吓得大叫，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捂住了嘴。
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惊叫惹怒了怪物……！
男人喉头一滚，冷汗早已从额角流下。
【……旧XX村村长，】
那人头怪物准确地叫出了男人的名字，黝黑色的眼瞳死死地盯着他是。
怪、怪物叫我了……！我要死了吗？！
男人强压这恐惧，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
“鬼、鬼怪大人……”
【鬼怪……？】
悬空的人头咀嚼着这个词，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男人心脏一颤，急忙改口：“神、神明大人！对，神明大人！！”
他把身子压低，匍匐在地，讨好似的说道：“不不不知道大人来此是有什么吩咐吗？”
这个怪物到底是什么啊？！！那群咒术师不是说来帮忙杀掉怪物的吗？怎么还没有来？！
【听闻你们将我的神女囚禁在此处，】人头说着，渐渐地靠了过来。
【可有此事？】
神女……？什么神女？哪里来的神女……
那两个怪物！！！
男人猛地瞪大了眼，原本抬起的脑袋狠狠地磕在了地上。整房间只听得到男人痛哭流涕的声音：“大人大人，我们不知道那两个怪……神女在此，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请原谅我们吧大人！！！”
周围一片死寂。在这片死寂之中，男人忽的想到了村子里死去的数十个村民。
惊愕的表情，还有那不正常的死亡方式……说不定不是鬼怪，而是神明啊！！！
依旧是毫无声音，男人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抬头：“大、大人……！”
那颗人头几乎与他面对面贴着，男人的尖叫抑制在喉咙里，白眼直往上翻，几欲昏死过去。
而他身旁的女人早不知道多久前就昏过去了，躺在他身旁如同软趴趴的面条。
【现在有人来巡查村子了，】人头眼睛不眨，面色苍白如纸，但男人丝毫不敢将它与鬼怪联系在一起，生怕自己的想法被神明捕捉到，下场和那些村民一样。
【你知道怎么做吧？】
男人头也不敢抬，疯狂点头大吼：“我我我我会乖乖配合调查的，我我我会的！！！”
人头：【去吧。】
男人如获大赦一般，肾上腺激素狂飙，软趴趴的面条腿支撑起他敦厚的身体，手臂拖着女人，连滚带爬地推开门狂奔着去找那些警官们。
光线推开了木门，透了进来，原本一片漆黑的房子被照得透亮。
牢笼中的女孩们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在她们笼子前，一位身着着警服的警官面色通红，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一位男人的双腿架在了肩膀上。
“好、好了吗，伊地知先生……！”
森川警官面目狰狞，青筋都爆了出来。
双腿被警官架住，伊地知与地面平行地支楞着，手上还拿着一个小小的手电。就是利用着人眼在黑暗中的不可视，伊地知装作了黑化的人头神明吓得那两个出言不逊的大人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谢谢森川警官，”伊地知将手电收好，冷静地再度戴上了黑框眼镜，说道，“请放我下来吧。”
森川警官：“好、好的！”
然而没想到，保持这个姿势太久，稍微一动，森川的手臂便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
“伊地知先生——！！”
菜菜子和美美子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身躯用力，头尾调转！
伊地知以完美的前空翻优雅落地，落在腐朽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就像是落下了柔软的体操垫一样！！
菜菜子&美美子：“……好、好厉害！”
森川警官松了口气。
太好了……
他活动了下手臂，转身看向了牢笼外的铁锁。
“啊真是，竟然还上锁了，”森川皱眉，“真是人渣啊！”
从他身后伸出了一把钥匙，森川一愣，向后看去。
站在他身后的伊地知推了推眼镜，镜片白光一闪：“是村长身上的钥匙。”
森川：“……”
你到底在黑暗中我看不见的地方办了多少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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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菜子扶着美美子，避开了森川警官试图帮她们的手，一步步走到站在不远处的伊地知面前，郑重地向他鞠了一躬。
伊地知眼眸微垂，将右手放在胸口和她们一样，深深鞠躬。
两个女孩互相扶持着，缓步而又坚定地走出了这个禁锢了她们整个童年的房子。
房子外面阳光正好。
有蓝天，有小鸟，有风，也有绿绿的草……还有抬头看着她们的牛。
女孩们看着牛湿润的天真的眼睛，鼻子一酸。
“呜……呜呜啊啊啊啊！！！！”
她们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猛地抱住了纯洁天真的牛大哭起来，就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尽数倾倒出来。
被莫名其妙抱住的公牛小花：“？”
嚼嚼嚼嚼……人类真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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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的咒灵还处于成长之中，虽说比起一般的一级更强大，但比起夏油杰祓除过的特级来说，还不够看。
他拍了拍手，动作利落的从警戒线内跨出来。
手机也正好收到了一条消息。
【TO 夏油先生
警官们收队了，需要我来接您吗？
伊地知■■】
夏油杰盯了好久那两串乱码，终于放弃了知道新任辅助监督的全名。
【不用了。】
十分不想再次体验牛车漂移的咒灵操使果断拒绝。
【好的，那我将在村口等待您的到来。】
夏油杰收起手机，再度回望了一眼气息干净的青山。
青山上，鸟雀的叫声逐渐响亮起来了。风重回了这片土地，树林的绿浪微微起伏，好像在和他挥手告别一样。
清风扬起他的发梢，夏油杰回过了头，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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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村口处的一人一牛，夏油杰差点绷不住脸上的笑容。
“……为什么它还在这儿？”
小花叫了一声，慢步凑到夏油杰身边，试图亲昵地蹭蹭他的脑袋。
伊地知：“您忘了吗？您说要给小花找到他的家。”
“那是你说的，不要推给我，”夏油杰无奈地推开牛头，却看见了那双汪汪泪眼。
夏油杰：“……”
终于败给了牛之泪眼的特级咒术师按住了青筋凸起的额角，嘴角一抽：“好吧，那你要怎么带走它？”
“牛车……”
“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