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翻地覆
对于赵忠等勾结太平道人者,去年还因功封侯,早被朝公诟病,眼下又拿此说事,还要封比三公的车骑将军,今要没人反对,那十常‘侍’就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 。
有了甄举带头,本就不满刘宏听信谗言的众清流自然附和,哪怕是弹劾姜麒的桓典、刘岱等御史也反对张让提议。
见满堂皆不同意赵忠领兵,哪怕有些心动的刘宏自然也打消了此念头,随后问起近臣光禄大夫赵融:“赵爱卿,你觉何人领兵合适?”
领过军的赵融自然知道兵家无小事,不过他也不敢‘毛’遂自荐,随后看向张温道:“陛下%乡侯张司空为人正直,有气节,而又曾任职司隶校尉,熟悉三浦一带及军中将官。如今临阵换将军心不附,张司空任车骑将军再合适不过。”
听到赵融之言,低调的坐在三公之位的张温差点没骂人,心想着低调也是罪。
可张温郁闷好像迟了,有资格取代姜麒的并不多,三公九卿一个巴掌就数完了。哪怕现在为司空,张温只管水利、营建之事,但三公中就数他掌过兵,看起来再合适不过。
“陛下,微臣久不掌兵,如若轻赴恐怕会误国的。”被举荐了,苦着脸的张温也不得不起身推辞道。
“朕思来百官中,确如赵大夫之言,张爱卿再合适不过,如今国难当头,张爱卿可否为国分忧?”张温八面玲珑、进退有度,刘宏自然知道,而且其久在高位,有威严,也不怕震不拙兵悍将,似乎正是合适之人。
“陛下,臣记得好像张司空与易阳侯‘交’好,如若他去接任应该不会出现‘乱’子。”张温虽然在朝中算中立,但其不与中官为伍,何进很清楚,眼下让一个没有野心之人去接管大军,他也‘挺’支持。
看到刘宏殷切的目光,再听着大将军何进的附和,张温虽然想拒绝,但又不敢,只有委婉道:“陛下,易阳侯新胜,微臣去夺取其帅印,恐怕将士不服。再言微臣军事未有功,到时将帅不和,恐生‘乱’事。影响平‘乱’大局呀。”
“朕之旨意,谁敢不服,如若爱卿担心,朕赐你假节,可先斩后奏!”朝中争论许久,刘宏已经有些厌烦,见为三公的张温也不痛快应诺,不免有些不悦道。
既然话以如此,张温还敢如何,他知道刘宏几天心情和不好,要是不答应治个抗旨不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最后衡量中,唯有不情不愿的唱诺了。
得见张温领旨,刘宏松了口气,心想终于解决了件事,当即下诏:‘司空张温,领车骑将军、持假节,以袁滂为副将,继续征讨叛军,务必尽快歼灭残寇。’
有假节,那就算有生杀大权,算是待天子巡守一方了。只是最后听到要求其尽快完成平‘乱’之事,本就苦着脸,张温当即有些‘欲’哭无泪了。
旨意下达,百官依次出殿,看着被百官簇拥着离开的新贵张温,一直凝望远方的太祝令刘洪叹了气,摇了摇头。
“太祝为何叹息?”当刘洪迈步离开之时,一个声音留住了其脚步。
“太史令还未离开?”循声一看,原来是同为属官的太史令单飏,刘洪一礼道。
“今日之事,太过重要,老夫在检查纪录走迟了些。”太史令单飏拍了下手中书简道。
“也不知后世看到单太史的记录会如何!”刘洪凝视那卷书简许久道。
“今日众臣都在弹劾易阳侯,刘太祝以为此事能治易阳侯罪否?”作为太史,单飏责任是传递事件于后世,哪怕不偏移,但他也不想将姜麒写成‘奸’臣。
“太史听说了坊间关于易阳侯的传闻了吗?”刘洪并没有直面回答,反而聊起了最近的热‘门’话题。
“知道,不过此事不能入正史。”单飏颌首道。
“老夫常常于灵台观星,去岁一颗异常明亮之星出现,并伴于帝星旁,随后帝星紫气更胜。可近日老夫却发现此星昏暗无比,帝星紫气也似有涣散之态?”刘洪小声道。
“刘贤弟是说,陛下今日亲自毁了国之柱石!”刘洪坦言,作为太史单飏虽不会记录鬼怪于史册,但在着谶纬之学盛行的年代里里,惊讶后不免四处看看小声回应道。
“不错,虽然可以看出陛下并未有杀易阳侯的决心,但着诏书一下,易阳侯恐不会再为帝国卖命了。”刘洪惋惜道。
“这是为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哪怕有委屈,想来易阳侯也不会一蹶不振的。”单飏道。
“非也,老夫看过易阳侯面相,其人正直、有傲骨、有侠义,如此之人忠时可以为国抛头颅,可一但被伤害,定意志消沉,终身不再回头。”刘洪道。
“那易阳侯乃双刃剑也,会不会反噬我大汉!”单飏担心道。
“应该不会,从面相看其人好义、有气度,并未有小人之态,甚至可能会以德报怨也不一定。”刘洪道。
“哎,此刻老夫知道贤弟为何叹息了,失去如此忠臣,却是朝廷之过也!”明白刘洪之忧,单飏不免也随之哀声而起。
“或许这便是我大汉的命吧!”刘洪同哀道
可惜无论刘洪和单飏如何叹息,今日之事已成定局,哪怕单飏后来将今日定位转折点,留在史册,但那也不过让后人同叹息一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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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相传汉武帝时,淮南王刘安笃信修道炼丹,一次遇到八个鹤发童颜的老翁,拜他们为师,习道与炼丹。
丹炼成后,尚未服用,辄闻汉武帝谴人来捕。八公告刘安,其已得道,可即时服丹成仙。於是,刘安与家人服下丹‘药’,成仙升天。所余‘药’器置於中庭,‘鸡’犬舐啄,尽得升天而去。
虽然刘安成仙,着只是道家流传之成仙传说,但却暗喻一人得势后,其有关系之人随之得势的道理。
在大汉朝,有一家便是很好的诠释了这句成语。随着姜麒突然名震天下、邑食万户,默默无闻数百年的姜家随之翻了身。一时间哪怕没有刁奴横生,但欺行霸市之举却屡见不鲜。
商行、赌馆、妓宅。洛阳城中只要赚钱之事,近年来就没有少了姜家的身影,再加上姜麒与大将军何进、袁家等世家‘交’好,就连张让都指点管家,自己的产业尽力不要与姜家‘交’恶。
可‘花’无百日红。不怕你平时叫的欢,现在终于拉清单了。
当天子收姜麒帅印、削邑八千惑,树倒猢狲散,姜家之前的保护伞一时间统统收起。
圣旨才下达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姜家赌场被捣‘乱’,妓寨被打砸,商铺通通贴上了封条。什么囤积居奇、偷税漏税、强买强卖、藏污纳垢等等,五‘花’八‘门’之事都来了。
就连姜麒几个倒霉的舅父都在冲突中吃了亏,特别是其小舅父姜喜,见自己名下的赌场出事带着族兵报复,结果被执金吾卫逮了个正着。
要不是新上任的执金吾甄举留了份薄面,当即大事化小的打了三十大板便放走,恐怕待到其被廷尉府下狱,那就不死都要脱皮了。
着家族突然‘蒙’难,最为罪魁祸首之母,刚刚当了几天美阳君的姜母,自然成了族人的出气筒。哪怕没有被指指点点,但埋怨之话却是听了不少。
着要不是还忌惮着其有爵位,姜麒罪名又还没下来,说不定她以被愤怒的的族人们赶出家族也不是不可能。
着都说患难见真心,着人都是自‘私’的,不管之前自己得到的是否是正当的,但当被触碰到利益的时候,还能记仔恩的真的很少。
特别是地位越高之人,那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转眼间原本在族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姜麒,被打下了神坛,就差带着尖尖帽批斗了。
山雨‘欲’来,连续数日,洛阳满城八卦的焦点也几乎都在围绕着姜麒,很难相信,不久前的英雄,就这样变成了反贼。
如今的洛阳说姜麒的什么都有,但大多数的舆论导向皆说,姜麒此次砍头都是轻的了。
谣言越来越恐怖,原本刚刚过了些好日子的姜母,也在族人的埋怨、舆论的压力中日渐消瘦。如今除了不敢再踏入乌堡,她更害怕第二天一早就听到了儿子人头落地的消息。
要不是还有个共同进退的妹妹,说不定她都去西凉找儿子了。
当然也不能说姜家族人见钱眼开,谁家遇到此事,多少都会出现自‘私’之人。
也难怪埋怨,经过暴风雨似的打击,姜家旗幡几乎一夜消失、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家主姜群也算有魄力,当机立断,破财免灾,城中的产业更是几乎半卖半送的转让了出去。加上左右打点,此次损失以超过数千万钱。
不过钱财损失是小,做为家主,姜群还能承担压力。可外面的疯传,却也让姜群不敢一味的维护‘女’儿、孙子。
从打听到的消息姜群知道,只要自家孙子一但定罪,夷三族绝对板上钉钉。父族、母族、妻族,他们一家谁也跑不掉。
以至于近日族人纷纷出逃,姜群也没有半分阻难,就算各安天命吧。
只是就此认命,那也是不可能的,姜群很清楚,姜麒是姜家崛起的希望,他才没有族人的目光短浅。
哪怕三个嫡子都不支持,但快耳顺之年的姜群,却做出了人生中,或许是最后、最重大的决定。此次就算倾家‘荡’产,姜家必须保护姜麒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