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章节19
宿州大小官员早就接到了来自上头的警告, 先不说韩玉成位高权重,年底就是三年一次的官员政绩考核,是升迁还是贬黜, 不过就是韩玉成一句话的事。
谁敢在这时候得罪韩玉成,就是跟自己的仕途过不去, 所以宿州知府秘密给底下官员下了严令,所有人都不得配合宁安侯寻找七皇子的下落, 就是打量着大家都是朝廷命官,景彧虽贵为宁安侯, 但到底不是他们的直属上官, 也不能拿他们真的怎么样。
景彧是个讲道理的人, 的确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但不代表江叔衡也拿他们没办法。
军营里自有一套对待那些不服管教的俘虏的法子, 除了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江叔衡大摇大摆进了宿州知府府衙,先将大小官员都集合起来,然后命人搬了五六张桌子摆在公堂外面的院子里,把宿州各地近二十年来的所有县志、户籍文书等资料都放在桌上,让这些官员当着他的面给他从这些资料里把人找出来。
江叔衡身披大氅站在所有官员前面, 身后站着一排强壮的军士,看起来十分嚣张跋扈,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下面的官员,悠悠道:“各位多担待,大家都是给圣上办事,圣上寻子心切, 咱们做臣子的, 理当替君分忧, 我也这儿陪着大家,若是对我有何不满,尽可上奏弹劾本将军,本将军绝不记仇。”
江叔衡威名在外,谁也不敢惹怒这位煞星,一众官员只能唯唯诺诺地应下。
正值寒冬,外面天寒地冻,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刮一样,这些当官的多年来养尊处优惯了,哪里禁得起这么冻,没一会儿就个个嘴唇发紫,浑身发抖,手指头都冻僵了翻不动书。
江叔衡也没想把人冻死,谁要是冷得不行了,他就让给上热茶手炉,等身子暖了再继续翻书。
就这么忽冷忽热地在外面站了两个时辰,有两个身体素质不行的官员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江叔衡见状也不为难他们,直接让手下把人抬出去,然后对剩下的人说:“各位大人今日也都辛苦了,时候不早了,那各位就先回去吧。”顿了顿又道,“明天还是这个时辰,我在这儿等各位,谁要是不来,本将军会亲自去府上请人。”
说完,便带着他的手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了府衙,留下身后一干官员骂声不迭。
“这、这、这、这不是强盗嘛!”
“就是啊,大家都是朝廷命官,哪有他这么糟践人的!”
“知府大人,您可得想想办法啊!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再冻下去,可就要一命呜呼了!”
“知府大人您快拿个主意吧,本来以为只来一个宁安侯,他倒是好糊弄,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江叔衡?又不是我等不想配合,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真真叫官大一级压死人!逼急了,我这乌纱帽不要也罢!”
宿州知府摸着一尺长的胡须叹息道:“各位同僚稍安勿躁,那江叔衡是个惹不起的阎王,大家再忍一忍,容本官回去想想办法。”
众人只能唉声叹气地走出衙门,盼望着宿州知府能尽快想出办法送走景彧和江叔衡这两尊活佛。
宿州知府回到后院转念一想,上头只交待不能把真皇子的下落告知宁安侯他们,又没说不能用假消息来糊弄他们,况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有人禁不住折磨透露了消息,岂不是他这个知府办事不力,于是连忙唤来幕僚商量应对之策,能混过一时是一时。
于是第二日天刚亮,宿州知府便带人去了景彧他们的住所。
“侯爷!大将军!七皇子的下落有眉目了!”
“才一晚上功夫你就查到了?那之前干什么去了?”江叔衡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大步流星地出来,盯着宿州知府半信半疑地道,“该不是你这老狐狸想蒙我吧?”
“下官怎么敢糊弄大将军您呢。”宿州知府心虚地低下头,让一旁的师爷把文书递上去,“下官昨晚一.夜未睡,和下属查了一晚上的文书卷宗,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叫下官查到了两条线索,请二位过目。”
景彧接过文书,宿州知府凑到跟前说道:“宁安侯您看看,就是这个李姓商人,宿州洛县人士,二十年前曾到京城做生意,后来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婴孩收为养子,这事李家的街坊邻居都知道,时间、地点、孩子的年纪这些也都对得上,所以这个孩子极有可能就是七皇子!”
景彧看过文书,问:“这个姓李的商人如今在何处?”
宿州知府道:“死了。”
“死了?”景彧皱眉,“那孩子呢?”
宿州知府小声道:“也死了,全家都死了,十年前李家生了场大火,一家六口人都给烧死了。”
江叔衡一声冷笑,抓过宿州知府的衣领,怒道:“好你个老匹夫,你想用死无对证来敷衍我和宁安侯是吧?就知道你们这些文官,一肚子阴谋诡计,惯会做这些阳奉阴违的把戏!”
宿州知府连忙拱手作求饶状,“大将军息怒啊!下官刚刚不是说了吗,只是极有可能,也没有肯定这李姓商人带回来的孩子就是七皇子啊!况且此事时隔二十年,各地人员变动流通不计其数,查起来相当费时费力,这个李姓商人已经是目前能查到的,和当年情况最符合的人,下官真的已经尽力了!”
“江将军,放开知府大人。”景彧将文书收起,锐眸扫过宿州知府的脸,淡淡道,“此事本侯会命人再去核实,皇上要找七皇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劳烦知府找一下那李家一家人的坟在哪儿,本侯要亲自过去看。”
宿州知府从江叔衡的手下脱身,往后退了两步,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下官遵命!”
两日后,景彧派出去打听李家消息的人回来了,结果还真像宿州知府所说的那样,一切时间地点人物都和七皇子当年失踪的情况对得上,只是当年和此事有关的人都死了,尚不能确定李商人是否就是送七皇子出宫的太监的义兄。
白锦扶听说此事后人都懵了,什么鬼?他还活得好好的呢,怎么七皇子就死了?那他将来恢复身份又算什么?诈尸吗?
这宿州知府到底在搞什么骚操作?
宿州知府派人找到了埋葬李家人坟地,景彧和江叔衡决定亲自过去查看,白锦扶也顺势一起跟了过去。
十年前一场大火李家全家人都葬身火海,十年间很少有亲戚记得来祭拜他们,坟头杂草丛生,墓碑也破烂不堪,勉强才能认清上面刻的字,有个矮一点的墓碑上刻着墓主的名字及生辰卒年,是个十岁的男孩儿,名叫李乾。
也就是宿州知府口中极有可能是七皇子的孩子。
景彧命随从将坟上的杂草除去,在李家人的墓前奉上贡品香烛纸钱先祭拜一番,然后命人将李乾的墓保护起来,等他回京回禀了隆庆帝再做决定。
白锦扶站在景彧旁边看着在李乾坟头上乱飞的纸钱,忍不住问:“侯爷,您真的相信,这个李乾就是七皇子吗?”
景彧的衣袖被冷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平静地道:“如果找不到其他比李乾更符合条件的孩子,那真也是真,假也是真。”
白锦扶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假如李乾还活着,您会把他送到皇宫,看着他去百越当质子吗?”
“君命不可违。”景彧低下头看着白锦扶,轻叹道,“所以,我宁愿相信他是真的。”
白锦扶眨了两下眼,心里将景彧的话回味了一遍,才明白景彧是什么意思。
假如李乾真的是七皇子,那与其恢复身份余生都要活在别人的摆布里,死亡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假如李乾不是七皇子,那他代替了七皇子的身份,对于真正的七皇子来说,虽然错过了荣华富贵,但粗茶淡饭也是一种幸福。
荒郊野外,寒风瑟瑟,白锦扶在高大的男人身旁却感觉心里很暖,他就知道,景彧人这么好,肯定是心疼他的。
他相信如果景彧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送到百越当质子。
正准备回去,江叔衡忽然大步追上来叫住了景彧,“你就准备这么回去和上面交差了?宿州知府那老东西明显在糊弄我们呢,你难道看不出来?”
景彧微哂,“我当然明白。”
江叔衡不解,“那你还……?”
景彧瞟他一眼,“你真以为区区一个宿州知府就有胆子和我们作对?”
“你什么意思?”江叔衡不耐烦地挥手,“说清楚点,我不懂你们文官那些弯弯绕绕。”
景彧面朝前,看着远处的群山,眼里含着一丝讥讽,慢慢道:“是京里有人不想我们找到七皇子,至于是谁尚不能确定,但总归我们继续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不如先回京向皇上禀明情况,将一切交由皇上来决定。”
“你是说,是太子或者烈王,他们不想让我们找到七皇子?”江叔衡缓过神来,挑眉冷笑,“嗬,真是岂有此理,你怕他们我可不怕!”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景彧侧目打断江叔衡,“你之前不也说七皇子不如找不到的好?难道你对这个结果还不满意?”
江叔衡想了想景彧说的也在理,探身故意瞟了白锦扶一眼,“我这不是怕有人说你被我连累吗?”
白锦扶抬头看天,只当没听到。
景彧抬了下袖子,“行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
一行人回到城里正好是晌午时间,于是随便找了家酒楼在外面解决午饭。
吃完饭,白锦扶和其他人一起从酒楼里出来,正要上马车,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蹿到他面前,激动地对着他喊:“大公子?大公子!我可找着您了!大公子,您回来怎么也不告诉家里一声啊?大家都在找您呢!”
白锦扶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是认识以前的他,大有可能是白家的人。
景彧走到白锦扶身旁,以一种护卫者的姿态微微侧过身将白锦扶挡起来,“阿扶,怎么回事?”
“啊,没事,我们认识。”白锦扶摆手示意景彧不用担心,然后故意问那仆人,“都已经把我赶出家门了,你们还找我干什么?”
“那是以前夫人在的时候,现在白家是小公子掌家,他已经命我们在外面找了您好久,告示都发出去不少。”仆人见景彧和江叔衡的气质看起来不像一般人,有些害怕,小声地问白锦扶,“大公子,明日就是老爷的冥寿了,您不回家看看吗?”
“既如此,那你就回家一趟吧,你此番回来,不就是为了祭拜你的养父?”白锦扶还没回答,景彧便已经善解人意地替他应下,还甚为体贴地道,“等明日祭拜完了你的养父,我们再出发回京。”
白锦扶虽然心里不大乐意回那个对于他来说十分陌生的白家,但他这趟跟景彧回宿州就是用的这个借口,也只能点头说好。
景彧见白锦扶面色恹恹,以为他是害怕面对养母和弟弟,于是温声道:“别怕,我陪你一起回去。”
白锦扶微诧,“真的?”
景彧微笑点头,“走吧。”
江叔衡见两人要离开,连忙开腔,“那我也去!”
白锦扶扭头看他,不理解道:“你跟我回家干什么?”
“你们两个都不在,我一个人回去岂不是很无聊?”江叔衡振振有词地道,“难道你不欢迎我?”
白锦扶转眼一想,多个人回去也好,还能给他壮壮气势,谁知道他那个养母和便宜弟弟会搞什么幺蛾子出来,便同意了江叔衡和他一起回家。
白家在宿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宅子门脸不小,两扇朱漆大门上面挂着一块匾额上书“白府”两个描金字,很是气派。
白锦扶带着景彧和江叔衡,以及两个随从走进白府,早有人先一步进去给如今白府的当家人,白锦扶养父唯一的亲生儿子白永安通报大公子回来了。
白锦扶刚进白家大门还没往里走几步路呢,就见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男子从里面的院子里一路毫不顾及形象地狂奔出来,直到跑到白锦扶面前才停下,目光死死盯住白锦扶凝视了数秒,突然上前一把紧紧抱住白锦扶,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大哥!你可知我找你找的好苦,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儿了?”
白锦扶感觉白永安见到他,比粉丝见到偶像还激动,好像和他想象中的将原主扫地出门的坏弟弟不太一样,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被白永安抱得都快喘不过气了,于是尝试着推开白永安,“你、先放、放开我,别、别激动。”
也不知白永安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像着了魔似的不愿意放手,不停地问白锦扶:“你这次回来就不会走了对不对?对不对?以前是我不好,是我没用,你原谅我好吗?”
景彧本来不想打断他们兄弟重逢的温情时刻,可见白永安这副见到白锦扶却似重获至宝的模样,好像有点超过了兄友弟恭的界限,眉头不禁越皱越深,又见白锦扶一脸抗拒之色,于是上前一步抓住白永安的手腕,逐渐用力逼迫他松开白锦扶,冷冷道:“他让你放开他。”
白永安这才注意到了白锦扶身后还站着几个人,两个随从打扮的不说,景彧和江叔衡两个都是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比之他见过的所有同龄人都要气质超绝,白永安用力甩开景彧的手,拧着眉头,不满地问白锦扶:“大哥,他们是谁?”
白锦扶拍拍胸口给自己顺气,“他们是我的朋友,这是景公子,那位是江公子。”
景彧面色冷淡,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感,江叔衡则是事不关己,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白永安打量二人的视线里,流露出一丝敌意,不过很快掩藏好在眼底,继而对白锦扶亲热地笑道:“大哥,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只要你人回来就好,咱们先进屋,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一行人进了白府的花厅,佣人们鱼贯而入,倒茶的倒茶,拿点心的拿点心,将景彧他们招待的很是周到。
和白永安的谈话间白锦扶才了解到,原来害怕原主争夺家产,将原主赶出家门的只是他的养母王氏,白永安和原主兄弟俩的感情一直不错,当时王氏把原主赶出家,白永安因为惧怕母亲所以没开口阻止,后来王氏病倒,白永安掌管白家,便一直派人在外面寻找白锦扶,可那时白锦扶早已跟景彧去了京城,白永安哪里找得到人。
照这么说,那这个白永安人对原主应该还是有手足之情的,只是人窝囊了点,倒也不算坏。
白永安说完家里的事,又问起白锦扶这段日子都去了哪里,白锦扶并不打算以后和白家有过多牵扯,毕竟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便含糊其辞地随便说了两句扯开了话题。
吃完晚饭后,白永安给景彧和江叔衡他们安排了住处休息,然后带白锦扶回到了他原来的卧房。
白永安推开门领白锦扶走进屋里,讨好地道:“大哥,你的住处自你走后,我日日都命人打扫,你看看,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你喜欢吗?”
白锦扶在屋子里环顾了一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很好,喜欢。”
白永安忽然直勾勾地盯着白锦扶,幽幽道:“大哥,我总觉得你这次回来,与我好像生分了许多,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怪我?”
“没有,是我一路上回来太累了,所以不在状态。”白锦扶掩饰性地笑了笑,打马虎眼,“时辰不早了,我想休息了,二弟你先回吧。”
“那大哥好好休息,我走了。”
等白永安离开,白锦扶随便洗漱了下便脱衣服上.床睡觉。
一日忙碌下来,他也累了,所以很快就沉入了梦乡,不知道睡了多久,白锦扶正做着梦呢,忽然在梦里感觉到有个沉重的东西压在他身上,直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白锦扶挣扎着从梦里醒过来,睁开眼,伸手想要推开压在他身上的东西,结果却摸到一个人的身体。
白锦扶一惊,“什么人!”
“大哥,是我。”
是白永安的声音,飘荡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很诡异。
房间里没点灯,白锦扶看不清白永安的脸,奇怪道:“二弟?这么晚了,你来我房间干嘛?”
“大哥,你从前从来不称我为二弟,你都是叫我名字的。”白永安按着白锦扶的肩膀,俯下身,在黑暗中凝视着白锦扶的眼睛,“大哥还在生我的气对吗?气我那时候没有帮你。”
“没有,我没生气。”白锦扶能感觉到男人近在迟尺的呼吸,不舒服地转过脸,想要推开白永安,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一样,手上根本使不出一丝力,心不由得猛地一沉,“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力气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可白永安却像是没听到白锦扶的话,挑起白锦扶胸.前的一缕青丝,缠在指尖爱不释手地玩弄,自顾自地说:“大哥,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懦弱,我无能,但现在我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对了,你知道母亲是怎么病倒的吗?”
白锦扶暗暗猜测自己突然力气全无,应该是被白永安下了药,而且听白永安的语气,他对原主好像不仅仅是单纯的兄弟情啊,兄弟情前面还要加个“社-会-主义”。
靠,大意了,忘记了原主万人迷的体质,竟然以为这个无血缘关系的便宜弟弟会是什么好人!
现在也只能尽量拖延时间想办法找人救自己,于是他顺着白永安的话问:“怎么病的?”
“我在母亲的饮食中下了药,让她一病不起不能管家。”白永安说起给王氏下药,就好像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话,垂首在白锦扶耳边轻声道,“我一当家就派人出去找你,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你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是怎么过的吗?”
白锦扶咬牙低咒一声,“我管你怎么过!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
白永安手掌抚在白锦扶脸颊上,慢慢摩挲,迷恋地看着他道:“不过现在大哥回来就好了,你现在生我气没关系,我会让你原谅我的,以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你再也不能离开我了。”
白锦扶恶心不已,感觉就像有鼻涕虫在自己脸上爬,扭头避开白永安的触碰,“莫挨老子!谁要跟你在一起?你赶紧给我解药!”
“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这么疾言厉色,”白永安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用力捏着白锦扶的下巴逼他看自己,“是不是因为那两个男人?”
白锦扶骂骂咧咧,企图激怒白永安,闹出些动静让住在隔壁院里的景彧或者江叔衡听到过来救他,“什么男人?你是不是有病啊白永安?你这个疯子!神经病!”
“他们和你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让他们碰你了?”白永安失控地抓住白锦扶的肩膀用力摇晃,“你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碰你?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是你个鬼!你他.妈的听不听得懂人话,赶紧……”白锦扶还没骂完,就被白永安给翻了个身,随后感觉到白永安在解他裤子,顿时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操!这些狗东西都什么臭毛病,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喜欢扒他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