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沙弗莱终究没忍
在属于陈蔚的故里, 陈念看了皇帝，看了部下，看了他数次生死相斗的海皇们。
有关他另一半, 元帅夫人的描述，却只有最后难产死的一段。
果然，陈念一下就注意了。
“我没能找更多有关元帅夫人的信息。”沙弗莱顿了顿, 道，“照片，家室，甚至姓，全都没有, 要不她是个不存在的人，要不, 就是有人故意抹去了她的痕迹。”
“但鉴于你陈词应该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更倾向于后面那种猜测。”
“嗯……”
陈念思索着，身后仰, 靠双臂撑着, 歪头盯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看向沙弗莱, 道：“我父亲, 真的是个alpha吗？”
“是，他是个很强大的alpha。”沙弗莱出确定答，“为什要问个？”
“我你想法不太一样。”陈念语速缓慢地道, “你听了之后，不要生气。”
沙弗莱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
陈念注意着他的表，谨慎道：“有没有样一种可能, 我是可能啊，就是元帅其是个omega，一直以来他伪装成alpha，军校毕业，成为将领。”
“我陈词是他亲自生下的。”
“我们的另一个父亲，就是数次邀请元帅入驻皇宫，甚至他一起过夜的皇帝陛下。”
“或者他的其余部下也有可能。”
沙弗莱：“………………”
沙弗莱立刻拿过高脚杯，闷头喝了一大口酒，再好的酒也经不住样喝，喉管立刻变得火辣辣，一直烧进了胃里。
却没能缓解沙弗莱突如其来的头痛胃痛。
沙弗莱用力平复呼吸，终究没忍住，抬手弹了陈念一个结的脑瓜崩。
陈念：“哎呀！”
他抬手捂住发痛的脑门，瞪大眼睛：“干什，小里都是写的！我只是做合猜测罢了！”
沙弗莱：“你的合猜测有没有考虑假如是真的，我陈词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缔结婚约？”
陈念眨了眨眼，缩起脖子：“……你得对。”
被陈念样一闹，沙弗莱已经彻底忘记自己想什了。
陈念自知理亏，老老地低头坐着，重新去看那些信息。
沙弗莱过了几分钟，终于想起来了：“我会继续去调查元帅夫人有关的信息，只要她是个真正存在的人，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沙弗莱如此认真地想帮他找妈妈，陈念还是蛮感动的。
还有更多有关的信息，陈念也一并看过，其中就包括陈家管家，陈岱的。
陈念对姜叔的过去很感兴趣，安安静静地全部看完，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也更加坚定了一定要姜岱治好眼睛的决心。
如今陈念在顶层，可以沙弗莱一起寻找当年的真相。
陈词辛苦了十八年，终于有了机会，就去好好看看面的世界吧。
两人商量着各自的想法，坦诚身份之后，他们之间的交流更加顺畅。
沙弗莱很快就适应了陈念的跳脱，在顶层，陈念只能在他一个人面前表『露』出最真的模样，如果连他都做不包容，陈念连个能真心话的人都没有，肯定会非常难受吧。
聊着聊着，陈念就把沙弗莱调的酒喝光了，意犹未尽地放下杯子。
大皇子殿下的个技能陈念倒是很喜欢，每次调出的味道都很合他的心意。
看了眼时间，竟然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陈念伸了个懒腰，他站起身，腿都有点坐麻了。
“你有要忙的吗？”他问。
沙弗莱：“想做什？”
陈念：“去看看王子。”
沙弗莱愣了下，反应过来王子不是的他，是那只被陈念当做宠物，还咬了他屁股的大头鹅。
白鹅因为咬了阿芙洛的小鸭子，行径恶劣，被抓住隔离起来饲养。
在它的鹅霸行为得纠正之前，不能再被放出来。
怎也是陈念除了金吉利一个正儿八经的宠物，陈念觉得它还能在抢救一下。
“走吧。”沙弗莱关闭终端的虚拟屏幕，同样站起身，“我先换身衣服。”
正好陈念也得更衣，他们两个都穿着在居家服，虽然整个皇宫都是沙弗莱皇子妃的家，但眼下也不是特别晚的时候，还是穿得正经点比较好。
陈念去隔壁的自己房间，随手衣柜里拿了件常服换上。
再出门时，沙弗莱已经在走廊等候了。
管家口中，沙弗莱得知大鹅王子被关押在中庭，大皇子亲自带路，领着陈词前去。
整个皇宫就没有不豪华的地方，王子的牢房也是如此。
它有一片近百平米的活动场所，中央还挖着水池，靠墙的石槽里是新鲜割下来的青草，在如今土地面积小不能再小的时代，简直算得上奢侈。
要知道先前在地下城，陈念想吃蔬菜都得算着价格几两几两的买呢！
鹅摇晃着屁股，优哉游哉地踱着步，水塘里还游着小鱼，想吃肉的时候一伸脖子就能抓。
甚至还有专人负责照顾它，它打扫卫生，安排饮食。
陈念看幅景象，就气不打一处来。
王子能得如此优渥的待遇，完全因为它是皇子妃养的鹅。
陈念觉得不公平。
他打开栏杆的门，跨步走了进去。
“小心点。”沙弗莱出声提醒，虽然在过陈念手擒大鹅后，他不觉得王子能够伤陈念。
王子显然还记得陈念，立刻张开翅膀，做防守状。
“喂。”陈念在距离它还有三米处停下，他指指面的沙弗莱，道，“你知道你对他做过什吗？”
鹅：“嘎嘎。”
陈念挑起一边眉『毛』：“还不知错？”
他冷下脸来，对负责照顾王子的侍者道：“以后不要它放吃的，每天我会过来喂。”
“是，殿下。”
陈念又转向大鹅：“现在明白了吗？”
鹅警惕地盯着他：“嘎。”
虽然知道陈念是故意玩的，沙弗莱还是在心中轻叹一声，同样走过栏杆，来陈念身边。
“它能听懂就怪了。”
“你真无聊。”陈念撇撇嘴，“本来就是想找点消磨时间的，干嘛提醒我。”
沙弗莱：“你可以换点有意义的做。”
陈念：“比如？像你一样整天晚上窝在房间里打游戏？”
“比如去夜市逛逛。”
沙弗莱没有错过那一瞬间陈念眼中闪过的惊喜，他微微了下，道：“走吧。”
陈念立刻跟上沙弗莱，也顾不得什调教大鹅了。
他发现身份暴『露』之后，沙弗莱好像变了挺多，往常闷声不响一心向宅的alpha竟然知道主动带他出门了。
好。
辰砂顶层还有许多东西陈念都没过，沙弗莱不知道场离奇的互换何时会被戳穿，起码段时间里，他能尽可能带陈念多领略一些。
至于原因……沙弗莱不上来。
他对陈词一直心怀愧疚，得知陈念身世后，更觉得对双子遭受了太多不该有的磨难。
但很奇怪，他同陈词，却一点也不可怜陈念。
十八年来生活在地下城的少年落落大方，是毫不吃亏的泼辣『性』子，甭管omega还是alpha，都别想在他手里讨丁点宜。
他是劲风中的野草，火烧不败，风吹不倒。
当他故作无辜，展示伶牙俐齿时，就算清楚知道些都是阴谋，也很难让人真正生气，甚至就连脑袋里垃圾泡沫剧引起的奇思妙想，都显得可爱起来。
如果少年知道有谁可怜他，一定会不屑的啐上一口，反驳道：你才需要可怜，你全家都需要可怜。
还真是陈词截然不同的『性』格啊，果然后天的成长环境才是决定一个人『性』格的主要因素。
如果陈词也能在更正常一点的环境里长大，是不是也会变得更活泼点？
沙弗莱径直把陈词带去了他的车库。
库门打开，陈词立刻被里面数辆豪车闪了眼，其中甚至还有台私人飞行器！
是那种能迅速在信标之间往返，特别先进的飞行器！
妈的，万恶的封建贵族。
沙弗莱：“喜欢哪一辆？”
陈念仔细看过一圈，头一出现了选择困难症，他干脆一闭眼，随手指了个方向。
是辆银白『色』的跑车。
“好。”沙弗莱答应下来。
大皇子殿下亲自充当司机，带着皇子妃，准确来是皇子妃的弟弟，去逛夜市。
夜市在距离皇宫挺远的地方，逐渐远离皇宫所在的区域，路上行人也多了起来。
陈念坐在副驾驶，琥珀『色』的瞳眸中映出窗的街道，突然问：“顶层的人们是因为什能生活在里的呢？”
“一般都是祖辈留下来的资格。”沙弗莱道，“信标建造完成时候，陆地上绝大多数地方都已经被淹没，还活着的人远没有想象中那多，可以全都迁移至信标。”
“幸存的人们按照所掌握的技能进行社会分工，大部分脑力劳动者被分在靠近中上的部分，支撑验室，净水系统生产车间的工作。”
“在最开始，大家完全无法适应信标顶层的海拔，强烈的紫线稀薄氧气让想要开发顶层大片区域的人们望却步。”
“直凝胶层的研制成功，有效隔绝了过强的紫线，让片天空之下的楼顶变得适合人类居住。”
“顶层被改造的越来越好，更多技术工人科研人员搬过来。”
“后面发生的你应该也知道，意识形态冲突导致的内战，在生产力无法达相应水平的况下，文明倒退得理所当然。”
“世界上重新有了贵族，皇室，选帝侯，也鲜明地分成了顶层区地下城。”
身为最大的贵族，沙弗莱语气格平静，阐述着百年来信标上的世变迁。
陈念听得认真，他当然上过学，也许老师上课曾经讲过，但被他忘记，或者睡觉错过了。
“之后会一直样吗？”陈念问，“地下城的人们世代生活在地下城，顶层的人永远都在顶层。”
“不会的。”沙弗莱轻声道，“没有任何人能永远享受着最好的资源，当无法做出相应的贡献时，终有一天会他该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