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星罗地网
最后五条悟的如意算盘当然落空了, 任由他怎么胡搅蛮缠光里都没答应，不仅如此，他那个“补全三年时间”的计划也被迫宣告破产。
不然光里现在就要限制他跟自己的接触, 为了长远的以后，五条悟只好忍痛答应。
八月份的最后一段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 随着九月第二个学期一同到来的, 是咒术界两大咒术高专即将举办的一年一度的交流赛。
“今年情况特殊, 考虑到不论是咒术师还是两校的学生在过去的两个月里都很忙碌, 东京京都两校的校长商议后决定推迟交流赛的时间, 所以我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来准备啦。”
食堂里, 巫女装束的庵歌姬面前的饭菜一筷子都没动过，她刚坐下就对家入硝子说到了现在。
“就算给歌姬再多的时间准备，歌姬也还是很弱吧？”邻桌的五条悟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嚷嚷道。
“五条悟！”庵歌姬气得想不顾形象的拍桌, 五条悟这混蛋嘴里就没个好话！
家入硝子安慰她：“歌姬学姐别生气, 五条的话无视就好了, 我们就当他不存在。”
冥冥轻轻一笑：“对歌姬来说恐怕很难。”
庵歌姬如果真能无视五条悟的话, 也不会总是轻易就被五条悟气炸了。
而且以五条悟毒舌的功力, 一般人想无视他估计都很难。
三个女生坐在一桌吃饭, 五条悟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邻桌, 但他凭自己的实力嘴臭让人根本生不出对他的一点同情。
“算了, 看在今天他被剩下的份上, 我不跟他计较。”自从五条悟入学后就经常被这个讨厌的学弟气得血压飙升的庵歌姬迅速调整心情，恢复平常心来。
不然她早就被气死了。
“嗯嗯，歌姬学姐这样才对，五条他今天从早上上课开始脾气就很暴躁了。学姐也快吃饭吧。”家入硝子劝道, 她的午饭在听庵歌姬说话时就已经吃完了。
每次光里和其他人配合外出祓除咒灵时, 被丢下的五条悟心情就会很差, 连夜蛾正道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说教，庵歌姬今天算是倒霉才撞见了他。
庵歌姬这才开始动筷子吃饭。
“说起来，硝子，你知道夏油学弟和星见学弟今天去哪里出任务吗？”同样也解决了午饭的冥冥微笑着问道。
“不知道，他们俩都没来上课，直接被辅助监督带走了。冥冥学姐找他们两个有事吗？”家入硝子问道。
冥冥摇了摇头：“我不是要找他们，只是乌鸦好像在歌舞伎町看到了他们。”
“噗——咳咳咳！！！”
“咔擦！！”
伴随着庵歌姬被呛到的咳嗽声，旁边瓷器碎裂声也一并响起，冥冥抬手给庵歌姬拍背顺气，坐在两人对面的家入硝子头上也投下了一片阴影。
“……五条？”家入硝子不由微微皱起眉头，因为此时站在桌边的五条悟脸色有点发黑。
“歌舞伎町是怎么回事？”五条悟居高临下的透过墨镜盯着冥冥，他的语气声音已经在努力的轻松，保证听起来不要太像是咄咄逼人的审讯。
毕竟有可能是误会，他问的人也不是敌人而是学校的学姐。
但是五条悟对他自己可能有很大的误会。
哪怕他已经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怒气，收敛迫人的气势，被最强咒术师锁定并质问的感觉也一点都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糟糕透顶。
首当其冲的冥冥脸色微变，犹如被蛮荒凶兽盯上的惊骇之感让她差点动手攻击五条悟，好在她忍住了那仿若芒刺在背的不适，没有不自量力的对五条悟出手。
“五条学弟，你这样可不是咨询的态度。”冥冥冷静的说道。
庵歌姬缓过来后也拍了下桌：“你搞什么啊五条悟！”
“冥冥只不过是看到夏油和星见在歌舞伎町，没带上你而已，而且还是大白天。你至于脸臭得像是老婆跟人跑了吗？！”
本想说话缓和气氛的家入硝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歌姬学姐这形容绝了！
“脸臭得像是老婆跟人跑了”的五条悟深呼吸了几次，最后他狞笑着看向庵歌姬：“歌姬这张嘴太不会说话了，我来免费帮你换一张嘴吧！”
“你想干什么？！混蛋你住手啊！冥冥硝子快来救我！！”
——
东京新宿歌舞伎町。
冥冥的乌鸦没有看错，今天光里和夏油杰确实来了歌舞伎町。
这里亚洲最大的红灯区，被称为“不眠之街”，聚集着许多酒吧、风俗店、情人旅馆、赌场等五花八门的店铺，被许多黑、社会组织分割占据，是如今日本除了特殊的横滨之外犯罪率最高的地区。
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是天然的罪恶温床，也是最容易滋生咒灵的巢穴。因此咒术界不仅在这里放置了很多咒物镇压，也常年有咒术师在这里驻扎，而且这里的咒灵任务也不会派发给咒术高专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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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里和夏油杰两人会来这里，纯属意外。
今天他们两个接到的任务是确认一级咒灵的存在是否属实，若为真实就地祓除咒灵。
不过在辅助监督开车载他们前往目的地时，监视的窗发来情报告知疑似被咒灵附身的受害者离开了家，两人赶到现场追踪着咒力残秽一路找到了歌舞伎町，这就是他们会来这里的原因了。
歌舞伎町白天很冷清，大多数店铺的门都紧闭着，街上的人也很少，光里和夏油杰两个穿着高专校服的学生走在街上特别显眼。
夏油杰被路过的人盯着打量了几次后，就使用了迷惑感知的术式减少存在感，这才觉得轻松了一点。
“水谷小姐，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他出声问辅助监督。
正在看着光里的水谷玲奈听见声音赶紧回过神来：“驻扎在这里的是禅院家的咒术师，刚才我已经通知了禅院先生的辅助监督，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听到“禅院”这个姓氏，夏油杰便皱了皱眉头。
拜禅院加茂两家的操作所赐，夏油杰对这两个世家没什么好感。
不论是出身世家的咒术师隐藏得并不高明的对普通咒术师的轻视，还是世家高高在上的冷漠，都让夏油杰很不喜欢。
“水谷小姐，已经十分钟了。”夏油杰道。
他和光里赶到这里水谷玲奈就打了好几个电话，进入町内他们循着咒力残秽找到这家风俗店后没有直接敲门进去抓咒灵，是因为水谷玲奈说要通知在这里驻扎的咒术师，就等到了现在。
水谷玲奈神情有些为难，她当辅助监督也快有十年时间了，最为清楚御三家禅院加茂两家咒术师的脾气，那都是不拿正眼看人的，实力越高越傲慢。
夏油杰除了和五条悟狼狈为奸的不良DK，也有着温柔体贴的一面，水谷玲奈又是经常合作的辅助监督，见其为难，就体贴的说：“那便再等等吧。”
“夏油，三分钟后，直接动手。”光里突然出声。
夏油杰直接点头，他知晓光里不会轻举妄动，会这么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水谷玲奈也清楚光里的性情，明白光里不是故意跟禅院家的咒术师作对——换成五条悟还差不多，便没有阻止，默认了。
三分钟很快过去，禅院家的咒术师依旧没有到来，夏油杰一脚踹碎面前这家风俗店紧闭的防弹玻璃大门，和光里踩着一地破碎的玻璃渣冲了进去。
水谷玲奈在夏油杰踹门前就及时落下了一个小型的帐笼罩住这家风俗店，防止打破玻璃门的动静惊动其他人。
他们追踪咒灵来得突然，而能开在歌舞伎町的每家店铺尤其是风俗店这种店铺背后都有黑、帮势力，不提前通知可能会有麻烦，自然是怎么不引人注意怎么来。
水谷玲奈之所以要联系在这里驻扎的咒术师，也是为了减少麻烦。
不过巧的是光里和夏油杰刚进去抓咒灵，两分钟后禅院家的咒术师就赶过来了，看到帐立起来脸色还很难看。
“为什么不等到我来再行动？！”这位身上还带着香水味儿，一副纵欲过度模样的禅院咒术师气势汹汹的质问水谷玲奈。
水谷玲奈小心的说：“禅院先生，任务咒灵已确定为一级咒灵——”
“一级咒灵怎么了？你以为我没祓除过一级咒灵吗？！多等我一会儿又能怎么样？不就多死几个人而已吗？女人就是眼皮子浅，一点规矩都不懂！”禅院圭太不满的骂道。
习以为常的水谷玲奈低声道歉：“很抱歉禅院先生，是我自作主张……”
“当然是你的错！我会向总部投诉你的，还有那两个高专的学生！”
“禅院先生！学生们只是救人心切，是我让他们直接闯进去的……”
“你的意思是在指责我不急着救人冷血无情吗？！”禅院圭太大怒。
“不、不是的！您误会了！”水谷玲奈连忙摆手，不明白禅院圭太脾气为什么这么暴躁的她只能连声赔罪道歉，哪怕这并非她的错。
禅院圭太还是不依不饶，辅助监督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正在和新得手的女人调情，关键时刻被打断，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当即就把那个辅助监督骂了个狗血淋头！
作为禅院家一级咒术师团体“柄”的成员，禅院圭太有着和禅院家大多数咒术师相同的品性，那就是对普通人的看不起以及对女性的蔑视，他生气的时候就会对身边的女性动手撒气，是个毋庸置疑的禅院渣滓。
看到禅院圭太扬起的巴掌，水谷玲奈脸色发白，咬唇颤抖着等待即将到来的无视她尊严的掌掴——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没什么，活着当了快十年的辅助监督，她什么咒术师没见过？什么伤没受过？
日本这个社会对女性太过苛刻，就算是咒术界也不免俗。不管是被咒灵波及的还是被性格恶劣的咒术师打的，水谷玲奈都承受过，而且被打总好过……被性骚扰。
就在禅院圭太的巴掌即将落下来时，水谷玲奈身后的帐突然消失，一道金赤的绚丽流光疾驰而来，凭空划了一道惊艳的弯月弧光就飞回了店门内。
被突然的变故惊到的禅院圭太下意识的继续挥手，却挥了个空——不对！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右手了！
“啊！”
后知后觉的剧痛让禅院圭太惨叫着捂住了自己被齐肘砍断的胳膊，水谷玲奈睁大眼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紧接着一阵轻柔温热的风从她身后吹来，禅院圭太的断臂以及肘部断处喷溅出的血液瞬间蒸发消失！
听到了脚步声的水谷玲奈赶忙转身，便看到了从破碎的店铺大门内走出来脸色微黑的夏油杰，以及他身边手持一把金红羽扇的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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