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拍卖
第1章拍卖
黑漆漆的舞台上, 一束直直的光亮打下来。
在光亮的笼罩之下，是一个巨大的黄金囚笼。囚笼锻造精致, 每一处细节都栩栩如生，肉眼可见地展现着工匠们在雕琢它时耗费了多少心血与精力，而这个笼子本身，又是何等价值连城。
“怎么，今日的拍卖还没有开始么？”
在舞台下，围坐着许许多多衣着光鲜的人, 他们或低声交谈或独自饮茶，不远处等候着许多着燕尾服的仆人，他们正恭敬地听候着各自主人的吩咐。
——整个帝国最有权势的家主公爵们，都在此地了。
“听说今日拍卖的是一尾从风港星打捞上来的人鱼！”
一人低声说道：“纯种的、会歌唱的顶级人鱼！！”
在他身侧，果然响起一阵儿不约而同的吸气声, 以表示对这一秘辛的惊讶。
“纯种的顶级人鱼已经数千年没有现身了，我们今日竟有如此幸运, 能亲眼见到一尾吗？”
另一人忍不住激动地哑声问。
“当然。”
第一人说道：“否则，你以为为什么今日有这样多人来参加拍卖？都是一饱眼福来了！我的消息可保真！！”
随着这样的话音落地，不少更加贪婪、露骨的目光朝舞台上的黄金笼聚集去。好似想要在拍卖开始前，就以目光掀开那道碍事的遮盖绒布了。
——顶级人鱼以貌美著称, 愈是纯粹的血脉，美貌程度也越高。像今日这样难得一见的纯种顶级人鱼，恐怕在容貌方面来讲，就是顶尖的绝色了。
“哈，看了又怎么样？即便能看到，不也是白看！”
很快, 却有人说道：“你们没听说吗, 伽若星的巨贾, 沈家幺子也来拍卖会了！他可是出了名的痴迷于人鱼......像这样珍贵的纯种人鱼，一定身价惊人。而这位沈少爷，也一定会不计代价地将其拍下！届时，还不是让千年难得一遇的顶级人鱼入了别人家池塘！”
此话一出，原本跃跃欲试的来客们不由得都一下子沮丧了起来，气氛低落下去。
因为攀比财力，他们确实无法与家财万贯、坐拥庄园无数的沈少爷比。哪怕在座的不少人，还是拥有世袭爵位的贵族。
“没事......即便买不起，看一看也是好的。”
第一个说话的人强打精神，低声说。他贪婪的目光再次朝舞台上投去，痴迷呢喃道：“那可是......顶级的纯种人鱼啊......”
***
楚俏睁开眼，发现自己待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他身上穿着宝石点缀的轻薄纱衣，地面铺着柔柔的深蓝色碎瓣。身下有一个巨大的贝壳样式的东西将他包裹住了，周围还竖着栅栏。虽然环境布置得无比华丽，但是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类似鸟笼的东西。
......他现在，还就在这个“鸟笼”里边。
......是有人把他抓起来了么？
楚俏满眼迷茫。
【系统，系统？】
他试图呼叫自己熟悉、且一定会常伴在自己身边的电子音，道：“你在么？”
“系统”很快回应：【叮～NPC人物激活。目前身份：邪恶的人鱼类；技能：用獠牙咬死人类，或是用歌声致使其精神错乱；任务：使整个帝国不得安宁。】
楚俏：“......”
楚俏：什么？
他不是记得自己正在纯白的主神空间里，等待下一个世界的传送吗？可能中途等的太无聊，他就睡着了一会儿，怎么一下就到这里来了......？？
还连系统都在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就像是做梦一样......
但是正当这时候，笼子外的遮挡绒布忽然被人掀开。白晃晃的刺眼光线骤然照过来，刺得楚俏眼睛一眯——
“请大家看！这就是我们今晚的拍卖物——举世罕见，已经近千年没有出现过了的纯种顶级人鱼！！”
一个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头戴礼帽的男人高声说。
瞬时，台下一片哗声，如有实质的目光也纷纷朝楚俏投射而来。
楚俏抬着手臂，条件反射下地挡住了眼睛。
他只是畏光，但是舞台下的观众们，却借此看见了他柔嫩的肌肤，和盈润、牛奶白的小臂。在舞台灯光的照射下，那笼罩在薄薄轻纱下的躯体恍若神祗，圣洁又高贵，令人难以置信造物主竟能创造出这般美妙的生灵。
台下众多贵族、公爵，在这一刻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几乎连心跳都忘记了。
楚俏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是他感觉到这群人的目光很令人不舒服。仿佛饱含贪婪和私欲。
他们好像是恨不得要用这如有实质的目光，代替自己的双手，好将楚俏的全身上下扫视个遍、摩挲个遍一样。
......好恶心心。走开哪！！
楚俏心想。
“想必顶级纯种人鱼的风姿，各位已经领略到了。”
那负责拍卖的人笑着道：“除此之外，还请各位注意看我们顶级人鱼的尾部——”
说着，他让开了些身子，道：“顶级人鱼的尾部，也是开尾开得非常正的。据说如果得了人鱼的欢心，人鱼自己由鱼尾幻化出人的长腿来，和恋人欢.好，也并不是没有前例——”
台子底下，在听到这句话时，自然又是一片躁动声。充满贪婪的眼神，让这群披着“贵族”外披的公爵们丑态毕现。
“怎么样？”
拍卖场的工作人员得意地说：“那么，现在到了出价的时候了！我们这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顶级纯种人鱼噢，无论是作为伴侣，在床上疼爱；还是借助他们的歌声，治疗自己的精神力损伤，都是非常理想的！如果各位有兴趣，可千万不要错过！现在，出价开始——”
楚俏在听到他们说“人鱼”、“开尾”等词的时候就已经呆住了，及至“拍卖”、“床上疼爱”等形容冒出来，整个人基本呆若木鸡。
什么......
自己这是穿成了人鱼，还即将被拍卖了么？
那么......面前的这个黄金鸟笼，也不是什么奇怪的装饰，而是货真价实的囚笼！！？
楚俏僵住了。
连无师自通学会拍动的漂亮长鱼尾都停滞了一瞬。
而同一时间，台下此起彼伏的出价声还在继续。
许多人争前恐后地抢道：“我出五千金珠！”、“我出一万金珠！”、“我出八万！！”、“我出二十万！！！”......
在这个星际帝国，金珠是最顶级的计量单位。通常一户普通人家，一年的支出消费也就三颗金珠左右，五千金珠已经是十分优渥的富裕之家一辈子能够赚取的金额。
而在今晚，这里的拍卖场上，金珠仿佛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被贵族们肆无忌惮地挥霍着......
纯种人鱼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宝，罕见稀有。更不提像楚俏这样顶级的纯种......那更是多少年都遇不到一次的。如果有幸碰见，即便倾家荡产买下来，也绝对不会亏。
楚俏还不太明白这个世界的设定。他看着这台下争先恐后的人们，见不少贵族甚至为了抢夺叫价资格撕破了脸，彼此咒骂、殴打起来......好不热闹，就像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绝美的人鱼忍不住弯起唇，笑了一下。
但是他不动的时候也就罢了，楚俏这一眯眼弯唇，简直就像神赐的阿多尼斯降世。
顾盼生辉，光彩照人。
下面的人呆滞了一瞬，下一刻，更加哄闹激烈地争抢起来，发誓要把这美丽的天使带回自己家！
哪怕赌上爵位和一切财富也再所不惜！！
“一百万金珠。”
然而，倏然间，不知是不是觉得他们这样抠一点儿加一点儿的出价方式太过无趣，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倏然从楼上传来。
那是靠中间雅阁的位置，因为落了帷幕，楚俏无法看见里面人的真容。
但是那人声音冷淡好听，犹如两片冰玉相碰。
他一步到位地道：“一百万金珠，还有人要比这个出的更高吗？”
这下，连一向自视甚高的亲王子弟们也不敢吱声了。
一百万金珠！
那可是帝国支付给他们大约十年的俸酬啊......
没有人有底气去挑战这一价格。
更何况，那名未露面的报价者还是一副轻松惬意的口吻。显然一百万金珠也不是他的心理上限，如果有人要同他争，他不是不可以出得更高。
“一百万金珠一次！”
拍卖场工作人员激动地道：“一百万金珠两次，一百万金珠三次！成交！！”
“——尊敬的阁下，这尾美丽的顶级人鱼是您的了。”
他说道。随即，便有人上来，把楚俏的笼子从台面上抬走，以及打包一些饲养高贵的顶级人鱼，必须准备的工具等等......
楚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糊里糊涂地被打包好，离开拍卖场，又送上了一座异常豪华的悬浮车。
楚俏猜这座悬浮车的主人，应当也是刚才以高价“买”下自己的神秘富豪。所以他禁不住有点好奇，这个肆无忌惮当败家子儿的人是谁——
“吱呀——”
正当这时，华丽奢侈的悬浮车车门弹开，走进来一个冷眉冷眼，身形高挑的人影。
他瞥了楚俏一眼，而后吩咐身后跟着的管家、奴仆等人：“出去。现在不用跟着我了。”
楚俏震惊地看着他细而狭长的眼睛、特征明显的清冷气质，一时间被这来人的身份惊得连眼瞳都放大了。
“......”
年轻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一进来，就傻傻盯着自己看的小人鱼。他笑了笑，走到楚俏身边。
楚俏还待在笼子里——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是“人鱼”，但是却并不一定要待在水中才能呼吸。似乎经过某种进化，他现在是两栖的了。
“小人鱼？”
年轻人轻声唤他，就好像怕吓着了楚俏似的。楚俏听那语气，都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因为以前这人在他心里的形象，是很高岭之花、冷酷无比的。乍然听他用这样混杂着慈祥、和蔼、万分宠溺的语气说话，楚俏极其不习惯。
......别，别过来。
眼见年轻人还有更进一步靠近的想法，楚俏顿时更紧张了。
他应激地扭动尾巴，甩了男人一记。
年轻人：“......”
人鱼尾端比楚俏想象的更锋利。他分明只是轻轻地一扫，却没想到拂过年轻人面颊和脖子时，还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楚俏：“......”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俏顿时被吓着了。但是他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年轻人竟不仅没生气，反而眼里的光变得更柔和了。
好像很怕自己“受伤”这件事，反倒会吓到楚俏似的。
他先行一步安抚楚俏，道：“没关系，我不疼，我一点儿不疼的。你不要害怕。”
楚俏：“......”
年轻人看着楚俏在繁复漂亮的笼子里缩成一团的样子，心里简直软得一塌糊涂。他禁不住地出声，一脸宠溺又无比幸福地道：
“啊，我的人鱼挠了我一下......我的人鱼竟然这么快，就用他的尾巴尖尖，贴我的脸了！”
楚俏：“.......”
楚俏看着这被自己拂了一尾巴，就一脸沉迷、恍若铲屎官在吸猫似的的年轻人，在心里大为震惊：
怎、怎么回事......
沈郁在这个世界怎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