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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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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眨眼步入了十二月。

十二月份,学校的课程陆陆续续结课,考试也慢慢开始了。上午最后一节课,许言刚考完一门,出门的时候,被后面冲出来的林峋从后面抱住了。

许言被他冲得往前趔趄了两步,头也没回地给了林峋一胳膊肘,然后就听到了林峋夸张地痛叫。

“嗷!你不能轻一点啊!”

“那你抱你爹的时候能不能轻一点?”

“嘤~”

“……”

两人闹腾了一会儿,最后林峋还是勾住了许言的脖子,跟他汇合着放学的大军,朝着教学楼外走。

“走,吃饭去!”林峋道。

听了林峋的话,许言:“不和叶智琳一起?”

自从上次在别墅里亲了叶智琳之后,林峋也彻底开始正式追叶智琳,这一段时间,十顿饭有八顿是跟叶智琳在一起吃的。

许言问完,林峋道:“她今天中午要陪小姐妹,不让我跟着。”

现在林峋还属于叶智琳追求者的状态,所以叶智琳和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是没资格跟着的。

林峋说完,许言乜了他一眼:“那你就来找我?”

许言说完,林峋小鸟依人地伏在他的肩头,娘不拉几地道:“对呀,家是我永远的港湾嘛。”

许言:“……离我远点,恶心死了。”

“哈哈哈!”林峋哈哈笑了起来。

虽然许言是这么说,但林峋依旧黏在他身上,许言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说的话林峋向来是当耳旁风的。

林峋笑完,跟许言道:“今天考完试,晚上去我舅舅别墅开派对吧。我新认识了几个朋友,还有叶智琳的小姐妹,到时候带你认识认识。”

林峋像是有那个社交饥渴症。他在学校里,排队打个饭都能交个朋友,交了朋友以后,凑一凑,凑个差不多十几个人就去索彧的别墅开派对。

而每次的派对,雷打不动地都会带着许言。林峋主要也想让许言多交几个朋友。

往常林峋这么说,许言都是直接答应的。这次许言没有,林峋说完,许言道:“不去。”

林峋:“……为啥?”

为啥?当然因为你舅舅。

上次被索彧戳穿心事,许言总感觉在索彧面前无所遁形,看到他他就不自在。他还是尽量不要跟他碰面了,尤其还有林峋在的时候。

“复习,准备考试。”许言随便找了个理由。

林峋:“……”

“你还不如说你今天来大姨妈不方便呢。”林峋道。

许言:“……”

林峋一说完,许言一脚就踹了过来,林峋被踹得嗷嗷叫,边叫边道:“本来就是嘛,那考试你闭着眼都能考第一,复啥习啊?”

“我是闭着眼都能考第一,你呢?整天就想着派对,不复习,又想跟上个学期一样重修?还有,以前你举办派对就举办吧,你舅舅不在。现在你舅舅都回来,你还整天去他别墅里举办派对,你舅舅不嫌烦啊?”许言道。

许言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林峋选择性地忽略掉了“重修”的话题,道:“我舅舅不嫌烦啊,而且他今天晚上不在,他要参加一个慈善晚宴,结束了直接回本家,不会去别墅的。”

许言:“……”

“哦。”许言没再说话。

许言态度发生变化,林峋也从许言的态度里察觉出了些什么来,他歪头看着许言。

“你是不是害怕我舅舅啊?”

许言:“……”

“我怕你舅舅干嘛?”许言道。

“对嘛,我舅舅就是你舅舅,你怕咱舅舅干嘛?”林峋笑嘻嘻地说完,开始继续纠缠许言:“哎呀,你就去嘛去嘛……”

林峋跟个蛇一样缠着他扭动,许言不胜其烦。而好在索彧是不在的,想到这里,许言道:“行行行,去去去,你他妈离着我远点,我让你烦死了。”

林峋:“爸爸真好!”

-

最终,晚上的时候,许言还是去了派对。如林峋所说,索彧确实不在。别墅里只有一个负责整理和打扫的阿姨,不一会儿,参加派对的同学们也陆陆续续到了。

林峋举办的派对,虽然来的人不一样,但流程大同小异。无非是吃吃喝喝,等吃喝个差不多后,大家一起玩儿游戏。

往常的时候,都是林峋care全场的。但是今天,林峋在游戏刚一开始,就不知道带着叶智琳去哪儿了。大家都知道许言和林峋关系好,就把许言当成了半个东道主,所有的矛头也都对准到了许言身上。

许言真是后悔,当时就应该一脚踹翻那个不孝子,绝对不过来的。

派对流程进行了大半,真心话大冒险也准时登场了。场上有那么十几个人,三四个是叶智琳带过来的小姐妹。小姐妹们早在此之前,就对许言有所耳闻,这次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许言。于是,游戏一开始,许言就被抽中了。

“许言许言!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有个女生兴奋地问道。

许言坐在一旁,看着另外一边倒好的白酒,道:“真心话吧。”

“行~那我开始问咯。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那个女生问道。

女生一问完,男生们表情都变得暧昧了起来,起哄得“哦”了一声,女生们则期待地看向了许言。

许言:“有。”

许言回答得非常直白简单,他说完后,女生们表情变了变,有个女生迫不及待地追问了一句。

“是谁啊?”

她问完,许言:“这是下一个问题了。”

女生:“……”

不过这个话题既然一开始,大家就没有打算放过许言了。既然这是下一个问题,那下次再转到许言,让他继续回答就好了。

而许言显然知道他们的想法,再又被抽中,大家翘首以待的时候,许言选了大冒险。

大冒险是一开始定好的,空口喝一杯白酒。许言端起酒杯,面色不改地直接喝了下去。他喝完,游戏继续开始了。

就这样,只要游戏玩儿得久,就总是会被抽中的。后面许言确实又被抽中几次,但是许言总是一句话不说,直接干一杯白酒。一来二去,大家也觉得不好再问,接下来的游戏,也会刻意避开他。

就这样,许言闲了下来。

喝了一肚子酒,游戏一时半会也玩儿不到他这里来。许言从座位上起身,去了二楼的洗手间。

-

别墅一楼也有洗手间,但都是客人在用。许言多少沾了些洁癖在,所以一向去二楼。到了二楼洗手间门口,许言推开洗手间的门,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洗手间里吻作一团的两个人触电一般地分开了。

许言站在门口,看到了已经有些动情的林峋和叶智琳。狭窄的洗手间内,一股少男少女情到深处时碰撞到一起的荷尔蒙气息。

许言喝多了,闻到这个味道有些想吐,但是他忍住了,连同忍住了眼底即将迸发出的情绪。

叶智琳和林峋在洗手间已经亲了一会儿了,甚至说叶智琳的衣服都有些乱了。她领口的扣子被解开,露出了脖颈下光洁的皮肤,还有若隐若现的女性特征。

在她和林峋分开,看到门口站着的是许言时,叶智琳反应过来,她花容失色,当即尖叫一声,捂着松开的领口,逃也一样地跑出了洗手间。

叶智琳一离开,一时间洗手间里只剩下了许言和林峋。

林峋今晚喝了些酒。刚刚和叶智琳的亲密,少年原本漆黑的瞳孔变得更为深邃。好事被打扰,林峋眼底随之升起了一丝不耐和暴躁。而当看到打扰他的人是许言后,林峋压下那不耐和暴躁,给了许言一个笑。

“你怎么过来了?”林峋嗓音因为刚才和叶智琳发生的事情变得有些沙哑。

林峋问完,许言看了他一眼。看完之后,他面无表情地走进洗手间,掀起马桶盖解开了裤子,边撒尿边道。

“来这儿还能干嘛?撒尿。”

许言这一番动作做的行云流水,也只有直男才会在直男面前做着这么自然的行为。林峋望着他的动作,轻笑了一声。他目光垂落,看向了许言的下面,端详了一会儿后,林峋道。

“许言,你说你怎么连几把都这么漂亮,你到底男的女的?”

“你都夸我几把漂亮了,你说你爹是男的还是女的?”许言问。

许言说完,林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经过这么一段对话的缓冲,洗手间里的尴尬好像也飘散了一些,许言撒完尿,冲了马桶,对站在一旁看着他撒完尿的林峋道:“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别墅这么多房间,你随便找个房间跟人家亲不行?非要在个洗手间,不嫌脏啊?”

被许言教育了这么一句,林峋此时也回过神来,他眼中带着些慵懒的餍足,对许言笑道:“这不是情不自禁嘛。”

确实,少年少女荷尔蒙旺盛,情感那么稍一碰撞就控制不住。许言没搭理“情不自禁”的林峋,他拧开盥洗池前的水龙头,洗着手道:“刚才我突然进来,她估计吓了一跳,你不去看看?”

要说林峋和许言认识这么久,许言虽然从没谈过恋爱,可是心思却远比他缜密的多。听了许言的提醒,林峋也回过味来,他一个健步冲过去揽住许言,抬手在他头发上揉了一下,道。

“还得是我爹,我先走了!”

被林峋这么揽着,许言烦躁地抬起湿漉漉的手就要锤他,但在他手落下前,林峋已经及时松手,嘻嘻哈哈地跑了。

林峋跑出了洗手间,他的笑声也伴随着他的离开越来越远,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笑声彻底消失不见,洗手间里也只剩下了许言一人。

许言站在盥洗池旁,把手放在水龙头下洗手。水龙头里,冰凉的水倾泻而下,浇灌在他的手指上,凉意渗透了他指尖的关节。而许言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安静地搓洗着手指。

不知搓洗了多久,许言的手指都搓得有些发红,在一阵阵刺痛中,许言停下洗手的动作,拧掉了水龙头。

关掉水龙头,许言抬眼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他的眼眸已经变得通红。

-

许言在洗手间待了一会儿,一会儿后,他离开洗手间下了楼。楼下客厅里,大家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许言从二楼下来,没等他问,有个男生主动和他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叶智琳好像有些不舒服,林峋送她回学校了。我们也玩儿得差不多了,现在准备撤了。”

那个男生说完,其中有个叶智琳的小姐妹看向许言,有些担心地问:“叶智琳没发生什么事吧?”

叶智琳从洗手间跑出来后,就直接跑出了别墅,不一会儿,林峋也追了出去。在大家不明所以的时候,林峋回来跟大家说他要先送叶智琳回学校,让他们自己随意。但是主人不在,他们也随意不起来,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准备一起走了。

洗手间发生的事情,对一个女生来说确实有些难为情。正因为如此,许言才更不会说,那女生问完,许言道:“没什么,她应该是喝了些酒不舒服。”

听了许言的解释,大家也默认了如此。既然问明白了,大家也没再继续逗留,外面叫的车子已经来了,大家三五成群地离开了。

客厅里的人离开后,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了许言自己。许言强撑着的意识在别墅空旷下来后一下涣散,他走到壁炉旁的沙发上,仰头躺了下去。

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他喝的那半斤白酒的酒劲就上来了。怕林峋担心,他强撑着清醒没表现出来。

许言躺在沙发上,头顶的阳光刺得眼睛难受,他抬起胳膊,搭在了眼睛上,盖住了光。

许言不是没喝过酒,但是很少像今天这样喝过。他不喜欢喝酒,更不喜欢喝醉的感觉。头晕目眩,胃里也是翻江倒海的,除此之外,他的脑海里还一遍一遍回放着他在洗手间里撞到的那一幕。

许言不是没有想过林峋和女生亲密的场景,林峋也不是没有过女朋友,可是这样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撞见。

这他妈比想想难受多了。

许言躺在冰冷的沙发上,像是躺在了漂浮的水面,水面晃动,带得他翻江倒海的。他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今天真是难受他妈给难受开门难受到家了。

难受的许言轻轻地呜咽了一声,转过身去,把身体蜷在了沙发上。

-

时间像是过去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一会儿。浑身滚烫的许言,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的开门声。

许言蜷缩着身体,头也没抬,眼也没睁,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许言的意识已经不清晰了,所以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这句话的语气,有委屈,有难过,甚至还带着一丝单薄滚烫的哭腔。

而他问完之后,那人并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他的身边。伴随着他走近,许言抬起头,睁开了眼。

他的眼睛里蓄着比他的温度要低一些的泪,在他的眼角滑落时,他甚至觉得他的泪是冰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或许喝多了酒就是比较脆弱吧。

而看着他的眼泪滑落,那人依旧没有说话,他抬起手,手指温热修长,擦干净了他眼角的泪滴。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轻轻的滑过了他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酥麻的摩擦感。许言的情绪和情感,在这温柔的抚摸下,如潮水般崩溃涌来。

他睁开眼,看着面前熟悉的脸,他的手臂张开,抱住那个人,仰头吻了上去。

“林峋……”

少年的身体像是火炭,他手臂直勾勾地勾在了他的脖颈上,整个身体都挂在了他的胸前。他的热吻落在他的唇角,伴随着滚烫柔软的唇倾轧过来,他叫出了一个名字。

索彧单臂抱着浑身滚烫,意识不清的少年,在听到他叫出的名字时,眸底的光暗暗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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