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听到太宰治的话, 五条悟脸上笑容不变，看向另外三人：“几位都是这么想的吗？”
中原中也双手插在衣兜里，看似随意地靠着椅背, 而他座下的地面在五条悟话出口的瞬间，如被千斤击中般, 裂开了蛛网样的沟壑。
“咳咳……”坐在旁边的坂口安吾扇了扇灰尘，“要打的话, 能不能出去打？”
“还是先谈判吧。”织田作之助看向太宰治，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还是要给一些面子，谈判失败再使用武力也说得过去。
“所以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做呢？”五条悟自始至终都风轻云淡, 仿佛他们此刻谈论的是有关天气的轻松话题。
“我先说一下我们的要求。”太宰治视线锁定五条悟, “我们要东京的神原莱娅小姐。”
“我能问一下原因吗？”五条悟问。
“这是我们横滨的事情。”市长突然失踪的事情，被他们瞒了下来，自然不会随便向外人透露。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五条悟是真的疑惑，“莱娅酱是我们咒术界的人，怎么能说是横滨的事情？”
“她只是刚好在东京，又恰好被你藏起来罢了。”
想起五条悟的挑衅行为, 横滨的四人，脸色都比刚才冷肃了不少。
“啊……”五条悟仿佛没有察觉气氛的变化, 脸上依然带着笑，“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们，莱娅酱是咒灵吗？”
横滨的四人同时一愣, 反应过来后无不震惊。
“没有咒力的人看不到咒灵。”坂口安吾提出质疑。
“大概和术式有关，莱娅酱一直都能被普通人看到。”五条悟说, “我没有必要在这里说谎。”
横滨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是他们没想到的结果。咒术虽然不是他们的领域, 但是同为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他们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了解，咒灵似乎是从人类负面情绪中诞生的产物……
“所以莱娅酱是我们咒术界的人。”五条悟再次强调，“几位想把她带去横滨，真是有些强人所难呢。”
“据我所知，咒术师和咒灵是敌对关系。”太宰治目光再次冷沉下来，“你们留下她又有什么目的？”
“不要把我们想得那么阴暗。”五条悟瞥了一眼旁边作壁上观的烂橘子们，笑着说，“我们年轻的咒术师可都是坦荡的大好青年。”
“至于留下莱娅酱，当然是因为她是咒术界的‘栋梁之材’。”迎着四位客人逼人的目光，五条悟的语气依然不疾不徐，“几位可能不知道，这段时间，她一人祓除的咒灵比整个高专其他人加起来都多。”
“我们打算正式招纳她进入高专。”说到此，五条悟停了一下，“所以，是绝对不会让外人带走的。”
五条悟说完，室内陷入了沉寂。
片刻，太宰治再次开口：“这是她的选择，还是被你胁迫？”
五条悟想起神原莱娅祓除咒灵时的兴奋样子，开口说道：“她会这么选择。”
“如果她选择横滨呢？”太宰治又问。
五条悟歪头看过去：“你们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是我们的事情。”太宰治说，“既然你有自信，不如就让她自己选择。”
五条悟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
“五条前辈，其实一直都很忙。”
神原莱娅没想到会从七海建人口中得到这样的回答，下面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忙着调皮捣蛋吗？”
七海建人垂眸看向旁边的咒灵少女，稍顿了一下，把不涉及机密的五条家和六眼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总之，因为这些原因，前辈一直很忙碌，有时候连续几天奔波得不到休息……”
神原莱娅很震惊，脑中五条悟的形象怎么也无法和七海建人形容的社畜结合到一起。
“七海先生，你没有和我开玩笑吗？”她只能这样问。
“前辈虽然很难让人尊重，但确实值得信任和信赖……”七海建人又做了补充说明。
“……”这么说，神原莱娅能理解一些了。
两人祓除了几只咒灵，七海建人突然接到五条悟的电话，让他带神原莱娅回高专。
神原莱娅没什么异议，她也想多和高专的人接触，提升好感度，早日邀请他们住院。
说起来七海建人对她的好感度挺高的，现在有70点，或许她可以尝试邀请一下？
想起对方的简介，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那个……七海先生，你有没有考虑到精神病院疗养？”
七海建人：“…………不了，我觉得现在就挺好……”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神原莱娅再次尝试，70点好感度，邀请成功的概率怎么也得有70吧，怎么还是拒绝？
迎着少女期待的目光，七海建人心中叹息，语重心长地开口：“其实你可能对我们存在误解……”
“什么误解？”神原莱娅追问。
“我们都是普通人。”七海建人注视少女墨蓝的眼睛，继续道，“而你的认知可能存在一些偏差……”
神原莱娅：“…………”
神原莱娅沉默，看到路过的行人时，伸手指着问：“你们要是普通人，他们是什么人？”
游戏资料卡上明明白白，咒术师和普通人就是两类人。
“我说普通的意思是，我们都是正常的……”剩下的七海建人没有继续说，他怕刺激到少女。
“…………”比起相信一个病人的话，神原莱娅当然更相信游戏给出的资料，但是她也没有再反驳。
最开始玩游戏，她确实想过直接把病人抓进精神病院，是游戏ai说这么做会让咒术师集体反抗，视她为敌人，那时她级别不高，也确实打不过五条悟，所以选择了刷好感。
这么长时间和高专咒术师相处，她发现咒术师都是很好的人，她也真心希望病人能自愿配合住院，只是她没想到好感度70点都没能让病人突破认知障碍答应下来，这条路似乎任重道远啊……
七海建人想到横滨过来的异能者，出于好奇开口问道：“你和横滨的异能者认识吗？”
“横滨……”神原莱娅又想到了太宰治，她认识的是上个游戏的npc，和这款游戏无关。
“之前在咖啡厅见过。”她说。
七海建人：“横滨的异能者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神原莱娅：“嗯？”
“他们想让你去横滨。”七海建人看着少女问，“你想去吗？”
神原莱娅表情微愣，她想起上次在咖啡厅，太宰治似乎邀请过她。
横滨虽然是她曾经付出过心血的地方，但作为一个优秀玩家，从不留恋过去的成就。
她要向前看，把眼前这个游戏的成就刷满……
“我不会去横滨。”神原莱娅说，“这里的精神病院还需要我经营。”
七海建人：“…………”
回到咒术高专，神原莱娅见到了太宰治四人。说实话看到横滨的npc出现在高专，她总有种不知道自己在玩什么游戏的错乱感……
“莱娅酱，有没有想我？”五条悟率先热情地打招呼。
神原莱娅看过去，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另一边的太宰治打断：“小莱娅还记得我吧？”
【喜欢，喜欢……】
小黑似乎格外喜欢太宰治，一见到人想法就不停传过来，神原莱娅先让它安静，然后转向太宰治，想起之前七海建人说的，开口问道：“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上次已经说过，我们想邀请你去横滨做客。”太宰治笑着说，“是贵客哦。”
神原莱娅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最近没什么时间，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去横滨拜访。”
五条悟露出一个胜利的笑：“我就说莱娅酱舍不得离开东京。”
太宰治脸上笑容不变：“小莱娅是想留在高专吗？”
神原莱娅愣了一下摇头：“我有住的地方。”
“横滨也可以居住。”太宰治说。
“我的病院在这里。”
“横滨也可以开病院。”太宰治又说。
“可是……”神原莱娅看了一眼高专的咒术师，小声对太宰治说，“只有这里有病人……”
回横滨的列车上，太宰治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只要一想到神原莱娅的话，他就想笑。
“你能不能不要抖了？”中原中也忍不下去，开口说道。
“我只是觉得小莱娅说的话很好笑。”太宰治看向另外三人，“你们不觉得吗？”
现在的他已经确认了，神原莱娅的目标是咒术师，把咒术师当病患看待，他只想赞一句：不愧是他们的市长。
坂口安吾推了一下眼镜，视线穿过镜片落到太宰治身上，至今他都印象深刻，市长消失那天，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太宰治时的情形：
“她离开了。”太宰治向他陈述这个事实，表情平静的就像没有一丝涟漪的死水，眼神如同深渊般，是一种空洞的虚无，直视过去甚至会产生一种跌落的错觉，让人不寒而栗。
以至于现在回想起，坂口安吾仍然觉得脊背生寒。
一段沉默过后，坂口安吾开口了：“市长真的再生为咒灵了吗？”
他希望太宰治能够冷静理智地看待这件事情，市长变成咒灵，能解释她的外貌发生变化，以及不记得他们的事情，但这件事情还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只怕背后有什么阴谋……
太宰治收了笑，看向坂口安吾，以及另外沉思的两人，他知道三人在顾虑什么，毕竟事实太过荒谬，就算他说出来，三人恐怕也不会相信，更何况小市长的秘密，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既然你们不能确认，回到横滨后，让乱步去一次东京吧。”名侦探得出的结论，应该足够说服横滨的大家了。
太宰治说完歪靠在椅背上，鸢色的眸子笼在碎发的阴影里，神色变得晦涩难以分辨。
至于他，既然已经确定了目标，那就要好好谋划一番，尽快迎接他们的小市长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