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少爷也照欺
话说季月影被季老夫人带到“常青院”，房内只剩得母女二人时，季月影终于露出了女儿家的娇癫。
“娘！是不是你也不喜欢我的驭雨，所以才阻止我跟大哥、二哥理论？”季月影虽然是个温柔之人，但在自己母亲面前，终究还是有些小女儿的霸道的。那秦驭雨为所欲为的个性，并不全都遗传自秦慕天。
“这个嘛……”季老夫人并不想隐瞒自己对秦驭雨的不满意，只是她在斟酌要如何表达，才不再刺激自己失散多年的宝贝女儿，“月影，你要理解娘……看到驭雨，娘心里总是很矛盾，看她跟你一样漂亮的脸蛋，娘说心里话，倒确实是喜欢的。只是，一想到她那个爹，生生抢了你去……娘就很想……”
“很想怎样？”季月影急了，“千错万错，我们驭雨一点错都没有！”
“道理娘都知道，只是……一看见驭雨，就总感觉是眼中有钉……唉——”季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似乎被驭雨扰得心乱。
季月影也没有再跟母亲辩驳下去，她知道，母亲看驭雨不顺眼，是基于对她这个女儿痛失青春的怜爱。季月影现在担心的是，那几个哥哥，他们对驭雨似乎已经有了偏见。季月影尤其担心的是大哥季晨，他会给驭雨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母女相对无言的时候，季老夫人娘家陪嫁过来的老丫头绿桐轻手轻脚走进来，细声细气地禀报：“老夫人，晚饭已备好，老爷催夫人和小姐了呢！”绿桐随意行了礼，也不待老夫人说话，径直走到衣箱处，拿了老太太最喜欢的墨绿色披肩，转身走到老夫人身后，熟练地把披肩搭在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起身，没忘牵上季月影的手，母女俩默默无语地走出了房间。
季府平日里，各房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用餐，逢年过节或有什么喜庆之事，才会全部人聚在一起吃饭。季月影未被掳走前，因为是最小的孩子，也是天天跟季家二老同桌的。这次回来，疼爱女儿的季家二老自然是像从前那般，还是留女儿一起吃饭。
落座以后，季月影看秦驭雨不再，便问阿凤：“表姑娘怎么没来？不是让你去找她过来一起用餐的吗？”
“这个……”阿凤欲言又止，神色紧张地看向季老夫人。
“是我没让阿凤去的。”季老夫人很是坦然地承认，“会有人安排驭雨在‘乐云轩’用餐的，你就别担心了！”
“爹！”季月影一看母亲如此固执，只好向季老太爷求助，“驭雨孤零零一个吃饭，想必会很寂寞……”
“以后吧，等大家彼此再熟一些，再在一起吃饭吧，。说不定，那孩子并不喜欢跟我们老人家同桌呢！”季老太爷对失而复得的这个女儿，也是疼爱有加的，语气跟在堂上的威严不同，十分地和蔼可亲。
季月影想想也对，秦驭雨本就不喜欢拘泥于小节，随她一个人自在也好，因此，她没再作声，低头开始吃饭。
那边，秦驭雨一个人在“乐云轩”，面对满桌的好饭好菜，倒真的是快活得很。不用行礼，不用讲究坐相，更不用考虑吃相，秦驭雨一个人大快朵颐，潇洒自在得紧。
只是，快活并没有持续多久，唯一伺候在身边的丫鬟疏叶告诉秦驭雨，大少爷季潇牧来了。
“哎哟，驭雨妹妹一个人吃饭多闷呀，正好，哥来陪你！”季潇牧自知刚才一个人躲开很无耻，所以，专门来讨好了。
秦驭雨知道季潇牧就是冲着钱来的，故意看了他一眼后，低头继续吃饭。
季潇牧有些悻悻然，只得拿起疏叶递上的碗筷，真的就陪吃起来。
看秦驭雨不吱声，季潇牧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听说祖父要把你嫁出去，你很不情愿吧？有委屈别闷着，说出来，哥帮你！”
“帮我快点被嫁出去吧？”秦驭雨终于开腔了，但语气并不友好。她对于季潇牧扔下他们，自己潜逃的行为很是痛恨。
“天地良心，你要嫁出去，整个季家怕只有我一个人会舍不得！”季潇牧指天发誓，“当然，除了你娘外！”
“没人再帮你从赌场赢钱，你当然舍不得！”秦驭雨冷笑道。
“妹妹怎么说得这么无情呢？”季潇牧刚开口辩解，忽然看到秦驭雨拿出钱袋子在手中掂量，赶紧承认：“对！妹你说得很对！哥帮你想办法，不让他们把你嫁出去，你就帮哥从赌场多赢些钱回来，这个交易很合算吧?”季潇牧边说，边喜滋滋地伸手去拿钱袋子。
秦驭雨当然不会随便被季潇牧给拿到，她敏捷地一收手，钱袋子就回到了她的袖子里。“带我去看了你的宝贝，我再给你！”
“没问题，现在就去！”季潇牧说走，便真的起身就拔腿。
“慢着，我还没吃饱呢！”秦驭雨伸手拿了块鸡腿，狠咬了一大口。
“反正都拿手里了，就边走边吃吧，要看我那些宝贝，得走很远的路呢！”季潇牧提醒道。
秦驭雨愣了愣，再咬了一口鸡腿便放回盘子里，起身顺手在季潇牧的衣服上揩了揩满是油污的手，这才甩开大步走了出去。
季潇牧眼睁睁看着自己华丽的衣服瞬间布满油腻腻的手印，整张脸都扭曲了，竟没敢吭一声。
疏叶在旁看了，拼命忍住不敢笑出来。季大少爷在季府的小辈中，可是呼风唤雨的角色，谁都拼命想巴结讨好，没想到在新来的表姑娘这里，倒变得如此凄凉，完全是任人宰割。巨大的反差，不仅疏叶会笑，怕是任何季家的人看了，都会笑。
季潇牧瞪了疏叶一眼，疏叶赶紧收住笑容。
“敢出去乱说，撕烂你的嘴！”季潇牧习惯性地责骂道。
“敢再不出来，钱袋子扔湖里了啊！”屋外传来秦驭雨不耐烦的声音。
季潇牧再瞪了疏叶一眼，赶紧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大声哀求：“好妹妹，别干傻事！钱给了湖水，它可阻止不了你被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