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发情期
“我？”
这可不是那位仙风道骨霁月光风的云澜仙尊应该说出来的话, 因此洛迟一开始愣是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这在云澜看来，或许便是拒绝的含义。这一位仙道之主掩在白绸下的眉顿时就皱了起来, 再开口的时候, 语气倒还是温和的，只是不管怎么听, 都会觉得在他的话语之下似乎隐藏着另外的某种骇浪惊涛，颇有些阴恻恻的意味。
“怎么, 阿迟不愿意吗？”云澜问，“但分明是你自己问我，想要索取什么作为代价。”
他用手指缓缓的摩挲着自己戴着的玉扳指。那玉的质地是极好、极华贵的, 即便是一直都戴在手上，也依旧是冰凉的，并没有沾染上哪怕是半点的体温。
仙尊像是在借由玉那未免有些过于冰凉了的温度来稳定自身的情绪，如此好一会儿才道：“可是这也并不是仅凭你的意愿, 便能够拒绝的。”
云澜仙尊的声音听起来似是感叹, 又像是某种宣告：“从你踏入这个世界里面的时候开始，这便已经不再是你能够决定的事情。”
“洛迟。”他说，“我要你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
“便是没有你的请求, 在发现你出现的时候，我也一定会这样做。”
他抓着洛迟的手，无视后者的意愿, 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还记得吗？你曾经从我这里拿走过什么。”仙尊大人轻笑了一声, “被正主抓住了的小偷和骗子, 难道不是原本就应该偿还代价吗？”
洛迟并没有办法反驳这一点。
他稍稍挣了一下手臂, 想要从云澜的钳制当中摆脱出来。但是他很快便意识到, 这样的做法是无用的。
云澜纵然因为目盲的缘故, 而看起来总给人一种病弱之感，但是如今施加在洛迟手腕上的力道却很是惊人。那毕竟是能够手持三尺青锋，劈开寰宇之人，自也不会真的手无寸力。
“我自不会长久的将你禁锢在我的身边。”
不，他当然会设法，让他愿意永远为他而驻足停留。
“只是……偶尔回忆往事，也会为之慨叹。”
不，他其实日日夜夜都在讲那些相处的记忆从脑海当中翻出来，一点一点的去细细咀嚼，不断回味。有如久旱缺水之人捧着剧毒的鸩酒，用舌去小心的、珍惜的、一滴一滴的舔舐，要从中品出哪怕是一丁点的甘甜来。
“用你自己来还债吧。”云澜仙尊这样说，“只要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自然会把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并且也绝不干涉你之后想要做出来的任何的选择和你的自由。”
他松开了洛迟的手，唇边是浅浅的笑意。
他问：“如何？”
那一条白绸覆在他的面上，除了遮住不能视物的双眼之外，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将他的面容也掩藏了大半。于是洛迟便很难通过他露出来的有限的面容去推测云澜的想法，能够看到的只有那像是半永久停驻在脸上了的温柔笑意。
他心头略一衡量，最终还是谨慎的点了头。
算是应下了的意思。
如果提出这样的要求的人是塞列斯——又或者是安西卡亚，那么洛迟是断断不会应下来的。
毕竟那两个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当提出这个要求的是云澜的时候，洛迟心底的天平不免就又有些偏移。
毕竟云澜仙尊素来都有着极好的名声，而且洛迟曾经在这个世界里面的时候，也同云澜一直都算是相熟的友人，自认对其还算是有些了解。
所以就算是答应了也不妨事……吧？
洛迟这样思考着。
云澜听到他肯定的答复，面上笑意更深。
“那么。”云澜说，“我们之间，也应该定下契约来才好。”
这是个很合理的提议，洛迟“嗯”了一声：“你希望定下哪种契约？”
“由天道见证。”云澜问，“如此你可放心？”
洛迟垂下眼去：“如此甚好。”
云澜仙尊的声音中无端的就带上了几分隐秘的喜悦。
“既然这样……”
他伸出手，从自己的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朝着洛迟递过去。后者如法炮制，同样也逼了一滴血出来。
两滴血相互接触、融合，天边有一道惊雷沉闷的炸响，冥冥之中像是有某种未知而又神秘的存在睁开了双眼，向着这里投来注视的目光。
在那一种注视下，这一枚混合的血液又重新一分为二，分别朝着洛迟和云澜飞了过去，并且不受任何阻碍的、只一瞬间便融入到了他们的身体里面。
而在两个人的手腕上，则同时出现了一道细细的、红色的线。但是如果再仔细一些去观察的话，就能够发现，那细线其实是许多更小的字符，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乍一看仿佛连成了线。
“这是？”洛迟看着那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字符，皱了皱眉。
与他相反，达成所愿，云澜看起来是心情非常好的样子。
“那么按照约定。”他说，“这一个月里面，你是我的。”
洛迟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但是他很快就会知道，自己得为这一个轻率的点头付出多大的代价了。
也不知道青鸾是何时退下的，这别宫宽敞的大殿里面已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云澜上前了一步，身周带着巨大的阴影，像是有什么正在那阴影里面不安的窜动着，随时都可能从中突破而出。
接着，云澜一把将洛迟抱在了怀里面。
他抱的是那么的用力、那么的紧，仿佛只要自己一松手，眼前这个人就会如同幻影一样的消失不见，去往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了。
洛迟一开始充当着被抱住的玩偶娃娃的形象。
但是渐渐的，事情开始变的有些不对。有什么冰冷的、粗粝的东西在他的腰上、腿上环绕摩擦，带来犹如触电的战栗感。
什么东西……？
洛迟下意识的伸手过去，抓了一把。
入手的触感并不能够算是光滑，甚至因为鳞片的边缘部分而显得过于割手，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划破皮肤，让鲜血汩汩的流淌出来。
洛迟近乎是震惊的一低头——
只见从仙尊白色的衣袍下探出来一条粗长的白色蛇尾，不知何时已经盘踞了大半个大殿；而那一截尾巴尖，则是正穿过他的双腿，缠绕在他的腰上。
而原本只是虚虚的环绕着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来到了背上，亲密的、用力的，像是想要就这样把洛迟揉到自己的身体里面，这样就可以再也不分开。
“云澜？”
洛迟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但是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说些什么好。
云澜仙尊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笑问…“怎么，很吃惊吗？”
“你不是人类。”
洛迟的心情有些复杂，毕竟云澜仙尊在第三纬度里面拥有的是说一不二的绝对威势，谁能想到，他居然本体并非人类……而是一条白蛇。
“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人类，不过是外界如此猜测，而我不曾去澄清罢了。”
他的手指向前，抚摸着洛迟的脸颊，动作珍视，其中又像夹带着几多的分不开缠绵。
“我已经让青鸾在离开的时候将别宫封锁，这里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
那一截蛇尾在他这样说的时候，有些难耐的拍打着，摩擦着，在洛迟身上蹭来蹭去。
“只有我们两个人……？”
洛迟将这番话重复了一遍。
他几乎是本能的察觉到了某些不太对的地方。
“自然只有我们两个人。”
云澜仙尊在他的耳边，低低的喟叹出声。
“阿迟，我的发情期要到了。”
仙尊大人低低的笑了起来。
“按照契约，你得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