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被揭穿的谎言
“仙尊大人……”
外面的仙众原本想做的事情暂且按下不提, 但是眼下，他们毫无疑问的欧陷入到了某种震惊的情绪当中。
因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这一幕……往日里面温和而又尊贵的仙尊如今却居然化身为了一条妖冶的白蛇，纵然上半身依旧还是属于人类的形貌, 但是下半身却完全是属于蛇的模样。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甚至是没有被告知过的事情, 不如说根本就已经颠覆了他们千百年以来的认知，让场面一时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当中。
“……”
但是在这整个事件当中, 最感到麻翻了的另有其人。
洛迟抬手一招，银白色的星雾在整个大殿里面炸开, 将一切都笼了进去, 什么也看不真切。
云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 也有些惊喜。
“你是打算站在我这一边帮助我吗？”
毕竟洛迟的行为看起来真的很像是那么回事。
“……我或许你还记得。”洛迟磨了磨牙, “我现在没有穿衣服？”
“哦。”
云澜立刻就表现出来了非常失落的样子。
他的情绪感染力太强, 以至于洛迟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了……但是不对吧！他们两个人当中, 需要感到愧疚的那个, 难道不应该是云澜才对么？
他们面前站着的那些毕竟是云海之上各仙宫当中最精英的那一部分, 更何况洛迟的星雾从一开始也没有什么攻击的意思, 因此很快就被驱散。云澜并没有要借着这个机会变回人形的意思。
又或者说，那些人的看法, 在云澜看来或许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他所注视和在意的，仅有洛迟一个人而已。
“仙尊大人，此番无度前来打扰，仅只为当面向您询问一个问题。”
那位陈青上仙一手抚剑, 一手向着云澜做礼。
“若有冒犯，还请您多包涵。之后我等也自愿接受来自于您的任何责罚。”
云澜闻言, 轻笑了一声。
“是么？”他问, “可我观你, 却并非是怀抱善意而来的样子。”
陈青闻言, 再行一礼。
“我善意与否，或许要取决于仙尊大人的回答。”
这位仙门的领头人拥有着一双漆黑的眼，乍一看过去的时候，漆黑的像是不见底的沉渊，任何的光都没有办法照射进去，而只会被这沉渊一并吞噬。
云澜“呵”了一声：“这算是在威胁我吗？”
陈青低头浅笑：“不，仙尊大人。”
“这只是一次商量。”
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略略提高，听上去带了几分的庄严肃穆。
“还请仙尊大人解惑，这些日子以来的长日和永夜，究竟是为了什么？又会在何时才停止、恢复正常？”
“正常？”
蛇用诡异的语调重复着这个词语，夹带着“嘶嘶”的气音。
“什么时候，这个世界的[正常]已经开始由你们去界定了？”
蛇支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所有人，庞大的体型带来了一种可怖的压迫感。
“这个世界是属于我的——我为规则，我为真理，我为绝对的统治与制裁者。”
“你们怎么胆敢在我的面前，提出这样的条件？”
无法匹敌，不能对抗。陈青很快在心头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虽然知道他们与仙尊之间的差距有如天堑，但是在真实的面对之前，却总是会有那么一两分的自信，觉得那是能够凭借着智谋、技巧以及人数追平的。
可是现在，原本所有的设想全部都像是梦幻的泡影一样，“啪”的一下就被击破。他们直面了那样的恐怖，于是便开始不由自主的退缩，甚至会生出——“那真的只是我们就可以对抗的吗？”，这样的疑惑来。
蛇“嘶嘶”的吐着信子，而殿内众人只觉得有寒气从脚底一路升了上来，是足够让他们遍体发凉、仿佛连神魂都一并被冻结起来的程度。
双方都保持了沉默，没有谁率先开口说话从，是一种无声的压迫和对峙。
这种沉默终于在某一刻被打破，洛迟从方才陈青的那一番讨伐的话当中，敏锐的感知到了某些不对的地方。
“【长夜】和【永日】？”他语气诡谲的重复了一遍，看向云澜的时候面带笑意，眼底却是一片的冰寒，“云澜，你难道不打算稍微和我解释一下？”
洛迟的手指下意识的抚过自己手腕上的那一圈红色的字迹——这由天道见证所定下来的誓约并没有分毫被触动的迹象，代表着一切都还在誓约的范围之内，未有超出的事情发生。
但是并非如此，洛迟想，毕竟只是【长夜】、【永日】这两个词语，似乎便已经可以代表很多东西了。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蛇卡了卡，就像是气球突然被人戳了一下，漏了气，于是再不复之前那耀武扬威的模样了。
蛇的尾巴尖下意识的拍了拍地板。
“我可以解释，阿迟。”
云澜也顾不得其他人了，游走着来到了洛迟的面前，想要抓住对方的手，但是却被后者直接拒绝。
“嗯，你解释吧。”洛迟道，“我有在听。”
云澜：“嗯……”
这样想来好像也没有太多能够解释的东西，因为的确正如洛迟所猜测的那样——
“你更改了这个世界当中时令的规则。”
洛迟回忆起之前那段时间当中，自己的大脑当中一片的浑浑噩噩，就像是被什么给控制住了一样，竟然是除了□□再难想到其他——当时尚且不觉得，如今再回忆起来，竟只觉得无比可怕。
“你混淆了我的认知，在一定程度上对我的情绪和思想也做出了引导与影响。”
前一句云澜无从申辩，但是对于后一句，他却很是有话要说：“不，我只是开发了你身体里面的一些原本潜伏着的情绪而已。”
云澜低低的笑了起来，其中带着满满的餍足的意味。
“食色性也，在这个过程当中，难道你就没有享受到吗？”
“我以为……你也当是喜欢的紧才是。”
他这样说着，伸出舌来，舔了舔唇，其中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洛迟眼皮顿时一跳。
他周身的星雾都开始隐隐变的不稳了起来，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直接炸开来成为抵在云澜胸腹上的、剖开他的皮肉的武器一样。
那像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从平地突然刮起来了风，还有裹挟在风中的那一点银光。兵刃交接的声音在耳边接连不断的响起，如同一首另类的歌曲，而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洛迟不知何时手中已经提着银白色的短刀，同云澜战在了一起。
同洛迟之间的战斗，云澜也并不敢托大。他从蛇身化为了人形，自虚空当中抽出一柄雪亮的长剑，与那横刺过来的短刀撞在了一起。
他们之间战斗的速度极快，是无数暗伏的杀机在不断的碰撞。于是这些享誉已久的仙人们愕然的发现，在这个程度的战斗面前，他们甚至是很难跟得上对方的踪影，唯一能够捕捉到的只有些许的残影，以及双方的武器接触的时候发出的那些“叮叮当当”的响声，和谐的像是一首变奏曲。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洛迟对此感到不解。
“对，我承认当年我骗取了你的元灵，你要做出报复，我能够理解；但是为什么……是这样方式？”
“元灵？”云岚闻言，却是笑了起来，显见得并不将此当做是一回事，“我于元灵一事上并无怨念，你若是喜欢，那予你便是。”
“我甚至还应该感谢你取走了元灵，我才能够得到之后的、这更多的力量。”
洛迟心头一动。
他突然想起，这样说来的话，无论是云澜也好，还是安西卡亚和卡布兰特也好，似乎也都是在他偷走了对方的神格之后……才迎来了第二次的蜕变，并且拥有了较之以往要来的更为强悍的、彻底的凌驾于世界之上的力量。
结合眼下云澜说的话，这之中难道又是否有所关联？
他心下思索，手中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在又一次的短兵相接的时候，两人之间离的极近，近到洛迟可以在云澜无神的双眼当中看到自己的的倒影。
“我唯一渴求的只有你，阿迟。”云澜说，“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但是你看着却并不如何喜欢我专门为你打造的那流光溢彩的鸟笼。”
“既然如此，我也少不得要想上一些方法去弥补。”
他笑了起来：“总不会连阿迟你也以为，我就当真是那等的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吧？”
自然不是。
洛迟与云澜相识于这个纬度宇宙的时间轴的千万年前的战场上，身边的敌人一个一个的倒下，在回头的时候，却有些讶然的发现这个战场上除了自己，原来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他们在那个时候相识。
“原本想采取一些温和的方式……”云澜皱着眉叹了一口气，听起来是很苦恼的样子，“但是现在，既然已经被你发现，那我只好采取强硬一些的措施了。”
原本想让对方彻底离不开他的身体的，这样就可以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了。蛇的发情期是极好的时段，只可惜功败垂成，不听话的造物坏了他的好事。
云澜遗憾的想。
不过没关系。
便是作为天空领主的鹰隼，只要折断了羽翼，也一样只能够永远停留在地面上了吧。
“封天大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