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056
在霍华德问出惊天动地的“它会吃醋吧”这句话后, 鸟爷的结局似乎已经十分明了了。
钟离从椅子上起身，面色平静地将鸟笼提了起来，于此同时, 画眉蹦跶了两下, 叽叽喳喳叫了两声。温迪听了之后也再度“好心”的帮它做出了翻译。
“鸟爷说：你还真能忍啊, 他们都看我那么久了, 你到现在才吃味啊。”
随着温迪最后一个字落下，关门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看着钟离神色平静, 动作不失优雅的将门给合了起来, 温迪心下感慨钟离的脾气果然好。
“温迪。”
听到钟离语气包含的提醒意味，温迪见好就收：“知道啦。”
说起来他也算帮了钟离不是。他可是仔细观察过的：最初钟离提着鸟笼的进来的时候, 投向画眉的目光中是肉眼可见的不舍, 他稍微一猜便知道钟离肯定是要把自己的爱宠转手送人。出于助人为乐的心态, 他, 温迪，只是稍微添油加醋地陈述一下画眉的心声而已，钟离的不舍就已经减掉大半了。他相信，钟离将画眉送给霍华德的时候一定不会那么肉痛了。
他可真是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呢。
钟离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按了按眉心，对霍华德道：“我将这只画眉带来赠你, 希望能助你减少些背井离乡的寂寞之情。”
“但它刚刚说过它喜欢你。”霍华德神色不变，但语气很明显地听出来有些哀怨。
一句话就把钟离给堵死了。看到钟离有些为难，温迪心觉这可不行。身为钟离的朋友, 两肋插刀的时候就要到了。
“鸟爷是被迫的, 或者说是由于鸟爷它寄人篱下才产生了一种‘我应当回应他’的责任感。所以一切的原委应当是钟离喜欢鸟爷。”
钟离：“……”以普遍理性而言, 这句话貌似并没有什么错, 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钟离这边刚冒出一个问号, 就听温迪继续分析道：“一般来说只有相似的灵魂才能相互吸引。钟离如此欣赏鸟爷，实际上也是在欣赏自己。所以，钟离将鸟爷送给你，其实是相当于送了一个自己的平替给你。他与鸟爷相依为命本就难舍难分，钟离能将鸟爷送给你，你应当知足了，小洛。”
霍华德听完温迪说完，猝不及防地，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涌上心头。
“虽然，但是。”霍华德感动中途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疑惑，小洛是在叫我吗？”
“嗯呢。”温迪点头，“不觉得很可爱吗？”
“哦……”霍华德点头，又往沙发边边挪了挪，“那么那只鸟的神名是什么？”
“嗯？”
“身为摩拉克斯的眷属，总是要有神名的吧。”
温迪沉思了一下。
依照霍华德现有的固定思维，很明显，他对“鸟爷不是岩神眷属而只是一只萌宠”这档事比较难以理解，解释起来也有些费劲，所以温迪决定瞎编。
“你可以叫他两个禽肉真君或者脑补太多真君。”温迪道，“当然如果从替身文学的角度来看，你叫他小帝君或者小钟离应该都可以。”
霍华德：若有所思.jpg
情况愈发变得不可掌控起来，钟离当下立断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他看向一旁落座的眼神飘忽不在状态夜斗，略带歉意道：“让你见笑了。”
“这并不重要。”夜斗有些恍惚道，“你们也是神？”
“也？”钟离捕捉到了这个字。
“不是不是。”中岛敦来之前就被侦探社的其他社员科普过霍华德会说出很多奇奇怪怪的话这件事，了解事情原委的他现在也就很自然地帮钟离解围了。
在中岛敦解释说“他们刚刚只是在讨论一款游戏，霍华德其实是个网瘾青年比较带入现实所以才会屡屡提及眷属”的事情后，夜斗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然有很多bug，但也还算是合理……毕竟“两个禽肉真君”这么离谱的神名怎么看都像是编的吧！
“有什么事直说就行。”夜斗道，“虽然你说了耽误掉的时间也会给我相应的报酬，但我还是很良心的，报酬仍旧是五元——当然，温迪之前欠下的帐也得还上才行。”
对于夜斗所说的话，钟离倒是毫无感觉。但中岛敦显然与钟离的平静产生了非常明显的对比：“五、五元？！”这是什么跳楼白菜价？！
钟离眼中流露些许不解：“怎么了？”
确定钟离是真的不明白惊讶点在哪后，中岛敦表示……丝毫不意外好吧。
钟离不理解这是什么概念，但这不代表中岛敦也不理解，他语调艰涩：“现在的家政行业的竞争压力已经那么大了吗？”
“在日本，‘五元’与‘结缘’同音，所以供奉神明之时多投掷五元硬币，以祈愿同神明结缘，心想事成。”钟离道，“所以，你确乎是这个国家的神明吗？”
“当然。”夜斗也没想着要隐藏什么，早在先前他就确定了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神明，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掺水的嫌疑。
“欸？您是神明大人？”日本自古有八百万神明的说法，几乎人人都有自己所信奉的神明。但“神明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件事实在是太出乎中岛敦现有的认知。奈何他也同时确信钟离不会随意的作出这样的判断……中岛敦咽了咽口水，“请、请问您是哪位神明？”
夜斗大拇指指向自己：“吾乃夜斗神。”
“竟然是夜斗神吗！”中岛敦恍然大悟状。
天内理子惊讶：“欸？你竟然认识？”这还真是头一个！
“好、好像不认识……”
“不认识很正常的。”天内理子看到中岛敦耳根发红的模样，特地开口安抚了一下，“八百万神明之中夜斗是最底层最底层的，所以就不要因为自己不知道‘夜斗’的名讳感到失礼和不好意思了。”
“凛——音——”夜斗捂心，很是受伤，“太过分了吧呜！”
中岛敦感觉自己的思想再度受到了冲击。
毕竟真的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混的那么惨的神吗？
钟离若有所思，继而对夜斗道：“我偶然在路边看到了你所写的广告，甚是好奇，不知可否有幸得以解惑。”
*
雷电影同夏目漱石的谈话并没有很长，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简短。
两人没有交谈甚欢，也没有不欢而散。只是非常单纯的交流了一下彼此的观点。
“只有人在，城市才在。”她对夏目漱石非常坦率地摆明了自己的观点。
仅凭她所看到的漫画更新章节，她无法确定夏目漱石真正所希求的是什么，或者说，他构建的“三刻构想”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雷电影道：“我所想保护的只是现在这个城市里面现有的人，而不是所谓的‘城市’、‘势力’，我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如果你对城市的深爱只是维护整体秩序的和平的话——我无法与你有任何的共同话题。”
对方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周章。在之后的对话中不经意地将她带到了另一个话题。一个本不该出现于只有“异能力”存在的原著剧情中的——关于多个力量体系的问题。
他们的讨论很快便中止了。夏目漱石点到为止地说了几句话，未等雷电影有所回应，就使用异能变成猫后从窗子那里跳了出去。
毕竟所谓的“流浪猫收养计划”只是为了逼夏目漱石现身的幌子。既然交流也交流过了，雷电影也就没有拦下他，等夏目漱石走后。她便一个人靠在沙发上，思考着夏目漱石所说的话。逐渐地，一个想法愈发于脑中清晰起来。
忽然，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她抬头看向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到那边是一同前来的国崩二号和夏油杰。略一思索，便大致知晓了对方的目的。
早在夏油杰到达横滨之前，温迪便在群里告知了她一些前因后果。果不其然，在他们进来后，国崩二号向她解释是“夏油杰主动要求找她”。由于先前已经有所准备，她没有思考多久，便很快有了点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温迪把夏油杰带到这里就是要给她打工的，无论是给异能特务科打工还是给她打工，可都没有躺平拿钱这种好事。更何况除此之外，夏油杰明显不正的三观也让她很是不爽。
“这个世界上，难道只有咒术师才有活下来的资格？”
夏油杰没有回答她。
“啊……”
“嗯？”
“突然想起一句话。”雷电影道，“和你的愿望有些相似、但又完全不同的那个人说过——‘这世上最为可怕的便是不顾一切的凡人。’”
夏油杰没说话，他站在坐在办公椅上，目光平静地与打量自己的女子对视。
“不管你之前在咒术界有多强的实力，或者你犯了多大的事，在我这里都不重要。”雷电影环抱着靠着沙发，“横滨是异能者与普通人共存的地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让你和那白毛小子转告给咒术界高层过——这里的咒灵全权交由我来处理，不需要咒术界干涉半分。所以……”
雷电影道：“从现在开始，你所引以为傲的祓除咒灵的能力已经没用了。只有异能才有用，所以你的异能是什么？”
夏油杰略一思索：“异能是‘使用生得术式’可以吗？”
雷电影：“……不行，不可以。”
夏油杰耸肩。
“很好，你没有异能，那你想留在异能特务科打工的话至少也得有过人的脑子。”雷电影道，“由于脑子好不好使没有确切的鉴定方法，所以一般的工作单位都会选择看一个人的学历，那么你的学历是？”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
“我说了，这里只有异能者和普通人有用，所以这个学历作废。”
夏油杰皱眉：“中学毕业？”
“很好，但这种学历异能特务科是不会收的。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福利机构。”
夏油杰：“……所以你的‘很好’是指什么？”
“自然是指你成功成为异能特务科的临时工了。”雷电影道，“本来像你这样的就算是收了，也只能打打杂工做底层工作。但鉴于你是温迪推荐过来的，我也不能不给温迪面子，那么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分量自然是不会很轻的。为了帮你尽快适应，就且先分给你一个搭档好了。二号，过来。”
国崩二号慢腾腾地走了过来，一副非常不情愿的模样。
“怎么了？”雷电影对国崩二号的异常有些奇怪。
只见国崩二号低着头眼看脚尖：“我只想给雷电大人您一人打副手……”
“本来也没让你给夏油杰打辅助。”雷电影皱眉，“他一没有异能二学历太拉，不能打架又缺乏智慧怎么可能……等一下。”
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雷电影及时更正了自己的措辞：“智力方面……嗯……或许可以稍微听一点夏油杰的……不行，你还是要自己做决断。”
只听前半部分的时候雷电国崩还有些难过，以为雷电影是嫌弃自己了。还好后面雷电影表示了一下还是信任他的，国崩二号瞬间精神起来了：“是，雷电大人。”
“万一被夏油杰带偏了可就麻烦了……”雷电影没有注意到国崩二号如同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自顾自道，“明天黑手党那边派人来的话，再加个谁组队比较好呢……”
雷电国崩：呜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