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
[咒力最优化。]
他自平安京以来直至现在换了无数具身体, 无一不是在尝试着实现这一目标。无论是迫使体质特异的女子九度妊娠九度堕胎以研究其奥秘，亦或者是还未来得及施行的计划——哄骗那些咒灵与之达成合作“复苏”所谓诅咒之王，这些不过都是计划中的一环罢了。
说实话他好奇极了, 全人类进化之后的光景又是如何？至少不能有天元作为干扰, 于是他推波助澜使得夏油杰走向那个“诅咒”着咒术师的村落。
[只要夏油杰毁了这个村落, 那么他就会站在咒术界的对立面。]
在给咒术界那群麻烦的家伙添上更多的麻烦, 迎来必将迎来的死亡时——“咒灵操术”便就归他所有了。
一切的计划都是多么的完美, 但他从未想过会出现那样的变故。
那位如同风一般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少年在不经意间地、一次又一次地拦下了濒临崩溃的夏油杰。就在他看着这一幕心生怒气的时候, 那个自称“夜斗神”的咒术师跟随着咒灵向他的方向冲了过来。身体的实力无法匹敌, 他只得率先离场。
他没有走多远, 但是已经离开了那一片区域。在他暗搓搓地准备再回去的时候, 他听到了村庄里面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常道恢宏！鸣神永恒！”
“……？”
在夏油杰被抬回咒术高专没多久，他就打听到了原来是温迪喂夏油杰东西吃, 导致对方食物中毒陷入昏迷的消息。
他陷入了沉思。
但人不能坐以待毙！何况他羂索可是有着远大理想的人——所以他准备先弄清楚“鸣神”到底是个怎样恐怖如斯的存在。
如他所愿, 他后来也知道了所谓鸣神正是横滨的那位“雷电影”，他又沉默了。
回忆起当初天地一声巨响，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以远处的横滨城市上空开始向周边蔓延。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 紧接着天空又传来雷霆之音。
雷电所过之处像是空间都被撕裂。让人毫不怀疑——如果那道雷霆不是砍在天上而是砍在地上的话, 许是整个日本都会被斩断。
天空上的神明冷漠地注视着[白鲸]从高空降落, 随意的收回了薙刀。
[她在示威。]
仿佛是在划定区域一般, 直至女子消失在了天空之上, 黑金紫交加的天象才开始收敛，直至一切风平浪静。
[神性。]
明明距离如此之远，但他却从高高在上的那人身上看到了他从未在他人身上看到过的——神性。
那是他千年来见过的最强者、比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和六眼都要更为强悍的强者。当然，也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战胜的人。
对付六眼无法赶尽杀绝, 他还可以试图使用御门疆将五条悟封印。但那个人……
他当机立断地下了判断：他绝对无法战胜那个女人。但在看到了如此之强大的咒术师后再去思索咒力最优化的话……似乎以前的设想未免也太不够格了。直到他遇见了长久以来随侍在雷电影身边的那个人。
那个少年因为与雷电影相似的发色眸色被众人认为是雷电影的弟弟, 只是借“秘书”之名带在身边的关系户而已。但最终他却展现了与“关系户”半杆子打不着的实力。
不出意外。
国崩二号所使用的力量与雷电影的力量极为相似, 甚至可以说是同源而生。而国崩二号所具有的力量——即便他很少出手，但也不难看得出来他的强大。
而在体育馆的那次也同样验证了国崩二号所具有的实力。虽然他所使出来的力量同岩石毫无关联，但仅是随手而出的雷电的力量，也可得知对方的实力之强，甚至可以说是仅此于雷电影的地步。
既然无法从雷电影那里下手，那么国崩二号则是最好的切入点。
[这样一具身体中，究竟蕴含着怎样超前的力量？]
他不得而知。
也就在这时，他遇到了浑身是伤、不知从什么地方流窜至此的刀剑付丧神。
“我要替长正大人报仇。”
回忆被沙哑低沉的声音打断。羂索一怔，靠在墙上，朝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自己面前的付丧神看去。只听付丧神继续道：“我要结束掉国崩的性命。”
“你终于来了。”羂索唇角勾起，没有接付丧神的话，“看上去，你的状态不太好？”
付丧神身上的衣服有些残败，伤口还在朝外渗着血，手里拿着的刀剑也能看出有明显的缺口。
“他们竟然找到了这里……我们得加快些进度了。”仿佛完全没感受到身上伤口似的，付丧神声线平稳，收刀入鞘，“按照我们的约定，我希望你尽快协助我杀了他。”
“我明白，也正在努力着呢。放心吧，只要能顺利把国崩二号引出来，凭借您的实力必然可以毫无悬念地顺利斩杀他。”羂索安抚道，“趁着散兵还在国崩二号里，他的实力也会大大的削弱。只要把国崩二号杀死，目前与他共生的国崩自然也会死亡。杀掉国崩二号可比杀掉国崩要容易多了，不是吗？”
付丧神不语，但看着羂索的目光显然多了几分怀疑。
“您或许会觉得我动作慢了，但是毋庸置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您的，毕竟我们的目的是完全相同的不是吗？”羂索道，“如果国崩二号就此消失的话，雷电影也就少了一大助力。我们本就是双赢的。”
羂索语气真诚丝毫不似作伪，付丧神犹豫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
当初穿越时空逃窜之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偶然看到了与雷电国崩长相无异的国崩二号。惊慌之余，他发现了对方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唯一的相同之处便是——两人都是雷神巴尔泽布的人偶。
后来遇到了羂索，在对方的引导下，他明白了国崩二号的身体或许与雷电国崩的灵魂有着绝对的适配性。
达成了合作后，他利用雷神信物将异世的散兵魂魄牵引至此。本来羂索已经使用了宿傩手指将雷电国崩吸引到了渺无人烟的高中体育馆内。没想到的是那个黑发蓝眸的神明蓦然出现在了这里，实力的不敌让他匆忙逃离，错失良机。只能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但羂索却不知道为什么，动作变得慢了许多。每次他去询问得到的都是羂索变了法的答复，但所有的意义所指都是让他等待。
无休止的等待。
在他所经历的漫长岁月里，他也自然知道“夜长梦多”的含义。万一何时雷电国崩夺取了国崩二号的身体，那么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但想来羂索也没有欺骗他的理由，毕竟他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指向雷电影。有着相同目的的他肯定不会欺骗自己反而去庇护国崩二号。但……
付丧神闭了闭眼。
长正大人一生信仰将军大人，但他……不得不如此。
不过仅凭羂索的力量不可能撼动将军大人。为了保险起见，等到他杀了散兵之后一定会结果掉羂索给御舆长正大人报仇，最后再为自己对将军大人的不敬自刎谢罪。
反正他早已暗堕，也不在意手中多一条人命。
“国崩那里出了些麻烦，不知道他怎么才能脱身呢。”羂索按着眉心，苦恼道，“如果能制造些混乱出来就好了。”
“用咒灵来对付那群人的话，会轻松很多吧。”付丧神直勾勾地盯着羂索道。
“话是这么说，但我也无法驱使强悍的咒灵呢。”羂索叹了口气，“身为‘石田平’的我也只是普通人罢了，肯定是敌不过那些异能者的吧。”
“……”付丧神低头，“如果我直接出手呢。”
“嗯？”羂索看上去很是惊讶，“你要出手？但你明明伤的……”
“我的实力，对付那些人应该绰绰有余。”付丧神道，“之前是因为国崩二号在将军大人身边我们才要把他引出来，如今他在这里的话，根本不需要，不是吗？”
羂索失笑：“的确如此。但你要想好了，能被雷电影托付的人实力也一定不俗。”
付丧神闭眼：“若是再等段时间，将军大人将国崩二号接走的话……时之政府的人还在追杀我，届时我是死是活都不一定。”
“如果这是您的决定，那么。”羂索道，“如您所愿，但还是希望您稍微准备一下，养一养伤，多添些胜算为好。”
“嗯。”
就在随意地应了一声后，付丧神的眼睛蓦然睁开。
“他们追来了。”
听了这句话，羂索自然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见对方解释都没来得及解释便离开了此处，羂索抬起手来掩住唇，压抑了险些发出了笑声。
“石田，又在哄骗别人了啊。”
砖石砌成的墙上，蓝灰色长发的青年手撑在自己的身侧，低着头兴致盎然地看着羂索。
“也不算吧。”羂索摇了摇头，“这可是他主动的。”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作为与雷电影几乎平起平坐的人，钟离或许有不逊色于她的实力。”真人疑惑道，“你是准备把那个付丧神当弃子？”
“他说的没错。坐以待毙只会让国崩二号再度回到雷电影的身边，到那时就真的麻烦了。如果他能制造些混乱的话，我也好帮国崩夺取身体。”羂索叹了口气，“而且他也没用了，不是吗？”
“真是无情啊。”
“实话实说而已。借助国崩二号的强韧身体储存宿傩手指复活诅咒之王，这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说的对。”真人笑，“真是期待啊，咒灵时代到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