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第二章
程翎的家在双月湾。
双月湾位于陵城城郊东区，是为数不多的地理位置和交通环境优越的别墅小区。
程翎笑眯眯地跟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
保安大叔一见到程翎，也笑眯了眼，说道：“翎翎放学了？今天下好大的雪，怎么不让你爸妈去接你？”
程翎说：“我打车回来的，也一样。”
保安大叔说：“天冷赶紧回家吃饭吧，别冻出病来了。”
程翎和保安大叔挥手。
她家的三层独栋小别墅在绿化带的尽头，环境清幽，面朝大海。琼华兽造成的大雪还未融化，不少人家还在门口堆雪人。
程翎一路走回去，不少人跟她打招呼，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六岁孩童，都亲切地喊她翎翎或者是翎翎姐姐。
程翎大老远带回来的两杯奶茶也分了出去，同时收获了一袋手工烘焙的黄油曲奇以及一盒蓝莓馅儿的蛋挞。
面容解锁。
别墅的大门打开。
小花园搭了一个小水池，养了五条色彩斑斓的锦鲤。
这些锦鲤看着像锦鲤，实则是每一条锦鲤内都封印了一只曾经作恶多端的妖。当然这不是程翎的手笔，程翎只喜欢把不听话的房客关小黑屋，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这些都是程栋和梁笙的杰作。
程翎这一对父母，明明过于强大却过分低调，两人早年双双从公家单位辞去职务后，更是低调，大隐隐于市，不再掺和任何次元世界的事，搬到了普通人的小区，养养鱼种种花，年纪轻轻喜提退休生活。
程翎经过锦鲤池时，五条锦鲤动作整齐划一地钻到离程翎最远的角落里。
五条锦鲤瑟瑟发抖，只恨水池太清，要是浑浊一点，说不定魔鬼就看不见它们了！
比起程栋和梁笙，五条锦鲤更惧怕程翎。
想当初它们初来乍到不懂事，想把封印它们的罪魁祸首的女儿当人质，谁知道还没有行动，当夜月黑风高，只有三岁的小女娃穿着可可爱爱的紫色兔子连体睡衣，拿着一根彩虹波板糖出现在水池边，眨巴着圆碌碌跟黑葡萄似的的大眼。
然后！
凭空揪出了一只三米高的双头虎妖！
小女娃的嗓音奶声奶气的。
“它们是你的朋友吗?”
五条锦鲤惊讶地喊道：“老大！”
双头虎妖眼露羡慕之色：“我申请当一条鱼！”
五条锦鲤：“？？？”
双头虎妖：“求你了，我不想再被关小黑屋了，不想捡肥皂了。”
小女娃：“不可以哦。”
之后，它们的老大又凭空消失，只是消失前两个脑袋上的痛苦面具让五条锦鲤印象深刻了整整十十三年。虽然当时不知道小黑屋和捡肥皂的意思，但是老大短短的两句话就让它们从此对程翎这个魔鬼敬而远之！
小小年纪，手段毒辣！
真不愧是程栋和梁笙的女儿！
“翎翎，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别墅内的屋门被推开，走出一位生得极其美艳的女人，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仍旧像二十出头的姑娘。
一身普普通通的居家服在她身上，硬是凹出了时尚感。
梁笙疾步走过去，拉着女儿的手上下打量，又说：“下午有雪，我收到你们学校的通知提前放学了，怎么比平时还晚回家？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我去奶茶店喝奶茶了，回来的时候路上有雪不好打车，所以晚了。”程翎拿出邻里送的饼干和蛋挞，又说道：“我给你和爸爸带了点心。”
梁笙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这女儿从小就比同龄人要早熟独立，别的孩子还在玩泥巴的时候，女儿就已经会思考自己的名字了。
原本她和丈夫给女儿起的名字是程知笙，意为程栋知梁笙。
女儿懂事后，就表示要改名字，叫程翎。
他们夫妻俩一向是顺着女儿的，也没有意见，当天就准备好资料去户口登记机关改了名。
女儿当天很高兴，回家的路上一直弯着眼，还拉着她和丈夫的手，说：“爸爸妈妈，以后我罩着你们。”
小孩的童言稚语让夫妻俩倍感暖心，虽然没有遗传到他们的高精神值，但他们对女儿没有任何要求，只要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成长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因此他们夫妻俩从来没有跟女儿提过次元世界的事情。
然而……
程栋拿着锅铲，从屋里探出了半个脑袋：“开饭了，进屋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梁笙面色沉重地颔首。
程翎看出来了，问：“爸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梁笙说：“我们吃完饭再说。”
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
程翎大快朵颐，吃了两碗米饭。
她父亲的厨艺是真的好，家常菜做得一绝，程翎每次都能吃两大碗米饭。
吃完饭后，她还能再吃小点心。
程翎在了解当下的时代后，越发觉得人这种生物，实在有趣。
好比她这个身体的父亲——程栋。
人类是高级哺乳动物，都是由雌性繁衍后代。繁衍后代的过程艰辛漫长又痛苦，也因为如此，母亲才会被赋予伟大二字。
而程栋此人，不舍得妻子受苦，在研究男人生子未果后，索性用了五感转移的替身异能，替梁笙度过了十月怀胎、分娩、以及产后的三个月。
她刚出生那会儿，就一直听见梁笙问程栋。
“疼吗？”
“还行。”
“痛吗？”
“不痛。”
“会难受吗？”
“不会。”
她的父母都很有意思，生怕她接触到他们口中的异次元世界，但凡碰到与异能相关的事儿，夫妻俩总是相互为对方打掩护，然后用科学来向她解释。
程翎把邻里送的蓝莓蛋挞吃完后，才开口问道：“爸妈，现在能说是什么事了吗？”
夫妇俩面色有些凝重，互望一眼，最后由程栋开口：“翎翎，接下来我们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的三观发生改变，但不管发生什么事，爸妈永远在你身边。”
梁笙站起来，说道：“来，跟妈妈出来。”
一家三口来到锦鲤池旁。
梁笙指着里面，问：“翎翎，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程翎乖巧回答：“大正三色锦鲤、红白锦鲤、花纹皮光锦鲤、丹顶锦鲤以及别甲鲤。”
梁笙没想到女儿生物学得还挺好的，她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锦鲤，不由微微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敛了敛眉，表示：“其实它们不是锦鲤，这只是表象，实际上它们都是妖。”
程翎没说话，眨了眨眼。
程栋与梁笙都以为女儿被吓着了，互望一眼后，程栋挑了一条红色锦鲤，略施灵力，登时锦鲤变成了一只虎面蛇身的妖，怕它伤着女儿，又加了一层禁锢。
未料虎蛇妖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整只妖都在瑟瑟发抖。
梁笙柔声说道：“看见了吗？它不是锦鲤，是妖。你不用害怕，有爸妈在，它们不敢伤你。妈妈只是想借它告诉你，你眼中的世界和真正的世界不一样。真正的世界，有普通人，有异能者，还有妖……我和你父亲都是异能者，就类似你平时看的魔法番剧一样。为了保护普通人，国家一直隐瞒这个事实，而为了更好地维护社会的安稳，培养新异能人才，驱逐妖魔鬼怪，还创办了七大学院，分别位于华国各地，我们陵城就有其中一所学院。”
程栋补充：“五院，全称是第五学院。”
梁笙又说道：“每年春季七大学院开始招生，但凡有精神值波动的人都会被国家检测到，进入观察期，到十六岁时进入数据库，再由七大学院选择录取。”
程栋“嗯”了声，表示：“一般来说，十六岁后一个异能者的精神值会达到稳定期，也是后天培养天赋的好时机。”
程翎指着自己：“我有精神值？”
话里带着惊讶。
不是装的，是真的惊讶。
程翎知道自己的父母精神值过于强大，以至于她还未出生，就被投入过多的期盼，刚出生时就被一堆仪器围绕，没多久得出她没有精神值的结论。
她情况特殊，虽然是人身，但却又是一座城，所以没有精神值这种东西，她也是能够理解的。
梁笙说道：“你刚出生那会儿，其实测过一次了，确确实实没有。但精神值在十六岁之前，也未必没有变化的可能性，虽然可能性极小，但也是有可能的。”
程栋摊开手掌，上面有个巴掌大的盒子，做得十分精致。
“这是只有你才打得开的盒子。”
程翎接过，几乎是一落在掌心，盒子就自动打开了，有舒服的微风轻拂，带着大自然的花香飘来，旋即是一双透明色的翅膀漂浮了起来，带出了一张缓慢展开的卷轴。
第五学院录取通知书
致程翎同学：
经由国家推荐与分配，你已经被我校录取，请于2022年3月1日前往学校报到。
程栋叹气说：“如果你没有精神值，也能安安心心当个普通人。可是你被检测出了精神值，就无法摆脱国家的安排。依法服从国家分配是每个异能者的义务。”
梁笙说道：“没关系的，就四年，跟念大学一样的，而且毕业后国家还分配工作，还是高薪铁饭碗。如果你不想干了，还能辞职。”
程栋指着虎蛇妖，说道：“你不用害怕，学校里很安全的，没有这么可怕的妖。”
梁笙拉着女儿的手，也说道：“嗯，很安全的，宝宝你不要怕。”
程翎乖巧点头，说道：“好，宝宝不怕！”
虎蛇妖要不是太害怕真的想翻个白眼。
……到底是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