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你要去那边几天, 什么时候回来?”
“提前告诉你外公外婆了吗？什么时候出发？”
“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我怎么记得你这段时间在忙山水酒庄的项目呢？”
秦父的问题太多，他说话的时间郭蔓红的镜头已经过去了，换成她儿子在家中焦急等待，担忧妈妈的画面。
五岁多的小朋友急得泪汪汪的, 偏偏他还不敢给妈妈打电话, 怕打扰到她, 只能追着保姆阿姨一直问情况。
秦父之前没有看过《新手宝贝和妈妈》, 但看到小男孩这么可怜, 他忍不住说道：“就打个电话怎么了, 这有什么不能打的？”
“还有孩子爸爸呢，没看小家伙都怕成这样了吗?赶紧带孩子去医院啊！”
待郭蔓红母子的部分结束, 画面里出现桑绮母女。
镜头里她们去探望了莫泽好几次, 每一次小女孩都能逗的病房里的人哈哈大笑, 是个惹人喜爱的开心果。
桑绮母女之后的家庭是林曦晴母女，年仅两岁的小月亮软软糯糯, 又娇又可爱, 是那种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小甜心。
秦父之前还嫌弃儿子看乱七八糟的综艺，现在却投入极了，连声夸赞桑果儿和小月亮太可爱了。
“阿珣, 等你以后结婚了也生个女儿吧，小孙女太招人稀罕了……”
秦恂懒得理他, 拿起遥控器将弹幕打开。这下秦父要看节目, 还忙着看弹幕，没时间和他啰嗦了。
好不容易等节目放到云家的部分，秦父又坐不住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机灵可爱的小男孩, 天哪, 这孩子要是他们秦家的该有多好?
三岁半的双胞胎一动一静, 云团团呆萌活泼，云豆豆聪明安静，他们身上似乎集全了惹人喜爱小朋友的所以有点，每句话每个小表情都是那么招人喜爱。
“阿珣啊，你要是能给我生出这样的孙子，我这辈子就圆满了……”
秦父边感叹边盯着屏幕，电视机里云豆豆坐在地毯上低头看图画书，小小年纪自有一股沉静之态，非常难得。
秦父越看越喜欢，忍不住道：“多好的孩子啊，和你小时候还有点像。这定力这气度，你亲自生一个都生不出这么像你的。”
秦恂：“……”
还亲自生一个？他能生出来就有鬼了。
秦恂以前就知道他话多，但并不知道他能啰嗦成这样。他尽量把一旁的人当空气，自己专心看节目。
*
在离家还有一条街的路口，载着云家母子三人的汽车被红灯拦下。
“妈妈，你快看。”后座的云团团欢呼了一声。
源清市的夜晚也是灯火通明的，临街的商铺客人络绎不绝，一家比一家更热闹。
云团团是在等红灯的空隙被一家排满队客人的披萨店吸引，他努力把头凑近车窗，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每一个捧着披萨盒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有的客人拎着披萨就走了，有的在店铺前摆放的餐桌坐下，当场享受美味。
小朋友视力很好，可以看到工作人员戴着厚厚的、比手大了一圈的隔热手套，他将热腾腾的披萨取出来，再装到精致的纸盒里。
云团团也可以看到顾客放在餐桌上的纸盒，里面的披萨色泽金黄，他拿起一块披萨一扯，拉出冒着热气的、长长的芝士丝。
小团子猜想那披萨的味道一定美妙极了，吃上两口更是会幸福感满满。
“总不能你又饿了吧？”云落落回头看了眼小家伙，立刻发现他眼睛里都是渴望。
“可是你在餐厅吃的并不少。”
据云落落不完全统计，他喝了一小碗南瓜粥，两只虾饺，半块蔬菜饼……总之很多很多，或许小团子的肚子就像个小小的无底洞，吃再多也不觉得饱。
云落落又看向小儿子，问他：“豆豆想吃披萨吗？”
云豆豆小咸鱼似的瘫倒在座椅上，摇摇头：“我不行了，肚子里装不了更多了。”
他旁边的云团团笑嘻嘻的举手，骄傲道：“我可以，我的肚子还可以盛的下好多好多披萨！”
“好吧。”云落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转动方向盘，将车开去披萨店。
看来亲子餐厅的食物味道真不错，云豆豆撑得连路都不想多走了，他下车后便软软的往云落落腿上一贴，无声求抱抱。
云落落视线在两个小孩中间转了一圈，提前声明：“妈妈力气不够大，没有办法同时抱起两个小朋友。”
云团团才不和弟弟抢这个，他拍了拍胸膛，大笑道：“我有披萨就好啦，下次抱我～”
有美食的诱惑，小朋友暂时考虑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快点得到香喷喷的披萨。
云落落带着双胞胎排了一会儿队，在云团团口水抑制不住前终于到他们了。
一家人拿了披萨后在露天餐桌坐下，云落落和云豆豆都是兴致缺缺的，唯有云团团期待的直搓小手。
披萨店提供的一次性手套是成人尺寸，云团团戴上后两只小爪爪堆满了层层叠叠的塑料，像被困住的笨拙小企鹅。
捧起那块略微有些烫的披萨时，云团团灵活的将美味送到嘴边，动作十分迅速。
“慢点吃，没有人和你抢。”云落落怕他噎到。
云团团敷衍的“嗯嗯”两声，脑袋却朝披萨凑过去，迫不及待的咬上去——
入口的是软软糯糯馅料，嚼起来有水果肉的清甜和芝士的浓香，薄薄的饼底可口香脆，口感非常丰富。
云团团只吃上一口就幸福到要飞起来了，他闭上眼睛快活的摇头，这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家伙是遇到了天大的好事呢。
小朋友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普普通通的一块披萨就能让他开心成这样。
待云团团吃完手上的这块，他的目光又朝披萨盒望去。那热切的目光中仿佛藏着小钩子，恨不得直接将它们勾过来。
云落落淡淡道：“吃之前我们是怎么商量的？”
云团团小肩膀都垮下去了，就像被针戳破的气球，整个人顿时失望极了。
不过他还是记得刚才和妈妈的约定的，不情愿却还是大声道：“只能吃一块，不许吃多。”
“为什么只可以吃一块？”
云团团叹了口气，继续道：“因为吃多了会消化不良，消化不良要打针吃药。”
提到后者，披萨的魅力在这一刻稍稍黯淡。云团团将视线挪开，声音难掩心痛：“我不吃了，妈妈你收走吧。”
见儿子这么讲道理，云落落心中骄傲，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好宝宝。
重新回到车上，云团团扭头望向逐渐消失的披萨店，突然有了目标。
“妈妈，长大后我要卖披萨！”
“披萨店好多客人啊，一直有人去买披萨，他们肯定也很爱披萨～”
“你长大了想做生意?这个主意不错，是有很多人喜欢披萨，开店应该可以赚到钱。”
云落落以为他是看披萨店生意好，被激发出商业头脑。
“不是的妈妈，我只是想做出好多好多美味的披萨！”
小朋友的眼睛亮晶晶的，映着车窗外绚丽的霓虹灯，他眼底有这个喧嚣城市小小的影子，却仍旧如寂静森林上空的星星一样澄净。
“美味的披萨可以带给大家好心情，我要做出很多很多披萨，带给大家快乐～”
说话的时候小团子嘴巴里的披萨味几乎消失干净了，不过他对吃到披萨时的惊喜和快乐还是很清晰。
“披萨披萨，谁不想吃一口美味的披萨呢～”
云豆豆：“哥哥，难道长大后你只想卖披萨吗？”
“警察，教师，医生，科学家，消防员……这些就没有你喜欢的?”
云团团知道弟弟说的那些职业很伟大，但他还是坚定自己的主意：“不要，我长大后就是想开披萨店，为大家做好吃的披萨。”
“你呢，弟弟?你以后想做什么？”
对比理想很天真很单纯的哥哥，同样稚嫩的云豆豆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那些太远了。”
他才三岁半，他太小了，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远远不够。云豆豆对未来的规划是慎重的，需要等他再长大很多很多，那时候再考虑这个问题。
“妈妈，你现在成为你小时候想成为的样子了吗？”
云团团随口一问，却把自己的妈妈问住了。
云落落只有海神爸爸一个亲人，但神灵并不是永远陪伴在她身边的，他们之间只有微弱又缥缈的联系。
那些将云落落养大的族人对她好，向她祈福，于是她像神殿中的吉祥物一样将福运挥洒给他们。
在云落落小时候，没有人和她聊过这类问题，而她也没有幻想过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大概吧，我现在的生活……和小时候没有太大变化。”
她吃的穿的和用的都是最好的一切，除了刚穿越过来有段小小的插曲，其余都差不多。
想到这里云落落竟然觉得有些乏味。
车内的小狗挂件微微晃动，挂件旋转了一周，后面的小镜子映到云落落的小半张脸。
年轻的女人妩媚和清冷交织，无一处不美的五官是精雕细琢的贵气。当她静静坐着没有什么表情时，脸上出现的是所有欲望皆被满足后的倦怠感。
“妈妈？”
“妈妈～”
后座两道奶乎乎的声音唤回云落落的思绪，她身上的疏离不知不觉中消散不见了。
云落落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到另一个世界，也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会有两个小小的惊喜。
两个小朋友还在等她的答案，云落落扬了扬唇角，轻声笑道：“那时候我是想象不到的，未来会这样有趣。”
云团团不太明白妈妈指的“有趣”是什么，他还想问一问，可惜炫酷的跑车已经开进有花园的大房子了。
到家后那盒只被云团团吃了一块的披萨由管家拿去处理，云团团和云豆豆也要去乖乖洗漱，准备收拾收拾睡觉了。
这个时间也的确到了小朋友们该睡觉的点了，云落落给双胞胎洗澡，中途两个小家伙动作同步的打起哈欠。
好不容易捱到擦干净水，吹干头发，云团团倒在自己小床上就睡着了，他放在脑袋旁的手虚虚攥成拳头，呼吸绵长，睡眠质量好的让人嫉妒。
云豆豆躺在被子里揉眼睛，声音软软的和妈妈说“晚安”。
他现在也是困的不行了，要不是云落落还没有走，估计他也能像哥哥一样迅速入睡。
但是妈妈不仅没离开，还走到他的小床边坐下了。
卧室里的主灯被关掉，靠近床头的落地灯散发着暖融融的光。再加上旁边云团团有节奏的呼吸声，昏昏的气氛格外能引出人的困意。
这种环境不仅适合睡觉，也非常适合让人心情放松，聊一聊心里话。
坐在床边的云落落弯下腰，很轻的摸了摸小朋友的头发，慢慢地问他白天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