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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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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竹的这场高烧来得毫无预兆, 就像夏天的急雨,说来就来,且来势汹汹。

梁适怕许清竹高烧不退, 烧坏脑子, 一刻也不敢耽搁,打电话给管家,让他喊家庭医生来。

而偌大的客厅里散发着热气。

许清竹身体仰在沙发上, 嫌热, 衬衫扣子解开两颗还嫌不够,仍旧伸手往下解, 解到露出里边的白色蕾丝边。

梁适急忙摁着她的手,怕她直接将外衬衫脱掉。

许清竹却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 忽地一歪脑袋,咕哝着喊:“梁适。”

梁适立刻应答:“我在。”

许清竹说:“你压着我了。”

梁适:“……”

低头一看,她的手赫然叠在许清竹的手背上,恰好就是第三颗衬衫扣的位置。

再加上许清竹躺在沙发上, 歪七扭八,衬衫早已错了位置。

衬衫扣刚好在她的右边心脏位置。

那里松软, 灼热,像是正在融化的棉花糖。

烫得人口干舌燥。

直接把梁适吓得打了个激灵。

她立刻松开手, 解释道:“我我我我……无无无意冒犯。”

磕绊到差点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许清竹却侧着脸笑,身体太滚烫, 所以需要一些冰凉的东西来降温,而身边的人就是不二之选。

她伸手探在梁适脖颈间, 得到一丝缓解。

梁适感觉自己的颈动脉在不断传来热意, 把她整个人都要燃烧掉。

无奈, 她将许清竹的手拿下来, “我……我去给你弄……弄冰毛巾。”

她起身,可手却被许清竹拉着。

许清竹原本就瘦,再加上这段时间去公司之后太忙,比之前还要消瘦几分,长发随意地垂散开,有的落在胸前,有的落在沙发上。

那张脸上宛若染上了樱花粉色,尤其是唇,比春日最嫩的玫瑰红还鲜,唇上却失了水分,她伸出舌尖儿轻轻地舔了下,从唇边延伸至唇珠,大抵思绪已有些散乱,她咬了下唇畔,原本鲜红的唇上落了一个牙印。

两条腿随意搭在沙发上,上身胸脯起伏不定,看上去便很难受。

“要吃冰。”许清竹说。

梁适皱眉,“不行,你发烧了。”

“冰。”许清竹仍是坚持,她仰在那儿半闭着眼,唇一张一合,露出白皙的贝齿。

梁适:“……那你松开我。”

许清竹却在顿了两秒后,将手落在她更冰凉的手腕上,等到汲取了一些冷意后才松开手,整个人都软趴趴的。

梁适去冰箱里拿了冰块,却没有直接给她吃,寻了条干净毛巾,将冰块包在毛巾里给她降温。

发烧是浑身上下都滚烫,只有额头稍稍有所缓解,并不能让整个人变得精神。

但也比之前好很多。

梁适尽量离她远一点,却也不能完全避免肢体接触。

她的手指会不小心落在许清竹的额头上,或是轻轻擦过她的鼻尖,许清竹感到鼻尖痒,怂一下鼻子,她就紧张得不行。

许清竹身体难受,窝在沙发上不想说话,整个人显得可怜兮兮。

梁适干脆弄了两块毛巾,一块放在她额头,一块放在她手里。

但许清竹手里没力气,拿不住,梁适便将那一块放在她锁骨那里,许清竹兀自又拉着她的手往下移了移。

家庭医生和管家一起来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窝在沙发上,以一种奇怪又诡异的姿势相对而坐。

管家原本喊了声:“三小姐。”

结果看到眼前景象后自觉转过身。

梁适却立刻道:“快过来看看。”

经医生确诊,是疲劳过度再加上着凉引起的高热,打几瓶点滴,吃点消炎药就好了。

确认了要打点滴,自然是要把许清竹带到楼上房间的。

但许清竹这会儿脑子昏昏沉沉,都快没什么意识,更别说走。

最后是梁适把她抱上去。

Alpha的力气大,抱之前梁适还做了一下心理建设,还悄悄地附在许清竹耳畔说:“我抱你了啊,没有恶意的。”

许清竹咕哝了一句,但声音太小,不知道她说的什么。

梁适抱她上楼,她脑袋在梁适怀里乱蹭。

……

平常根本没觉得长的路一下子变得像走不到尽头。

把许清竹抱到床上的时候,梁适偷偷擦了擦鬓角的汗珠。

这确实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医生给许清竹挂了点滴,又留了几盒药。

梁适怕出问题,便让管家带她在后边那栋楼里休息,以便随叫随到。

//

梁适一夜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一开始是要注意许清竹点滴瓶里的水挂完没,要准备给她换新的药,之后又要担心她穿针回血。

她的血管很细,不太好找,就算是医生技术精湛,给她扎好了,但有可能她一乱动就穿了针。

梁适常睡个十几分钟便又醒了。

给她拨了针时已经夜里两点多,她高烧还没褪下去,梁适便用物理降温的方式给她退热。

一夜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毛巾,到了天蒙蒙亮时,总算是退了烧。

遥远天际露出了鱼肚白,群山之间升起朝阳,橙红色的光落在地平线上,整座城市开始苏醒。

梁适给许清竹测了体温,这才放心睡去。

不过坐在椅子上怎么也睡不舒服的,离上班也只剩三个小时,她还得早点起来做饭。

干脆就那样休息了一会儿,还不到八点,梁适的生物钟准时让她醒来。

梁适看了眼表,7:58。

在家做复杂的饭是不行了,只能简单地熬个米粥,再弄个三明治。

她很困地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挤出了生理性眼泪,太久没熬夜,感觉身体都亏空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但刚舒展开手臂就看见许清竹幽幽转醒,用那种深不可测的眼神看着她,满眼都写着——你是神经病吗?

梁适:“……”

她讪讪地收回了手臂,“你醒了啊?”

许清竹还没烧傻,对昨晚的事情还有记忆,先抬手摸了下额头,声音依旧清清冷冷,却因为高烧了一夜,沙哑得很:“我昨晚烧到多少度?”

“三十九度。”梁适说:“不过后半夜就退烧了。”

许清竹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身体还是没什么力气,往床上一躺,“谢谢啊。”

梁适说:“没事。”

说完后又顿了下,试探着和她商量道:“要不你今天别去上班了,在家办公。”

许清竹皱眉,“嗯?”

只是轻飘飘的一个尾音,却也表达出了她的疑惑。

“不行的话,我也请个假,留在家里照顾你。”梁适说:“医生说你这个是劳累过度引发的,你如果一直这么拼命,还没到新品发布会那天,你身体就垮了。”

许清竹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语气冷漠又疏离。

梁适无奈,“怎么了?”

“今天有会。”许清竹说着摁了摁眉心,掀开被子下床。

昨晚的衣服都没换,睡了一夜带着几分病气,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强撑着站起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还是得去公司。”

梁适:“……”

真的,怪不得你能把公司做上市。

但梁适确实也没办法看她拖着一副病体去公司。

最后取了个折中的办法,“我现在去做早餐,你洗漱,然后休息一下,一会儿我送你去公司,你在路上把药吃了,然后我给你把今天的药带上,你记得按时吃饭。”

说完又叹口气,“算了,我中午去你们公司,跟你一起吃饭,晚上的话我去接你下班。”

许清竹:“……”

她已经走到卫生间门口,忽地回头看梁适:“你不用上班吗?”

梁适怕她再拒绝,立刻换上稍有点不耐烦的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字字都是关心,“你都成这样了,我还上什么班啊。”

许清竹:“……”

她的表情略有些无语。

但梁适也没再看,径直出了门。

关上门的那瞬间,脑海中拿到诡异的机械音响起:【叮咚!恭喜宿主的幸运值累积突破四十,目前幸运值余额为四十二,噩运值余额为六,账户余额为37625元,真是棒棒哒!希望宿主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不知是不是梁适的错觉,这回系统的声音带着莫名其妙的兴奋,颇有一种“妈妈的大闺女终于出息了”的调调。

【叮咚咚!幸运值累计到四十触发被动任务:和许清竹做一次手工。

本次任务完成后,消掉目前所有噩运值,且奖励人民币49999元。

若任务逾期/失败,噩运值+2,再次触发一级噩运惩罚,包括但不限于身体受伤等。

若要提前放弃任务,可提前一天说明,扣除2幸运值,其余不受影响,请宿主努力完成任务!

PS:手工和陶瓷都可以哦。

再PS:做手工可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譬如有一些亲密接触,拉拉手,抱抱,如果宿主给力还可以么么哦。

再再PS:隔壁家的宿主都已经借着做手工的机会啾啾啾了呢!请宿主你给点力。】

么么是什么?

啾啾啾又是什么?

这都触到了梁适的知识盲点。

系统还贱兮兮地给她解答:【哎呀!么么就是亲亲,啾啾啾就是……嘤……嘤……是喝NeiNei啦!宿主你好笨哦。怪不得到现在都赶不上隔壁的进度!

再再再PS:如果宿主可以通过被动任务增加幸运值到六十,系统额外赠送五幸运值。 】

梁适:“……”

是她的错觉吗?

这个系统为什么越来越涩了?

梁适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不过系统还问:【宿主,您要放弃被动任务吗?】

梁适毫不犹豫地回答:“不。”

系统:【好的,任务截止时间是本周日晚,时长六天。PS:如果这都完不成,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梁适:“……”

梁适在脑海里骂了系统八百遍。

莫名其妙变得骚里骚气的系统:【不要悄悄说小统的坏话哦!小统都能听得见!只是小统更改了程序算法,为了更贴近宿主需求,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为宿主答疑解惑呢。】

梁适:“……”

她冷静道:“我是光明正大骂的。”

系统:【嘤嘤嘤,小统会伤心的。】

梁适:“闭嘴!滚!”

系统:【……】

系统一秒恢复正经,再次变成了那诡异的机械音:【宿主加油,小统先行告退。】

梁适:“……”

系统离开之后,梁适开始消化他说的话。

为什么突然幸运值就积攒了这么多?是因为她照顾了许清竹一夜?

那要是以后许清竹每一次生病,她都在照顾……

梁适觉得这事儿也不太能行。

她很想找到幸运值积攒的规律,上次幸运值累积到20,是在许清娅来到她家之后,她晚上做了饭,又和许清竹同处于同一屋檐下。

忽然就告诉她幸运值积攒成功了。

那道诡异的机械音响起:【宿主,系统劝您还是别费功夫了。幸运值的积攒没有规律,一切都以情感累积为准,您的攻略对象就是幸运值的尺,所以,将这些心思用在攻略许清竹身上不好吗?PS:一直试图研究规律的人,最终会被规律打败。】

去而复返的系统搅乱了梁适的思绪。

不过他也给梁适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就是幸运值的积攒是依靠许清竹对她的好感度。

并没有在特定标准。

啧。

梁适决定还是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早饭就是简单的米粥和三明治,梁适做好之后就喊许清竹下楼吃饭,她回楼上简单洗漱了一下,顺带换了身衣服。

时间太着急,她就打了个底,没化妆,头发也来不及洗,随手盘了个丸子头,额头两侧留了几缕碎发。

等她下楼的时候,许清竹已经吃完了饭。

“走吧。”梁适直接拿了包,把三明治扔进包里,“我送你去公司。”

一边在玄关处换鞋还一边问她:“你拿药了没?”

许清竹病还没好,蔫蔫的,“拿了。”

“那行,中午我去找你吃饭。”梁适说:“在你们公司食堂还是在外边?”

“外边吧。”许清竹说:“我们公司外边有一家寿司还没蛮好吃的。”

“那行,你把药拿好,带上保温杯,我放在桌上了的,里边泡了金银花和枸杞,你记得喝。”梁适事无巨细地叮嘱,“还有……”

“带了,都带了。”许清竹将外套披在身上,“再不走要迟到了,老妈子。”

梁适:“……”

她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许清竹刚好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间,无奈地笑:“好了,我错了,走。”

梁适还是忍不住絮叨:“你昨晚高烧,今天一定得多喝水。”

许清竹点头:“知道,你放心,我就是不开会也得喝水。”

梁适:“……”

她倒也是不信的。

不过该叮嘱的也都叮嘱了,许清竹也不是小孩儿,自然有分寸。

梁适开车先送许清竹到公司,然后在楼下看她上去,还不忘叮嘱:“要是身体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

许清竹想都没想:“你是医生吗?给你打电话还不如给赵叙宁。”

梁适回道:“那昨晚也是我照顾你,不是赵叙宁。”

许清竹:“……”

这一波准确地打击了许清竹的嚣张气焰。

于是许清竹一副受教的表情,“好的,谢谢梁小姐 。”

梁适:“不用谢。”

“您一路顺风,上班愉快。”许清竹面无表情地说。

梁适:“……好的。”

//

梁适在回到公司上班前买了杯咖啡,昨晚熬夜那么迟,脸都有些肿。

最重要的是犯困。

她踩着最后一分钟的点打卡成功,李冉刚好来找她要资料,结果她一抬头给李冉吓一跳。

“你昨晚去挖矿了?黑眼圈那么大。”李冉一边吐槽一边还不忘问她要资料,“A版的资料给我一下。”

梁适赶紧从桌上找到递过去,刚要说话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老婆昨晚生病,一夜没睡。”

“不是吧?生病了还能……”李冉的眼神暧/昧,就算后边的话不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梁适无奈,“是发高烧,我照顾了一夜。”

“好吧好吧。”李冉啧了声,“我还当你那么禽/兽。”

“……”

“对了,你老婆是上次来办公室找你的那个吗?”李冉忽然凑过来低声八卦,“就是跟梁总经理一起来的那个。”

梁适点头,“是的。”

“真漂亮啊。”李冉说着打量了她一下,酸溜溜地说:“果然呐,美女还是要和美女在一起的。”

梁适:“……”

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周莉走过来,文件夹直接拍在她肩膀上,“工作做完了?大清早的就开始八卦,我送你去广告组吧。”

李冉:“……”

她立刻灰溜溜地跑了。

周莉把B版娱乐风尚的稿子留给梁适写,要求就是让她尽快交,因为周莉还需要时间修改。

除非梁适自信到可以一稿过的程度。

梁适知道,这是周莉在锻炼她,所以特高兴地说:“行的莉姐,我今天下班前就给你。”

周莉瞟了她一眼,“也倒不用那么急。”

而梁适只笑笑,干劲儿十足。

周莉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李冉有点儿犹豫地问:“莉姐,你把稿子交给小梁,能行吗?她一点经验都没有啊。”

“反正就五百个字。”周莉说:“要不你写?”

李冉:“……还是小梁来吧,让她锻炼锻炼。”

周莉瞟了眼已经开始查资料的梁适,忽地低声说:“死马当活马医,万一真是被埋没了的金子呢。”

李冉附和:“我忽然觉得小梁能行。”

周莉:“?”

李冉:“富家千金的生活只剩娱乐八卦了。”

周莉:“……”

梁适写了一上午的稿子,虽然只有五百个字,但写的时候才发现难度之大。

因为字少,所以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尤为重要,更别提写上去的字。

尽管它只占一点点版面,可对应的内容却不简单,娱乐行业和奢侈品的对应关系。

梁适敲敲打打一上午,回头一看二百五。

还有一百五不能用。

临近午饭时间,她还删掉了六十个,最后只剩了四十个字。

一直到大家吃午饭,她才关了电脑出门。

李冉问她:“小梁,你中午吃什么?”

“我出去吃。”梁适说:“冉姐,你们吃吧,不用管我。”

李冉忽地福至心灵,“是不是去找你老婆?”

梁适:“……是。”

于是大家都投来了揶揄的笑意,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

“下次聚餐带你老婆一起来吧。”

“没看出来,咱们小梁还是二十四孝好妻子。”

“小梁快走,别理他们。”

“……”

大家哄笑一堂,梁适红着耳朵走了。

等她走了,大家还在讨论。

“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小梁是富家千金,一点架子没有。”

“是啊,跟她刚来杂志部那天也不一样,和善多了。”

“尤其和之前谣言里,根本判若两人。”

“谣言止于智者。”

“……”

//

梁适直接开车去了和许清竹说好的那家餐厅。

结果到的时候,Sally和Cherry也在,而且Sally一直用很深沉的目光盯着她看。

梁适被看得浑身不得劲,忍不住才问:“Sally,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Sally说:“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公司附近吃饭?”

梁适:“……监督许清竹。”

Sally理直气壮:“我和Cherry也可以啊。你说,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小三来的?”

梁适:“?”

谁?

小三?

她一脸迷惑,许清竹在一旁低咳一声提醒,“周怡安。”

梁适:“……”

梁适头痛扶额,将刚端上来的寿司给Sally夹了一个,“求求你Sally,放过我,不要败坏我的名声。”

Sally将问题绕回去,“那你为什么要来?”

且振振有词的分析,“小三不来你不来,小三一来你中午都要跑过来,说不是为了小三我都不信!”

“你才小三。”周怡安的声音忽地从背后响起,带着几分阴翳,把Sally吓得打了个激灵。

林洛希回头,语气挑衅,“点你名了?”

周怡安啧了声, “你们在我家宝贝面前说这些话,那自然就是在说我咯。”

梁适:“……闭嘴吧。”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周怡安,而周怡安扫过她又扫过许清竹,“我家宝贝还真是会心疼人啊。”

梁适挑眉,冷笑道:“还没疯够? ”

她说话的语气和那晚九分相似,脸上的笑意也同那晚一样,眼里带着几分浓郁的兴致,似是在说——如果没疯够,那我就再陪你疯一回。

那天晚上被梁适支配着手推她下去的恐惧,从记忆深处席卷而来。

周怡安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宝贝,我可没疯。”

“那就闭嘴。”梁适说:“少恶心我,一会儿要吃不下饭了。”

周怡安:“……”

她深深地看了梁适一眼,随后笑了下,“行,你们吃饭,我走了。”

说完又看向Sally,用英文威胁道:“以后说话注意一点,不要污蔑人。”

Sally不服:“可你不就是插足别人婚姻吗?!Blanche和梁适已经结婚了,你的行为不是小三是什么?”

周怡安顿了两秒,语气冷淡,“插足成功的才是小三。”

Sally:“?”

周怡安冷笑一声,“我这充其量只是逗她玩玩。”

Cherry:“……”

林洛希本来喝了口橙汁,闻言一口橙汁吐出来,Sally立马给她递纸。

林洛希擦拭掉嘴角的水渍后才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话还没说完,周怡安就已经走了。

她就是来打包了一盒寿司,然后继续回去画图。

Sally和Cherry都盯着许清竹看,但许清竹没什么反应,哪怕是她们刚才和周怡安之间的气氛已经是一路火花带闪电,随时随地都能干架,许清竹丝毫不受影响,她吃了六个寿司,还在喝味增汤。

Sally:“你心真大。”

Cherry:“狼灭。”

许清竹挑眉,扯了一张纸擦拭嘴角,“两点开组会。”

本来还慢悠悠的两人立刻开吃。

不过Sally吃得多,也不耽误她继续问:“梁适,你和那个周怡安真的没什么吗?”

梁适无奈:“能有什么呀?我不喜欢她。况且我都结婚了。”

Sally问:“那你喜欢谁?”

梁适:“……”

她沉默两秒,含糊不清地回答:“跟谁结婚就是喜欢谁了呗。”

林洛希吃到一半放下了筷子,“你这谬论吧。”

梁适:“……”

那不然要怎么说?

“你不喜欢我们竹子吗?”Sally说:“你连坚定地说喜欢竹子都做不到吗?OMG。”

“能。”梁适说:“我喜欢的人就是……”

“好了。”许清竹打断她的话,给她解围,“吃饭也堵不上你们的嘴吗?你们不吃梁适还要吃呢。”

Sally顿时酸起来,“我们还没有把她怎么样呢?你就护她!”

许清竹坐在靠窗的位置,外边是高耸入云的CBD大楼,玻璃擦得很干净,午后阳光照进来,落在她身上。

她半闭着眼睛晒太阳,语调清清冷冷,语速缓慢,却带了一丝揶揄:“不护着我老婆,还护着你啊?”

Sally捂着心口表示伤心。

许清竹倒轻飘飘地说:“别耽误我老婆吃饭。”

说着用她的筷子给梁适夹了一个寿司。

梁适看着盘子里的寿司,心道:许清竹的演技突飞猛进啊。

是不日可以进军娱乐圈提名影后的程度。

//

中午那一茬也没被梁适放在心上,她有点担心许清竹搞不定周怡安。

但许清竹让她放心,好歹也是在自己的主场,怎么也不会被周怡安欺负。

而梁适开车要走的时候还遇到了周怡安。

她正站在路边抽烟,手里拎着一杯咖啡,及肩短发随风扬起,身上的皮夹克显示着她的特立独行。

梁适望过去的时候,正好和周怡安目光对上。

梁适立刻别开眼,而那一瞬间,周怡安扬起嘴角,露出个很邪气的笑。

过了会儿,梁适的车驶离那条街,她收到陌生号码的短信:【宝贝,你好像不坏了。】

【疯子怎么可以变好呢?】

【你疯的时候,眼神都没有以前狠啊。】

【宝贝,是不是娶了心爱的人就会变好呢?】

【所以你考不考虑嫁给我?我可以为你变成一个好人。】

梁适:“……”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周怡安发来的。

梁适只回了一个字:【滚。】

随后把这号码拉黑。

//

梁适很艰难地把周莉交来的任务完成,那篇500字的稿子,她临近下班才交过去。

交的时候还胆战心惊的,但周莉扫了一眼,给她的评价是还不错,过了。

所以她仍旧按时下班。

她遵循了和许清竹的约定,去接她下班,但为了秋季新品发布会能顺利发布的许清竹小姐,依旧在公司加班。

甚至她们公司都在加班。

梁适去了之后便在许清竹办公室等着。

等她们开完会,大概是八点。

梁适才和许清竹离开公司,离开前又见到周怡安。

周怡安竟挑眉,坐在办公椅上转了半圈,邪笑道:“梁适,你老婆是不是不加班会死?”

许清竹瞟她一眼,“周设计师,你可以下班了。”

周怡安起身,但又拿起了自己的IPad,“公司加班文化真的离谱。”

许清竹:“你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就可以走,我没强制。”

周怡安:“……”

周怡安一脸气势汹汹地走了,剩同事们尴尬地留在原地。

许清竹也让大家赶紧下班。

回去的路上,许清竹窝在副驾驶休息。

梁适问:“周怡安是不是很难管?”

“还行。”许清竹想到了周怡安的设计稿,忽地感慨,“她确实很有才华。”

梁适:“……”

“她的设计稿很有灵气。”许清竹不偏不倚地说:“天赋型选手。”

梁适:“看不出来。”

“所以光凭外表去判断一个人,还是很狭隘。”许清竹说。

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许清竹累极,还在车上睡了一觉。

等到回了家,许清竹上楼洗漱,梁适做饭。

晚饭也很简单,梁适就随便炒了个蔬菜,煎了两个鸡蛋,焖米饭。

梁适动作快,趁着许清竹没下楼的时候回房间换了衣服,还简单洗漱了一下。

许清竹吃饭时就已经有些困了,她随意地扒拉了几口,等梁适吃完才开始收拾桌子。

梁适立刻阻止她,结果被她摁住,“你做饭,我洗碗,这很公平。”

梁适:“……”

“你去洗漱吧,我洗完碗就回房间睡觉了。”许清竹说。

梁适应下。

等到许清竹洗了碗出来,她在餐桌上看见了梁适的手表,但环顾四周,梁适已经不在客厅和餐厅。

估计回房间了。

许清竹担心她找不到,所以给她送过去,结果敲她房间的门没有人应,她推开门,“我进来了哈。”

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房间也没人,浴室里传来水声。

许清竹瞟了眼,什么也看不见。

她估摸着梁适在洗澡,便把手表给放在床头柜上,而她的手机也放在床头柜上。

……

许清竹忽然想到顾医生说的那句——或许可以从手机备忘录和日记本入手。

她心虚地看了眼浴室,梁适应该还有很久才出来。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但偷窥别人的隐私,许清竹从小到大还没做过这种事。

她有些接受无能。

可梁适身上太多谜团,许清竹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双重人格,或者她知不知道自己是双重人格。

……

犹豫良久,许清竹还是颤抖着手拿起了梁适的手机。

锁屏密码是梁适的生日,她很容易就解锁。

然后点进备忘录,一片空白。

还有她的微信,联系人也很少,和之前可以随意呼朋唤友的梁适微信完全不是一个状态。

哪怕许清竹以前没有查过梁适的手机,但也不经意间瞟到过,她的列表里起码有上千人。

但现在的账号里,简单又干净,就和被处理过的朋友圈一样。

许清竹依旧没找到任何线索。

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手心潮热还在发抖,最后不知道误点了哪里,点出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不知道是几位数的密码。

许清竹先输了梁适的生日,不对。

又输了自己的生日,也不对。

之后又输了一些对梁适来说比较重要的日子,可没有一个可以打开。

许清竹忽然想到她们的结婚纪念日。

于是她输入那一串数字,依旧不对。

她已经放弃了,在最后退出去的时候有个提醒:是两个日子加起来。

于是她试了梁适的生日和自己的生日加起来,又试梁适的生日和结婚纪念日。

都不对。

她不抱希望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结婚纪念日。

……结果开了。

许清竹自己都震惊到不行,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一串数字。

她也顾不得想那么多,赶紧打开文件夹,一个又一个,全是空文档,就像是在套娃一样,点到最后只有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异常昏暗的房间,房间里散发着幽幽的红光,屋顶是拱形,和棺材板有些像,而房间地上放着一排还没有点燃的白色蜡烛,床上铺了一层冥币,而照片里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的丧服,看上去肥大得厉害,坐在床中间,那双眼睛空洞又无神地望着镜头,嘴角裂开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暗色调的基色,中间却是白。

而这张照片的右下角写着两个字——祭品。

照片上的人是梁适,但比现在稚嫩很多。

应当年纪还小。

许清竹看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怎么来了?”梁适的声音忽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

许清竹吓得打了个冷颤,立刻把手机切回到主界面,然后说:“你……你手机落外面了,我……我帮你拿进来。”

“拿就拿呗。”梁适疑惑,“你怎么这么紧张?”

“没……没……”许清竹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她吞了下口水:“你早……早点睡觉,我上去了,晚安。”

说完没等梁适回答,就和一阵风似地跑出了房间,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而梁适的记忆力自然没差到那种地步。

她吃完饭是玩着手机进来的。

所以很明显,许清竹刚刚查了她的手机。

但问题是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清理了,手机上的APP都少得可怜,就连原主备忘录里那几句都被她删掉了。

她打开手机,切出来最近打开的应用。

然后就看到了那张照片。

……

梁适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把人吓了一跳,因为那张和她青春期长着一模一样脸的人正坐在床中间,露着诡异的笑容,像被人操控的玩偶一般。

是放在恐怖片里都惊悚的程度。

但手机里也只有这一张,再无其他。

梁适保存下来,然后退出去再想打开那个文件,竟然发现是加密的。

……

也不得不佩服许清竹。

而这天晚上,梁适又做了梦。

梦里有太多光怪陆离的场景,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山间的小竹屋。

那是一座还算漂亮的山,山上绿草如茵,山下是清澈的小溪,溪水绕着山脚蜿蜒流过,滋养着山间的生灵。

从山脚一路往上,在半山腰孤零零地立着一座小竹屋,竹屋里坐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中年人,他的胡子很长。

邱姿敏拉着少年梁适来到中年人面前,“先生,您看这个人资质如何?”

“尚可。”对方道。

而少年梁适被留在竹屋之外。

竹屋里则传来邱姿敏和中年人交谈的声音。

“将她变成祭品,就能让梁家兴旺发达?”邱姿敏问。

中年人道:“她不是你女儿么?你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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