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 176 章
陈眠跟梁适说这件事原因很简单。
一是买画的人是邱姿敏, 二是画上的人跟梁适有几分相似。
梁适盯着那画研究了会儿,也没什么眉目。
倒是听陈眠说了几件跟沈池有关的趣事。
说是趣事,不如说是情史。
沈池是陈眠老师的老师, 算是师公一辈。
也是几十年前名声赫赫的画家。
她擅长画山水,也擅长画人,风格鲜明, 最为人称道的还是她的家世和她的情史。
沈池的两个青梅都是她的同学,三人算是一同长大。
其中, 有一个同她谈了恋爱, 却又在不久后分手。
依旧还能维持朋友关系。
而她艳闻无数, 却心有白月光。
后来,白月光订婚,她被查出癌症晚期。
三人行就那么散了,沈池去世以后, 听闻在她的灵堂上,两个青梅闹得不可开交。
不过都是豪门里的秘闻, 没多少人知道。
陈眠也是听她老师随口提及, 到后边便讳莫如深。
知道的不算多。
梁适当听了个跟自己不想干的故事。
不过她让陈眠见邱姿敏和朱明绮的时候, 喊上她。
陈眠应允。
陈眠先跟邱姿敏见的面,彼时梁适就坐在陈眠的画室里,隔着一扇门听邱姿敏和陈眠的对话。
陈眠没打算卖沈池的遗迹。
这幅画也算是她老师传给她的,也颇有纪念意义。
更何况,现在有人开始竞价。
陈眠不愿让事情发酵,便礼貌地回绝了邱姿敏。
邱姿敏却不松口:“你开价吧, 我要这幅画。”
陈眠无奈:“抱歉, 我不打算卖。如果说您在这幅画上, 那这画上还有另一个人。不瞒您说, 现在朱女士也在找我买这幅画,但画只有一副,我个人要收藏。”
“但这是沈池的画。”邱姿敏说。
陈眠点头:“我知道,这是我的老师留给我的。”
邱姿敏一顿:“你的意思是要卖给朱明绮?”
“不。”陈眠回答:“我打算个人留作珍藏。”
邱姿敏盯着她,颇有怨愤。
陈眠却又问:“我能冒昧问一句,您为什么这么想要这幅画么?”
邱姿敏轻嗤:“知道冒昧还要问?”
“之前老师有跟我说一些事。”陈眠说:“验证一下。”
“你老师都跟你说了什么?”邱姿敏略带紧张地问。
陈眠微顿:“这幅画上有沈老师最在意的人。”
“谁?”
陈眠指了指最右边的人,邱姿敏的脸色顿时变了,“胡说!”
陈眠耸了耸肩:“我听到的就是这样,包括沈老师离世前也一直是我老师陪着,所以……应该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不可能。”邱姿敏起身,“你什么都不知道,胡说什么。”
陈眠做了个请的手势,“信不信由你。”
“你当真不卖?”邱姿敏咬咬牙再次开价:“八千万。”
陈眠摇头:“不卖。”
邱姿敏面含怒气地离开,但在离开之前回头看向陈眠,“你老师说得都是假的。”
陈眠:“……”
陈眠无所谓地颔首:“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
邱姿敏离开的时候把她家门重重摔了一把,发出震天响。
之后梁适才走出来,仔细看那幅画,依旧不觉得它有八千万的潜质。
陈眠轻笑:“画都是需要人去给它赋予价值的,包括艺术品。并不是它的材质和构想值多少钱,更重要的是它背后所蕴含的东西。”
梁适勉强理解。
之后陈眠和朱明绮的会面也一样,梁适依旧是躲在画室里。
陈眠也有同样的话回绝了朱明绮。
朱明绮听完之后只是颔首,温柔地笑:“怪不得你的画风跟沈池很像,原来算是她的徒弟。”
“师承沈老师,但从未见过。”陈眠说:“算是师公。”
朱明绮笑笑:“但你应该是学得最像的人了,很有灵气。”
“那这幅画?”陈眠又问。
“不要了。”朱明绮说:“这对我来说也就是个回忆,能买回来固然好,但对你来说也有不一样的意义,你留下私藏也很好,反正这些记忆都在我脑子里,也不是一幅画能用来证明的。”
朱明绮待人很亲切,谈画不成便说要逛逛陈眠的画室,看有没有其他合眼缘的。
这样的人对当代画家来说其实非常友好,因为会让自己更有钱一些。
有钱人花钱去买画,让画家有更好的环境去创作。
没谁会不喜欢。
但因为陈眠的画室里藏了人,便打算拒绝,孰料梁适却从里边打开门走出来。
把朱明绮吓了一跳,“家里还有人啊……”
“朱女士。”梁适跟她打招呼。
待看清楚是梁适之后,朱明绮诧异,“啊?是梁小姐。你跟陈眠……哦对,上次你们在美术馆就一起走了,那这也是梁小姐的家?倒是唐突了。”
“没。”梁适立刻否认:“我跟陈眠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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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上次说结婚了?”朱明绮自然地跟她闲聊起来。
梁适点头:“是的,但不是跟陈小姐。”
朱明绮哦了声:“抱歉。”
“没事。”梁适说:“我只是跟陈眠有约,所以在里边等她来着,您要是看画的话可以去看。”
说着退到了陈眠身边,陈眠不理解她的行为。
梁适却低声说:“挣钱啊。”
陈眠:“?”
朱明绮既没多想,也没客气,去画室里挑了一副喜欢的画,以三十万的价格成交。
那本身就是陈眠用来练笔的,风格跟她其他的大相径庭,也跟沈池不像。
但却是她画室里最治愈的一副了。
朱明绮却道:“陈小姐应该是满怀希望画下这幅画的吧,我在这幅画里看到了爱意和希望。”
陈眠一时语塞,不知该回答什么好。
这幅画确实是她喝多了以后想着齐娇画出来的。
想到了她们的初遇。
是很平淡的一个日子,有太阳,有风,有拥挤的人潮。
小姑娘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歪着头看向窗外,原本是很温柔的一张脸,可是脸上却满是哀伤,猝不及防地转过头,两人目光相遇。
小姑娘的嘴角往上轻扬,眼里却没什么光。
后来她看到了她眼里的光。
就是在想着她的笑容才画出来的,所以色调很温暖。
都被朱明绮说中了,陈眠也只能讪讪地说:“嗯。”
朱明绮还参观了陈眠画室里其他的画,跟陈眠又聊了一些画的内容。
最后还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副背过去的画。
这幅画的意境也很美。
茫茫大雪之中,有个女孩儿一直在望着远处,而远处是缩略的一团光影,能隐约看出来是个人。
这幅画是这里唯一一副有名字的,就叫《望》。
看上去很酸涩。
当朱明绮拿着这幅画观赏的时候,陈眠却下意识瞟了眼梁适。
朱明绮说:“这画里的人在望什么?”
“望她自己的念想。”陈眠说。
大抵是遇到了知己,陈眠并未藏私。
她去了趟隔壁房间,又拿出两幅画来,一副名为《追》,一副名为《放》。
看得出来,这三幅画是同一个系列。
梁适此刻也看懂了。
这画的人是陈眠,是梁晚晚,亦是万万千千爱而不得的人。
朱明绮很惊讶,在读懂这三幅画以后出价一百五十万要买这三幅画,陈眠却摇摇头,说是会为朱明绮另外免费画一副送给她,但这三幅画是打算送给别人的。
朱明绮便没勉强。
因为相聊甚欢,又正好临近午餐时间,朱明绮说要请她们去吃东西。
陈眠看了眼梁适,两人都没拒绝。
而在梁适要离开时,陈眠把这三幅画打包递给梁适,让她在合适的时间送给梁晚晚。
梁适:“……”
果然。
后来梁适正好出国拍戏,把这三幅画带给了梁晚晚。
在收到这三幅画的那天,梁晚晚在异国他乡哭得泣不成声。
喝多了的梁晚晚对着天台大喊:“陈眠,我放弃了。”
“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你一定要幸福啊,陈眠。”
当然,那都是后话。
此刻的梁适把画放进车里,然后跟陈眠一同坐了朱明绮的车。
在车里梁适相对来说很安静,因为朱明绮和陈眠在聊艺术,这并不是一个她能插得上话的话题。
不过后来朱明绮话锋一转,“阿适,你跟小雪很熟是吧?”
说完之后微顿:“我喊你阿适,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梁适收了手机,讪笑道:“您还记得那天的事啊。”
要真算起来,陪顾沂雪走进那个礼堂,看她荒唐一场也算是梁适有生之年做过勇敢的事之一了。
朱明绮点头:“自然,当时给我吓了一跳。”
梁适轻笑:“抱歉。”
“没事,也不是你的问题。”朱明绮跟她话起了家常,“我现在也搞不懂这些小孩,我家老大的婚礼拖了那么久都没办,后来一办又遇到了那种事,她爸当晚就气病了。”
梁适:“……啊这。”
“跟你没关系的。”朱明绮说:“不过比起来,我也确实更喜欢小雪,看上去我家老大也更喜欢小雪,顾春眠那个丫头啊,心不正。”
梁适默默听着,也不敢发表见地。
她本来就对顾春眠不算了解,对顾沂雪和沈风荷之间的感情也知之甚少,当初跟顾沂雪勇闯婚礼现场,也不过是站在朋友立场去的。
更何况,也不算抢婚。
那最多只能叫捡漏。
“我又说多了。”朱明绮后知后觉地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无奈地笑:“老人家啊,平常没什么社交,一遇到年轻人聊天,总是话比较多。”
“没事。”梁适轻笑:“您说吧,我听着。”
朱明绮再次看向她,又一次惋惜:“小梁你要是没结婚就好了。”
梁适:“?”
“我之前一直想给你介绍我二女儿来着。”朱明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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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适:“?”
梁适低咳一声,不小心被自己口水呛到,开始疯狂咳嗽起来。
吓了朱明绮一跳。
“没事吧?”朱明绮立刻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说要你离婚的意思。就是表达我对你的喜爱,你别误会。”
梁适:“……”
隔了好一会儿,梁适才冷静下来,只是咳得满脸通红。
朱明绮无奈:“我就是太喜欢你了,见你第一面就觉得投缘,小姑娘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
梁适:“……”
她看向朱明绮。
朱明绮眼里的欣赏做不得假,确实是很喜欢她。
梁适礼貌地笑:“谢谢抬爱。”
“你别觉得我冒犯就行。”朱明绮说:“既然你结婚了,我肯定是祝你跟你爱人百年好合的。”
梁适点头:“谢谢。”
她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至于我那个二女儿啊。”朱明绮摇摇头:“脾气太倔,都像她爸,整个一恋爱脑,一点都没像我,她没办法跟你一起,那是她没福气。”
梁适:“……?”
沈茴还恋爱脑?
好吧,是有一点。
但……
“您还不知道?”梁适试探着问。
“什么?”朱明绮问。
梁适立刻摆手:“没……没什么。”
看来是还不知道沈茴跟赵叙宁的事。
“到底什么事啊?”她这态度引起了朱明绮的好奇,“支支吾吾的,跟阿茴有关?”
梁适还是没说:“您到时候就知道了。”
在线给赵叙宁祈福。
朱明绮笑道:“神神秘秘的。”
谈笑间,饭店到了。
朱明绮带她们来的是一家高档饭店,最起码要在这家店消费百万才能拥有姓名,但服务和菜品也是真的好。
看得出来,朱明绮是真的喜欢她们,一点儿都不吝啬。
这顿饭吃得也很愉快。
朱明绮虽总自我调侃自己是老人家,但跟陈眠聊起艺术来又很有见地和自我想法,跟梁适聊起影视剧来也是侃侃而谈。
梁适惊讶于她知道太多,她却无所谓地摆摆手:“老人家成天没什么事做,除了看看画就是看看影视剧,人懒得出门,爱好也就这点了。”
梁适跟陈眠都很喜欢她。
等到吃完饭,梁适电话响了。
是赵叙宁打来的,问她在哪儿。
“在天香居。”梁适说。
“吃这么豪奢?”赵叙宁诧异:“跟许清竹?”
“不是。”梁适低咳一声:“跟一个你想不到的人。”
赵叙宁还在恢复期,也没多问,只让她一会来趟医院。
“好。”梁适应下。
等挂断电话回包厢的时候,刚好途径朱明绮,分明是一扫而过,却在经过她之后顿住脚步,然后转身盯着她的头发看。
朱明绮仰起头问:“怎么了?”
梁适下意识地回答:“看到一根白头发。”
朱明绮错愕:“啊?”
梁适:“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你再看下。”朱明绮扒拉自己的头发,梁适只好起身走过去,一弯腰便看到了那根白头发,在细密的一众黑发中格外显眼。
梁适问她要不要拔掉。
朱明绮立刻道:“拔了吧。”
梁适一只手轻轻摁在她的头上,另一只手捏住那根头发,飞速拔下来。
尽管已经尽量避免让她疼,朱明绮也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过也就疼了一下。
梁适把白头发给她看了眼,然后回到位置上,把头发扔进了垃圾桶。
事实上,那根头发依旧握在她手心里,不过是做了个假动作而已。
朱明绮却在那儿感慨,“从我小女儿去世以后,我这白头发就滋滋地往外冒,有时候也感慨,确实是老了。”
梁适跟陈眠插不上话。
而梁适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还没从刚才的假动作里回过神。
朱明绮一个人追忆往昔,“年轻时候我也是蛮漂亮的,好多人追我来着。真不跟你们开玩笑,我年轻时候大概跟小梁差不多,当初走在街上,好多星探给我递名片。”
她说着看向梁适,“别说,这么看小梁确实跟我年轻时候有些像。”
梁适讪笑:“谬赞了。”
这一顿饭吃完,朱明绮结了账,然后还跟陈眠说,以后要是画了画,记得先给她看。
她肯定争当第一个买家。
陈眠轻笑:“往后送您。”
“那哪行?”朱明绮说:“艺术是有价值的。”
从天香居离开之后,陈眠回家,梁适绕道去了医院。
她一上车就把朱明绮的那根白头发放到了密封袋里。
透明的密封袋里就一根白头发,看着有些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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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干脆又拔了自己一根,一同放进去。
黑白色的头发交缠在一起,不知为何,梁适的心就跟打鼓一样,砰砰直跳。
等她抵达医院时,赵叙宁正躺在病床上看书,看上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吃饭没?”梁适一进门就问。
“还没。”赵叙宁说:“还不饿。”
“你早上吃了没?”梁适问。
赵叙宁:“算是吃了。”
“怎么是算?”梁适把自己很有先见之明打包来的食物放在她小桌板上,“吃饭还能算的?”
“沈茴给我拿了个面包。”赵叙宁说。
“沈茴呢?”梁适问:“我来的时候看见她病房空了。”
“上午出院了。”赵叙宁把正在看的那一页用书签夹住,放在一旁,“跟吴莉那边还有事要处理。”
“……”
“那你们这算复合吗?”梁适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赵叙宁一怔,“算……是吧。”
就是还没回到以前的样子。
“不过我好奇,你发现了什么事然后才去阻止的?”梁适问。
赵叙宁低头开包装,语气轻飘飘的,“吴莉的前女友怀孕七个月了。”
梁适:“?”
因为在这边是不允许打胎的,所以怀孕了也只能生下来。
但吴莉的前女友?
“她前女友关她什么事啊?”梁适疑惑:“也不是现女友。”
“吴莉是跟沈茴搭上了以后把她甩了的,每个月还在给她付抚养费。”赵叙宁的声音很轻,“那个女生到我们医院来检查的时候,因为胎位不正,医生建议住院静养,但她没钱,给吴莉打电话的时候……吴莉正在跟沈茴去慧常寺的路上。”
梁适:“……”
这简直就是人渣啊。
“所以你就去找沈茴了?”梁适问。
赵叙宁点头:“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沈茴跟吴莉不能结婚。”
“那你怎么不告诉沈茴?”梁适坐在她病床旁,颇有些遗憾地说:“沈茴让沈思妍查来着,沈思妍也没说。”
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沈茴。
提到沈茴,赵叙宁才笑了下,“她特别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不想让她觉得是因为她才导致这种情况发生,她肯定会对吴莉的前女友内疚。”
梁适:“……”
大概是恋爱了多年的默契?
不过照这么看,梁适还是有被赵叙宁感动到。
“讲真,我要是沈茴,全知道了肯定会很感动。”梁适说。
赵叙宁:“?”
赵叙宁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别恶心我。
梁适:“……”
“去。”梁适说:“不管怎么说,恭喜赵医生破镜重圆,可别重蹈覆辙了哈。”
“盼我点好。”
赵叙宁说着转身从自己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透明密封袋来,递给梁适,“你拿去检测机构做一下鉴定。”
“这是?”梁适疑惑。
“沈茴的头发。”赵叙宁说。
梁适:“?”
“这个鉴定我就不做了。”赵叙宁说:“到时候让沈茴知道了,又要闹我。”
梁适:“……”
梁适拿出自己准备的密封袋,“我拿到了朱明绮的头发。”
赵叙宁:“?”
在一阵沉默之后,赵叙宁拿出手机联系了一个朋友,然后让梁适把样本送过去。
检验科就在医院的七楼,梁适上去以后畅通无阻,说是两个小时后就能拿结果。
梁适应了声好,但在下楼出电梯的时候莫名腿软了一下。
之后再去赵叙宁病房,总是心神不宁的。
就是有莫名其妙的紧张感。
赵叙宁让她去忙自己的事儿,梁适却说今天休息,没有什么好忙。
但她确实是紧张,紧张的时候就想跟人说说话转移注意力,偏偏赵叙宁看书看得专注,也跟她没什么好聊。
梁适只能给许清竹发消息:【我刚刚把我的头发和朱明绮她们的头发送去鉴定了。】
许清竹很快捕捉到了重要点:【她们?】
梁适:【还有沈茴的。】
许清竹:【赵医生拿到的?】
梁适:【嗯。】
许清竹:【是不是很紧张?】
梁适:【……嗯,心怦怦跳。】
许清竹发了条语音来:“你现在在哪儿呢?”
梁适:【赵叙宁病房。】
许清竹:“我很快到了,你等我一会儿。”
坐在一旁看书的赵叙宁:“?”
“你还不出去?”赵叙宁眉头微蹙。
梁适:“?”
“我坐一会儿都不行?”梁适说:“你怎么病了还这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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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叙宁:“不想吃狗粮,所以你出去。”
梁适:“……”
“让许清竹安慰你。”赵叙宁用书戳了戳她的胳膊:“不要到我这儿来找存在感。”
梁适:“?”
梁适没心情跟她吵架,出门去找许清竹了。
她刚下楼出电梯的时候正好遇上许清竹,许清竹挺着大肚子问她:“吃午饭没?”
“吃了。”梁适扶着她:“跟陈眠和那谁一起吃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不得不说,看见许清竹以后梁适整个人都好多了。
莫名安心。
许清竹则带着她去了外边,路上人来人往。
这个点儿天有些热,许清竹让她开车,两人去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梁适错愕:“你要干嘛?”
“午休啊。”许清竹收回房卡,扫她一眼,“你想哪里去了?”
梁适:“……”
梁适跟她上了楼,一进门许清竹换了鞋就躺在床上,困意袭来。
梁适却还是保持着一丝紧张。
许清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宝贝,来躺。”
梁适躺过去,抱住她,脑袋埋在她颈间,声音委屈:“老婆,我紧张。”
“没事。”许清竹说:“一会儿就知道结果了。”
“知道了要怎么办?”梁适说:“我也还没想好……”
“那你就去做了啊?”许清竹轻笑,“今天我们家梁老师好勇敢哦。”
梁适闷声道:“被赵叙宁赶鸭子上架。”
许清竹只劝她:“没关系的,等知道结果了再商量。”
许清竹拍拍她的背,“我都在呢~陪着你,还有我们的宝宝。”
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竟然抚平了梁适焦躁的情绪。
许清竹最近养成了午休的习惯,吃完饭之后总要睡一会儿,梁适被她的哈欠声传染,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房间里温度正好,闻着许清竹身上熟悉的味道,很快袭来困意。
梁适醒来的时候许清竹已经站在窗边看风景了。
她们订的这个房子在三十多层,是巨大的落地窗,整座城市的风景一览无余。
梁适哑着声音问:“我睡了多久?”
“半个小时。”许清竹说:“起来吧。”
梁适有些失落:“才半个小时啊。”
“午休不能睡太久的。”许清竹走过去,伸手想把她从床上拽起来,正好逆着光。
怀孕的许清竹穿着宽松的衣服,扎着很随意的低马尾,纯素颜,但肌肤吹弹可破,梁适朝她伸出手,在双手交叠的瞬间,梁适坐起来,又抱住她的腰,把脑袋搁置在她肚子上。
耳朵落在她肚子上,静静听她肚子的动静。
“她俩有没有踢你?”梁适问。
“踢了啊。”许清竹说:“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醒的?”
“宝贝好辛苦。”梁适仰起头,抬手想摸许清竹的头,结果因为身高悬殊,没能摸到,只轻轻掐了一下她下巴,但许清竹摸了摸她的头,“还好啦,她俩不算闹。”
“宝贝。”梁适还是紧张,脑袋搭在她肚子上蹭了蹭,“我还是怕。”
“你怕什么?”许清竹说:“你要想,这个检测做完,你就安心了啊,不管是不是,我们总有个结果。”
“况且沈家挺好的。”许清竹在她额头上弹了下,“快点起来,我想去喝奶茶。”
“冰的还是热的?”梁适站起来,从后边环抱住她。
“热的。”许清竹说。
“那可以满足。”
怕出行被人认出来,梁适还戴了个口罩,顺势给许清竹也戴上了,然后拉着许清竹下楼,出门。
马路对面就是一家奶茶店,排了长队。
许清竹跟梁适走过去以后就等着,随意聊天。
“下午不用上班吗?”梁适问。
许清竹摇头:“上午把事儿都处理完了。”
“……”
很快轮到她们,梁适要了两杯珍珠奶茶,站在那儿等的时候就感觉有探究的目光传来,但梁适回头张望,也没发现探究的目光是从哪里传来的。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但很快,她就上了热搜。
这事儿还是经纪人给她打电话来说的,“你被拍了,跟许总一起。”
梁适:“……”
热搜词条是#梁适已婚#。
常慧问怎么办,要不要顺势公开。
梁适自己登陆了微博,扫了一圈评论后发现就是刚才在奶茶店门口被拍的,她跟许清竹手牵手在那里排队买奶茶,有人拍了她们的侧面照和背影照。
网友评论还挺好的,毕竟她是个演员,也不是流量。
所以她趁机官宣了。
@梁适:嗯,已婚。
直接把这条微博挂了置顶,又在评论区说:圈外人,不要扒。
常慧早就给她成立了个人工作室,工作室在转发她这条微博的时候配文是:梁老师和妻子真是恩爱呀~不过请大家多多关注艺人作品,远离艺人私生活。
并没有藏着掖着。
有些事儿,你越是藏着掖着,越会引起大众的逆反心理。
不如直接大方说开,最早就把那波不是你受众的粉丝剔除在外,到之后会省不少事。
当然了,这么做肯定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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