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恋爱综艺里的炮灰
“你可以出来下吗？”
辛染趴在男生通铺的门边，没有进去。
其他嘉宾都还在一楼客厅休息，二楼只有他和裴渊两人。
正在摁着键盘输入数据的男生，缓缓抬起了头，从上往下看向了门边的人，淡淡道，
“抱歉，没空。”
他疏离得将人拉至了千米之外，拒绝的话语跟在一楼的时候一样，变都没变。
从今晚辛染和江盛川回来裴渊给他们开门起，他的态度就变得非常冷漠。
对方不肯出来，辛染只好慢吞吞地进了房间，坐回到自己的床铺，他的床铺就在裴渊旁边。
他能够清楚地看到裴渊敲打着键盘，在写着实验报告，他可真忙啊，参加节目还带作业的。
辛染安静地看着他输入那些他看不懂的符号，想着等他忙完再聊一聊吧。
好不容易等到对方停下了手指，趁着对方喝水的间隙，他开口，“裴……”
门外进来了另一位男嘉宾，他大大咧咧地坐在两人中间。
“你们两都在啊！”
然后那位男嘉宾探过头跟裴渊聊天，询问他关于今天约会的事情，
“裴哥你跟玫诗今天约会怎么样？”
这位男嘉宾暗恋玫诗，所以想过来打探下消息。
裴渊好脾气地回答了，事无巨细，跟对辛染的冷脸完全不一样。
辛染根本没有办法插嘴，他只能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抱着膝盖，乖乖地听着两个人讲。
他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垂下的眼睫落下了层阴影，本来红润的嘴唇今天却像是失去了光泽，半抿着。
他的脸慢慢下滑，埋在了膝盖间。
“其他没有了，”裴渊结束了话题，
“玫诗还在下面，”他提醒道。
男嘉宾满面笑容，“谢了，兄弟，我现在下去找她。”说着火速下楼找玫诗交流去了。
等那位男嘉宾离开了房间。
“把鞋子穿上，”
低低的声音响起，还是有点关心他的。
温暖干燥的手掌握住了辛染踩在床边的脚踝。
他颤抖了一下，裴渊的手掌很大，就这么笼着他的脚踝。
他的脚整个绷紧，显出更加纤长的线条。
“裴渊……”，
他轻轻叫了他一声，那埋在膝盖的脸只抬起了一半。
对方抬眸，面容沉静。
“你能跟我出去下吗？”
辛染再次请求道，那张半露的脸又埋回膝盖，闷声道，
“我想跟你谈谈。”
宽大的手掌只是握了他的脚踝一下就松开了，修长的手指无意间划过他的脚背，引起了又一阵颤栗。
“找我有什么事？”
他的语调缓缓，并没有一口答应。
辛染将抱着膝盖的手松开，抬起脸，鼓足勇气想说些什么，却被对方幽深的眼眸盯的有些不自在。
他再次低下了头，无意识地扯着自己身上的T恤衫的衣角。
“是一些私事。”
对方看着他，却一直没有开口，就在他以为要再次被拒绝的时候。
面前投射下了高大的阴影，将他笼罩在其中。
“走吧。”
他听见冰雪消融的声音。
今晚的月光很好，斜斜照进长廊，清冷的月光渡着那面容冷淡的人，在他的睫毛上融入银色的冷调。
长身玉立的男生站在他面前，垂着眼眸默默看着他。
辛染不得不承认，裴渊这个人自带冷感。
他看着月光下的那张脸，慢吞吞道，“你今天和玫诗的约会还好吗？”
用这个作为开场白，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有点质问的感觉。
但是对方好像并没有多想，裴渊只是回了他两个字，
“还好。”
然后又继续道，“如果只是想问这个的话，我先回去了。”
他的话有一些生硬，辛染甚至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不耐烦。
本来稍显缓和的气氛，因为他一句不得当的开场白再次凝固住。
辛染后退了一步，留出一定的社交距离，希望对方不要那么厌恶他。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并没有发现，随着他的后退，裴渊的脸色反而更加难看了。
辛染看着对方的脸色越发冷酷，心里也捏了一把，他下面说得话可能会更加不讨喜。
“我跟江盛川没什么，”
作为暗恋者他焦急地表达着自己的忠心，解释自己今天的约会。
“你和江盛川，关我什么事？”
裴渊隐忍着什么，话里带着股冷意。
他径直走过辛染的身边，不想继续交流下去。
辛染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
“裴渊，我喜欢你。”
裴渊顿了下脚步，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的告白，他垂在两侧的手指微蜷曲，他听过的告白不少，拒绝的话更是说过不少。
但……这是他第一次忘记了该如何拒绝。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辛染有些羞耻，整个人的肩膀缩成了一块又往后退了几步，脑袋都几乎要埋到了胸前。
裴渊盯着缩成一团的人，他还没做什么，对方先弃甲投降了。
在江盛川面前他也是这样害羞吗？
一直沉默的人又想起今天辛染和江盛川在外约会的互动，嘴角微微耷拉了下来。
他的眼眸如深海般捉摸不透，盯着面前的人，
“你嘴上说喜欢我，做出来的可不是这样。”
辛染低头站在他面前的样子乖巧听话，柔软无害，明明是看上去普通又平凡的样子，却还是能够带着尖尖的钩子般勾人。
裴渊说完那句话，冷着张脸转身回到了房间。
晚风拂过辛染的发梢，带来绵延不断的凉意。他一人独留在长廊，徐徐叹出口气，总算是解释完了，告白也被拒绝了。
告白失败的失意人，应该需要仰起45度角的忧伤，让风吹干泪，辛染默默在原地凹了个忧郁的造型。
‘统子哥，抓紧时间放奥特曼，上次洗碗我还没看完的那集。’
一人一统在凉嗖嗖的傍晚看着奥特曼打怪兽的火辣画面。
“你可真喜欢他。”一声嗤笑传来。
系统一下子关闭播放界面。
正看到关键猛地被掐断，辛染不满地朝发声地看过去，要看看是谁。
说话的人却是以为他被戳中了痛脚，心里更加不爽了。
完美的身材从阴影中出来，灯光打在他那张没有死角的脸上。
辛染看到来人是江盛川，沉默了下，也不知道刚刚他跟裴渊的对话，对方听去了多少；他凹造型的时候，对方又看去了多少。
“那么死皮赖脸地喜欢他，他理你了吗？”
江盛川一向挂着笑容的脸，现在毫无任何笑意。
多情的桃花眼看着一个人站在长廊的辛染，却没了往日的调笑。
惯会吐露甜言蜜语的嘴，一遍遍说着嘲讽的话。
换作任何一个告白失败的人，又听到这种带刺的话，都会崩溃吧。
但是显然辛染并没有这种顾虑。
他抬起脸，遥遥望向转角的那个人，红唇轻启，
“关你屁事。”
扰人看片，天打雷劈。
而且现在没有摄像头，他一点都不怕。
之前在游乐场对他动手动脚的火气他还没消，这人就上赶着找骂。
“那我算什么？”江盛川也来了火气，
“你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是不是？”
从在游乐场见到裴渊开始，他俩的约会计划就被打断，甚至辛染连亲一口额头都不让。
他，江盛川，还算什么约会对象？
辛染不耐烦跟他再纠缠下去，自从江盛川注意到他开始，他就因为对方在这档节目多了很多镜头，约会的事播出去想也知道有多少人会关注到他。
对方明显是自己完成任务的一大阻碍。
得想个办法，让他跟裴渊一样讨厌自己。
“我对你没感觉。”他冷酷无情道，“别死缠烂打了。”
对方似乎是被气笑了，
“你就这么喜欢他？连一点喜欢都不肯分给我，是不是？”
当断立断，趁着今天这个机会赶紧讲清楚，辛染下定决心，直直看向他
“是，我只喜欢裴渊，所以也请你不必跟我接触。”
江盛川捏紧了拳头，从没有被人这么下过面子，他紧了紧拳头，最后还是松开了。
“辛染，你好样的，”他咬牙切齿， “你这个捂不热的没良心！”
江盛川黑着脸，愤愤地离开。
辛染听完他的话，再次陷入沉默了。
此种怨夫言论，还好没有镜头，不然江盛川值得一个热搜。
他双手揣兜，忧郁地吹着冷风，毫不意外地打了个喷嚏。
两人争执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之前回房间的裴渊，在中途曾准备出来接水。
在听到门外的对话时，他没有直接开门出来。
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修长的手指在透明的玻璃杯的折射中，显出一丝如玉般的光芒。
杯中的茶叶浮浮沉沉。
‘裴渊好感加了。’系统声音响起。
辛染不耐烦地蹙起眉梢，走廊的晚风吹得他头疼，‘他不是拒绝表白了吗？’
‘你和江盛川那些话，他听见了。’系统提醒道。
‘听了为什么还涨？’辛染耷拉下嘴角，烦躁地撸了把自己过长的刘海，‘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男人心海底针，你看开点。’系统安慰道，‘我继续给你放刚刚那集？’
辛染心情马上阴转晴，‘好啊好啊！’统子哥永远是他这个世界最好的依靠。
装在走廊上的音箱里传出了声响，是节目组的任务下达通知。
“请各位嘉宾按顺序前往投票房，进行第二轮心动对象投票。”。
系统停下了打开播放界面的操作，默默道，‘去投票吧。。。’
本来快乐的脸再次耷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