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恋爱综艺里的炮灰
悠扬的曲调声, 慢慢流淌,他知道在自己处在梦境之中, 不断有活水自天边而下,鼓动着悠扬的节奏,如世界在迎接不断地新生。
他动了动手指,从柔软的梦里醒来,入目是雪白的墙壁、地板。清晨的风鼓动着洁白的帘子,这里是医院。
微麻的手指, 带动了冰冷的针管,他侧头顺着透明的细管看去,是几瓶吊水。
门从外面被人轻轻打开,高挺的身躯, 来人微微低头还在看着单子, 淡漠的容颜, 配着乌发, 在见到床上的人醒来后,抿起个淡淡的笑。
“只是感冒了,没受其他外伤, 等下就可以出院了。”低低的声音响起, 慢慢地跟他解释现在的情况。
辛染看着从外面进来的裴渊, 疑惑地眨了眨眼,他记得自己闭上眼之前,看到的是江盛川那张带着慌乱的脸。
他歪了下头,“你昨天不是请假了吗?”,他记得节目组有说过裴渊因为有事, 昨天就没回别墅了。
裴渊被他看得一愣, 不自在地错开了眼睛。
辛染挑了下眉, 裴渊怎么奇奇怪怪的?鼻梁上少了镜框的重压,他才想起之前镜片好像被摔碎了。
不过……辛染向上吹了口气,额前又厚又长的刘海随着气流,微微动了动,他的刘海还在呢,不近距离是不会看出他样子的。
“嗯,昨天有事回去了一趟,”裴渊向他解释道,“节目组叫了救护车把你送医院来,我正好在这家医院。”
辛染下意识点了点头,“所以你昨天没去约会?”
对方沉默了下,那双深邃的眼眸看向了他,“我跟对方讲清楚了,没有故意放别人鸽子。”
“哦……”辛染被他看得不自在,想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子,裴渊跟他解释这么多干嘛啊。
带着点凉意的手指,轻轻按住了他要动的手,“小心针管。”
低低地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忍不住侧了侧头。
对方很有分寸地松开了手,没有再靠近他。
空气里一时寂静下来,辛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又不说话,他左右上下看了看环境,发现这还是间单人间,装修得格外舒适。
辛染看完了屋内装潢,正准备找点话题,多少化解下尴尬的时候。
又有人打开了房间的门,来人从外面赶来,有些匆忙,“醒了?没事吧?”
江盛川还喘着气,“你知不知道昨晚吓死我了。”他来得风风火火,仿佛是逃难般。
“你慢慢说,”辛染躺在病床上,老神在在地指了下附近的沙发,示意两人坐。
江盛川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个人,裴渊拿着单子向他示意了下,自己是拿完单子过来的。
江盛川喘着气,懊恼地揉了把自己染回黑色的头发,
“我刚刚被经纪人拉过去检查身体了,之前我一直在房间陪你的。”
“谢谢你,”辛染真诚道,有些关心他,“检查结果怎么样?”
“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我经纪人得知这件事后太紧张了。”
江盛川将门关上,“我听说你醒了,就赶紧过来了,我经纪人目测还要找我继续去做那些检查。”
“你去吧,我这没事。”
江盛川看了眼房间的另一个人,并不肯现在就走,“等我经纪人找过来,再去。”
他讲到昨晚的事情,“幸亏你摔下来之前还抓了下扶梯,我才能及时赶过来,把你拉住。”
“你有受伤吗?”辛染关心地看向了他,话语里都带着关切。
那双桃花眼蓦得亮了起来,情意缱绻的样子,江盛川含唇笑了起来,
“我没事。”
裴渊沉默地看着两人。
“你要是从那楼梯摔下去……”江盛川继续道。
“轻则皮肉伤,重则脑震荡。”一直没说话的裴渊,默默插了句嘴。
“所以昨晚到底为什么,你是踩空了?还是太困了没留神?”江盛川一边询问着辛染,一边又转头问裴渊要单子,“医生怎么说?”
“他昨晚感冒了。”裴渊将单子递过去,“我等下去取药。”
“嗯,我昨天不太舒服。”辛染应了声。
“也怪我,昨晚还想着找你谈谈,应该叫你跟我去接水,再一起上楼的。”江盛川有些后怕,还好没有出什么事。
辛染摇了摇头,这件事根本跟他没有关系,要不是对方,他现在可能要躺好几天医院。
他没有告诉他们实话。
昨晚,有人在楼梯拐角推了他一把。
‘那你会跟我说吗?’光球委委屈屈,它跟辛染也才绑定几个月。
‘当然会啊,’辛染在脑海里毫不犹豫,‘你是真的,他们是假的嘛。’
‘其实都是……’光球的话还没讲完。
又有人从门外推门进来。
“哟,都在呢?”祁锦帆半靠着门,看了眼床上的人,“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嗯,没什么大事,”他应了声,不希望得到太多关注。
祁锦帆手里还拿着个眼镜盒,“之前那副镜片摔坏了,给你重新配了。”
他接过眼镜盒,本来还想着以对方的恶趣味,可能将他原来那副笨重的镜框换掉了。
打开盒子,还是他原来那副镜框,只是换了副镜片。
他松了口气,将眼镜拿出来戴上,又恢复了之前呆呆的样子。
祁锦帆见他迫不及待把那副丑丑的镜框戴上,笑着没说话。
之后,裴渊去取药,江盛川被经纪人拉回去体检,病房里只剩下祁锦帆和他。
“你这是平光眼镜啊?”对方的双手支撑在他床上,人靠近了他。
辛染不适地往后仰了仰。
“你根本不近视,”祁锦帆抬起一只手,似乎想要将他那刘海撩起来。
手伸到半空被人抓住,祁锦帆完全有能力挣脱开,但是他偏偏没有,由着辛染抓着自己的手,他低下头和身下的人对视,
“为什么上节目不露脸?”
他问回了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问的那个问题。
辛染看着他没有说话,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又不是没见过。”对方悠悠然地把手放下,面前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
“不过我也确实没见过真人,只看过照片呢。”
他的话再次让辛染紧绷了起来。
“不急,我有的是时间,”祁锦帆的脸上挂起那抹吊儿郎当的笑容,手指抬了下他笨重的眼镜。
眼镜被人抬起,鼻梁上减轻了些许压力,视野也上下晃动了下,在那人松开手后,镜框又落回了他的鼻梁,恢复到之前的视野。
“回头,合同……”祁锦帆似乎是想跟他谈谈节目之后的事。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再次被打开,他这病房今天真是热闹,好多人来看他。
一名护士先进来,过来给他拔针头,来通知他们,可以出院了。
祁锦帆见有人来了,不慌不忙地直起身体,抛了下手中的车钥匙,偏过头对辛染道,“那我先去停车场。”
跟在护士后面的工作人员弱弱道,“节目组安排了车辆。”
“我坐节目组的车回去吧,”他向祁锦帆点点头,
“啧,”对方摇了摇头,“给你个坐超跑副驾的机会,确定不要?”
“节目组应该还有拍摄和采访。”辛染找了个借口回绝了他。
“行了,”他烦躁地撸了下自己棕色的卷毛,对工作人员道,“我送他回去吧,他才刚好,别给他安排什么采访了。”
也不等工作人员答应,直接说一不二地决定了。
工作人员也知道他的身份,不敢反驳。
等人出去了,带着自己过来的真实目的,工作人员将一张印着节目组logo的信封递给了辛染。
“上次真心话大冒险,裴渊没配合你,应该受到惩罚,节目组经过商讨,决定把对裴渊的惩罚,换成对你的奖励。”
他接过信封,打开,看到里面有一张卡片,卡片上有三个大字,下面是几行说明性的文字。
他的眼睛慢慢睁大,有些不敢置信上面的内容,他转头征求工作人员的证明。
对方向他点了点头,“是给您的奖励。”
他咧嘴笑了起来,没想到还有这种收获,他飞速将卡片收起来,拿起放在一边的黑色外套,将卡片塞进兜兜里,仔细地拉上拉链。
还不忘用手拍了拍兜兜,显然非常珍视。
这可是他的一张底牌啊。
他扯起笑容,对工作人员道了声谢谢。
那笑容,在条纹的病号服映衬下,带着股易碎的美感,晃得工作人员脸红了一半,支支吾吾地退出了病房。
另一边,医院的长廊,一身白大褂的女士站在裴渊面前,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她有着和裴渊同样深邃的眼眸,带着几丝严厉。
“院长好,”经过的护士礼貌向她问候。
她一并点头回应。
裴渊母亲的工作很忙,所以她只是碰巧遇到取药回来的儿子,而能稍微叫住,说几句话。
“这就是你昨天专门回来要跟我们说的那个人?”
“是。”他坚定地应了。
他的母亲没有表示同意或者反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看着挺单纯。”
裴渊想到对方,不禁抿起个笑意,
“感情的事,自己处理,还有明年你出国,你要妥善安排好两者。”
最后叮嘱了几句,他母亲又被人叫走了。
裴渊提了提塑料袋,里面有几盒药,当他下定决心喜欢一个人时,他已经做好了非他莫属的准备。
*
祁锦帆的跑车跟他这个人一样骚包,黄色的漆身,停在医院门口,引得过路人无数瞩目。
他倒是戴着墨镜,斜倚在超跑的车门边,两腿交叉,尽情搔首弄姿。
辛染从医院门口借了个口罩戴上,一手挡在自己额前,飞速挪过去,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
祁锦帆一下子造型也不凹了,他要去扯辛染的手,
“什么意思?”“你挡什么?”
“快上车,快上车,”辛染小声催促他,仿佛觉得很丢脸。
祁锦帆深吸了口气,坐进驾驶座,开动超跑。
“我这辆全球限量版,国内想买都买不到。”
“颜色太亮了,我不太喜欢。”辛染换了个说法,颜色太骚包了,他根本不想上。
“我准备再换辆浅蓝或者绿色的,”说着祁锦帆将翻出他手机,将相册里的几张照片给辛染看。
好家伙,绿色的像只大螳螂,浅蓝的像只开屏的公孔雀。
辛染点头,“好看都好看,你开啥都帅,开车用心点就更好了。”
祁锦帆被他这种敷衍的话,气笑了,他发现辛染还真跟他们圈子里的那些人不一样,哪个莺莺燕燕不是看车看表,扑上来的。
倒是这个麻烦精特立独行,做什么都跟别人不一样,漂亮相貌遮起来,镜头越少越好,名气、钱财全不要。
‘因为他有我给他放奥特曼啊……’系统默默吐槽,‘你们根本不懂他有多快乐。’
车开得很稳,没多长时间就到了别墅门口。
辛染掰着车把手,想下去,结果打不开,他警觉地侧头看向驾驶位的男人。
对方浅浅笑了起来,“这么不想跟我呆在一个空间啊?”
他的手抵在车门上,将辛染堵在了他和车门构成的闭环里。
辛染就知道上了这贼车,就没那么容易下去。
他抿了抿唇瓣,整个人往椅子里缩。对方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驻留在了他殷红的唇瓣上。
祁锦帆慢慢低下头,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昨天在后花园没完成的那个吻,他就要今天补偿。
“我感冒还没好。”
对方的动作停了下,半眯起眼,“我不介意。”
现在的情况下,辛染完全逃不开,要是放他出去了,下次再逮住可就难了。
辛染见状,做出要朝他打喷嚏的样子。
暧昧的气氛一下子褪得一干二净。祁锦帆回到了原位上,没好气地给车门开了锁。
副驾驶上原来坐得人,嗖一下子逃了出去。
徒留下主驾驶的人,愤愤地把车停进车库。
等辛染回到别墅,众嘉宾都对他进行了慰问,尤其是林梦音更是担心极了,
“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以后一定要早睡早起,男孩子不可以晚上在外面吹那么久的风。”
“你也一样。”辛染笑着在娇俏的女孩子的额头上打了个蹦儿。
为了庆祝辛染有惊无险的出院,别墅准备举办个出院派对。
大家忙乎着挂彩带,准备食物,在后来的单采中,辛染也表示那一天很感动,来节目组认识大家,仿佛成为了一个大家庭。
念在辛染还是刚出院的病患,众嘉宾催着他先回去休息,等晚上派对开始了再下来。
祁锦帆跟着他去了房间,他看到床头柜上的那支软膏,还躺在那里,便顺便拿了起来,看了下上面的使用说明,
“一日两次,你昨天涂了吗?”
“我自己涂,”辛染谨慎地要将那只软膏夺回来,不肯给对方机会。
但是显然祁锦帆并不会随了他的意,他将那只软膏举得很高。
辛染就算踮起脚尖也够不到。
对方将他往身上一带,两个人一时间贴得很近,夏天薄薄的衣衫有也跟没有一样,炽热的体温透过肌肤传过来。
祁锦帆垂下眼眸看着怀里的人,他将手放了下来,是一个能让辛染拿到的高度。
辛染将那支软膏抢了回来,然后躲得远远的,马上转身背朝着他,他揉了把自己的脸蛋,希望自己能够保持清醒,不要再着了祁锦帆的道。
他转移注意力地旋开了药膏上的盖子,这只软膏还没有被开封。他仔细地将上面的那层铝箔纸揭开,没有什么味道。
用手指挤压着膏身,圆孔吐出白色的软软的乳膏。
肩膀处搭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对方从背后环住了他,看着他挤动膏体,咬着字在他耳边道,
“只是涂个药膏,我又不会做什么?”
‘这就跟我只蹭蹭不进去一样’一直默默无闻的系统向辛染提醒道,以免他上当。
辛染深吸了口气,把盖子盖回去,他不涂了。
对方见状,知道辛染跟他以前圈子里的人不一样,只好站直了身子,没再碰他。
他还双手举起来,向辛染示意自己不会做什么。
辛染警惕地看着他,非常防备地坐到离他最远的地方,沾了点药膏在自己的食指上。
他低头提了提自己的裤脚,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接近脚踝处,还带着红痕。
夏日的风从窗外吹来,鼓动着奶白色的窗帘,又将布吸回了开着的窗户。
祁锦帆坐在他对面,两只手撑在身后,歪头看着辛染。
这一幕又让他想起了,小时候他去乡下度假的时候,那段悠长缓慢的日子,就像现在这样。
他看着辛染一点点往自己的皮肤上涂着消肿的药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凉的薄荷味。
在燥热的夏天,带着些许平淡温馨的小日子感。
“节目结束后……你有意向换个合同吗?”
祁锦帆这次没有带着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是正经地跟他谈,他感觉得到辛染身上很有魅力,他可以花大价钱捧他,进娱乐圈也未尝不可。
辛染将软膏涂到肌肤上,立马就感受到了冰凉的感觉,酥酥麻麻地凉意掩盖了未涂时的疼痛,跟裴渊给人的感觉一样。
他的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一时没有听清祁锦帆的话,
“什么?”
他抬起头,看向静静地看着他的祁锦帆,眼里带着丝疑惑。
那人又恢复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节目结束后有什么打算?”
节目结束……辛染眨了眨眼睛,任务也就结束了,他当然是回中转空间跟统子哥看三天三夜的奥特曼啊。
“没什么打算。”他眨了眨眼睛,可偏偏嘴角是带着笑意回答的。
说着说着,他垂下眼角,打了个哈欠,祁锦帆很有眼力见的没再问下去,合同的事倒也不急,等节目结束后有的是时间跟他细聊。
等裴渊和江盛川回来的时候,辛染已经钻进被窝里小憩了。
江盛川轻轻阖上门,“你送他回来的?”,他问着斜靠在墙边玩手机的祁锦帆。
对方从那屏幕分出点眼神,看了眼对面的好朋友,随意地应了一声。
“你都不叫我一声?”江盛川压低声音。
祁锦帆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似乎在问,为什么要带你?
“我先来的,你知不知道?”
江盛川咬牙切齿,生气地撸了把自己的头发,那张镜头下无死角的面孔,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他还不是你的。”
祁锦帆收起了手机,揣在兜里,看着非常欠揍,不等人反应,他自个儿下楼去了。
江盛川走到房间里,看着蒙着被子的人,镜框被他放在了床头柜上。
这个时候,如果他去叫醒他,他就会成为打开蚌壳,看见小珍珠的第一人。
曾经想要看到辛染内里的欲望,在这些日子慢慢没了那么强烈。
他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该起来了,感觉还好吗?”
从白色的被子里,伸出白皙的手指,关节处透着粉色,他摸索着床头柜上的镜框。
江盛川递给了他。
等人戴好眼镜,从被子里钻出来,见到的就是那一双总是饱含多情的眼眸。
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仿佛所有的情意都只系在你一人身上。
“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辛染一直还是牵挂着他的身体,毕竟自己没有受到什么皮外伤,大抵是江盛川挡了下来,没准对方还给他做了人肉垫子。
无怪乎,他经纪人会这么紧张。
“一些擦伤,”江盛川眨了眨他的桃花眼,
“啊?你伤到哪了?”辛染有些着急,毕竟明星还是靠这个吃饭的。
对方笑着将手伸到他面前,“你给我吹吹它就会好了。”
手背上的伤不严重,只是擦破了皮,
辛染的两只手握着他的手心,他凑到那手背上轻轻吹了几口气,带着凉凉的风拂过手背,
江盛川看着低眉为他吹气的人,
“谢谢你的治愈魔法,我好多了,”他的嘴唇上扬。
辛染在他的视线下,垂下了眼眸,他将床头柜上昨天江盛川给他的礼盒,递了过去。
“礼物,你拿回去吧。”说完这句话,他的内心就起了愧疚感。
他鼓起勇气看向江盛川,“你特别好,我真的配不上你,你来恋综应该也不是为了找对象的。”
他补充道,“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粉丝是不会接受你有恋人的,你应该利用节目多固粉。”
对方接过那个礼物盒,上面的蝴蝶结都没有被拆开过,他抿起个半忧伤的笑容,
“之前上恋综确实是为了工作热度,如果真的跟我恋爱,需要付出很多吧。”
毕竟做明星的恋人,要承受那么多唯粉的恨。
“主要是我太有眼无珠了,我不懂得欣赏你的好。”辛染将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其实我也没你想得那么好,我起先也只是想跟你玩玩,”江盛川那双多情的眼眸半阖,
“其实你拒绝我是对的。”
他睁开了双眼,带着浅淡的笑意,“但是,节目还没结束,先不要这么急着拒绝我,好吗?”
不管节目还有多久,辛染的想法都不会改变,但看着眼前人被拒绝的可怜样子,他还是心软地答应了。
*
晚上的派对,众嘉宾在餐厅聚在一起,为这段缘分而干杯。
酒过三巡,酒品差的已经摊倒在了地上,沙发上的人更是横倒七歪,辛染因为刚出院,所以没被灌酒。
他还很清醒,节目组的拍摄人员就在一边拍着各个嘉宾的醉态。
趁着大家还在喝,他一个人去找了随行导演,导演在别墅专门的一个小房间里,就在以前投票结束后,单采间的旁边。
他进去的时候,里面有人已经在交谈了。
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对着他,显示屏上的蓝光照在他那张棱角冷硬的脸上,本就淡漠的脸,渡上蓝光,更加显得难以近人。
他回过头,黑色的眼眸盯住了门口的辛染,周遭的氛围柔和了下来,带着冰雪初融的声音,
“你也来看查监控吗?”
也?
辛染怔愣地点了点头,他迈进房间,随行导演正在另一台机子工作。
带着顶洗得发白的帽子,穿着随意的随行导演,抬头指着他,示意他去裴渊那边,
“监控你们自己翻吧,都在那了,小裴会操作。”
裴渊给他让了个位置,修长的手指点着其中一个正在播放的屏幕,
屏幕上正是昨晚江盛川在一楼拉住他,他已经晕过去的画面。
“楼梯拐角没有监控,只能找到这个。”
“嗯,”他点了点头,“二楼走廊有监控吗?”
裴渊摁着鼠标的手顿了一下,他偏过头,眼眸中有些严肃,
“昨晚还有另一个人吗?”
辛染抬起眼眸,看着身边的人,发现对方真的很聪明,只是从自己的只言片语里,就快拼凑出真相。
“先看看吧,”他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
从昨晚23点起,陆陆续续都有人下楼,上楼,其中包括嘉宾和工作人员们,最后一个从走廊出现的是江盛川,到24点的时候,走廊上没有人。
然后就是江盛川在叫人,走廊又再次不断有人出来,往楼梯口下去。
辛染蹙眉,这个人员范围有点大,而且对方似乎还潜伏了一会儿。
鼠标拖动着进度条,裴渊按下键盘的几个键,截取了某个片段,
“这里,可以重点关注。”
辛染靠过去看向裴渊指定的那个屏幕,他浅浅的呼吸在空气中流淌。
显示屏前的位置比较小,为了能让辛染看请,他主动侧过身子。
偏于一种隐秘的私心,在辛染查看监控的时候,裴渊一手摁着桌板,另一只手穿过辛染的身侧,将辛染困在了屏幕和自己构成的空间里。
怀中的人浑然不觉,还在靠近屏幕仔细查看着。
裴渊能够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的味道,不是沐浴露也不是香水,很轻很淡像是从肌肤里透出来的一种味道。
没有什么很浓的香气,却平白无故让他的呼吸粗重了起来。
屏幕还在播放着监控,不断变换的灯光照在他们两人脸上,裴渊的注意力已经被身边的人全部吸引走。
他垂下眼眸,看向身边的人,慢慢凑近,又闻到了那抹淡淡的味道,他偷偷地深吸了一口。
辛染对这些一无所知,他还在仔细观看着监控,蓝光透过镜片,映在他圆润的瞳孔中,连眼睫毛都照得一清二楚。
卷翘的睫毛和上挑的眼尾,在昏暗的房间里,带动着惊心动魄的美。
那双眼随着屏幕上的播放,上下动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身边人过分的举动,以及盯着他已有太长时间。
半张的红唇,呼出温热的气息,如含苞待放的蔷薇,待人汲取。
裴渊似是着了魔般慢慢低下头,靠近身侧的人。
“裴渊。”辛染轻轻叫着他的名字,似乎是想要他将某处再放大下。
红唇一张一合,里面殷红的舌尖若隐若现,在昏暗的小房间,流动着暧昧的情愫。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嗯,”喉结滚动。
辛染听到他有些不同以往的嗓音,下意识转过脸,想要询问他怎么了。
上挑的眼尾瞥向了他,琥珀色的瞳孔里只有他一人,
对面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忍不住侧过脸,渴望认真地听到辛染想对自己的说得话。
他地突然低头,辛染猝不及防地转头。
柔软湿润的唇瓣擦过裴渊的脸。
深邃的眼眸一怔,逐渐幽深,被克制关着的巨兽,几欲倾笼而出。
辛染的瞳孔下意识睁大,他似乎也被吓得不轻,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却没想到对方搭在自己身侧的手,阻挡了他后退的步伐,辛染这才发现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他整个人被锁在了裴渊的怀里,背后抵着桌子,退无可退。
“裴……”他开口想让对方走开,唇瓣刚张开,就被人从上往下死死堵住。
陌生的气息侵犯进他的口腔,他的瞳孔惊慌地无意识放大。
他用力推开面前高大的男人,唇瓣刚得了一息空隙,漏出一声,“不……”
再次被严严实实地封住,面前的人压下来,吞没了他未说出口的话。
他的腰抵着桌子边沿,面前的男人带着一股压迫的气息,将他禁锢在了圈起的狭小空间。
从外看过来,只能见到裴渊宽厚的肩背,辛染被他遮得严严实实。
宽大的手掌按住他的后脑勺,不允许他的闪避,
这个吻来得又凶又狠,将他未泄出口的呜咽全都吞了下去,他的手不断推着裴渊,面前的人浑然不动。
裴渊的手指顺势插入他的头发,手指慢慢抚弄着他的头皮,带来直达神经的酥麻感。
他受不住地面容潮红,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手有些无力下来,但还是坚持着想要推开他。
按着后脑勺的手,慢慢下滑,滑过他白皙的后脖颈,冰凉的手指,刺激地他浑身一抖。
那只手下意识地揉弄着他后脖颈那一块的肌肤。
他一瞬间软了下来,眼泪都被逼了出来,那推搡的手蜷缩在了一起。
如溺水的鱼被人剥夺了所有空气,捏住了致命的弱点。
裴渊察觉出自己似乎真的太过分了,他依依不舍地结束了那个单方面掠夺的吻。
“对不……”
“啪!”
道歉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直接甩到了他的左脸。
那张俊俏的脸蛋,立马泛红一片,巴掌印突兀地出现在那张向来斯文雅意的脸上,那一巴掌打得非常用力。
被掠夺完空气的辛染大口喘着气,他睫毛湿漉漉一片,眼尾晕红,是被欺负得狠了。
微肿的红唇,还透着晶莹,却紧紧抿起。
“对不起。”裴渊坚持把道歉的话说完,伸手想帮他把嘴角那点晶莹抹掉。
“啪——”
手臂被人毫不留情地拍开,辛染胡乱地拿衣袖擦了擦微肿的红唇,擦得红了一片。
他的唇微张,还在小口喘着气,他连体力都来不及恢复,扶着桌沿,只想赶快逃开。
“小染,我……”裴渊低下头,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慌张,一向淡漠的脸庞向他示弱了。
“不要讨厌我。”容颜俊朗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想要靠近他。
但看着那张被吻得肌肤泛红的脸,还有微微颤动的身体,
他的喉结再次不可抑制地滚动了下。
辛染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男人,这次男人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退了几步。
他紧抿着唇瓣,酸涩感不断涌入他的眼眶,他大口喘着气忍着没哭出来。
他出去得很快,一秒都不想再在这个小房间呆下去。
直到背影看不见了,裴渊才缓缓收回视线。他没有顾及脸上的巴掌,而是下意识舔了下唇瓣,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甜美的感觉。
他深邃的眼眸中没有懊悔,只有遗憾自己这次鲁莽,惹了人生气,下次恐怕不再能轻易近身了。
一直充当着背景板的随行导演,抬手将自己快掉下来的下巴合回去,感慨刚刚这幕不能放节目里。
‘他怎么,怎么敢的啊!’系统在辛染跑出来后,愤怒指责,‘长得人模狗样,怎么把人压在小房间强吻!’
辛染憋着嘴,强忍着没哭。
‘我……我帮你诅咒他!’光球急得哄人,‘他会单身一辈子的,他是坏男人,你不要因为他哭。’
‘他欺负你,他……他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光球蹭着辛染的脸,安慰他,‘小染……’
辛染抱起自己身边的光球,眼中还带着点点泪花,是刚刚被人强吻喘不上气的时候逼出来的。
微肿的唇瓣带来刺痛感,可见刚刚对方吻得有多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