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恋爱综艺里的炮灰
两人到了一家餐厅, 裴渊虽然没辛染的穿着那么随便，但是服装也非常简约，是手工的一件蓝色衬衫。
他主动坐到了辛染身边，将菜单推倒他面前, 而人则是往他身边靠过来。
辛染看着他靠近的身体, 有点警惕。
裴渊嘴角含笑, 虽然确实距离很近, 但是手一直搁在椅子上, 没有碰到他。
“点单吧。”
见对方没有过分的叫不动，他才拿起菜单, 白皙的手指点在菜单上，“点排骨吗？还有牛肉？”
裴渊在他的基础上又加了几道菜。
“那先这几样。”裴渊将菜单接过来交给服务员,
“番茄酱请给多一点。”他很有礼貌地向服务员说道。
辛染看着他要多一点的番茄酱的时候，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他知道裴渊是在投其所好。
喜欢酸甜口的他吃牛排的时候番茄酱往往不够用。
“牛排需要全熟。”
辛染再次惊喜地望着他，没想到对方的点单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点完单, 裴渊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跟辛染面对面坐着。
在拿刀叉的时候，从蓝色的袖口里露出一点黑色表带, 辛染挑了下眉, 歪头看了眼。
‘统子哥，他好有钱啊……’
被藏在袖间, 露出一角的名表，让辛染对裴渊的认识从校园男神, 变成有钱的校园男神。
‘哼, 手表罢了, 这有什么, 下个世界我也给你买！’统子哥不服气了。
菜陆陆续续上来，
裴渊用干净的勺子舀了一块辛染可能会喜欢的一道菜，那道菜离辛染有点远，他贴心地递过去，
“你尝尝这个。”
并没有直接喂到他嘴边，高度恰恰好放在了他伸手可以接过的地方。
辛染对他的好感往上升了点，“谢谢！”
他一口吞下了勺子上的，眼睛弯弯地看向对面体贴的男生，没想到跟裴渊约会吃饭这么幸福。
完全不会感到有任何困扰和不适，反而被照顾得温柔体贴，对方现在也非常有分寸感。
“这个好好吃，你也快尝尝。”他指了指另一盘菜。
而且他发现裴渊几乎不怎么挑食，不像自己，他看着被挑出来放到一边的胡萝卜丁。
“你可以问我一些问题。”裴渊将主动权交到了他手里。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想问对方的。
辛染叼着勺子，认真想了想，看着有点可爱。
“那我想问问你为什么来参加这档恋爱综艺，可以吗？”
裴渊看着他含着勺子说话的样子，不免嘴唇上扬了几个弧度。
“这档恋综的方案有我一个师弟的参与，他在这个项目花了很多心血，所以希望能够邀请到比较有话题度的。他磨了很久，我便答应他了。”
“唔，”这是辛染没有想到的，原来裴渊过来也只是想走个过场，有a大校草的话题度在，确实能给节目涨热度。
“沾到了。”
“嗯？”辛染一手还拿着叉子，很疑惑地看过来。
裴渊拿起手帕贴近他的唇边，并没有碰到他的肌肤，其实在观察他是否排斥接触。
辛染本来是想往后缩避开的，但是见对方并没有直接上来触碰他，于是坐在了原位。
“沾到了。”裴渊重复了一遍，向他解释道。
辛染了解情况后，自己也不知道具体位置，所以主动开口道，
“那能麻烦你帮我擦一下吗？"
裴渊将手帕的一角轻轻按在了他的唇边，擦拭掉了那点番茄酱。
“谢谢你。”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对方。
裴渊垂眸放下手帕，手指微蜷曲挡住了上翘的嘴角，因为辛染能够让他触碰而感到欣喜。
节目组的配乐甚至很搞事的给他们配了甜蜜的音乐。
[怀疑节目组在磕]
[苦尽甘来]
[暗恋重在坚持]
“那换你问我问题吧？”辛染暂时也想不出什么问题。
他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切好的牛肉，两腮鼓鼓囊囊的，番茄酱配着全熟的牛肉，带着酸甜的韧劲，很费腮帮子。
裴渊见他吃得两眼都眯了起来，知道这菜很合他的口味。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裴渊的手搭在桌子上，那双深邃的眼眸盯着他，显然是想问很久了。
原本在享受美食的辛染，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
啊这……
他也不可能说实话，原主人设就是喜欢裴渊吧？
他艰难地将牛肉吞咽下去，有些不自在摸着自己的耳垂。
“如果不想说的话，没关系。”对方很善解人意地放过了他。
“不是，”辛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是不想说，我说了你不要笑我好吗？”
他掀起眼皮看向今天格外和煦的裴渊。
得到对方的点头后。
他才慢吞吞开口，“第一天你主动去做饭，而且味道很好。”
他手中的叉子插着牛排旁边的圣女果。
“我小时候就很想找个厨艺好的对象，可以天天做饭给我吃。”他将自己的想法套到原主身上。
“嗯。”裴渊笑着听他讲，并作出回应，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叉子在圣女果上面戳了好几个小孔。
“还有那天我洗碗的时候，你来找我，”辛染抿了下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我洗得碗很干净。”
他终于停止了对那枚圣女果的摧残，插起半熟的圣女果送入口中。
“我对未来对象的期望呢，就是他做饭我洗碗，我从小就许过愿望，如果遇见这样的人，我会努力追求对方成为我的伴侣的。”
故事讲完了。
裴渊却可疑地思绪万千了起来。
他之前已经知会自己的家人过了，他有了喜欢的人。
虽然他明年要出国深造，但是他可以和辛染先订婚，如果辛染愿意的话，他们就能一起出国。
他们会在异国的土地租一间房子，每天煮饭洗碗，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
他们可以骑着单车在枫树林下赏景，爬到山顶看流星雨，在众多星星的瞩目下，他会亲吻他的爱人。
……
一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回过神来，发现是辛染的脸。
“跟我约会你开小差了吗？”他新奇地道。
裴渊不自在地撇过头，不是开小差，他只是在想以后和辛染两个人的未来。
“你的耳朵好红……”辛染嘟囔了一下，便继续埋头吃东西了。
只有裴渊若有所觉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垂下了眼眸。
“啊，对了！还有你身上的味道，我第一天闻到的时候……就很喜欢。”
辛染补充了下，希望这些理由听起来能足够充分可靠，具有说服力，虽然他现编的时候有点心虚。
但看到对方一下子支支吾吾起来，
“我？身上有味道吗？”
辛染知道自己是成功把这个喜欢的理由，糊弄过去了。
裴渊可疑地咳嗽了两下，然后低低道，“换你问我吧。”
“emmmm”辛染拖了好长的一个鼻音，他还在思考问什么。
“啊，有了！”他举起锃亮的勺子，“你就说说为什么三番两次不留情面地拒绝我吧。”
他托着腮子，知道这个问题一定会给裴渊一定难度，肯定不太好说得太直白吧？
但是辛染没想到，裴渊竟然那么细致地一条条讲给她听。
“第一次是你说着喜欢我，却在前一天晚上投票给了别人。”他甚至都没有提江盛川的名字。
“第二次真心话大冒险，我的心很乱，所以不想在那种情况下不清不楚给你希望。”裴渊看了眼他红润的唇瓣。
“第三次我在生气别人大冒险亲了你的脸，但其实我最后选择了水晶球，可惜选错了……”
这是辛染第一次在裴渊脸上看到懊恼，他不知道这是裴渊二十多年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遗憾。
但是辛染的关注点明显偏了，“怪不得你能跟玫诗姐约会，我还以为是玫诗姐换选择了。”
“第四次我还在生气你和别人的约会，回来你向我告白了，但第二次投票却还是没有选择我作为心动对象。”
裴渊蹙了下眉梢，大抵也是想不通这件事，他甚至还带着点委屈。不明白那天辛染明明表白了，为什么后来又变脸了。
辛染被他看得心虚，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感觉安心了很多。
“那次告白你不是狠狠拒绝我了吗，我也会伤心的嘛，而且那天你一直不肯跟我说话。”辛染小小控诉了一下，把矛盾转移回裴渊身上。
裴渊很认真地跟他道歉，
“对不起。”
这个道歉太正式了，辛染连忙摆手，“没关系的，其实那张票只是被我扔垃圾桶里了，没投出去。”
他刚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告诉裴渊呢。
但是以对方的智商明显已经懂了，“所以……你是生我的气，第二天故意说那些话气我的是吗？
“你虽然弃权了，但其实票上是我的名字，对吗？”
倒不是因为你弃权，不过你也难逃责任就是了，如果不是那时候莫名其妙涨好感给他添堵，烦得他直接自闭了。
不过，第二轮投票的时候他写得也确实是裴渊的名字，这无可厚非。所以他就没有否认了。
倒是裴渊一直用手指掩盖着上扬的唇角，显然是很开心。
“第四次我们一起做饭，我很想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你表现得很不重视情感，而且跟我说你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我很生气也很失望。“
辛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次他其实是故意表现这样，想让裴渊赶紧讨厌他的。
“现在我想想，可能是我那几天一直拒绝你，就算是个泥人也会有脾气，还是我自己的原因。”
裴渊把过错都放在了自己身上，甚至还帮他找好了借口。
辛染顿时无地自容。
“第五次，你和祁锦帆聊太久了，我吃醋了。”
对方渐渐开始打直球了，辛染连忙制止，
“我大概知道了，我都能理解，谢谢你讲给我听，后面的几次我大概也能明白了。”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问道：“轮到你问我吧，你还想知道什么？”
“唯一的特权卡为什么用在我身上，你不怕我再次冒犯你吗？”
辛染又想起了那个昏暗的房间里，被强吻的事，明明已经被他忘记了，却又被对方提起。
他垂下眼眸，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动了动手里的刀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糊弄过这个问题。
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他“emmm”了好几声，也编不出正当的理由了。
因为他使用特权卡只是为了完成一条任务线，但他不能实话实说。
裴渊见他这么难以启齿，也不再为难他，他十分贴心地转移了话题，开始跟辛染讲讲自己一直想说却没能说出口的真心话。
“我从未跟人这么剖析过自己的情感。”
辛染更加心虚了，虽然他也说了很多，但是很多话都是半真半假，面对对方如此真诚的眼神，他第一次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辛染赶紧转移话题，主动夸赞道
“你游泳很好。”
“我可以教你，”裴渊看着他有点期待。
怎么一个两个都爱教人游泳？
“我不爱运动。”辛染直接拒绝了，还给自己立了个人设，“我还是体育废柴。”
接下来的话题，辛染不断用“谢谢。”“哦，好。”来回答，也不敢再主动提话题。
裴渊从体育讲到天文，再讲到文学艺术。
还问他“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咳咳！”辛染一口肉卡在喉咙里，拿起桌子上的柠檬水灌了一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这种问题，简直让他回到了学生时代被老师关心问候的感觉。
他看着对方有些期待，并且想要跟他进行继续谈论的眼眸。
冷酷无情道：“我是文盲。”
也不管裴渊是什么神情。
服务员过来开了一瓶红酒，为他们两人倒上，
他摇晃着杯中的红酒，心里默默吐槽道，没想到裴渊一打开话匣子这么能说。
裴渊举起酒杯，酒杯相碰间发出清脆的声响，红色的液体流淌进他的嘴中，他一饮而尽，似是用酒壮胆。
“辛染，我喜欢你。”
辛染含在嘴中的酒，差点一口喷出，最怕高岭之花打直球。
他一手捂着自己的嘴，把酒咽了下去。辛辣的酒味滚过他的喉咙，带来强烈的灼烧感，而口腔里还带着果香的回甘。
“我之前一直没有经历过心烦意乱的感受，所以会很想摆脱不受控的情况。”
“嗯。”辛染听着他表达自己。
“所以可能那时候我对你的情绪不太好，但等想明白后，时机已经错过了，你也可能不在原地等我了、”
辛染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他却没有太大的触动，对他而言如果错过了那只表示两人没有缘分。
“我很感谢你能选我。”
裴渊温柔地笑了起来，“我很难想像之后我发现失去后的样子。”
辛染的眼神瞥向了旋转餐厅的落地窗外，没有再给裴渊反应。
失去后的样子……
他抿了口酒杯中的酒，入口的涩感令他皱了皱鼻子。
失去后的感觉……
他恍惚地感觉到原世界他就曾失去过很多重要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失去。
回去的时候，他和裴渊坐在车后座，两人都喝了点酒，所以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开车。
光映照在裴渊的脸上，带着一股冷淡和傲气，显得难以近人，但是当他转过脸来看向辛染时，露出的那点点笑意，仿佛冰山消融。
辛染坐在靠窗的位置，夜晚的霓虹灯在他的脸庞上流窜，映照着明明灭灭的光，这种感觉跟辛染平时表现出来的不太一样。
那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一些东西，从皮囊到这个人再到深入灵魂的样子。
裴渊发现辛染真的有太多值得人探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