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他们参观植物园区人群下午就散了, 尤其宋勉和谢灿然出发的晚，他们落在最后面, 和隔壁班几个Alpha一起。
其中好几个都还被宋勉揍过，此时信息素散发出来，再明显不过是属于omega的信息素。
“宋勉，你……”其中一名Alpha涨红了脸。
“我操，我是在做梦吗？”
“宋勉…这是发-情了？”
宋勉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冷淡的眉眼被一股艳丽冲开，脖颈上透出一抹淡淡的红晕，整个人从内到外透着属于omega的气息, 后颈的皮肤略微鼓胀。
脖颈细腻修长, 信息素异常浓郁, 宋勉手腕青筋显出来，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哥哥——”
谢灿然很快反应过来, 上前扶住了宋勉, 他触碰到宋勉的皮肤，发觉烫的吓人，他握住了宋勉的手腕。
“哥哥, 我们先离开这里。”
植物园道路上瞬间乱作一团, 他们在后面, 前面的导师没有注意到这边。
宋勉察觉到是熟悉的气息, 由谢灿然牵着他，平常没有那么明显，此时谢灿然身上的气息笼罩在他周围，直往他脸上扑。
他身体有些虚弱, 走的很慢, 每走一步, 体内的热浪在不断地吞噬着他，谢灿然带他走的小路，后半程几乎是他靠在谢灿然身上走完的。
他们两个到了休息室，这里没有人，宋勉靠在谢灿然身上，发觉谢灿然的视线落在他后颈，莫名察觉到了危险之意。
他的指尖泛出很浅淡的粉，一只手还握着谢灿然，唇畔蹭着谢灿然的下颌，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里的休息室很窄，应该叫做阻断室。公共场合专门设置阻断室，以防意外发生。
空气似乎胶着在一起，气氛越来越热烈，宋勉眼睫略微泛潮，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应该说体会过，只是这次要强烈一百倍。
他几乎站不住，谢灿然半抱着他，他大半个人的重量都撑在谢灿然身上，陷在谢灿然怀里，嗅着谢灿然的气息，脸上越来越热。
“哥哥，你现在状态很不好……”谢灿然哑-声说。
宋勉以为谢灿然会先问他为什么会散发出属于omega的信息素，他仅存的本能告诉他，他现在应该离开谢灿然，自己一个人待着。
但是谢灿然的气息让他安心，他甚至想要和谢灿然贴的更紧一些，不想一个人待在封闭的环境。
他察觉出谢灿然的呼吸也跟着乱了，谢灿然抱着他，眉眼略微压着，唇角蹭在他耳边。
“哥哥，我想标记你，可以吗？”
这个时候还在问他的意见，宋勉感觉好像有一条细细的链子好像缠绕在谢灿然的脖颈上，而锁链的另一端，在他手里。
他一时弄不明白，已经没有耐心去思考。喜欢的人就在面前，他忍耐不住。
宋勉按住了谢灿然的后脑勺，谢灿然顺从的吻住他，这次比以往都粗暴的多。
他的唇齿被侵-占，整个人被抵在墙边，齿间混合着两人的信息素，分不清谁的更多，他想起了生长在院墙里的朱丽叶玫瑰，饱受暴雨摧残之后开的更加艳丽。
他如今好像在暴雨中接受洗涤的那株玫瑰，他在谢灿然眼底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谢灿然露出一种平日收敛的面目。
他整个人好像被掌控，谢灿然是风也是落下的雨珠，在院墙中准确无误地缠绕在他周围。
他感受到了掌控、十分强烈的侵略感，几分恶劣的肆意和几分淡淡的阴郁。
这些全部都是属于Alpha的特质。
宋勉被吻的没了力气，他身上的热浪好像被海风吹散些许，稍作平息之后，热浪再次涌上来，比之前更加热烈，在他周围翻涌。
他被按在冰冷的墙壁上，背后猝然蹿上一股冷意，尖锐的犬牙触碰到他后颈的皮肤。
“哥哥，我要标记你了。”
谢灿然的嗓音比平时更低更沉，他像是被禁锢在猛兽爪下的猎物，在那一瞬间几乎要失声。
宋勉不喜欢这种完全被掌控的感觉，但是触碰他的是他喜欢的小殿下，他喜欢的小殿下此时散发着属于Alpha的信息素，虎牙刺破皮肤，尽管动作非常温柔，他还是依稀感觉自己像是被钉死的蝴蝶，像是被放在祭坛上的祭品。
信息素融合在一起，宋勉有点失神，指尖攥着谢灿然的胳膊。谢灿然的气息在那一刻达到顶峰，没有克制住，阴郁散出来几分。
宋勉的耳尖被咬住了。
“好哥哥，以后不能在别人面前这样……嗯？”
……
一个小时之后，宋勉终端收到了信息，那边已经解决好了，班级群静悄悄的，班长艾特他和谢灿然让他们尽快回去。
谢灿然现在已经收起了爪子，像是温和可亲的粘人大型犬类，时不时地瞥一眼他的后颈，小动物一样粘人，时不时地凑过来亲他一口。
一会亲鼻尖一会亲嘴巴，一会顺便亲亲自己在后颈留下的标记。
宋勉刚刚神志不清，现在才缓过来，目光落在谢灿然露出来的小虎牙上，谢灿然脸上通红，比他还害羞一百倍。
他俩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标记了谁。
看上去谢灿然更像是被标记的那一个。
宋勉摸了摸后颈的位置，只是摸一下，电流一样的酥-麻蔓延至全身，空气中的信息素又浓郁起来。
旁边的谢灿然看着他自己摸自己，眼里带着几分灼亮。
宋勉表情很淡，在谢灿然要过来亲他的时候捏住了谢灿然的后颈，有点像是捏小猫，他语气淡淡，“你先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灿然被他掐住也没什么反应，凑过来和他贴的更近一点，低声说，“哥哥，我上次跟你说过了，我是个Alpha。”
宋勉：“……”
“你不信我。”谢灿然语气幽怨。
“而且哥哥还跟我说没事瞒着我，”谢灿然瞅瞅他，又收回视线。
宋勉哪里还看不出来，谢灿然估计早就知道了，他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哥哥第一次在我那里洗澡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谢灿然说，“那时候我闻到了哥哥的信息素。”
宋勉瞥谢灿然一眼，谢灿然过来蹭蹭他，抱着他撒娇，又去亲他的后颈。
他把乱亲的狗崽子拽过来，按住了，脸上浮上一层热度，“不要乱亲。”
谢灿然哦一声，然后乖乖地不动了，在他肩窝处蹭着，时不时地朝他脖颈处嗅嗅，周围好像有鲜花盛开。
“我好喜欢哥哥。”谢灿然害羞地朝他撒娇，在他颈窝处拱了拱。
宋勉：“……”
宋勉看了眼终端，他有些头疼，他信息素泄露，虽然不是最坏的结果，但是也差不多了。
“我们先出去，班长他们还在等着我们。”
谢灿然有些不乐意，抱着他不愿意撒手，“我不想让别人看见哥哥。”
“哥哥是我的。”
宋勉唇角略微抽一下，想了想，拍了拍谢灿然的后脑勺，“知道是你的，我一会跟你待着行不行。”
“不太行，”谢灿然瞅着他，正常来说刚被标记的omega都很虚弱，会很粘人，但是宋勉身上显然没有这个特质。
宋勉好像就是简单的生病了，然后他的标记成了药，用了药了就好了，根本不存在粘人撒娇这一特质。
某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更像是omega。
“好了，回去了再亲亲，听话，”宋勉看着谢灿然不高兴的模样，凑过去在谢灿然嘴角碰了一下，谢灿然粘着他又亲了好一会。
出去之后宋勉身后又跟了小尾巴，这回小尾巴更粘人，还会撒尿画圈，不肯离开宋勉周边范围一米之外。
宋勉扣紧了抑制手环，其实班长是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发的那条信息，后来听同学说了，也不算是听说，因为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
——宋勉是个omega。
他们两个回到队伍里，队伍恢复了正常，他们该参观参观，那名特殊情况的omega已经被送走了。
宋勉注意到了，从他回到队伍，他们班同学视线落在他身上，停顿一会然后很快默契的收回视线。
“宋勉，我听说你……”班长欲言又止，“你如果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我一会会跟乔乔解释。”
宋勉摇摇头，他回到自己的位置，祁乐瞪了他好一会，梁恒也一直没有从震惊里回神。
梁恒看他一眼又一眼，他懒懒地看着梁恒，在梁恒后脑勺拍了一下，“你想问就问，别憋着了。”
旁边的谢灿然盯着宋勉的手指，如果目光能有实质，梁恒的脑袋应该已经秃了一块。
“勉哥，你……”梁恒做了一个小时的心理斗争，宋勉的衣服领子不高，后面的牙印若隐若现，刚刚他们去做什么了不言而喻。
梁恒发觉谢灿然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心里更不爽，不高兴地跟宋勉说。
“勉哥，无论你是什么性别，你都是我的好朋友。”
宋勉哼笑一声，曲小天问，“勉勉，你不用去休息吗？”
“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性别的事不是故意瞒着你们，”宋勉耐心的跟曲小天解释，“原本是打算做了手术再告诉你们。”
“谁想到……”
剩下的话宋勉没说，因为他注意到前排和后排的同学都在竖起耳尖偷听，后排的祁乐心情忧郁，一直神情恍惚。
谁能想到男神一朝变成了姐妹，他相信心碎的肯定不止他一个omega。
梁恒有点郁闷，宋勉是omega，小殿下标记了宋勉，所以说小殿下是Alpha。
没想到他也有看错的时候，他要收回让宋勉提前标记的话，好了，现在倒好，便宜都被小殿下占了去。
“你们两个，一个A装O，一个O装A……”梁恒说，“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宋勉笑笑，发觉谢灿然一直盯着他，他捏了捏谢灿然的掌心，让谢灿然消停一会。
“勉哥，以前我们都当你是Alpha，”梁恒在一边说，“除了我和小天，有些Alpha还是不要走太近，比如装O过来骗你的。”
谢灿然没有做声，梁恒当面说小殿下的坏话，他挺起胸膛，要让小殿下知道，他们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骗人这件事怎么都说不过去，他已经下意识地忽略了宋勉也隐藏了性别。
“行了你，”宋勉笑起来，按在梁恒的肩膀上，“你还是多操心你自己。”
“小殿下跟我说过他是Alpha，”宋勉叹口气，“是我当时没信。”
梁恒：“……”
确实，他看一眼小殿下还背着的小兔子，小殿下确实更像omega一些。
谢灿然听着他们说话，他握住宋勉的手掌，包裹着宋勉的指尖，这么被宋勉牵着走。
前排的几个Alpha扭头瞅宋勉一眼，不知道在低声说什么，一群大男人在窃窃私语，没一会又安静下来。
他们逛完了剩下的园区，今天是周六，周日还有一天时间休息，宋勉没打算回家，他打算先去一趟医院。
这次他打算让谢灿然陪他一起去。
宋勉说：“你不是想知道，今天跟我一起去医院？”
谢灿然说：“好，哥哥打算都告诉我？”
“嗯，”宋勉应声，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就是怕谢灿然担心他。
“勉哥，我们可不可以一起陪你去。”梁恒在前排的座位扭过来问他。
“我也想知道。”曲小天说。
“你们真想去？”宋勉问。
谢灿然瞅梁恒和曲小天一眼，平常梁恒和曲小天把谢灿然当omega，对谢灿然态度算得上客气，现在就不一样了。
“勉哥，我们担心你，”梁恒说，“有什么要瞒着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帮你想办法。”
实际上宋勉不是很需要帮助的那类，从他一个人能凑齐手术费就能看出来，他一个人就能处理好自己的事。
但是身为朋友，难免会多操心，他们不想让宋勉一个人撑着。
“行，”宋勉投降了，这三个人一起盯着他看，他太阳穴跳了跳，“你们一起去。”
谢灿然不太乐意，不过也没说什么，按着他的手心，他在车上眯了一会。
他们一行人在医院附近下了车，宋勉带着三只附赠的Alpha，今天是周六，他的主治医生周六日通常在医院。
“我要一个人上楼，你们在这里等着，沈医生不喜欢见到除病人之外的人，我大概半小时就下来了。”
谢灿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哥哥，你要丢下我吗。”
梁恒也学着说，“勉哥，你要丢下我吗。”
曲小天：“……”
宋勉笑起来，“少加戏，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吵架，梁恒少欺负小殿下。”
梁恒心说他怎么可能欺负小殿下，小殿下比他长得还高。
“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在外面等着你。”谢灿然站起身。
“就一会，你在这里等着，”宋勉估计这个去了，另外两个也要跟着，他把人按住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听话一点。”宋勉嗓音轻柔了些许。
谢灿然这才不情愿的坐下，视线一直跟随着他。
宋勉现在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实际上他身体确实比平常虚弱一些，他一个人上了楼。
医院这一层非常安静，空气中洋溢着浅淡的清新剂味道，这一层建筑是电梯和楼梯在两边，然后是洗手间，再往中间是双层走廊，是各个医生的值班室。
沈岁谨是专家级别，有自己的一间问诊室，他看到走廊窗台上也有一盆芦荟，沈医生经常在窗台上放这种植物。
他经过洗手间时空气清新剂更加浓郁，他觉得后颈略有些不适，自己用手指按了一下，他顺路拐去了洗手间。
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还算正常，宋勉洗了把脸，用凉水沾湿后颈的皮肤，空气中的清新剂味道散了些许。
洗手间里传来动静，宋勉侧目看了一眼，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洗手间的门“砰”地一声合上。
半个小时之后，一名医护人员推着器械车出了医院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