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卫国的国都并未有任何宗门开峰。
卫国王室本就是修士一脉, 又想掌握凡尘王权，又要稳固修士内的地位，就不允许其他宗门在国都存在。
各大宗门也愿意给王室这个面子，距离国都最近的宗门, 也有七八十里的距离。
卫国的国都, 是彻底掌握在王室手中的。
酥酥见到国都的城门, 发现的确是国都, 此处城门有旁的城池足足两倍大, 巡守的护卫也多，来往巡逻一列一列。车马整齐。甚至就连凡人的穿着, 也比之其他城池中的要整洁得多。
这就是一国之都吧。
酥酥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看着城门口，不由感慨。
但是当她知道修士的进门费是六个灵石时，瞬间对王都的热情都消失了。
六个灵石, 足够她去曲城两次了！
出钱的不是她，她依旧捂着荷包心疼。
唯一让她心里宽慰的, 是到了国都, 她和钟秦宣的契约完成。
一万上品灵石。
钟秦宣的车马队长驱直入长公主府。
酥酥下了马车, 被此处的富丽堂皇给震惊到了。
她以往待过的住处, 大都简单随性。偶尔有些讲究的, 也没有到达这种让人看一眼, 都觉着金灿灿晃人眼的地步。
卫国大长公主府, 几乎是金子做的。
府中的随从躬身行礼，口中喊得都是‘小郡王’。
他是卫国大长公主的长子。被前一任国主封为郡王。
长公主府足以接纳不少客人。甚至专门给酥酥拨出来一个院落，十几个婢女随从。让她先小住些时候。
酥酥只不过在此间梳洗更衣, 稍微休息了片刻就找人去找钟秦宣。
她已经按照约定将他送到国都了, 拿了一万上品灵石, 就可以走人了。
府中下人却说是郡王刚回来，忙着呢，大约三两天内是见不到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酥酥本想着直接走人，只是等钟秦宣，就花费了三天时间。
在这三天里，小院中婢女伺候的妥当，一日三餐餐餐都是肉，她以往没尝过的美食，这里应有尽有。甚至有几个手巧的婢女，还会带着酥酥玩翻花绳。
一根小红线居然能翻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花色，这让酥酥沉迷其中。三天等待，也过得很快。
正午时分，酥酥还在遮阳长廊下坐在栏杆处玩翻花绳，来了个留头的小婢女，请她去前院，说是郡王回来了。
她的一万上品灵石！
酥酥将小红绳收起，立刻提裙跟上了那小婢女的步伐。
绕过两处庭院，走了足足一刻钟才走到前院中。
前院的正堂厅门开着，有婢子端着茶水出出进进，酥酥进去时，瞧见不只是钟秦宣，还有这几天没见到的尤退，茉儿，以及傀儡师。
她有些恍惚，没想到抵达国都后，有三天都没有见到傀儡师了。
她沉迷于翻花绳中，都忘了这回事。
不由得，她看傀儡师时心虚地眨着眼。
而男人这几天没有见到她，似乎也是有些想的，朝她招了招手。
堂厅之中有六把交椅，主位还有上座左右两席。本是留给主人的，可钟秦宣在傀儡师和酥酥面前怎么敢上座，哪怕身份是凡间的小郡王，他也没那个胆子。
索性又是拽着一把椅子，凑到了酥酥跟前。
酥酥坐在傀儡师的身侧，说是身侧，其实中间还隔着一个四角圆鼓高几，上面放着一个果盘，装着一碟果子。
尤退和茉儿坐在他们的身侧，正好将左侧占据了。
钟秦宣这么拽着椅子坐过来，倒是拉近了距离。
“诸位抱歉了，我这刚回来手上事情忙，倒是把几位疏忽了。”
一回到国都，钟秦宣仿佛也变了个人，说话也文绉绉起来。还特别客气地拱了拱手。
这让酥酥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是不习惯，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酥酥提醒他。
“我护送你到王都，我这边的契完成了，轮到你给我付现了。”
钟秦宣面不改色：“小仙女，一万上品灵石可不是个小数目，在下目前可真的拿不出来。”
酥酥瞪圆了眼，诧异地盯着钟秦宣。
同行一个月，经历了这么多，她还以为钟秦宣不是初见时言而无信的那个人，没想到，他还是！
之前赖她五百灵石，现在是要赖她……一万上品灵石吗？！
小狐狸委屈地低头就翻锦囊。
也不知道长公主府全砸了，能算几个灵石。
她好亏。
亏得想把钟秦宣拉出去称斤卖掉。
钟秦宣一看酥酥低头那动作，如何能不知道这是又要掏锤子了，忍不住笑。
“我说，小仙女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任，锤子不能解决钱财的问题啊。”
酥酥已经掏出了她金灿灿的小锤子。
“可是能解决你，解决我不好的心情。”
钟秦宣咋舌，亏着他没有真的赖账。
“小仙女，听人说话要先听完的，听一半可是会闹误会的。”钟秦宣也不墨迹了，到底是怕酥酥一锤子砸扁他脑袋，飞速说道，“我不是没有一万上品灵石，而是手边没有这么多。”
“我只是一个凡人，平日里留在府中的上品灵石，顶多就是一百个。更多的都存放了起来。”
“而且这么大量的上品灵石有任何的存取，都会引人注目。”钟秦宣解释道，“所以我给你的灵石，肯定会给，只是慢慢给。比如说今天给五百，明天给一千。小仙女还要留在国都打擂台，总是要一两个月的。我在一两个月内，把这些灵石都给你，行吗？”
酥酥低头盘算着。
他不是赖账，只是用了一种……赊账的方式。
欠她多少都会给她的，只是还账的过程持续一两个月。
好像没有问题？
酥酥犹犹豫豫地把小锤子收了起来。
钟秦宣立刻松了口气，还好，小仙女是个脾气好的。
只是他这口气没松完，傀儡师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一圈，看似什么都没有，可钟秦宣在一瞬间皮都绷紧了。
他可没有欺负小仙女！最多就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小心思罢了！
钟秦宣还是有几分害怕的，立刻扯开话题。
“尤老哥，你们有什么打算。”
尤退这几天住在长公主府内，多少有些拘谨，闻言立刻说道：“我打算找个雇主，先挣点钱，带着茉儿在这里打听半妖的消息。”
他得通过半妖这个消息，继续去找其他的女儿。
“也别找别的雇主了，你就找我呗。”钟秦宣反手指了指自己，“我出得起钱，咱也是熟人，如何？”
尤退沉默一会儿。钟秦宣在凡人之中算得上有身份的，财大气粗，同行一路也看得出大概的性情，若是被他雇佣，也算是一件好事。
只是如此就是欠着他了。
“钟公子有事只管相托，我替钟公子做就是。我不收钟公子的钱。”
“那怎么好意思。”钟秦宣犹豫了下，指了指茉儿，“不如这样，你女儿留在这里，给我妹妹当个伴儿，每个月给她月钱。什么时候你们离开，什么时候契约中止，如何？”
这说来也是变相的一种帮他的方式。
尤退这一次没有犹豫，拱了拱手：“那就多谢钟公子了。”
自己若是出去找活儿，年纪还小的女儿带在身边他也怕出什么问题。
但是钟秦宣这里是长公主府，自己女儿也算是钟秦宣出力救下来的，在此处，该是安全无虞。
茉儿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当务之急是要挣钱，找线索，找姐姐，没有半点犹豫就点头。
给旁的女孩子当玩伴儿，她可以的。
解决完尤退这边，钟秦宣的目光再次落回酥酥身上。
酥酥还在和果盘里的果子奋斗。她低着头，认真用手去剥，剥了半天剥不开。
男人就看着她和核桃皮作斗争，瞧着很有趣，只看着也不帮她。
酥酥没见过这么坚硬的果子，试探着把整个果子拿到嘴边去咬。
这一次，傀儡师不得不出手按住了她的手。
“我来。”
男人将核桃捏起，两指一用力，核桃壳顿时破碎开，露出内里白嫩嫩的核桃仁。
酥酥看着傀儡师如此轻而易举，自己不服气，又拿了一个核桃，学着男人的模样去用手捏。捏的小脸涨红，手指发白，也没有捏开。
她不由得将目光放在傀儡师的手上。
纤长，指节匀称，完全看不出有那么大的力气。
可是转念一想，他是能单手轻松举起自己的人，手上力气大好像就说得通了。
她却不行。
酥酥把核桃仁塞到嘴里，思考着是不是要用小锤子来砸一砸果子，却见男人一个一个将核桃都捏了过去。清脆的嘎嘣响声过后，果盘里核桃壳碎落。傀儡师将白嫩嫩的核桃仁整理出来，放在酥酥最方便的手边。
酥酥顿时高兴了，甚至自己捏了一块核桃仁，朝傀儡师塞去。
“你也吃。”
男人戴着面具，面具在他进食时就像是虚化的，不影响他任何饮食的行为，却也让人根本看不见面具下的容貌。
钟秦宣就在这个时候小心翼翼问：“小仙女，不知道傀儡师大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男人接过酥酥的核桃仁，细嚼慢咽。
而酥酥闻言愣了愣，她也不知道啊。
傀儡师说要跟着她的，那是真的要跟着她吗？
酥酥看向傀儡师，掰着手指算：“我接下来就是等一个月去打擂台，期间应该要去卖一些灵植挣钱。不出意外的话，打完了我就要回去师门，对了，我师门在曲城。”
“你呢？”
男人只是简洁地抛下一句：“我跟着你。”
那就是说，他会一直跟着她了？
酥酥笑弯了眼：“好呀！那等个好天气，我们去摆摊卖灵草吧！”
那可是她从曲城一路背到……或许是锦囊装到王都来的，一定要卖到一千灵石的！
钟秦宣插了句嘴：“曲城？你说师门在曲城？”
莺啼不是在梨城吗？
“对呀。”酥酥奇怪地看着钟秦宣，“我们当初不就是在曲城的城门口认识的吗？”
钟秦宣一时哑然，所以他一直以为小仙女是莺啼的人，以为错了？
她根本不是莺啼的人，那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宗门，和莺啼，寻香阁差不多，干得都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事情？
钟秦宣自己猜错了，也不好意思说，立刻岔开话题。
“对对对，是曲城。不过小仙女，你先别急着去卖灵草，要打擂台，你要先去报名的。”
“报名？”酥酥到底不太了解，问他，“要怎么报名？去哪里？”
钟秦宣摇开了自己的扇子，笑嘻嘻道：“这算是问对了人。此次国主举行的新星弟子擂台赛，要在元郡王那儿报名。元郡王呢，是我的表哥。”
那这的确是真的问对了人，也还好钟秦宣有所提醒，不然酥酥完全不知道要报名这回事。可能过一个月，等着上台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
此事也是钟秦宣帮她去办的。
报名后，拿到了一个符纸，上面写着‘酥酥，荆门弟子’六个字。
这就是她一个月后上擂台的凭证。
而酥酥在让钟秦宣帮了忙报名时才知道，报名需要花费五十灵石。
足足五十个灵石！
幸好，钟秦宣给她支付了五百个上品灵石。也算让她心里稍微有所安慰了。
酥酥手里有钱了，也不打算住在长公主府上。这里若是钟秦宣一个人的地盘倒也罢了。此间有女主人，还有钟秦宣的弟弟妹妹。人很多，见过一次面酥酥就不太喜欢这种被所有人围观打量的氛围。
有了钱，她就想去租赁一个院子，也幸好钟秦宣的人什么都会，帮她打听了一天，就很快租下一个两进的庭院。
小，但是住酥酥和傀儡师两个人足够。
租了房子，是要住起码一个月的。
酥酥对家具一应没有要求，自己锦囊中装着她经常睡的美人榻，小被子，小枕头，除了这些寝具，她对别的也不在乎。
而傀儡师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半天时间，让整个庭院都改变了模样。
中庭挖出小池塘，里面放着红尾鱼，莲叶一片一片的绿，还有假山流水，用垂花藤蔓搭成的亭子，以及春日里的红色枫树。
酥酥顿时爱上了中庭的景色。抱着自己的小被子甚至打算晚上都睡在水塘边。
还是傀儡师强行连狐狸带被子抱回了房间。
酥酥只能从被子上拾起红色的枫叶，在床榻上打着滚惋惜。
她真的很喜欢这种春秋融为一体，又有夏日灿阳的景色。
酥酥在新的宅院中啃了一天的肉脯，然后才得知，自己需要一个厨娘。
不然她也好，玄厉也好，只能干啃肉脯了。
到底是一路走来嘴巴被养刁了，酥酥数了一百个铜钱，想了想，又加了二十个。
她还是不太懂这些，揣着一百二十个铜钱，想去街上找个做饭的厨娘。自己一个人去也有些害怕，想让傀儡师一起去，可他戴着面具，一看就不是个好亲近的。
而且就算是傀儡玄厉，也不太合适。
酥酥揣着铜钱走了一圈，找不到在哪里请厨娘，也开不了口，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每天出去买吃的好了。
她买了两碗豆浆和包子，又添了两个肉饼子，倒是丰盛。
吃过饭，酥酥就从锦囊中选出了自己从曲城背来的灵植。
其中还有一颗灵草，长得和路边杂草一样。这好像是在点右渡境里，那个济水蛇妖那儿得到的。
一个连灵气都看不太出来的草。
酥酥也没有犹豫，直接将这株草也扔进了小竹篓里。
她换了一身窄袖的衣裙，背着小竹篓准备出门去。
傀儡师在中庭垂花亭下喂鱼。
他似乎很熟悉如何喂鱼，手中鱼食一撒，几条红尾鱼争相来吃。
“我出门啦！”
酥酥临出门前看见傀儡师，冲着他露出甜甜的笑。
傀儡师回过头来，凝视着她。
“不带我？”
咦？酥酥犹豫了下，出门摆摊卖灵植，他也一起吗？
不过如果把他一个人放在家中的话，会无聊吧。
酥酥索性让傀儡师同行。
只是他到底惹眼，一路走来，一路都是回头。
酥酥问了王都之中，修士摆摊的地方，还是巡城的侍卫告诉她，修士们都会在城北的唐巷贩售。而酥酥一路找到唐巷，发现这里都是整整齐齐的店铺，只是面向修士的。
偶尔一些背着包袱，东张西望的修士，才是走街串巷卖散货的。
酥酥背着自己的小竹篓有些犹豫，她还以为和曲城一样，扔一块布，把东西放上去卖就行。这里却没有。
“小姑娘，驻颜丹要不要？”她犹豫之际，前头一个长胡子的修士神神秘秘靠近她，朝她拉开袖子。
“铺子里给凡人卖一百两银子，我这只要二十两银子。”
那修士说道。
酥酥一听，驻颜丹自己不是也有吗？从芙蓉阁那人手中赢来的，足足十来颗呢。
也就是说，能换好多好多银子？
“银子和灵石怎么兑换？”
酥酥问那人。
“灵石？”那修士扫了一眼酥酥。身上没有灵气，漂亮纯情的小姑娘，相貌的确是让人神魂颠倒，可他这个年纪的人，更注重钱财。
“十两银子，换十个灵石。”
酥酥瞪大了眼，银子居然这么不值钱吗？或者说，灵石比她想象中还要值钱点。
她决定了，手中的驻颜丹全部换成灵石。
“谢谢你。”酥酥道了谢，“那你知道要怎么摆摊卖东西吗？”
“摆摊？”那修士一愣，忽地反应过来，立刻对酥酥拱手行礼，“原来是位前辈啊。前辈有所不知，此处要摆摊，需要给巡城守卫交二十个灵石。”
酥酥嘶了一声，皱起了脸，回头看向傀儡师。
“要给二十个灵石才能让摆摊！”
她还没有赚的有呢！
傀儡师走近她，随口问：“我帮你出？”
“不要！”酥酥绷着脸立刻拒绝了，在她心中，傀儡师是她的友人，两个人又是一起的，谁出钱她都心疼。
“前辈别担心啊，还有种法子。”那修士嘿嘿指着自己的袖子，“不用摆明了摆摊，只用去瞅瞅有没有合适的有缘人，届时上前推问推问，说不定就能成呢？”
酥酥明白了，就是这个修士刚刚拦着她的模样。
“多谢。”酥酥了然了。也开始在巷子里东张西望。
此地专门留给修士的，来往的也都是修士。
酥酥犹犹豫豫了半天，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上前。
她坐在路边的一个石头上，抱着她的小竹篓，仰着脸看来来往往的修士。
没一会儿，不少修士都在她周围驻足。
还有人主动上前来。
“这位道友，可是打算买些什么吗？”
酥酥眼睛一亮，立刻把自己抱着的小竹篓亮出来。
“灵植！诸位道友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要的！”
小竹篓里的灵植很多，酥酥还把几颗驻颜丹也扔了进去。
那几个修士一面看着酥酥，一面在小竹篓里随意翻，翻到一颗过得去的灵植，立刻就问她：“道友，不知道齐雨姜草怎么卖？”
酥酥看了一眼，谨慎地竖起一根手指头。
她也不知道要卖多少，但是这里总有人懂的吧？
一个灵石，一百个灵石，一千个灵石……
也许卖不到一千个灵石。
那修士果然把那灵植捏着，给了酥酥一百个灵石。
“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酥酥还未来得及回答，又被另外一个修士给叫住了。
“小道友，驻颜丹怎么卖？”
说话的却是个八字胡的中年修士。
酥酥不知道这位修士要驻颜丹什么用，但是还是竖起了一根手指。
那修士利索地放下一百个灵石，同样和她搭话：“道友是初来吗？不知……”
“小道友，我要这个！”
酥酥发现自己只是坐在小石墩上，半个竹篓的灵植都要被人哄抢一空了。
里面就剩下一些不怎么用得上的灵植，还有一根杂草。
酥酥就这么坐了片刻，收下了一千多灵石，喜滋滋地抱着小竹篓，仰头去找傀儡师。
他刚刚一直没有说话，酥酥才发现他始终站在她身侧不远处，一直拦着那些试图靠近的修士。
这些修士不单单是买了酥酥的灵植，还有的索性不走了，就在她周围盘腿坐下，或靠着墙，不断问酥酥各种问题。
酥酥根本顾不过来，再加上一小竹篓的灵植都要卖光了，就剩下杂草，酥酥打开锦囊添了一次，也卖得很快。
这么下去不知道要卖多久，她索性抱起小竹篓准备离开。
“玄厉。”
她喊了一声。
傀儡师这才不紧不慢穿过人群，走到她的身侧。
那些修士仿佛这时才看见傀儡师，一个个脸色都微变，彼此对视。都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令人心惊的危险人物。
而且在这里似乎很久，却无一人察觉。
酥酥哗啦啦把一把灵石塞到傀儡师的手中，笑吟吟道：“给你。”
傀儡师上下抛着灵石，倒是轻笑了声。
“舍得给我？”
“嗯，给你的。”酥酥赚了钱，对他特别大方，“你想去买什么都可以。”
男人随手牵着她，走进一家铺子，却是给酥酥买了一支簪花。
酥酥回家的路上都是蹦蹦跶跶地。
她要给师父师姐师兄写信。她来王都挣了好多好多灵石。
还有玄厉，拿到钱全都给自己买簪花了。
她好喜欢簪花。
一夜睡都没有睡好，酥酥第二天早早就背上自己的小竹篓，还是去了原本的位置继续卖灵植。
不过她刚抵达，那儿就有一个黑袍的修士靠近她。
“小道友。”
那修士声音仿佛撕裂，极其别扭。
“听说你这里，有龙鳞？”
酥酥一愣，抱着小竹篓摇头：“没有的。”
她都没有见过龙，怎么可能有龙鳞。
那黑袍修士慢腾腾伸出手。
“有没有，我闻一下就知道了。”
“你身上，可是有龙的气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