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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真理悖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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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曾被爱我们的人一再塑造。只要他们稍稍坚持下去,我们就会变成他们的作品,而这作品是他们所认不出来的,因为它们从来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模样。

——佛朗索瓦·莫里亚克《爱的荒漠》

*

在等级分明的禅院家,向来有非术师者非人的说法。

但我因为是有术式的女孩子,即使勉强被当做“人”看待,也没有受到过男性的尊重。

属于禅院家的最强术师集团【炳】的族人蔑视术式不够强大的族人。有术式的族人歧视没有术式的族人。没有术式的男性族人如果武艺强大,通过训练成为了躯俱留对的组织成员,则鄙夷连战斗水平都不合格,只能给有术式的族人做仆从的族人。

在这些仆从里,又分出了个三六九等,最底层的,就是女人。

没有术式,只能成为女仆和咒术师妾室的女人。

故而禅院家留给我的记忆,全是灰暗的。

我最大的价值,在大多数族人眼里就是联姻,长大后成为御三家之一的某位强大咒术师的正室,诞下优秀的子嗣。

无论再怎么努力变强,也得不到认可。

第一次祓除咒灵的时候,虽然成功完成了任务,却不小心受了伤。面临相同处境的男孩会得到长辈的夸奖和鼓励、其他孩子的崇拜和羡慕,而我只会得到训斥和欺辱。

——“万一身上留了疤,将来活该被夫家嫌弃!”

——“处处争强好胜,哪里像个女孩!”

——“反正都要嫁人,变强又有什么意义?”

耳边充斥着这样的讥诮。

我经常会想,如果不去思考,是不是就不会痛苦,只要放任自己被环境同化就好了。

但是我做不到。

我只能忍耐,只能适应,把期望都寄托在长大上,只要长大,我就能离开这里了。

不知道父亲是否察觉了我的想法,总之,我得到了离开家的机会。

在普通人的学校里,我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时常为世界的辽阔和他人令我感到敬畏的思想而自卑,因此我的眼神总是带着怯意,像蜷缩在壳里的蜗牛,只露出触角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外面的世界。

咒灵是由人的负面情绪产生的,人才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存在。

就这样求知若渴地学习,我终于拿到了东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在东大,我结交了一些有先进思想的友人,也遇到了一些德不配位的沙文猪,原来人的道德修养跟智商学历的高低没有太大关系。

了解到咒术师的存在对国家高层来说不是秘密,甚至国家早有取缔尾大不掉的咒术界的想法,我接受了国家的招揽。

一面是研究咒力结构的研究员,一面是咒力秘密研究院最珍贵的实验品。

……

通过层层审核、接到消除咒力相关项目的那天,我知道了整个的咒术界,已经变成了国家高层圈起来的一个实验场所。

至于到底在实验什么,作为一个普通的研究员,那些不是我应该知道的。

在同事请吃芒果千层的诱惑下,我继续输入咒力,给被科学家们蹂/躏得死去活来的黑色幽灵充电。

没办法,研究院的工资虽然高,耐不住我从小到大在禅院家吃的用的都是高级货,距离还完这份债也就格外的漫长。

只有还完生为禅院之女的债务,我才有底气说自己彻底脱离了禅院家。

回到实验台前,我用电子显微镜继续观察玻片。

玻片上能看到前不久去南极出差的研究员从南冰洋里带回来的新品种蠕虫,因为寄宿在生物的大脑里,被发现它的研究员命名为“Neurax Worm(精神蠕虫)”。

这种蠕虫对生物无害,没有自己的思维,会刺激生物的神经,使大脑分泌释放更多的多巴胺(一种神经传导物质),让宿主产生积极向上的快乐感。

而作用在人类身上,能从根源上消除人的负面情绪,也就是咒灵的起源。

……人的负面情绪,也是促使人类进步的重要成因,如果人类社会彻底没有了负面情绪,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无法预料。

注射器尖锐的针头刺进血管,将无色透明的液体注入体内。周围的穿着全身防护服的同事克制着兴奋,问我现在是什么感受。

我试着召唤出我的黑色幽灵。却没有成功。

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们都激动地欢呼了起来。

他们狂热地把手中的记录本抛向天花板,雀跃地舞蹈着,喜不自禁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互相拥抱亲吻传达着喜悦……我能判断得出他们的快乐都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的。

——仿佛被注入以精神蠕虫为原料研制出的疫苗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们。

真的要把这样不知是福是祸的东西普及整个国家吗?

我感到了一丝忧虑,但很快这样的负面情绪就被寄宿在身体里的精神蠕虫吃掉了。

仿佛远古人类围着篝火一边跳舞一边祈祷,同伴们脸上带着孩子般纯洁的笑意,向我伸手,“真理,过来吧!到我们身边来吧!”

我不禁微笑了起来,抓住了他们的手,快乐地加入了这场狂欢。

……

一年后,我走在街道上,映入眼帘的所有人脸上都浮现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个国家仿佛已经没有了纷争,所有人都沉浸在乌托邦式的幸福里,无忧无虑。

抬头望着毫无阴霾的天空。犹如人工降雨一般,飞机穿梭在云层中播散着特殊的催化剂,雨水淅淅沥沥地洒满了各个城市,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向国家的每座城市播撒着幸福。

不仅仅是咒灵,但凡咒术师沾到携带着精神蠕虫的雨水,体内的咒力也会消失。

国家在没有公布咒灵的存在的情况下,解除了所有危机。

所有人都有光明的未来,空气中洋溢着自由和幸福的气息。

然而就是这样美好的未来,却总有顽固的咒术师不愿意接受,他们拒绝了蠕虫疫苗,用特制的衣物隔绝雨水,数次潜入咒力研究院,试图找到被他们视作剧/毒的疫苗的解药。

他们不知道,根本没有解药。

在研发疫苗期间同时进行的解药研究,已经在研究院里的所有科学家都被精神蠕虫感染后停止了。

我坚信着自己在创造一个新的时代,一个幸福而又光明的时代。

从咒术界的高层,到禅院家,再到普通咒术师,什么咒术师就应该祓除咒灵保护人类,不过是一群只有口号喊得响亮、实际上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咒灵彻底被消灭的垃圾而已。

作为精神蠕虫作用的发现者以及“零号实验体”,领头的最强咒术师来到了我面前。

我第一次见到了五条家的六眼神子,还有他的学生和后辈——在我眼里,他们不过是旧时代的残党罢了。

五条悟表示想和我谈谈。

知道对方是想要让我继续研究能够杀死精神蠕虫的解药,我平静而坚定地拒绝了他,并告诉他精神蠕虫的出现是人类的福音。

“这种福音谁想要谁拿去啊,哪个正常人会想要成为虫子的容器啊!”

五条悟看向我的眼神,仿佛我是一条被病毒操控着的可怜虫。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因为他怜悯的眼神生气,可是现在,我只是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要拒绝幸福呢?明明大家都过着比以前更好的生活。”

——为什么呢?

……

关于国家如何处理混乱的咒术界,我不是很清楚。

没有了咒力,咒术师不过是一群普通人,高高在上的禅院家也跌落了尘埃。

应禅院家主的邀请,被视为罪魁祸首和背叛者的我,回到了禅院家的住宅。

一朝失去所有特权和地位的前咒术师们恨不得生啖我的血肉,一路上,我面临了数十次暗杀。但因为有国家派给我的专业保镖在,他们一次都没有得逞。

曾经只有家族里地位崇高的男性成员才被允许入内的茶室第一次迎来了女客。

我也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跨过那道被幼时的我视作天堑的门槛走进这里。

“真理,你到底想干什么?”

父亲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七年不见,他看上去老了许多,须发皆白,坚毅的脸上布满皱纹。

“为什么要帮着外人打压禅院家?你就是这样回报生养你的家族的吗?”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家族更重要。

我跪坐父亲对面,发自内心地说道,“我是在帮助家族获得幸福啊。”

而且我欠禅院家的已经还完了。

从小时候吃的第一餐饭食算起,到我离开禅院家时穿的那身衣服为止,欠禅院家的每一笔账我都记得清楚,并把这些东西折现打到了禅院家的账户上。

还有一些无法折现的东西,我用自己的功勋换了这次国家对咒术界的清洗中对禅院家的手下留情。

但这些事,没有必要说出来让别人知道。

父亲对我失望透顶,他想不到竟然会教养出我这样脑后生反骨的孩子,“你的骨、你的肉,你身体里的每一滴血都是我给你的,拿什么还?”

我不能理解父亲此时的负面情绪。

希望父亲不要再生气,我给他倒了一杯茶。发现茶水有异,我的动作一顿,把茶杯放在自己面前。

能带给人幸福的精神蠕虫,让我感受到久违的轻松和快乐,也摧毁了我感知负面情绪的能力。既然如此简单就能感受到快乐,为什么要抵抗呢?真是想不通剩下的这些以五条悟为首的咒术师为什么不接受精神蠕虫的寄宿。

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看着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的父亲,仿佛从出生时就缠绕在我身上的沉重枷锁,在此刻被卸除了。

我喜悦地笑了一下,向他展示空荡荡的茶杯,“父亲,你给的,我都还给你。”

拿去吧,你给我的骨头、给我的血肉、给我的生命……你要的我都还给你。

我不欠你了,父亲。

————

【书】

[IF:禅院真理顺从禅院直毘人的安排,接受联姻成为五条悟的未婚妻。后因理念不合,禅院真理成为盘星教主,被羂索夺取了身体。终年十五岁。]

不采用。

[IF:禅院真理拒绝联姻,离家出走,后以野生咒术师的身份入学东京咒术高专,成为了五条悟的学生。后在涩谷事变中遇害,尸骨无存。终年十六岁。]

不采用。

[IF:禅院真理离开禅院家,考入东京大学,毕业从政,纵横捭阖说服各国高层,发动究极武器清洗咒术界,紧要关头被五条悟枭首。终年十六岁。]

不采用。

……

[IF:禅院真理脱离禅院家,考入东京大学,接受了国家的招揽,发现了精神蠕虫的作用。后在禅院直毘人的见证下自愿服毒。终年十七岁。]

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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