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 温柔邻居
★013
“别！先别去！”楚辰安忙看向幽暗的墙面。
娇娇这孩子单纯又执拗，楚辰安是真怕她想一出是一出，直接去告诉徐墨疏他的真实身份了……
他慢慢放缓语气，道，“娇娇，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在心里把今天的徐哥哥凶你的事情记下来，等以后你赢了我们的游戏，我们再一起找徐哥哥去算账，好不好？”
娇娇捏捏人偶的小手，委委屈屈地:“可是，可是……”
她真的很想让徐哥哥知道陈安哥哥回来了。
徐哥哥这些天变得太凶了。
太伤心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徐哥哥那么伤心过。
“这样的话，”楚辰安再接再励，温声哄着她:“你不就既可以得到十个人偶娃娃的奖励，又可以报复徐哥哥了嘛？”
楚辰安笑眯眯地说着，面容俊美姣好，声音很温和，让人听得很有信服力。
“那，那好吧，那哥哥你要记住我们的约定哦。”
娇娇微微噘嘴，小声地说着:“等我们的游戏结束了，就要去找徐哥哥，要好好地骂他！要比以前徐哥哥在房间里打你的时候更厉害！”
“哥哥，”娇娇的思路骤然偏转，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以前好可怜哦。”
楚辰安一愣，“嗯？”
娇娇单纯地继续说:“我以前在晚上偷偷来徐哥哥家门口找过你几次，每次都能在门外听见你在哭。徐哥哥听见你哭了还不停下，一直打你呢……”
楚辰安很为难地抿唇，嘴角微微抽动。
“后来被徐哥哥发现了，我就不敢再在晚上徐哥哥家门口来找你了。”娇娇不满地抱怨着，“哼，徐哥哥真是小气鬼。又凶又坏的，难怪陈安哥哥你不想让他知道你回来了。”
楚辰安:“……”
他是不是还应该庆幸一下。
娇娇这孩子只是听见了动静。
没有看见画面……
“嗨，是啊。”楚辰安干笑两声，附和道。
娇娇见楚辰安认同自己的观点，却又急了。
她怕楚辰安会因为讨厌可恶的徐墨疏而再次偷偷离开，她忙不迭地又开始转换说辞。
“可……可是徐哥哥也不是特别坏的。”娇娇抱着人偶，努力寻找着徐墨疏在她心里接近于无的优点，“他……他……他虽然有点凶，但是他真的特别喜欢你的！”
“陈安哥哥你不知道，你偷偷离开的这么多天里，徐哥哥好多次都整夜整夜地不睡觉，每天都守着你睡着的身体说话，哪都不去。”
“陈安哥哥，他真的好想你啊。”
……
楚辰安的情绪骤然被娇娇的话控制了半晌，他莫名感到些许的愧疚和刺痛。
徐墨疏会这样，责任大多归结于他。
如果他当初不怕徐墨疏误认成队友，打乱徐墨疏原本孑然一身的生活，不去打扰他、招惹他……
徐墨疏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成天靠思念他而活着呢。
楚辰安沉默地握紧了手心。
这一切的剧情发展本就是错误的。
但是，徐墨疏怎么会甘愿让这场错误重归原样呢。
他偏执，他病态，他执拗又蛮横地把楚辰安占为己有。
楚辰安知道。
那个疯子爱上了他。
一直疯狂执著地爱着他……
楚辰安越想，越是觉得窒息。
娇娇见楚辰安沉默着不说话，小声地说道:“哥哥，你千万不要讨厌徐哥哥哦，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楚辰安抬眸，压下内心的不平静。
他转而对娇娇温声道:“嗯，不会的。”
娇娇这才放下心来，她道:“对啦，哥哥，今天晚上我棒不棒？”
楚辰安:“嗯？”
娇娇又笑起来，俏皮地说，“我听了哥哥的话，没有再杀人啦。”
娇娇这么一提，到让楚辰安想起来了。
昨天，死了两个人。
吴龙阳死在楼道口，陆成死在下楼期间。
吴龙阳眼睛被剜，断了条胳膊，被活生生地扭断了脖子，这并不像是娇娇干的。
而陆成的眼睛也被剜了，全身遍布细细密密的伤痕，脖颈处有被勒死的痕迹，死法却和娇娇以前的做法一模一样。
但娇娇却说没有？
楚辰安觉得不对劲，问她：“娇娇，昨天你也没有……吗？”
“没有呀。”娇娇如实地回答，“自从哥哥给我扎了人偶娃娃以后，我就没有再挖过别人的眼睛啦。”
她又阴阴地说着:“哥哥，今天我勒那个阿姨是因为她太吵了。她一直在骂哥哥，还敢推你！真讨厌，我真想挖了她的眼睛……”
楚辰安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昨天吴龙阳和陆成丢失的眼睛，都不是娇娇挖的。
那么，会是谁呢？
楚辰安问:“娇娇，那你知道昨天是谁杀的人吗？”
“不知道呢，”娇娇道:“昨天那个阿姨一直在楼道里喊，实在是太吵了，我就躲进家里的柜子里面了。”
娇娇口中的阿姨估计说的就是苏雨。
楚辰安:“你没有见过其它的人吗？”
娇娇:“没有呀。这些年除了见过房东叔叔，我就只见过你和徐哥哥啦。”
楚辰安突然想到了男房东，怔然。
对了。
四楼和五楼的住户！
这两楼之中一定还藏着连娇娇都没见过的“东西”。
看来，他没有揭开的剧情点不只是娇娇。
“好，哥哥知道了。”
……
他们聊到凌晨两点，楚辰安便忍不住困意倒头睡下了。
娇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怕楚辰安会冷，她悄悄地把他房间里的窗户关上才走的。
————
另一边，701。
主卧的灯光还大亮着。
徐墨疏细致地摘择着桌前枯萎的蓝玫瑰花瓣，侧身对着沉寂的冰棺说话。
“宝贝，今天的玫瑰开得也很好。”徐墨疏温柔地笑着，“你喜欢吗？”
冰棺里躺着人闭着双眼，毫无生气。
徐墨疏眼底的期待渐渐淡下来，他将蓝玫瑰摆好，来到冰棺旁坐下，用指腹摩挲着冰面，温柔小心地描摹着少年的面容。
“你怎么又不理我了，宝贝……”徐墨疏用委屈地语调说着，侧脸靠在冰面上，指尖幽然轻点着，“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以前送我的那束蓝玫瑰最好看。”
“什么时候回来呢？你都离开家多久了，再不回来，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徐墨疏的眸子光泽流淌，眼底满是炽热的爱意，他轻吻着冰冷刺骨的冰面，“你不可以这么自私的，亲爱的，不要把我一个人都在这里……”
“快回来吧，乖。”他讨好的哄着。
尽管冰棺里的的少年自始自终都没回应过他。
……
他隔着冰面迷恋地抚摸着少年的面容，许久，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了冰窖。
他锁上主卧的门后，面色陡然变冷，他的鹰眼阴鸷冷漠，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701里的所有陈设都是按照以前楚辰安的喜欢重新布置好的，风格简约又温馨。
除了玄关处挂在墙上的红线和符纸外，屋内的每一样东西都让徐墨疏无比的珍惜。
因为，这里有着他们最美好甜蜜的回忆。
突然，凌晨三点左右，墙上穿在红线上的铃铛响起来。
徐墨疏幽幽抬头，瞥向只敢缩在玄关桌角处:“刚才去哪了？”
“没，没去哪里，徐哥哥……”娇娇抱着她的两个人偶娃娃，小声地回道。
“手上的东西哪来的，楚辰安给的？”徐墨疏手里轻柔把玩着左边的小台灯，楚辰安以前留下的。
娇娇捏紧了人偶的手，忙不迭地道:“不……不是，这是我在新来的阿姨那里捡到的。”
这些话都是陈安哥哥让他说的。
到时候徐哥哥怪罪下来，陈安哥哥应该会承担惩罚的吧。
况且徐哥哥那么喜欢陈安哥哥。
怎么会舍得“打”哥哥“打”得太重呢。
她暗暗想着，放心了很多。
“是么。”徐墨疏将手中的卡通台灯放回原位，幽幽地看向她:“林娇娇，想清楚了再回答。”
娇娇听到自己的全名，顿时吓得缩进了桌角，她抱紧了她的人偶娃娃，害怕地发着抖。
“徐哥哥，是……是真的，我没有撒谎。”娇娇缩着，小心翼翼地说。
徐墨疏阴鸷地将目光瞥向别处，“你最好没有。”
他又质问道:“刚才为什么没杀他？”
“因为我真的不喜欢洋娃娃，我只喜欢哥哥给我扎的人偶……”娇娇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而，而且陈安哥哥之前也说过，让我不要再杀人了。”
这些话全是陈安哥哥刚才教她的。
徐墨疏听见陈安的名字，骤然低下了眉目。
昨晚他就查过楚辰安的所有具体信息，所有的学历、家庭包括住址都是真实的。
但如果楚辰安真是初来乍到，又为什么怕他怕得跟只小老鼠一样呢。
他的那双孱弱柔美的眼睛绝对骗不了他。
他不甘心。
也不会甘心。
他要慢慢地，把楚辰安心底藏着的事悉数挖出来。
徐墨疏摊开宽大的手掌，“拿过来。”
娇娇不舍地多抱了一会她的新人偶，然后小心地放到了徐墨疏的手上。
她直勾勾的盯着新人偶，小声地说：“徐哥哥，你，你用完之后可以还给我嘛？”
“嗯。”
那个新人偶在徐墨疏大掌上显得很小，他手掌收紧，缓缓地捏紧了人偶。
———
次日清晨。
楚辰安是听着门外的囔囔声醒的。
他来到客厅时，只见李雅雅正和张良拉扯着。
苏雨出事后，李雅雅的精神也跟着紧张起来，神经兮兮地，总拽着张良不放。
“你不是说会没事的吗，啊？！你不是说很快就能解决的吗……呜呜……他们都死了……你怎么能骗我……我只知道会这样，我干嘛要跟着你们来！骗子！都是骗子……”
李雅雅不停重复着这几句话，头发乱糟糟地披着，脸色惨白，活像个已经疯癫的老女人。
张良甩开李雅雅的手，理她远远地坐下。
“你已经疯了吧。”张良皱起眉，厌烦地看向李雅雅。
昨天是苏雨死抓着他不放，今天又来个李雅雅。
饶是张良脾气再会装，也会烦的。
楚辰安心里想着，擦拭着微湿的头发，静静瞥了二人一眼，坐到了沙发中央。
张良见楚辰安来了，又假惺惺的温声对他说道，“辰安，昨晚睡得还好吗？”
楚辰安清冷地瞥了眼张良，自顾自地擦着头发，“你很闲吗，还有工夫管别人睡得怎么样。”
他翘起二郎腿，换了一身黄色系的短装，显得他很可爱，裤腿刚好到膝盖，露出小腿。
他的小腿白皙纤长，肌肤白嫩细腻，看得张良愣了两秒，他眼底的晦暗不明，贪婪地在他的周身游走着。
“早。”徐墨疏也来了，随便在沙发的一侧坐下。
楚辰安见到徐墨疏就立刻起了身，把擦头发的毛巾甩在沙发上，像只高傲的小猫，快步走向了厨房，“我拿点吃的。”
张良跟随着楚辰安，“我来帮你吧，辰安。”
楚辰安头也没回，冷冷地高声道，“不用，别跟着我。”
可惜楚辰安的声音很软，根本就凶不起来。
徐墨疏直勾勾地盯着楚辰安随着走动而晃动的细腰和……圆润的臀部，眸色幽暗。
走路的姿势都那么像。
身上的每一处都像。
……
张良被楚辰安再三拒绝后，悻悻地回到了沙发上。
徐墨疏不声不响地，走进了厨房。
楚辰安穿得一身短装，显得他人特别娇小，头顶只到徐墨疏的胸口处。
他静静靠在门沿上，看楚辰安给面包抹上果酱。楚辰安抹好后，发现勺子上还沾着很多，玫粉色的果酱泛出甜腻的清香，让楚辰安轻咽了下唾沫。
他左右环顾一下，犹豫了伸出粉嫩的小舌尖，轻轻舔了下勺子上的残留果酱。
果酱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他从小就爱吃甜食。
他享受地弯起了眉眼，薄粉色的唇微抿。
还不忘砸吧几下嘴巴。
徐墨疏笑意淡淡，看着楚辰安着傻头傻脑的模样，就好像看见了他的陈安。
他歪着头，轻笑出了声。
楚辰安闻声吓得抖了下，转过身来，防备地看着徐墨疏。
“干嘛。”楚辰安瞪圆了眼睛，警惕地看着他，把沾着果酱的勺子藏在了身后。
徐墨疏笑得鹰眼微眯，“我爱人也很爱吃甜的，他浑身都甜腻腻的……”
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