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番外×陆总*儿子
度完蜜月回来后, 江淮整个人都快被榨干了。
陆无祟则和他疲惫的样子完全相反。
人家都说，只有耕坏田的牛，没有被耕坏的地, 江淮觉得这句话放在他们两人身上完全不合适。
因为他就是那块被耕坏的地。
可见平时陆无祟繁忙的工作把他给压抑成了什么样子。
在蜜月里，江淮才发现, 他平时那样，还是收敛过的, 到了蜜月里之后，整个人“原形毕露”。
也是由于蜜月里的记忆实在是刻骨铭心，江淮都有些不敢面对陆无祟了。
生怕陆无祟再拉着他进行一些耕地运动。
正巧这段时间，朱小艾打算开一个艺术馆, 江淮听说后, 马不停蹄就赶去了现场支援。
朱小艾在看见江淮的一瞬间, 就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点揶揄的感觉，“看来陆总没让你们的蜜月虚度啊。”
江淮卡了一下，“虚度……虚度挺多的。”
一个半月的时间, 他们得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待在酒店里度过的, 陆无祟总是闹到很晚，间接导致他第二天起不来床, 只能休息休息再去玩。
这么长时间下来，江淮的脑子和浆糊似的，连他们逛过什么景点都忘了。
哦，印象最深的, 是第一个星期里的月亮。
朱小艾都不用他细说, 直接秒懂, “蜜月里的虚度, 不叫虚度，那叫充实。”
江淮：“……”
他眨了眨眼睛，他不理解。
“好了，不逗你了，”朱小艾把胳膊架在他的肩膀上，带着一股豪放的姿态，“瞧瞧我的艺术馆顶不顶。”
江淮看着堪称废墟的房间，缓缓摇了摇头。
他出来的时候太匆忙，都没问朱小艾他的艺术馆什么时候开张——现在他也不用问了，还开张呢，装修都没弄好呢。
朱小艾一时气笑了，弹了弹他的小脑袋，“别人非常想要夸奖的时候，你不要扫别人的兴。”
江淮闻言，一脸“这就扫兴了”，却也还是乖乖点头，“嗯，我知道啦。”
他想了想，又道：“虽然现在房子还没建起来，但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帮你的。”
“好伙计，”朱小艾表情都亮了起来，“就等你这句话了。”
他们的关系摆在这里，朱小艾也不和他客气。
他道：“我想让你在我艺术馆的墙上画画，你愿不愿意？”
墙上绘画，这在他们专业来说，不算特别的陌生。
就是墙上和纸上程序不太一样，纸上江淮很快就能画完一张，但墙上的画，不仅考验画工，还考验体力。
比起在工地里刮腻子没轻松多少。
“当然，我肯定不能让你白画，还是要给钱的，”朱小艾道，“我肯定也会帮着你，怎么样？”
其实哪怕是他不给钱，江淮也会画的。
所以根本不需要犹豫，江淮就答应了。
……就是他答应下来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之后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会完全的泡在艺术馆里，完全不着家了。
陆无祟和陆子茂也都没想到。
简直是猝不及防。
江淮的事业是完全自由的，陆无祟从来不干涉，两人虽然亲密，但也保留了一定的个人空间。
所以江淮答应朱小艾后，到了隔天清晨，他们一家吃完早饭，朱小艾也发来消息让他出门时，他才想起来告诉陆无祟和儿子一声。
他揉了揉陆子茂的脸，对着两人道：“我最近接了个工作，晚上可能就在外边吃饭啦，你们两个自己吃就好。”
陆无祟的眉头微皱：“什么工作？都忙到不能回家吃饭了？”
江淮道：“是个墙绘的单子，和小艾一起。”
听见熟悉的人名，陆无祟才放心下来。
只是一晚上不回来吃饭而已，虽然他心里有点失落，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又问江淮要了详细的地址以防万一，就出去上班了。
他出门后，江淮也准备出门。
哪里知道，他这边还没收拾好，就被儿子给绊住了手脚，陆子茂在陆无祟不在时，会稍微大胆一点，他直接抱住了江淮的大腿。
江淮放下手中的包，蹲下去，十分有耐心道：“怎么啦？宝宝。”
陆子茂板着小脸，抿唇不说话。
他这个表情，和江淮像了个十成十，江淮不太高兴，但又不好意思说些什么时，通常都是这个表情。
江淮摸了摸他的头，“爸爸要去上班哦。”
以前江淮才把自己给锁到房间里画画时，陆子茂因为找不到他，直接哭成了泪人。
后来哄好后，江淮就冲着他解释了上班的含义，打那开始，陆子茂就没再闹过。
陆子茂听见“上班”两个字，顿了顿才认真道：“好吧。”
他虽然小，但对于大人的事情，已经非常会体谅了。
平常的小孩碰见不情愿的事情，哪怕大人讲再多的道理都没用，都不会听，只在乎自己的要求有没有被满足。
同样是去别人家做客，看上了主人的玩具。
别的小孩拿起来就不送手，非得把东西据为己有才罢休，而陆子茂才开始碰过一次，被陆无祟给教育了一次，知道拿别人的东西要经过同意，而且别人的东西不是自己的，不能随意索要，所以只会开口询问能不能碰一碰。
他很聪明，也很懂事。
不过这种懂事，有时看着也像是过分的冷静和成熟，也就在江淮面前，他会露出自己童真的一面。
比如做出抱江淮大腿这种举动。
江淮低下头，蹭了蹭陆子茂的脸，然后站起来，走出了家门。
现在，家里就剩下了保姆和管家来照顾陆子茂，陆子茂站在原地有些恋恋不舍。
保姆走了过来，柔声询问他：“子茂，今天阿姨和你玩数独游戏好不好？”
这是平常陆子茂最喜欢的游戏。
他嗯了声，明显心不在焉的。
保姆心想，平时陆先生不在家时，就没见子茂这样过，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
晚上，陆无祟回家。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守在家门口的陆子茂。
陆子茂蔫巴巴的，但在看见他的一瞬间，还是挺直了腰板，叫了他一声父亲。
陆无祟一顿，放缓声音“嗯”了一声。
其实他对陆子茂也没太严厉，而且他不提倡棍棒教育，所以行为举止都没对陆子茂有过太厉害的惩罚，反而是鼓励为主。
可这小子，可能是在襁褓中时和他结了仇。
每次都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保姆已经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散发着阵阵的香气，但在场的两位主人公，却都有些打不起精神来。
没有江淮，这两位彷佛失去了灵魂。
这个家里也少了一些味道。
除了在襁褓中没记忆的时候，陆子茂就没和江淮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眼看他都快把碗里的蛋黄给搅成浆糊了。
陆无祟清咳一声：“不许浪费粮食。”
陆子茂的手一顿，旋即老老实实吃了起来。
陆家的菜式虽然多，但量都不大，厨师会做好他们够吃的量，如果有剩下的，再拿出去喂流浪狗。
也算是给陆子茂树立了个好的榜样。
陆无祟见陆子茂吃完之后，又魂不守舍地走到了电视前。
他平常白天，会有保姆陪着他做一些益智游戏，晚上的时候，要么和江淮玩，要么就是和江淮看电视。
陆无祟见他这副模样，实在是有些头疼。
陆子茂是见不着爸爸，他还见不着老婆呢。
陆无祟干脆叫了他一声：“子茂，过来。”
陆子茂被点名，浑身一振，连忙走到了他的面前，“怎么了？父亲？”
陆无祟严肃道：“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永远的待在你身边，子茂，你要坚强一点。”
但他可以永远的待在江淮的身边。
陆子茂听见他这么说，立刻也变成了认真的模样，甚至板着脸点了点头。
陆无祟又道：“哪怕是父母也一样，总有一天，你会成家立业，到时候会成立自己的小家庭，我和你爸爸，和你分别的时间会更长。”
但他和江淮不会分开。
陆子茂闻言，表情变得为难起来。
“那，我可以不成家吗？”
陆无祟：“……”
虽然很想说不行，但为人父母，总有点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两人同时听见了门外有汽车的声音——是江淮回来了！
陆无祟率先转过头去。
两人的动作顿时神同步起来，不约而同地往门外走去，江淮从专车上下来，看见的就是出来迎接他的一大一小。
江淮被吓了一跳，“你们、你们怎么没在客厅里看电视啊？”
他又摸了摸脸上，上面有很多的水彩粉。
不等他反应过来，陆无祟率先上前，揽住了他的肩膀，动作比起陆子茂还迫切几分。
他对着江淮柔声道：“工作进行完了？”
陆子茂：“……”
什么情况？
刚刚让他坚强一点的父亲呢？
他原本是想矜持点来迎接爸爸的，但他忽然间发现，他矜持起来后，爸爸都来不及搭理他了！
陆子茂聪明而敏锐的脑袋，察觉到了不对。
怎么好像，父亲在和他争宠一样？
好在，江淮没真的忽略掉他，和陆无祟抱完后，又上前抱了抱他，然后道：“哎呀，我脸上的颜料实在是太多了，等我洗干净再说。”
陆无祟伸出手给他擦了擦，柔声问：“吃饭没？”
“吃啦，我和小艾一起吃的，吃了小龙虾，”江淮有点高兴，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就是他那边没洗手池，我们四处找了很久，好耽误时间啊，之前定下来是一星期完工，现在可能要多花些时间了，要半个月。”
陆无祟：“……”
陆子茂：“……”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