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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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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珍说, “对,全部都要翻修,有些学校的房子不但漏雨漏风,还东倒西歪的, 这是很危险的, 万一出现意外, 损失都是无法估量的。”

莫县长当然也知道了,可青县这地方, 和周围两三个县城一样,还带着贫困县的帽子呢,每年凭着这个多少能有点补贴,但地方财政还是挺吃紧的,县城里还好,国营单位都能按时发工资。

有些乡镇,学校老师的工资经常都要拖上一两个月。

甚至镇政府的工资都不能按时发。

说白了还是穷, 哪哪都穷, 老百姓现在也‘就是好赖能吃上饭, 如果要求再多,那就不行了。

不过, 林县长是北京来的,也许能从上一级财政上要到钱?

莫县长笑着说, “小林,你这个想法很好, 再穷不能穷教育,孩子们的安全的确很重要。”

“本来教育就是你来分管的, 这事儿你来定就行了!”

林雨珍一听, 就知道莫县长这是要空手套白狼了, 口头上是支持的,却绝口不提花钱的事儿。

不过,她倒也没生气,这几天,她跟着吃了几回食堂的大锅饭,真是没有什么油水,偶尔做一次炖肉或者肉包子,好多人都高兴的不行。

可见青县的确是没钱,地方财政压力很大。

她笑了笑,“莫县长,报告后面,还有两页具体的实施方案,您看完了,咱们在商量这个事情。”

莫县长一愣,说,“好好好。”

林雨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小陈端给她一杯泡好的茶,她喝了一口直皱眉,撇了一眼桌子上的袋装茶,她吩咐道,“小陈,你去一趟招待所,从柜子里拿一桶茶叶来。”

小陈赶紧跑着去了。

她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可能人就是这样的,喝惯了上好的白牡丹,再喝这种普通的花茶,能喝是能喝,就是完全没有品茶的乐趣了。

林雨珍埋头认真看从档案室借来的各种材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青县各方面的情况都不算太好。

按说起来,这平原的确,别的不行,最起码各种粮食应该是年年丰收的,但事实并非如此,倒也不算太差,但也算不上好。

前几天她还特意在村里吃了一顿饭,小陈帮着联系大队干部找的,那家给他们做了一锅炒面,用鸡蛋和小青菜炒的,倒也还算不错,可那家自个儿吃的,是玉米面的饼子。

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各家各户的麦面都不多了。

“林县长在吗?”

“进来!”

进来的是个有些瘦的中年人,他笑着说,“林县长你好,我是王贵利。”

林雨珍点头,“是王局长啊,坐吧。”

王贵利是教育局的局长,这些天林雨珍开着车跑遍了青县大大小小的学校,他是知道的,觉得新来的县长可能挺重视教育的,就赶紧来汇报工作了。

林县长管的是文教卫体,青县就是个小地方,没什么文化局,也没有别的文化单位,就有一个文化馆,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县志馆,体育方面也不值一提,也就他们教育口和卫生口占大头了。

因此,他专门托人打听了小陈,听说今天林县长没下乡,就赶紧的来了。

王贵利笑着说,“林县长,我先简单介绍一下咱们青县的教育情况,您要是有什么疑问,随时问我。”

他汇报工作,倒是挺有经验的,先说了这些年的成绩,然后检讨自身工作的不足,然后又诚恳的说出各种困难,最后展望了一下美好的未来。

用词准确 ,尤其节奏把握的很好。

看来是认真的提前准备了的。

林雨珍说,“王局长,你是五四年的大学生?”

王贵利笑了笑,颇有点自豪的说,“我是五一年考上的师专,五三年毕业的。”

建国初期的大学生,即便是大专,含金量也是很高的。

“今天我刚交给莫县长一份报告,内容就是教育方面的,青县教育水平还算可以,和经济条件不算太差,不过,也有很多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这几天,我去了不少学校,很多学校的教室都需要翻修了。”

王贵利狠狠点了点头,开启了诉苦模式,“林县长,您说的太对了,很多学校的房子的确该修了,但是每年县里拨给我们的资金太少了,也就能维持最基本的各科教学任务,和保证教师的基本工资。”

“我们教育局年年申请,年年批不了。”

“去年,三林镇小学的一间教室就塌了,幸亏没有人员伤亡。”

说话间,小陈进来说,“林县长,莫县长请您过去。”

林雨珍点头,“好。”

她转头说,“王局长也跟我过去吧。”

莫县长看到王贵利也跟着进来了,皱了一下眉头,笑着说,“小林,报告我看了,非常不错,解决的方案也是不错的。”

他倒是真没想到,林雨珍初来乍到,而且看着作风就像一个娇小姐,自己开着汽车来上班,生活上也讲究的很。

这些都是小陈给他汇报的,小陈是他拐了好几个弯的表侄女。

倒是眼光厉害的很。

“不过,你这个方案里,涉及到的方面太多了,有些是吴县长和牛县长分管的业务,咱们一起开个会吧!”

很快,吴县长和牛县长都来了。

莫县长嫌弃的看了王贵利一眼,倒也没有出口撵人。

“小吴,小牛,我先简短的说一下啊。”

“林县长想要把咱们县,所有不达标的学校,通通翻修一遍,这个事儿其实提前老早就提过,但一直没能办成。”

“咱们县资金紧张,根本拿不出这笔钱,但林县长提出了几个解决的方案,我觉得都挺不错的。”

中原县城没有别的优势,最大的优势还是平坦广阔的土地,所以还是要在这上面做文章。

翻修房子,主要有两方面的成本,一个是人工,另一个就是各种原材料了。

前一项可以利用少缴纳地方杂税来置换,比如提留款,另一个原材料,建房子最主要的材料就是木头和红砖了。

她给出的第一个方案,就是县里投资,建造多个烧窑厂,自己供应红砖,窑厂只要维持收支平衡就可以了。

以前他们在东北五七农场,电是自己发的,井是自己打的,粮食是自己种的,屋子是自己盖的,就连盖房子的红砖,都是建了一个小型的烧窑厂,不但实现了自给自足,还能外销一部分呢。

这外销的钱,正好可以给烧窑厂的工人发工资。

建造一个烧窑厂,也不需要花太多钱,十万块应该够了,全县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四家烧砖厂就差不多了。

比起庞大的翻修成本,这个财政上应该是可以支持的。

县上的企业都是归牛副县长负责的,他思虑了数十秒,“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到时候砖厂肯定会有一部分外销,纳入税收,财政上就能多点钱,对他这个分管的县长也有好处。

她制定的另一个方案,虽然也比较符合县里的实际,但对于翻修学校就没有直接的帮助了,只能靠从这上面收税或者别的形式来实现。

青县这边的气候,总体和四九城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好一点,风沙估计没有那么大,北京现在不少地方都在种温室蔬菜了,收益都很不错。

她的第二个方案,就是大力推展温室种菜。

吴副县长就是负责农林水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青县的农业情况了,农作物种植单一,粮食作物多,经济作物少,这是本地农业最大的问题之一。

他难道不知道温室种菜好吗,去年冬天为了解决□□的问题,他坐车去了一趟北京,办完公事带着老婆孩子逛了逛北京。

首都哪哪都好,就连菜市场都比青县的好八倍,小摊子到处都是卖洞子菜,也就是温室菜的,韭菜豆角茄子西红柿啥都有,看着也水灵灵的,就是挺贵。

差不多是夏季的两三倍了。

但即便这样,买的人还是很多。

可这温室种菜,想要全县推广还是很难,一来,要求具备一定的技术,二来,建造成本十分高昂,就现在最常见的拱棚,造价都要几千块。

这一笔钱政府拿不出来,农民自己同样也掏不出来。

即便不用钢管拱棚,用泥坯建造,但大棚屋顶是要用塑料或者玻璃的,同样造价不低。

林雨珍的实施方案上,是由政府出资,先设立一个示范村。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吴副县长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讽刺,这样的方案也没什么出奇的,一年前他就写过,可能不如林县长这份报告写的好,但大概意思是一样的。

当时他也是刚提到这个岗位上,踌躇满志,很想干出一个样子来,结果呢,还没拿到会议上讨论,就被莫县长给否了。

牛副县长说,“大棚种菜不好搞,一个大棚成本就是几千块,一个村子两百户,就算只有一半建大棚,那也数目不小了,咱们财政上是掏不出来,估计就要跟银行贷款了,还有,即便搞成了,因为这一部分提高的财政收入,也不能全部都归到教育口吧?”

莫县长也说,“对,所以第二个方案暂时不考虑,砖厂这个方案,实施性更强!”

但他却又立即皱了皱眉,“建砖厂的这笔钱从哪儿出?”

这话问的奇怪,县里的财政,是他莫县长自个儿管着的。

吴副县长却立即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莫县长,让计生办的杨主任来汇报一下工作?”

杨改香来的挺快,笑呵呵的问,“莫县长,您找我什么事儿啊?”

“今年还没收上来的社会抚养金还有多少?”

这社会抚养金,咋一听有些奇怪,实际上是计生部门的一项政策,违背计划生育,在计划外生育孩子的家庭,都需要缴纳这么一笔钱。

至于具体金额,各地不一。

杨改香沉吟了几秒,说,“上个月还有十多万,这个月也有七八万了,再往前的,每个月都是十来万吧。”

莫县长说,“这些钱款都赶紧收上来,最晚下个月底,全部收齐。”

杨改香对这种催款方式,早已习以为常,点了点头走了。

牛副县长又问,“林县长,具体的选址地点,你有考虑过吗?”

林雨珍指了指墙上的地图,说,“去中间点就可以了,不要隔得太近,也不要隔得太远。”

牛副县长笑笑,“我建议,就在刘家镇,桑林镇,杨柳镇,东平镇,如何?”

吴副县长不同意, “这几个镇本来就比较富裕,我建议,还是设在相对贫困的乡镇比较好。”

“这样还能给附近的村民带来一份收入。”

两个副县长因为选址问题争吵了半天。

莫县长仿佛没听见,王贵利缩在角落里,后悔不该跟着过来。

林雨珍笑了笑,“莫县长,那没事儿我先回去了?”

她从莫县长的办公室出来,没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计生办,杨改香有点受宠弄若惊,连忙说,“林县长,您有事儿叫我过去就成了!”

林雨珍坐到椅子上,也示意杨改香坐下,“我来,是想问问你,县里每个月的社会抚养金,一共能有多少?”

杨改香眨了一下眼睛,笑着说,“这不一定的,得看实际情况,一般,也就二十来万吧。”

其实可能不止,但这笔账也没个准数,她可不敢随便乱说。

林雨珍又问,“建造砖厂需要四十万,这笔钱什么时候能收上来?”

杨改香干笑了一声,“也不好说的,你知道这些社员们,也就大着肚子的时候承认,生完了,都是带着孩子东躲西藏的,也不肯上户口,也是挺难办的。”

林雨珍又问,“你们有流水账吗,我可以看一下吗?”

杨改香犹豫了一下,说,“流水账没有,但谁家有超生的情况,是有详细记录的。”说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厚厚的笔记本。

林雨珍随意翻了翻,说,“好,我知道了。”

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杨改香却说,“林县长,我之前去了好几次招待所,都没见到您。。”

林雨珍只能又坐下了,“你找我有事儿?”

杨改香说,“倒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想跟领导随便聊一聊。”

“我听说,林县长是有两个孩子是吧?”

“是不是都六七岁了,真看不出来啊,一开始见面,我还以为您是个黄花大姑娘呢!”

林雨珍最不喜欢在工作时间聊家庭,尤其是这种方式。

不过,考虑到建造砖厂的钱还要指望计生办,她说,“对,我的两个孩子是龙凤胎,都六岁了。”

**********************************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来到青县半个月了,这天周六下午,林雨珍准备回一趟家。

虽然路不好走,但比第一次来熟悉了,下午三点出发,晚上九点就到家了。

去的时候用了差不多七个小时,现在缩减了一个小时。

这个时间点,孩子们都睡了,许俊生一个人窝在客厅里看电视,这会儿其实也没什么好节目。

他半眯着眼睛,看得有一搭无一搭的。

听到汽车和大门的动静,他也没想到会是雨珍回来了,还以为是张历城来借宿了。

最近,张历城和安玉香正在闹别扭呢,只要回家晚了,安玉香就不让她进门。

事情的起因,是张历城也买了一辆汽车,是一辆二手的吉普车,但一开始他没拿到驾证,自己不会开,也不舍得专门雇司机,经常让厂里送货的小白帮他开。

这小白,是个女司机,恰好也住在西城,能有免费车开着回家,她也觉得挺好的。

本来安玉香也没在意,可有一回,她去胡同外倒垃圾,瞅见那小白把吉普车停到路边,临走的时候,居然抬手摸了一把。

她的丈夫张历城。

事后张历城给她解释,那小白摸他的膀子,就跟许俊生或者李越彬摸他的肩膀是一样的,他就压根没把小白当成一个女的。

但安玉香醋劲儿特别大,可不听这个,不依不饶的闹了挺长时间了,气人的是,张历城让小白去跟自个媳妇说清楚,小白不肯去,还说,她就是喜欢他。

小白这话,是当着公司好几个人说的。

这可真是炸了窝了。

本来小白这人还挺能干的,开车也挺稳当,但现在也不得不开除她了。

公司把小白开除了,安玉香却还不肯消停,觉得俩人要是真没事儿,不会这么心虚。

张历城为了这个都头疼死了。

“雨珍回来了!”

孙嫂的声音让许俊生一个蹦高,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了,他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林雨珍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你还没睡啊?”

许俊生一把抱住她,就这么进屋了。

到了厅里,他终于把她放到沙发上了。

林雨珍嘴角翘了翘,说,“你现在体力挺好啊,看来这平时锻炼就是不一样!”

许俊生抬起胳膊,给她展示了一下肌肉,骄傲的说,“是不是比农场那会儿还壮啊?”

林雨珍点头,说,“我渴死了,饿死了。”

许俊生给她倒了杯水,说,“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这么晚了,就煮碗面就行了。”

许俊生去了厨房,孙嫂已经把面煮好了,问,“什么都是现成的,要不要再炒个菜?”

“不用了,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许俊生端着面来到厅里,林雨珍半躺在沙发上,眼睛都快闭上了,他捏了捏她的脸蛋,说,“别睡,吃完再睡!”

吃过面又洗了个澡,林雨珍躺在舒适的被窝里,说,“还是在家里好啊。”

五月的天,许俊生觉得浑身都热燥燥的,他摸了摸她还有些潮湿的发丝,说,“那要不然还是调回来吧。”

林雨珍笑了,“你以为工作是儿戏啊,再说了,青县条件再艰苦,也比五七农场强多了!”

“其实连艰苦也算不上,要是和咱家里比,那就几乎没有不艰苦的地方了,我挺好的,就是想你和孩子。”

许俊生生气的说,“你还知道想我和孩子啊,总共打了几个电话回来?我打过去,十回有九回都找不到人!”

林雨珍亲了亲他愤怒的脸庞,说,“以后不会了,我这不是刚去,为了熟悉情况,所以天天往外跑。”

许俊生没说话,狠狠咬住了她的耳朵,轻声说,“反正我不管,以后我打电话,都得接,要是没接到,必须给我回,记住了吗?”

林雨珍吃痛,说,“我知道了,你能轻点吗?”

许俊生松开了她的左耳,却又立即咬住了她的右边耳朵。

一直到凌晨一点钟,两个人才昏昏睡去。

早上七点,诚诚和圆圆都起床并且洗漱好了,来到正厅,看到爸爸的房间还是紧闭着,诚诚立即敲门,圆圆立即大喊,“爸爸,起床了!”

许俊生也还没睡够,但餍足之后让他觉得浑身舒畅,他瞅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林雨珍,赶紧下床把门打开了一个小缝。

他冲两个孩子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说,“你们妈妈还在睡觉,小声点儿!”

陈姐也赶紧说,“诚诚圆圆,咱们去后玩吧,看看小兔子在干什么。”

圆圆却用更大的声音说,“妈妈回来了?”

诚诚也说了一句同样的话,然后两个小孩儿就从门缝里往里挤,挤进来一看,还真的有妈妈。

圆圆兴奋的要尖叫,诚诚捂住了她的小嘴巴,低声说,“妈妈累,让妈妈多睡一会儿。”

林雨珍这一觉睡得沉,睁开眼就看到了儿子和女儿。

俩小孩儿就在床上待着呢,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玩具,玩儿还挺好呢。

诚诚和圆圆见妈妈醒了,立即都凑过来了。

林雨珍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孩子,亲了这个,又亲那个,说,“妈妈想你们了,诚诚圆圆有没有想妈妈呀?”

圆圆吸溜了一下鼻子,皱着一张小脸,特别的委屈,“我想妈妈了,非常非常想,妈妈,你为什么不接我们的电话啊?”

小姑娘说到最后带了哭腔。

诚诚也说,“妈妈,我也想你了,我特别特别想,我晚上还会梦见你呢!”

林雨珍搂紧两个孩子,说,“妈妈是因为工作,不能天天回来,有时候也接不到你们的电话,下次,你们再想妈妈的时候,就把想说的话写到本子上,等妈妈回来看,行不行?”

许俊生推门进来说,“你醒啦,诚诚圆圆,别缠着妈妈了,走,都出去玩吧!”

圆圆扯着林雨珍的胳膊不撒手,,“妈妈,等晚上你陪我睡行吗?”

诚诚也说,“我也不要自己睡!”

林雨珍点了点头,“好!”

这边正房进深很宽,他们夫妻俩的卧室,特别宽敞,放了一张挺大的红木床,一家四口有点挤,但也能睡得下。

诚诚和圆圆以前也经常跟着爸爸妈妈睡,但现在这不都六岁了吗,就开始让他们试着一个人睡。

许俊生有点不高兴,说,“你们都这么大了,应该一个人睡了。”

诚诚好奇地问,“爸爸妈妈也都好大了呀,为什么要一起睡啊?”

许俊生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给他普及了一下婚姻常识,诚诚没完全听明白,也不爱听了,说,“爸爸,早饭吃什么呀?”

圆圆抢着回答,“我知道,我早上就闻到炸糖糕的香味儿了,一准儿是吃糖糕。”

许俊生往外撵两个孩子了,“你俩去厨房瞅瞅吧,顺便告诉孙嫂,让她去胡同口买点豆汁儿。”

诚诚和圆圆真个儿去了。

这会儿林雨珍已经起来了,正要去洗漱,许俊生搂住她亲了一口,说,“你要是还没睡好,吃过饭再躺一会儿。”

她倒是不困了,就是浑身有些酸痛。

林雨珍推开他,瞪了他一眼,“今晚你去客房啊,我带着两个孩子睡,四个人太挤了!”

许俊生才不去倒座客房呢,说,“你放心,我保管不那样了。”

临近中午,安玉香拎着一只篮子来了,篮子里是她做的点心玫瑰饼,她倒是没想到林雨珍在家。

“雨珍,你回来了?”

林雨珍觉得,她这个表嫂,比上回见着的时候更加圆润了。

“对,休息两天,明天下午回去。”

安玉香从篮子里拿出油纸包的点心,笑着说,“我自个儿做的玫瑰酱,玫瑰都是从西山那边采的,一朵朵都挑拣过的,这饼也刚出锅的,还热着呢。”

林雨珍拿起一个尝了尝,说,“是挺好吃的。”

两个孩子正在后院和许俊生一起玩儿,看到表舅妈来了,知道准有好吃的,都跑过来了,林雨珍找了一个小碟子,放了五六块,打开窗户递给诚诚了。

安玉香说,“这窗户改的可真好,这么在厅里坐着,照样也能看到孩子!”

林雨珍笑了笑,“我听俊生说,你和我表哥吵架了,怎么回事儿啊?”

安玉香也正要说这事儿呢,“也许这回我是冤枉了你哥,但他没那个意思,那个姓白的姑娘可不是,我瞧得真真的,她故意用手摸了一下你哥的膀子,你说一般的大姑娘能做出这事儿吗?”

“要是你哥一点不心虚,能把小白给开了?”

林雨珍说,“既然已经把人开除了,你就不要不依不饶的了。”

安玉香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经和历城哥和好了,但我提出了一个条件,以后他们公司,尽量少雇女的,尤其是年轻姑娘!”

林雨珍笑了,“玉香,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可这是两码事,他们公司销售上的小曲,还有仓店的小孙,都是年轻姑娘,不都干得挺好的吗?”

安玉香叹息一声,“雨珍,你是不知道,现在有些大姑娘啊,也不管人家结没结婚,生生的往上扑啊,尤其是像历城和俊生这样的,你也得提醒着俊生!”

林雨珍知道她这是因为小白多想了,这个时候再说别的,表嫂也听不进去。

等这事过去了有机会再说。

她吃完一个玫瑰饼,又拿起一个,“玉香,你这玫瑰饼做的可真好,我觉得比那些点心店里做的还好吃呢,不腻,也没那么甜。”

安玉香高兴的说,“是吧,我做的点心,都说好吃。”

“你没想过,自个儿开个店?我觉得指定能特别红火!”

安玉香倒也想过,可她娘家妈说,历城一年到头挣那么多钱,她还去费那个劲,挣那仨瓜俩枣的干什么?

还不如好好把家里头照顾好。

但其实,两个孩子盛盛和小玲都大了,都去上幼儿园了,婆婆退休了,也可以帮着她接送。

“那,我回去跟历城商量商量。”

次日中午,林雨珍准备返回青县了,上次她走的时候,特意一大早走的,没跟孩子们打照面。

这回也是,孩子们去上幼儿园了,下午四点才放学。

许俊生说,“雨珍,要不,我送你去吧?”

林雨珍拒绝了,“不用,上次都没用,这回指定也不用。”

许俊生皱了眉头,“上次那是不用吗,我说我送你,你趁着我没睡醒,你就先走了!”

林雨珍在抓过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亲,“俊生,要是孩子回来,咱们来都不在,诚诚和圆圆肯定会哭的!”

其实上次她一大早就走了,孩子们醒来见妈妈不见了,都大哭了一场,只是这事儿,不能跟雨珍说。

许俊生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左脸,又指了指右脸。

林雨珍踮起脚尖,分别在上面亲了亲。

回到青县,已经下午七点多了,她就在招待所附近的国营饭店吃了晚饭,然后就上楼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文化馆的馆长来了,这人姓宋,头发花白,带着深度近视眼镜,说话语速不紧不慢的。

宋馆长真的只是汇报工作,没提什么要求。

林雨珍没想到,青县虽然是个小地方,文化馆估计规模也不大,倒真有几个能人。

宋馆长带来的木版画和剪纸都非常漂亮。

林雨珍说,“我在琉璃厂都没见着这么漂亮的艺术品。”

宋馆长听到这话挺开心,说,“我头一回去北京,才十六岁,那时候去逛了一趟琉璃厂,眼睛都不够使了!”

林雨珍又问,“这些作品平时出售吗?”

宋馆长叹了口气,“要是有人买就好了。”

县里财政紧张,他们文化馆的经费,有时候有,有时候批不下来,也就能保证每个月按时发工资。

但他们单位的职工,和一般单位不一样,笔墨颜料和一切用具,要是让个人承担,每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林雨珍和许俊生去过很多次琉璃厂,每次店里都不少人,字画都挺受欢迎的,而且还可以当场装裱,但那毕竟是首都。

青县这边,老百姓也就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哪会有余钱买字画啊?

临走,宋馆长执意把带来的木版画和剪纸送给林雨珍。

下午,她让干事小陈把杨改香叫来了。

杨改香很快来了,问,“林县长,您找我什么事儿啊?”

林雨珍问,“杨主任,你们那个社会抚养金收的怎么样了?”

杨改香说,“没收上来多少,城里的,或者家庭条件稍好的,第一批都交了,拖着不用交的,要么条件不好,要么平时都是不服管的,让他们拿钱,跟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林雨珍问,“那你们现在账上有钱吗?”

杨改香愣了一下摇头,“没有,收了钱都上交财政了。”

“林县长,你是不知道,为了让他们交钱,很多办法都用了,咱们县上不能这么干,乡镇是什么办法都用上了,把老百姓家的粮食,猪羊驴,什么的都给弄走了,这样就乖乖交钱了。”

林雨珍听到这儿,终于不得不承认,莫县长这是给她挖了个坑啊。

要是真等着计生办凑出这笔钱,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第二天,她就又去找了莫县长,说,“既然一时半会儿这个钱落实不了,那还是县财政出钱吧,也不用一下子建四个烧砖厂,先建一个,如果效果好,再来考虑下一步。”

莫县长为难的说,“小林啊,虽然是我抓财政,可这些钱,每一笔都是规划好了,要是建造砖厂用了,可能有的单位就发不出工资了。”

“小杨跟我保证了,下个月月底之前,肯定会把所有的抚养金都收上来,这翻修学校,也不是多着急的事儿,就再等等吧。”

“要不,你去找钱书记想想办法,他上边儿有人。”

林雨珍来青县的时间短,县政府的干部差不多都认全了,县委不在一起办公,认识的比较少,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最近也就一起开了那么一次会,她跟钱书记当时是多聊了几句,但也大都是客套话罢了。

贸然过去肯定不合适。

林雨珍有点怀疑,这是莫县长给她挖的第二个坑,她笑了笑,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这天她心情烦闷,吃过午饭没回招待所休息,漫无目的的开着吉普车,看到路边文化馆的招牌,她把车停到了大门口。

大概因为是中午,门卫上没有人,她就径直进去了。

从外头就能看出来,文化馆是个古色古香的院子,走进去也是如此,不过有些细节可以很容易的看出来,这些房子都年久失修了。

林雨珍继续往里走,刚走到东边一排屋子,有人从里面出来了,是个中年女同志,她疑惑的问,“请问您找谁啊?”

“我就随便看看。”

女同志眼神儿挺好,看到门口停的汽车了,而且林雨珍穿衣打扮都挺讲究的,说不定能买点字画什么的走。

去年年底,曾有过几回这样的事儿。

女同志领着她来到展览厅,说,“这都是我们文化馆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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