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
林退还是拒绝了郁础, 告诉郁础他是不会后悔的。
郁础其实有很多选择,只是跟当初的他一样现在被困在死胡同里,等过了一段时间郁础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而林退现在也不相信爱, 即便郁础全心全意爱着他, 他也不会再轻易相信跟付出了。
因为爱只是一时冲动,它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 既然会消失为什么要放任自己去接受, 最后落得个痛苦纠结的下场呢?
这是不理智的。
爱也是不理智的,林退不喜欢一切会让他不理智的东西。
林退看着郁础心如止水, “你在这里等多久都没用, 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回去吧, 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到我身上。”
不仅不值得,而且还不会有什么结果。
郁础没有说话, 但仍旧守在林退公寓附近, 像一只等着主人捡回去的傻狗狗, 用着最笨最不聪明的办法。
时间一长搞得林退隔壁那个老太太都品咂出不对劲。
本着守护社区的想法, 在家没事干的老太太天天盯梢郁础,想着等他一旦有什么违法犯罪的行为就立刻报警。
但对方跟长在绿化带里似的, 一天到晚都待在固定区域,既不活动也不见他喝水吃饭。
她最初以为郁础是来找林退借钱的, 但看现在这样不像是, 哪有人借钱这么腼腆?
老太太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拿着吃的套近乎想问问郁础来这里的目的。
面对她的询问, 对方既不说话也不吃东西, 根本不理人, 要不是上次她在窗口看见林退跟他说话, 她都以为这人是个聋哑人。
从郁础这里套不出信息,晚上的时候老太太敲开了林退的门。
“你是不是跟外面那小伙子认识?他在这儿守了两个多月也不吃也不喝,我下午给他送了点水跟食物他也没要,不行你劝劝他,这么大的太阳别再给热中暑了。”
老太太睡觉早,再加上郁础每天穿的衣服一样,所以她不知道郁础每晚会消失一个多小时,在她看对方就没挪过地方。
林退抿着唇没说话。
“他有没有家人?要不联系一下他的家人,我怀疑他这里有问题。”老太太用手指了指脑子,“这段时间你说他该不会一直吃草跟喝露水吧?”
老太太忍不住叹了口气,“看起来怪可怜的,长得挺好一小伙子怎么是个傻子?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
“他精神没问题。”林退终于开腔了,眼睛垂了一下又说,“过段时间就会走。”
老太太瞅了一眼林退,察觉到俩人之间有一丝微妙劝了一句,“有什么话还是说开比较好,他也不用天天在外面风雨日晒,你也不用看见他眼烦,有些事越拖越麻烦。”
见林退没说话,老太太没再唠叨下去,“你早点睡吧,我也该回去了。”
林退应了一声,等老太太走了之后他也没着急关门,而是看了一眼远处的绿化带,眉头慢慢拢起。
林退心烦意乱地关上房门,感到呼吸不畅地解开了两颗衬衫纽扣。
郁础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多月,除了天天这么傻等之外他什么都没做过,但比柏原那种什么都做还让林退焦躁,如同吞了烧红的炭块一样难受。
林退忍耐着没出去找郁础,反锁上门回了卧室。
自从郁础来了,林退睡眠质量急剧下降,只能用工作填补内心那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焦虑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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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拉达州已经进入了酷暑,工地上的工人每天都有高温津贴,工作时间也进行了调整,还发放了避暑药物。
林退去工地只是视察了一圈,棉质的衬衫黏腻地贴着后背。
这两天地表温度突破新高,连续的高温让户外工作很难进行,林退让他们把工作时间挪到晚上。
林退跟工程师以及工地负责人开了简短的会,谈完工作上的事他没在这里多待,回到车上摘下安全帽头发都已经湿透了。
司机很有眼力劲地递过来一包纸巾,顺便跟林退确定接下来的行程,按原定计划他是要回学校一趟。
林退擦着脸上的汗,在冷气充足的宽敞车厢里他还是有一种皮肤炙烤,体内水分蒸发的焦虑感。
在司机第二遍询问林退是否要回学校,林退将揉成一团的湿巾扔进垃圾箱,低声说了一句,“回公寓吧。”
听到新的目的地司机不再废话扭动车钥匙启动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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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分钟后,汽车拐进林退所住的街区。
经过绿化带的时候,司机忍不住瞄了一眼,果然又看到坐在大太阳底下的alpha,他心道,够坚持的这都多久了?
司机放缓了速度以便自己的老板随时叫停,但后座的青年始终没开口,他也只能把车开到公寓门口。
这位小林总并不是一个事多的老板,不需要他特意下车帮他打开车门,像电视剧演的那样再撑把黑伞。
道完别司机把车开走了,路过alpha时看他着实可怜,停下车放了一瓶水走了。
郁础面前不仅有纯净水,还有水果、面包、牛奶、干果,乍一看像是出来摆摊买零食的。
这些吃的都是附近居民给的,住在林退隔壁的老太太看今天天这么热,给郁础拿了一盒洗干净的葡萄。
每天在这片晨跑、遛狗或者接送孩子上下学的住户,因为天天能见到郁础不免生出几分恻隐之心,林林总总给了他一大堆吃食。
等林退冲了一个澡,处理了两份工作上的邮件,实在压不下内心的躁意从公寓走出来,然后看到了被一堆‘贡品’围着的alpha。
林退扫了一眼纹丝未动的食物,最后把目光放到郁础身上。
他的精神并不好,面色潮红,嘴唇发白,身上大量出汗,眼睫都湿漉漉的像被雨浇了一场,这明显是中暑的症状。
林退嘴唇紧绷,看着无声跟他对视的郁础,半晌才开口,“还能站起来吗?”
他问的毫无情绪起伏,郁础回答的却干脆利落,“不能。”
林退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直到一滴热汗淌到他眼睫上,他喉咙滑动了一下,然后上前把郁础扶了起来。
回到林退住的公寓,见beta要把他带客房,一路沉默的郁础突然说,“我要睡你房间。”
林退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向郁础。
郁础迎着林退的目光瘫着脸说,“生病的人有特权,这是常识。”
被一个没有常识的人科普了所谓的常识,林退喉头哽了一下,然后用平静的口吻拆穿他,“没有这个常识。”
郁础坚持,“有,不信你可以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