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醒了
娱乐圈最近一条令人津津乐道又深觉惋惜的新闻竟然是封祈在某天夜里凌晨发的退圈微博。
还没睡觉的网友们疯狂留言评论转发, 谁都不知道前段时间还活跃在荧幕前的封影帝怎么做了这么个仓促又看似不计后果的决定，他们跑去经纪人的微博下面问，但双方都没有回应。
网友们以为封祈除了简短的退圈说明之外，还会有个小作文纪念他这些年的工作, 可惜他们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结果。
记者们自然会闻风而动, 这么劲爆的事当然要追踪报道, 谁拿到第一手资料谁就是赢家。
可是他们谁都追不到封祈的踪影, 有记者想另辟蹊径, 想从封纠和杨问心身边着手，但他们像是消失了似的, 根本找不到人，这可真是个玄幻的世界, 竟然有他们这些八卦记者挖不到的新闻？
在撞了多次南墙后, 不懈努力的记者们只好把目标放在封祈的经纪人高学晟身上, 搞得他这个经纪人比每天花样躲记者的流量们还忙碌。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了, 谁也不知道封祈到底为什么会退圈。
在封祈退圈一事热度快要下去时, 一个博主突然发了一个有封祈身影的视频。
视频中, 封祈抱着一束花走进医院, 他神情淡漠, 像是失去了灵魂, 拍视频者拍到他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了撇了一眼, 并没有阻止。
拍视频者想追上去, 但是追到电梯口后却发现人失踪了，不过, 就这个视频已经足够冲上热搜, 微博里还公布了封祈的行程, 这里京州市第一医院。
网友们纷纷猜测，封祈为什么要带着花束去医院？
——这是去见人吗？爱人？
——封祈到底为什么会退圈，之前明明都还好好的！
——同问，继续等一个结果。
——世界第十一大未解之谜：封祈退圈。
——[哭泣]我以后是不是再也看不到封祈拍的电影了？我超喜欢他的动作片，又帅又酷。
——我只想知道他为什么退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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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市第一医院特护病房里。
病床前的监护仪有规律跳动着，它正监视着躺在病床的人的动态。
时间来到上午八点，一个高挑的男人抱着一束浅白色的小雏菊走进了病房，他熟练的换下床头花瓶中已经不太活跃的花束。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毅然决然退出娱乐圈的封祈。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正是楚若存。
三个月前，他以一己之力破掉噬鬼阵。
按照楚若存的最初理解，噬鬼阵以他的灵魂为阵眼，他的死阵也会消散。
但封祈还是留了一下手，在得知楚若存会跟噬鬼阵共存亡之后，他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他师弟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他回封家是为了制作一张符纸，只为了保住他的灵魂。
他活着，怎么会看睁睁看着楚若存消失，五百年的等待，不是为了相处那一两个月，而是为了更长久。
他们至少要活上几十年。
只是醒来的时间不知道要多久而已，但没关系，他可以等，等到他醒来的那天。
楚若存的灵魂还在他的体内，只是灵魂太弱，在休养，等他休养好了，就会醒。
一年，十年，一百年，都可以等。
他有呼吸，有心跳，就是醒不过来，按医生的说法是他现在是个植物人。
他想念他会好的。
封祈收拾好刚买的花之后，开始给他进行全身按摩。
“医生跟我说，要给你好好按摩，不然会肌肉萎缩。”
“若临下午会过来，他上周考试又拿了满分，他还挺努力的，性子和你一样，一点都不服输。”
“外头天气越来越冷，我妈他们都在家里煮上了火锅，你能在过年的时候醒来吗？我们一起吃团圆饭，逛花街，逛灯会，你要是愿意，咱们以后归隐山林，不问世事。我找到了咱们和师父以前住的地方，政府不让买地，我花钱租了下来，先租一百年。不过，我还没找到师父的墓，太久了，可能跟大山化成了一体。”
“前两天，被路人拍到我来医院看你，我不希望他们摸到这里，这两天会给你办转院手续，我看中了一家疗养院，江部长认识那家疗养院的院长，给你安排了一个有湖畔有山林的房间，那边你最喜欢的紫竹林，我去实地考察过，风景很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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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的紫竹林里压着一片白，冬日降临。
封祈将楚若存抱到轮椅上，室内温度不低，他还是给楚若存盖上了毛毯。
这里是疗养院里最好的独栋区。
他今天检查过楚若存的灵魂，安安静静地在丹田处，能看到是一小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
大概这么些年一直在等他，累了，需要休息。
“昨晚下雪了，外头白茫茫一片，我以为今天不能来看你，好在地面的雪清得快，我就来了。”
“我给你点了你最喜欢的檀香，味道怎么样，还喜欢吗？”封祈给他半蹲在楚若存面前，给他压好腿上的毛毯，“今天若临来不了，他快要小升初，他主动要求报了课外补习班，我拦都拦不住，他最近长高了一点。我听白一晨说，他前段时间还收到小女孩的表白信息，现在的小孩不仅早熟，还有特别有意思的恋爱观，喜欢就直接加好友表白，连个过度都没有，被拒绝了也不觉得闹心，我觉得就是过家家，但还挺好玩的。”
“我爸妈会来京州过年，他们现在听我的劝，也不到处跑了，安安心心在家里养老，过完年，他们打算周游世界，把以前错过的风景都看一遍，不过，我就怕他们忍不住要去捉外国鬼。”
“你还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还没跟你说过我是怎么跟高学晟认识的吧？说起来，还挺巧的，我生日那天被大学同学拉去酒吧，他们想灌醉我，你知道我酒量还不错，他们根本灌不醉我，反倒是我把他们灌得晕头转向，舌头都大了。那天晚上，我把他们送上车后，准备再打车回学校，然后高学晟那天正好喝女朋友分手，去买醉，出来时跟人打了起来，摔在我脚边。我本来不想管的，对方喝了酒，非说我俩是一伙，也想揍我，不知怎么的，我们就打了一架，事情闹得有点大，还被警察拉去派出所教育了一通。”
“总之，我和他就这么认识了，之后就开始拍戏，一直到现在。”
“体会够了，以后就不拍戏了，专门陪你。”
封祈叨叨絮絮地说着他的事情，很多之前都不太提的事情现在都愿意提起。
说累了，他就泡一壶果茶边喝边看雪景，他的手会一直握着楚若存越发纤细的手指。
握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起来。
“等你醒来，我们谈恋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你希望我追求你也可以，我最近开始看爱情剧，网友们磕的CP，我一点都不想磕，不过，我倒是在网上看到有人磕我们的CP，还有视频剪辑，挺有意思的，我都保存了下来，回头给你看，最不喜欢的是虐恋情深，最喜欢的是搞笑风格，网友们都很厉害，还会给我们编小故事。”
无论网友编多少小故事，也远比不上他们所经历的一切。
在封祈视线落在外头飘落的雪花时，他没发现，楚若存的一只手指轻微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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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春节，封祈被高学晟叫去处理公司事宜。
楚若临放了寒假，每天都往疗养院跑，有时候会带上寒假作业，有时候什么也不带。
人长高了。
他也习惯跟楚若存说话。
“哥，你快点醒来，马上就过年了，封祈哥说要是你醒来，今年的年夜饭他包，你只要等着吃就行。”
“他对我可好了，前段时间出差，还带我出去玩儿，叔叔阿姨对我也很好，他们每次出国都会给我带礼物，连狐大和狐二都有。”
“其实我都知道，狐二就是白一晨哥哥，不过，他们不提我就假装不知道，我聪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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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十八当天，封祈跟院长打过招呼，带楚若存回家过春节。
他带着楚若临和白一晨来疗养院，把人带回了家。
过年就是要团团圆圆，少了谁都不能少了楚若存。
而且，这些年，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家里人口多，为了照顾楚若存，楚若临也转了校，搬到封祈家附近的小学，也方便他们就近照顾。
封祈住的是带电梯的别墅小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热热闹闹的。
年三十当天，杨问心和封纠安排着众人贴春联的贴春联，做年夜饭的做年夜饭，谁都没落下。
杨问心朝在楼上陪楚若存的楚若临喊道：“若临，有空吗？帮阿姨个忙，我不知道把擀面杖放哪儿了！”
楚若临蹬蹬跑下楼：“来了！”
封纠站在人字梯上贴春联，白一晨替他扶梯子。
赤狐跟在封祈背后跑来跑去，一直盯着用来拜神的熟鸡流口水。
楼下的热闹感染到了被安置在二楼落地窗前的楚若存，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一楼满园的绿植映入他的双眸，充满烟火气息的屋子一点点将他有神志唤醒。
他听见了好多声音。
白一晨：“你小心点，要不我来贴春联。”
封纠：“少看不起我，再过十年我也一样能贴。”
白一晨：“你开心就好。”
杨问心：“若临，找到擀面杖了吗？”
楚若临：“找着了！”
没有封祈的声音。
直到背后传来脚步声。
大长腿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然后是浅灰色的毛衣，再然后是蹲在他面前的英俊男人。
楚若存与封祈对上了眼，他哑着声音唤道：“师、兄。”
只是习惯性来看他的封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