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咒
“十亿？！！”
伏黑甚尔满脸不可思议, “星浆体都只值一亿，我要杀十个星浆体才凑够十亿啊！”
织田作之助试图解释：“不是，是我出十亿, 你帮我收集咒物。”
“这有什么区别么！”伏黑甚尔质问, “你要咒物做什么？咒物能帮你搞来十亿？”
他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红发男人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可以的。”织田作之助回忆系统交给他的换算表，数了数, 说：“二级咒物要五到十个, 如果是一级, 数量就要少得多。”
“具体要看咒物所含的咒力, 咒力充足的话，一个就够了。”
这是打算去黑市倒卖？
伏黑甚尔以为织田作不懂市价，说：“就算你要拿到黑市上出售, 一个一级咒物也卖不出十亿。而且你还没算收购的成本，扣除之后的利润没你想得那么丰厚。”
但他没想到织田作之助根本不打算去黑市做二手贩子，他准备直接跟系统进行交易。
系统要的是咒物中的能量，能量不仅可以供系统在世界留下信标, 也能转化为系统商城内的通用点, 供织田作兑换现世的现金。
十亿对织田作之助而言确实有难度，纯靠工资慢慢存, 他存到小惠继承禅院家都存不够十亿。想要靠以前的手段去赌场赚不义之财也不是不行, 可……
没有哪家赌场会大方到眼睁睁看着十亿被赢走。
除非织田作去拉斯维加斯——世界著名赌城, 那里鱼龙混杂，无论是隐瞒身份还是赢钱, 都要容易的多。
这是不得已的下下策。
如果伏黑甚尔能帮他, 织田作就不需要铤而走险了。
“我对咒术界的了解浅薄, 其实不必限定于咒物, 我要的是咒物里蕴含的咒力。如果你知道哪些东西含有咒力，拿来给我也可以。”织田作之助说。
伏黑甚尔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
织田作之助并不打算详细解释，只问：“你有门路么？有的话，十亿不是问题。”
这也太为难他了吧。
伏黑甚尔：“你还不如去问问孔时雨，说不定他能搞定。”
“找过了。”织田作言简意赅：“他说没有。”
甚尔：“……”
万能黑中介都束手无策，那他也没辙啊！
伏黑甚尔刚想说他也没办法，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他沉吟片刻，问：“无论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你都收，对么？”
织田作之助飞快点头：“对，只要有咒力。”
“行，我知道了。”
伏黑甚尔的口吻像是拥有十足的把握，完全没有任何迟疑或不确定，像是笃定了某处必定有他要的东西。
织田作升起几分好奇之心：“你准备怎么做？”
伏黑甚尔拍了拍手，懒洋洋地拖长嗓音：“这你就别问了，是秘密。”
织田作之助体贴地没有再追问。
“过几天东西到手，我再联系你。”
说完，伏黑甚尔吊儿郎当地走了。
织田作之助不知为何，从黑发男人的背影中看出了一丝雀跃。他想到转身时，伏黑甚尔唇边意味不明的微笑，心中一阵不安。
……希望不要出事。
*
织田作之助在高专住了三天，直到星浆体的事件余波渐渐平息、硝子确认过他完全修养好了之后，织田作就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埼玉县的家。
搬离前，他没抗住学生们的星星眼，答应会时不时回来小住。
明天是土曜日（周六），他打算接两个孩子过来高专过周末，却突然接到了伏黑甚尔的短讯，上面是一个地址，让他速来。
伏黑甚尔那边是急事，耽误不得。
正巧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今天在外出任务，赶来这里只需要二十分钟。
织田作之助电话询问过他们后，对伏黑惠和津美纪说：“我有急事，让哥哥们来送你们去高专，好吗？”
伏黑惠瞬间警惕：“哪个哥哥？”
织田作：“七海和灰原。”
伏黑惠松了口气：“好，织田爸爸去忙吧。”
态度变化太明显，针对的人不言而喻。
织田作之助问：“小惠不喜欢悟和杰么？上周，你们不是在一起玩的很开心吗？”
伏黑惠捏紧了拳头，小脸绷得很紧：“他们拿虫子来吓我！”
“杰不是制止了？”
“对。”伏黑惠面无表情：“他制止完，放了一个更丑的咒灵，问我要不要跟他坐咒灵兜风。”
织田作之助：“……”
小男孩看了看旁边抱着一个熊猫玩偶、哼着歌笑得天真灿烂的女孩——玩偶是给胖达的礼物，十分沉重地想：织田爸爸不在，津美纪只能靠我来保护了！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只用了一刻钟就到了，织田作之助送走他们后，马不停蹄地开车前往约定的地址。
伏黑甚尔把地点定在了没什么人的郊区。
织田作之助理解这是需要保密的交易，毕竟万一被识货的人看见，闹出点事来就不妙了。
等他赶到，只见伏黑甚尔大马金刀地坐在树桩上，丑宝就缠绕在他的腰间。
黑发男人从丑宝嘴里掏了掏，拉出一个麻袋，丢给织田作之助。
“喏，东西都在里面。”
织田作之助接住，并没有对拿麻袋装珍贵的咒物有任何意见。他扯开封口的细绳，低头一看，瞬间沉默。
红发男人抬头，疑惑地问：“这些，都是？”
伏黑甚尔：“嗯，你可以验货了。倒出来的时候小心点，别把封印掀开了。”
织田作之助将麻袋倒过来，抖了抖。
奇形怪状的咒物像下雨一样簌簌落下，乒乒乓乓地在地上堆了个小山。
这些咒物有大有小，所含咒力也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表面都被一层层符纸包裹住，以免气息外泄。
织田作之助蹲下，谨慎地一个个捡起，仔细查看。在问过系统后，他再一次确认了：这堆全是咒物！
用词严谨一些的话，是含有咒力的器物。
织田作之助对着小山似的咒物欲言又止。
就连系统都惊了：[他是去哪里进货了么？]
仅仅一个星期，伏黑甚尔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织田作之助十分不解，用这个问题去问甚尔。
伏黑甚尔避而不谈，挑眉：“这些够不够？”
[系统，够么？]织田作问。
系统连忙道：[够了，绰绰有余！不仅能兑换十亿日元，还能把之前兑换大天使的呼吸的欠债还了。]
大天使的呼吸真的很贵，放在从前织田作还会认真做任务的时候，换它都会感觉肉痛。如今的织田作心思都不在任务上，根本没有足够的点数购买大天使的呼吸，全靠系统赊账才买得起。
让系统“吞”下这一堆咒物，织田作之助在未来都会轻松很多。
可他还是耿直地说：“太多了，三分之二就足够了。剩下的，你拿回去吧。嗯……或者卖给我。”
一向能白嫖绝不付钱，能赚决不亏的伏黑甚尔竟然拒绝了织田作的提议。
“给你了。”黑发男人豪迈地一挥手，意味深长地说：“反正这些早晚都是……的，你跟他要，他也不会拒绝。我只是提前帮你拿到手而已。”
不妙的感觉越演越烈。
织田作之助忍不住追问：“伏黑，这些咒物的来源真的没问题么？”
伏黑甚尔斩钉截铁：“当然，我出手，扫尾很干净的！”
织田作之助：“……你确定？”
“你怀疑我的职业素养？”伏黑甚尔反问。
“那就好。”织田作之助平静地接受了这些咒物可能是赃物的事实，反正他又不会拿到黑市出售，不用想办法“洗白”咒物。
临分别前，伏黑甚尔拦住织田作，说：“你等十天半个月之后，再去找禅院直毘人付钱。”
织田作之助顿了顿，问：“这些咒物是你从禅院家抢来的？”
伏黑甚尔：“……”
他哪里说漏嘴了？为什么一猜就中！
“怎么能叫抢，太难听了！”伏黑甚尔大声狡辩：“我儿子要是继承了禅院家，这些不都是他的么！我只是提前拿出来用用而已！”
织田作之助：“惠现在还不是家主……”
伏黑甚尔当场摆烂：“反正东西已经偷出来了，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织田作之助看着一麻袋咒物，只觉得头疼。
“喂。你不会真的要还回去吧？”伏黑甚尔看了看红发男人的表情，大惊。
“……我不是迂腐的人。”织田作之助说。
他还不至于将到手的东西拱手让出——哪怕来源不正，更何况眼前的咒物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织田作之助的确不喜欢赚不义之财，但在关键时刻，他也不会执著于坚持“正义”。
“总之，多谢你。”织田作之助叹气，十分不放心：“你真的将尾巴处理干净了么，禅院家会不会找到你头上？”
如果会把伏黑扯进另一个旋涡中，那还是还回去算了。
这倒是多虑了。
伏黑甚尔好歹是在禅院家长大的，对那里的一草一木熟悉的很。再加上禅院家的某些观念，让禅院家的忌库几乎只防咒术师。
他蹲了几天，摸清守卫、路线后便果断出手。天与咒缚一丁点咒力都没有，暗杀潜行术又臻于完美，在禅院家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出入忌库如入无人之境，顺利的要命。
也就是撤退时，被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看到了他在翻墙。
不过问题不大，他已经威逼利诱警告过了，想必她也不敢乱说。
伏黑甚尔在心里嗤笑：
说了也无所谓，首先那是个女孩，其次是个几乎没有咒力的女孩。她说出口的话怕是根本没人信，也没人会仔细听她说话。
这就是禅院家的傲慢。
“禅院不会往我身上想的，他们只会以为是敌对家族上门挑衅。”伏黑甚尔摆了摆手，“走了。”
织田作之助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忧虑。
希望如此吧。
*
考虑到带着大批咒物出现在高专，一旦被发现，解释起来很麻烦。
织田作之助决定在外面处理完咒物再回去。
系统处理咒物的方法很直接，一个字：吃。
织田作之助坐在车的后座，系统猫猫蹲坐在他面前。织田作举起一个咒物，往前递，系统猫猫张大嘴巴，织田作就把咒物往里塞。
此情此景，与伏黑甚尔往丑宝嘴里塞东西的场面有七成相似。
照理来说，系统不像丑宝可以把嘴张得超大，一些明显体积过大的咒物是塞不进去的。可系统就像一个黑洞，只要被它吞下哪怕半个角的咒物，都会立刻化成光点融入他的体内。
等“投喂”完系统，织田作之助才坐回驾驶位，开车前往高专。
不久之后的某天，织田作之助果然听到五条悟兴致勃勃在班上传播禅院家的小八卦。
“听说禅院家丢了一批不同等级的咒物！还是丢了两三天才发现的，笑死了哈哈哈哈哈——”这是五条悟的原话。
织田作之助十分心虚，默默绕开了正在八卦的三人组。他特意等了一个月，才上门找禅院直毘人付钱。期间，十亿并不是一次性兑换的，而是分成不同批次兑换进卡里，以防对方查他的银行账户，发现账户异常。
他从禅院家的会客室出来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他碰到了一对双胞胎姐妹，两人明显是在偷听，被织田作发现时，脸上都是无法掩饰的慌张。
扎着马尾的女孩将短发女孩挡在了身后，咬着唇，不甘又害怕地瞪着他。她们穿着明显有些旧的和服，看上去很瘦弱。
拐角处传来哒哒的脚步声，织田作之助敏锐地发现两个女孩抖了抖。
“……嗯？是你们两个废物啊，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里也是你们能踏足的地方么！”
身着华服的少年趾高气扬地出现，不由分说地先将两个女孩骂了一顿，才扭过头，对着明显是他父亲的客人问：“我是禅院直哉，你是今天到访的织田先生，对吧？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两个女孩不抱希望地看着织田作之助。
“……我正准备离开，不认路，请她们替我带路而已。”织田作之助说。
禅院直哉放过了两个女孩子，颐指气使地让她们好好带路。
两个女孩将织田作送至大门处。
织田作之助道了声谢，正准备离开，被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叫住。
“你、你为什么不告发我们？”禅院真希仰着头问。
“……姐姐！”禅院真依慌张地扯了扯真希的手臂，“不要说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不！我要问个明白！”禅院真希大声地说。
织田作之助摸了摸外套口袋，意外地摸到几颗糖果——大概是津美纪或者伏黑惠无意间放进去的。
他把糖果塞进女孩们的手心，蹲下来平视她们：“那么，我能否用糖果作为报酬，换取你们的保密？”
真依茫然道：“保密？”
“我也撒谎了，被禅院家的人听见，我也会有麻烦的。”织田作之助温和地说。
真希很会抓机会，立即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也不许往外说我和妹妹偷听的事！”
织田作之助没有问她们为什么要偷听，或许是孩子的好奇心，或许是其他原因……他点了点头，没有否认真希的话。
然而下一秒，他听见双胞胎中的姐姐在对妹妹窃窃私语：“明明都是保密，禅院甚尔就只会威胁我们！”
靠得太近，织田作听力又好，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伏黑甚尔威胁你们？”织田作之助问：“我能知道是什么事么？”
真希很紧张：“我们凭什么告诉你。”
织田作：“我只想问问事情是不是发生在一个月前？”
两个女孩吃了一惊，短发女孩怯怯地点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织田作又问：“他身上有没有扛着什么东西……比如一个麻袋。”
两个女孩更加惊讶，连连点头。
“……”
织田作之助闭了闭眼，十分无奈。
伏黑甚尔，这就是你口中的扫尾？
怎么还威胁孩子啊。
织田作之助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两个女孩，并承诺：“伏黑甚尔如果来找你们麻烦，你就来找我。”
他看了看女孩们依偎在一起的模样，顿了顿，又说：“如果有其他事需要帮助，也可以打我电话。”
“我会帮你们的。”
不过真希表示她们根本没有手机，打不了电话，还不如给她一个地址，如果她要寻仇，也知道上哪找人。
于是，织田作之助留下了自己的地址。
至于日后，织田作之助被两个小女孩找上门，并心软收留她们的事，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