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咒（后日谈2）
升入三年级的时候, 夏油杰向大家宣布了一个消息。
“夜蛾老师，我想考大学。”
夏油杰坐在座位上，对着讲台上的夜蛾正道郑重地说。
“诶？！”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同时吃了一惊。
只有五条悟并不意外夏油杰做出这个决定, 织田老师“劝学”的那晚，他就在旁边听着呢。
夜蛾正道恍惚片刻，定了定神, 立即表态支持：“考大学很好啊！杰想好考哪一所大学了么？”
夏油杰坚定道：“我要考东大。”
“东大的偏差值高达七十, 甚至有时不止七十。杰想考东大, 就要从今天开始认真学习了。”夜蛾正道警告道：“理论课上，不许再逃课和睡觉啊。”
夏油杰眼神游离一瞬, 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 承诺道：“我会好好上课的。”
五条悟为挚友默哀一秒，笑道：“加油啊, 杰。考上请我吃甜品！”
夏油杰反驳：“我考上你不该恭喜我么，应该是你请我才对。”
两个DK吵吵闹闹的时候, 坐在最左侧的家入硝子却突然陷入了沉思。
当时, 所有人都没当回事。
第二天，家入硝子来到教室，第一句话是：“决定了, 我也要考大学。”
众人大惊：“你也要考大学？！”
五条悟纳闷道：“为什么啊？”
家入硝子淡定解释：“我仔细考虑过了，有些医学知识是自学不到的，反转术式又不能包治百病！去大学进修也不错, 反正我每天都待在学校里，闲着也是闲着。”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夏油杰试探问道：“硝子, 你也考东大？”
家入硝子挑了挑眉, 笑容中带着自信：“东大医学部, 怎样，这个名头不错吧？夏油，我可是每天都在认真上课的人，可不能输给你。”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竟然有战意在燃烧。
“考不上可别来找我和悟哭鼻子。”夏油杰挑衅道。
“这句话反送给你。”家入硝子不甘示弱。
语毕，两人在自己的座位坐下，翻出课本、练习册，开始了自习！
被同窗默契忽略的五条悟：“？”
他又不好打扰杰和硝子的学习——要是太吵还会被两人联合训斥不要闹——五条悟没办法，只好看着黑板发呆。
在五条悟眼里，可能过去了一个世纪，教室的前门终于被拉开。
前来上理论课的老师瞳孔地震，他竟然看见高专的两位学生在埋头苦读！
男人在进门前紧急刹车，左脚悬在半空，迟迟不知道该不该迈进这个门。
他迟疑许久，慢慢收回腿，唰地把门合上了。
停了一秒，他才重新打开门。
教室内的场面没有丝毫改变，在苦读的学生依旧在苦读，唯有看上去在发呆的五条悟给了老师一丝安慰。
还好，这个世界还没有完全改变。
下一秒，白发少年无语问道：“老师，你把门开开关关干什么？赶紧进来上课啊。”
老师大惊失色！
连、连五条悟都主动要求上课！
特级咒灵进攻高专了吗，总监会终于要毁灭了吗！
他颤颤巍巍地走上讲台，犹豫半天才问道：“夏油同学和家入同学，在干什么啊？”
五条悟答道：“他们在为了考大学而努力。”
“哦，考大学呀……嗯？！！”
*
只用了一天，三年级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决定考大学的消息传遍了全校。
收到消息的灰原雄第一时间冲去了三年级的教室。
“前辈，你真的要考东大么？”
灰原雄紧张地问道。
“对。”夏油杰有些纳闷：“我和硝子要考大学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么，今天已经是第五个人问我这个问题了。”
就连食堂打饭的阿姨都带着好奇地问了他！
灰原雄讪笑：“大概是因为咒术师和大学的组合不常见吧……不过，我支持前辈哦！前辈一定可以考上东大的！”
小太阳今天也在一如既往地给夏油杰打call应援！
“谢谢，灰原。”夏油杰笑了笑。
夏油杰低头看了看手表，快要到他上补习班的时间了。
凭他的成绩，考一般的大学是没有问题的。但想要上东大，还是要努力才行。
夏油杰不愿意随随便便地敷衍，不做就罢了，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意识到自己跟东大的差距时，他马不停蹄地请父母联络了一家知名的补习班。
高专的老师们谈起咒术回路和术式构成，或许能说上三天三夜，但论起怎么教学生上东大……
术业有专攻，补习这事，还得是身为普通人的老师们在行。
——第一天就迟到可不好，等一下坐虹龙去上课吧。
夏油杰温和道：“灰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在校外约了一家补习班，今天开始过去上课。”
“哦哦，好。”灰原雄连忙让开过道，“前辈慢走啊，学习加油哦！”
“好。”
灰原雄看着夏油杰离开的背影，愣了许久，才猛地回神。
他兴奋地冲回自己的教室，扑到金发少年的桌前。
“七海！夏油前辈真的决定考大学了！”灰原雄激动地跟小伙伴分享自己得到的消息。
“我早就知道了。”
七海建人十分淡定地反问：“你也想考？”
灰原雄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的表情就猜到了。”七海建人说。
毕竟是全高专最崇拜夏油杰的小迷弟，会想要跟偶像做出一样的选择是很正常的事。
灰原雄犹豫道：“但我的偏差值不高，我觉得东大太难了，没多少希望……”
七海建人：“你才二年级，不是还有两年吗。从现在开始一起努力就好了。”
这话说的……
灰原雄细细品了品，试探问道：“七海，你也想……嗯哼？”
这又不什么说不得的事，没必要打哑谜吧。
七海建人拿灰原没办法，叹气：“对，我也是要上大学的。”
“！！”
灰原雄惊道：“你什么时候决定的，竟然不告诉我！”
七海顿了顿，答道：“……现在说也不迟。”
其实他也不确定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
哪有进了高专的学生说要放弃当咒术师，去上大学的？
但，七海建人在入学一年来的各种事件中意识到一点：将全部身家压在名为咒术师的职业上，是没有未来的。
咒术师注定是个伴随着生与死的沉重职业，能一辈子安稳到老的咒术师少得可怜。七海建人从入学起，就没想过自己能安稳地活到退休。
他接受了高危职业的不确定性，不代表能接受高层无休止地给他们派发任务。
七海亲眼见证了连轴转的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有多累，要不是织田老师和夜蛾老师的及时干预，他们可能早就累垮了。
那天起，一个念头就浮现在了七海建人的心里，并随着事件推移，越发深刻。
现在，七海被前辈们的行动鼓舞，终于下定决心。
灰原雄还在好奇地问：“七海，你为什么也要考大学呢？”
七海建人坚定地脱口而出：“咒术师都是狗屎——”
灰原雄：“？！”
灰原雄大惊，劝道：“七海，压力大也不要这样骂自己。有什么话好好说……”
七海建人：“……”
他面无表情地改口：“我的意思是，工作都是狗屎。”
“可你就算从大学毕业，也是要工作的啊。”灰原雄不解道。
七海建人沉声道：“起码我能多一种选择的权利。灰原，你想让自己被高层摆布吗？”
黑发少年张了张嘴，最终沉默不语。
他懂七海的意思了。
……七海是对的。
咒术师是自由的，他们也应当是自由的。
*
一周后，五条悟手里拎着喜久福的袋子出任务回来，就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再说一遍？”五条悟扣了扣耳朵，微笑侧耳倾听。
夏油杰无语：“我已经说了第三遍了，七海和灰原决定从二年级开始有序备考，争取升入好大学。”
五条悟：“……”
五条悟崩溃：“那岂不是就剩下我一个人？你们怎么回事啊，大学有什么好的！！我怎么办！！”
夏油杰倾情安利：“悟，你也考一个嘛。”
五条悟痛苦挣扎：“……不要吧，我不想学习。”
夏油杰极力怂恿：“和我一起复习！我现在报的补习班就很不错，我可以跟老师说，给你再加一个名额。”
“有我跟你一起上课，跟在高专没区别嘛。”
五条悟仍在犹豫：“再说吧。”
啧，得再加一把火。
夏油杰故作无所谓：“随便你好了，反正等我上东大，我就是织田老师最引以为傲、最优秀的学生。”
五条悟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挑衅到我？太天真了，杰。”
“织田老师答应等我们考上，带我和硝子去另一个世界旅游。到时候你就自己留在高专看家吧。”夏油杰偷偷炫耀，声音带着点得意。
这事他怎么没有听说过啊！
五条悟大怒：“杰，你竟敢背着我吃独食！”
“反正你也不考大学，知道也没用啊。”夏油杰耸耸肩，“麻烦让让，我要去看书了。”
五条悟怒极反笑，一拍桌子，斩钉截铁道：“不就是个东大，等我考上了，看我怎么嘲笑你！！”
夏油杰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
织田作之助知道二、三年级的学生都决定考大学后，十分欣慰，时不时会带着点心来慰问他们。
二年级还好，有两年缓冲。三年级的前辈们学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有时候连任务都不肯出。
咒灵谁祓除都行，这个知识点没背到怎么办！
织田作之助知道后，偶尔会在大家都忙不过来时帮着出出任务。
太宰治按捺不住好奇心，非常执著地要跟来见识一下所谓的咒灵。结果只去了一次，就再也不肯跟着织田作出任务。
“不行，要吐了。我要入水洗洗眼睛！”——太宰治是这么说的。
织田作之助无奈，他早就说过咒灵很丑，太宰就是不信。
随着时间的推移，高专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闷。
这不是由于高层或咒灵方面的问题，纯粹是因为升学的压力太大。
织田作之助为此很是担忧，盘星教的案子开庭那日，他专门从横滨跑来高专，询问有没有人要出去散散心。
——去法庭散心，也就只有织田老师想的出来。
硝子拒绝了，理由是没兴趣。五条悟很心动，但他去不了，因为他上次英文没考好，补习班的老师抓他去补习。
只有夏油杰犹豫片刻，答应了邀约。
两人换了身衣服，混在人群里，坐在旁听席上。
法庭很严肃，几乎没有人窃窃私语。中途休庭时，有个人突然走到两人身边，拍了夏油杰的肩一下。
夏油杰一愣，抬眸。
来人扎着高高的马尾，戴着一副足以挡住半张脸的茶色墨镜，肩上披着西装外套，里面内搭着一条连衣裙，脚下还踩着一双细带高跟鞋。
夏油杰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这位女士，但他越看，越觉得眼熟。
直到织田老师从他身侧探头看过来，上下打量这位女士一通，颔首低声道：“天内小姐，许久不见。”
“还是织田先生厉害。”
少女狡黠一笑，捏着墨镜腿往下扯了扯，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
“夏油，不认得我啦？”
被提醒了，夏油杰才算认出了面前的少女，惊道：
“小理子？！你……”
“嘘！嘘！”天内理子顺势坐在他身边，疯狂打手势：“小点声，不要暴露我呀！”
夏油杰连忙噤声，警惕地环视四周。
织田作之助安抚地说：“没事，杰，我看着的。没人注意到这边。”
夏油杰这才放松下来。
“怎样？我伪装不错吧。”天内理子得意道。
夏油杰赞同地点点头：“确实不错。”
天内理子明显是伪装后才来的，外表看上去根本不像花季少女，更像一位成熟的知性女士。
夏油杰对天内理子的印象还维持在穿着JK服的少女时期，难怪认不出来。
相较之下，织田作之助对此的经验丰富得多。初看或许记不起是谁，多看几眼，便能想起来。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太危险了。”夏油杰问。
“看着仇人被判刑的快乐，你可体会不了。放心吧，黑井就在附近呢，保护我的警官也同意了我的行动，我才来的。”天内理子说：“你以为是谁帮我伪装的啊，我自己可做不到。”
大家寒暄了一会儿，便又重新开庭了。
三人沉默地看着盘星教被彻底打入地狱，再无翻身和重组的可能。
散场后，织田作之助和夏油杰一起送天内理子离开。在路边等黑井开车过来时，聊了聊近况。
进入夏季后，微风都带着灼灼热浪，叫少女想起一年前惊心动魄的那一日。
现在想来，恍若隔世。
当初哪里能想到会有今天肆意自由的人生？
黑井美里将车停在三人面前，下车对着织田盒夏油鞠了一躬，又对天内理子温柔地说：“理子大人，我们该走了。”
“好。”
天内理子轻轻应道。
“织田先生，一直没能认真地感谢您。”天内理子对着织田作之助认真地鞠了一躬，诚恳道：“谢谢您当初救了我和黑井。”
如果不是织田先生拦了下伏黑甚尔，之后又想出将计就计、报警的办法，天内理子早就死了。
织田作之助连忙扶起她，温和道：“都过去了。”
男人宽厚温暖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头，双眸中带着鼓励。
“天内小姐以后也要好好生活啊，过好自己的人生。”
“……嗯！”
少女眼中噙着泪，依旧努力扬起灿烂的笑。她戴着墨镜，墨镜也挡不住她的笑容和快乐。
“再见啦，知道大家都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天内理子释然道：“要过得更好啊，夏油。有机会再和你们一起去冲绳玩。”
“……好。”
夏油杰轻声应道。
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离开了。
织田作之助问：“我们也回高专吗？”
夏油杰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难得出来一趟，放松一下也好。老师，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逛街？
织田作之助迟疑片刻，他有些犹豫。
并不是不乐意，而是他自认并没有多少时尚品味，看他这么多年来没怎么变过的衣品就知道了。如果夏油杰要买衣服之类的，他恐怕给不了多少建议。
不过织田作之助有陪宫野明美和志保逛街的经历。
当个无情的拎包机器人就好。
于是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好啊。”
但织田作之助没想到，夏油杰的逛街竟然是逛书店！
“感觉还缺几本练习册和辅导书，趁着机会补全好了。”夏油杰熟练地扎进一堆高中生里，开始翻找自己需要的学习资料。
他们就像最普通不过的父子。
埋头在书本里的是上高中，面临升学压力的儿子。
身后跟着的是负责掏钱和提书的老父亲。
织田作之助就像书店内无数个提包的父亲一样，茫然又谨慎地跟在“儿子”身后。
一方面搞不懂五花八门的练习册、辅导书都有什么用，一方面又不敢打扰孩子，生怕耽误他学习。
逛完书店后，两人又在外面吃了一餐饭，直到暮色沉沉才回学校。
一回去，夏油杰就找到五条悟，把见到天内理子的事告诉他。
五条悟还没从一大堆英文字母中回神，半响才道：“……哦，她过得不错？那是好事啊！”
夏油杰又往他手里塞了几本书：“给。我今天跟织田老师出去，特意帮你买的。硝子也有，回头我拿去给她。”
五条悟低头一看，是当下高中生中最热门的练习册，括弧，全科全套。
很贵，也很重。
写完估计会死不少脑细胞。
五条悟痛苦地说：“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夏油杰轻快道：“不客气，我也给自己买了！”
五条悟探头一看，好家伙，比给他的还厚。
这跟砖头有什么区别！
拿这些书去砸咒灵，估计都能祓除咒灵吧！
夏油杰抱着书本回宿舍，五条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要说，连忙叫住他：“对了，杰，刚刚九十九由基来过了。”
“她来做什么？”
“说是找你有事，想聊聊。没看到你，就走了。”
夏油杰越发诧异：“找我？我不认识她啊。”
五条悟：“谁知道。她要是有重要的事，应该会再来的，不来就别管了。”
夏油杰赞同地点点头。
不管九十九由基是来干什么的，都跟他没关系。
夏油杰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考上东大。
*
夏油杰拼命三郎式的学习吓到了所有人，也影响了所有人。
五条悟活得最惨，因为他本来就是被一时煽动才决定跟着一起念书的，态度本就不端正，有时候还会萌生摆烂的想法。
但总有人来阻止他摆烂。
这个人就是夏油杰。
例如：
“你怎么还没背完这个内容，我三天前就背完了！”夏油杰皱着眉头，不赞同地说：“补习班的老师不是明天抽查吗？正好还有时间，你现在背，等会儿我抽查。”
五条悟支支吾吾：“……杰，要不我不考了吧？”
夏油杰严肃道：“不行，说好的一起考东大呢！”
五条悟欲哭无泪。
似乎察觉到自己太过严肃，夏油杰缓和语气，试图打感情牌：“悟，我们可是挚友啊！”
五条悟：“…………”
——突然，有一瞬间，不想跟杰当挚友了该怎么办！
话虽如此，五条悟还是咬着牙念下去了。
连本家的人见到都大为震撼。
悟少爷竟然在家里没有睡觉、没有打游戏、没有招猫逗狗，而是在认真读书！
他还问家主能不能给他请个厉害点的老师，他要考东大！
五条家主瞳孔地震，估计这辈子也没看见五条悟这么正儿八经的模样，二话不说，立马吩咐下去了。
下人递上来的名师名单，他还要亲自过目。
有些老师是要大价钱才能请得动的，但五条家主眼都不眨一下，火速批了。
再重复一遍。
五条家上下以追随六眼为荣。
六眼神子现在拍着桌子说要考东大，全族都得追随他的脚步，帮他考东大。
五条悟更加痛苦了。
在学校要上课，出市区要去补习班，回家竟然还有老师在等着他！
但这个老师是他脑子一抽，主动开口要来的。难道还能反悔么！
为了“报答”夏油杰外出还帮他带练习册的好意，五条悟干脆把老师带到了高专，给三年级全体学生（总共就三个）上课。
老师并不知道这具体是所什么学校，也没人敢对五条悟请来的老师多说什么不敢说的内容。这位老师只觉得上课地点实在太偏僻，一开始还不太敢来，在重金邀请下，才决定上门教书。
五条悟的本意是让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感受他的痛苦，没想到正合夏油杰的意。
“谢谢，悟，有心了。”夏油杰诚恳道：“我们果然是挚友。”
五条悟：“……”
五条悟：“夏油杰你是不是学傻了？？要不要我让硝子用反转术式治治你的大脑——不对，你该学的不是这些知识，而是反转术式啊！”
意在嘲讽夏油杰为了学习已经搞坏了大脑。
然而黑发少年却遗憾道：“是啊，好可惜。要是我能学会反转术式就好了，这样能减少疲惫。”
“真羡慕你啊，悟。有反转术式在，你复习一定轻松很多吧？”
五条悟崩溃大叫：“啊啊啊啊——！！”
——你不是我的挚友，还我曾经的夏油杰！！
总而言之，五条悟真的受不了了。
最强也受不了这个折磨。
五条悟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低声下气地对高专其他人提出恳求。
“拜托你们了，想个办法把杰弄出去高专吧。别让他每天都在我耳边念叨那些书的内容了。”
五条悟疲惫地叹气：“再这样下去，我怕我哪一天忍不住揍他，让他物理昏迷进行休息。”
“东大是你要考的，自己菜，别怪夏油。”家入硝子无情嘲笑。
五条悟郁郁寡欢，感觉笑不出来了。
硝子：“但我赞同你的话，夏油也该休息了。”
五条悟顿时又支棱起来！
“那么，有没有人有办法？”
少年站在大树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把几乎能找来的人都叫来了，甚至包括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
之所以在小树林开会，而不是在教室，是因为五条悟说自己看不得黑板，眼睛疼要休息。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提议：“要不要让杰出去散散心？”
其他人：“可他根本不愿意离开学校啊。”
织田作之助：“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杰强制离校。”
五条悟星星眼，满脸希冀地发问：“是什么？”
“做好事。”织田作之助说：“他的手链一月一续，这个月应该还没有上交系统‘租金’。让他接一个任务，外出祓除咒灵的时候顺便散散心，放松放松。”
“他的主要目的是做好事，积存正面能量，会优先关注好的方面。次要才是祓除咒灵，也不必担心会被负面情绪影响到。”
众人醍醐灌顶，如获至宝！
五条悟当即开始掏出手机，翻阅任务列表。
“这个太近了……这个也不行……就这个吧！”五条悟对着屏幕念道：“调查导致村民离奇死亡和消失的原因，祓除可能存在的咒灵。”
织田作之助把夏油杰叫来，跟他说了大家的意见，并劝他适当休息。
夏油杰有些犹豫。
五条悟诚恳道：“拜托了，杰，出去打打咒灵发泄一下，我怕你一直憋着，压力过多而心理变态。”
夏油杰无语：“你才变态。”
但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织田作之助问：“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夏油杰摆摆手，跳上虹龙：“不用了，老师。我估计就是只连二级都不到的咒灵，一下就能解决了。”
织田作之助便不再勉强：“好吧，注意安全。”
“放心吧，老师，很快就回来了。”
黑发少年露出淡淡笑意。
*
夏油杰的确回来的很快。
他跳下虹龙，大家正要欣慰地问他此行如何，就看见虹龙背上还载着两个小姑娘。
五条悟指着怯生生的两个女孩子，问：“杰，她们是谁啊？”
黑发少年出去一趟，脸色反而更差了。他面沉如水，转身面对女孩们却放缓语气，不想让她们被自己的怒火波及。
“来，跳下来吧。我接着你们。”夏油杰尽可能温柔地说。
菜菜子和美美子很信任夏油杰，毫不犹豫地先后往下跳，都被夏油杰稳稳地接住了。
“硝子，麻烦你带她们去梳洗一下，顺便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伤。”夏油杰说。
家入硝子点头：“好。”
但菜菜子和美美子却缩在夏油杰身后，死活不肯出来。夏油杰哄了很久，她们才不情不愿地跟着硝子离开。
“啧啧啧。”
五条悟旁观了全程，感慨：“想不到杰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夏油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的脾气本来就很好。”
织田作之助问：“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夏油杰这才将他在任务过程中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那个村庄的咒灵的确很弱，也已经被他吞噬。就在他准备离开时，村民却认为被关在笼子里的姐妹才是万恶之源。
“我没忍住，把笼子砸了，救了她们出来。”夏油杰沉声道。
织田作之助眉头紧锁，问：“那些村民呢，你是怎么处理的？”
夏油杰理所当然道：“非法囚禁幼童，虐待幼童，当然是报警处理啊！”
织田作之助这才放心：“报了警就好，那两个女孩……”
夏油杰考虑了半响，才坚定地说：“如果她们愿意，我决定收养她们。”
织田作之助并未对此提出异议，也没有觉得一个法律意义上尚未成年的DK要如何收养两个小女孩。
他凭借过去的经验，给夏油杰提出了不少有用的建议——大多都是关于如何养孩子的。
夏油杰听得很认真，时不时严肃地点点头。
五条悟摸着下巴旁观许久，感慨道：“杰，我认输了。”
夏油杰：“嗯？”
“你确实是最值得织田老师骄傲的孩子，简直得到了老师的真传。”
织田作之助不解：“你也是我骄傲的学生啊，悟。”
五条悟连忙否认：“不，杰才是！”
“你看，他连出一趟门就捡孩子的习惯都跟织田老师一模一样！”
夏油杰：“……”
夏油杰坦然道：“这个夸奖我就收下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