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战术
比赛一开始, 佟殊岚就指着赛场：“我去，那小子绝对研究过我和乔明明！”
上来就把左撇子核心放在1号位，用左手发球, 还球球都对准乔明明打，说不是针对他谁信啊？
符碧扬也看得心头一惊：“老秦对付我的时候要是搞这种跳飘，我也悬呐。”
像他和乔明明这种天生身体素质好、不缺力量值的运动员，最怵的就是那种打法油滑、球路诡异的对手, 因为那不是力气大就可以应付的。
让他们接大力跳发没问题, 但碰到秦春晓这种……乔明明今年20岁不到，符碧扬17岁不到，两个嫩瓜秧子都没把经验值刷够, 难免要吃亏。
到了第三球, 乔明明也察觉到自己被针对这件事, 他俯身，眼睛紧盯着秦春晓的手, 而秦春晓却走到了发球区左侧。
自由人杜小风原本在喊：“分开站！”但看到秦春晓的走位，他又急切喊道：“站两边！”
他暗自啐了一口, 果然左撇子球手在场上最讨对手的嫌, 秦春晓之前两球是站在发球区的中间, 这意味着他的球会呈八字打到两边, 而每个球员的八字线, 即击球范围还是有限的，秦春晓站中间时，他还可以勉强分辨一下落点。
秦春晓发的球弧度较高, 这就意味着球的落点难以预测, 指不定下一球他就不针对乔明明了, 所以大家要分开, 均匀的分配守备范围。
面对这种发球高手，他们每个人都要做好接球的准备。
现在人站边角上去了，那他这一球的落点……杜小风急切的看向乔明明的方向，他站在秦春晓对场的右侧，如果是右利手站左侧角发球，八成就是往那儿打了。
乔明明也明白这点，他心想，这小子是盯准他了。
秦春晓再次击球，却是对着自己的左前方来了一记大力跳发。
出人预料的选择，杜小风朝着那边扑去，手背在地面一铲，排球弹起老高，被赶过来的二传托给跑到网前的乔明明。
乔明明一声怒喝，将球往对面一砸，周子茗连忙去接，球却砸在他肩上，最后弹向场外。
李羚拔腿就跑，赶在球落地前回身也来了个跳传，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副攻李潇平在网前跳起，一副要扣球的架势。
Y省青队立刻有至少两人跳起拦网。
李潇平却在此时改扣为吊，手一托，球就软绵绵落了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李潇平的球风也越来越油了。
陈爱国喜悦得直拍副教练肩膀：“哎呦，平仔和晓仔学坏了！”
他等了这么久，可算等到队里有球员被秦春晓感染，朝着用脑子打球的道路奔了。
副教练无奈回道：“那也只能说他学油了吧。”
球技油一点又不是坏事。
只要还在得分，发球权就仍然在手，等到第四球时，秦春晓站会发球区中间，他将球一抛，全场都在猜，这一球到底是跳飘还是跳发。
不知何时站在场边的牛顿嘶了一声：“这小子专门练过发球姿势，跳飘和跳发的起始动作一样啊。”
打球的都知道跳飘可能落在靠网的中前方，跳发的球容易落在后排，有时候大家根据发球手的站位和姿势就能判断他要发什么球，这一球的落点大概在哪里。
但秦春晓发什么球都一个姿势，让人根本无从判断，难以防御。
老牛头感叹：“这小子很擅长搞人心态啊。”连发球姿势都是搞人心态的。
但思考到G省球员的平均水平低于Y省，秦春晓更是全场最矮，他不通过战术来填平这些差距，这一场必输，G省青队也会止步于此。
能够冷静的想出办法对付Y省青队，并坚决将之执行，牛顿欣赏这样的球员。
杜小风、乔明明和他们的队友此时都在猜这一球如何接，秦春晓抛球，跑了几步，又是一击，这次却是击中球的中心。
是跳飘！
乔明明下意识以为这一球还是针对自己，正准备去接，那球却越过了他，朝着球场后排飘去。
秦春晓：也没人规定跳飘只能落前排对吧？
砰的一声，排球落在了靠近边角的位置。
裁判示意G省青队一方得分，Y省钱教练眯着眼睛看了半晌，还是起身对靠近边角的杜小风打手势。
他喊道：“出界了没有？”
杜小风和身边的球员交流，却没人能给出肯定的回答，但钱教练思考一阵，还是向裁判示意他要挑战。
钱教练：“我认为这一球是出界球。”
挑战就是鹰眼挑战，每支队伍在比赛里都有两次挑战机会，技术人员会用鹰眼回放具体情况，以判断这一分到底归谁。
符碧扬吐糟：“这场比赛也太戏剧化的，弱队的队长第一局上来就用发球拿了3分，然后到第4分，强队那边居然打算用挑战了。”
挑战次数只要两次，如果成功还好，成功就不会消耗挑战次数，如果挑战失败的话，他们就只剩一次了。
牛顿倒是能理解钱教练的做法：“矮墩墩的发球太搞人心态了，必须要打断他，不过这时候用暂停会比较好，挑战的话，一旦挑战失败，不仅消耗次数，还会提升对面的士气。”
不过老钱要是挑战成功，涨士气的就是Y省青队了，估计他也想凭此消弭队伍的心理压力。
许多观众纷纷伸长了脖子，有些则交头接耳。
“那一球出界了没？”
“不知道啊，没看清。”
“秦队真敢啊，往那么靠近底线的地方发跳飘，万一真飘出界了怎么办？”
作为话题的中心，秦春晓面上十分淡定的和队友们说：“没事，这球压线。”
如果是全力去发球的话，即使是最顶级的选手也会失误，但秦春晓这一球没用全力啊，刚才那一球是冲着角落去的，但应该不至于偏到场外……吧？
此时大屏幕上出现刚才那一球的回放，排球以飘逸的姿态于空中漂移，带着与主人一样的油条气质，最后不紧不慢的落在线上。
压线球，界内。
李羚双臂一振，高呼：“队长牛比！”
G省青队顿时成了欢乐的海洋，连陈爱国都和副教练击掌。
秦春晓暗地里抹了把汗，暗暗下定决心，等回去以后还得把控制力练一练，换了壳子的后遗症可不止力量和速度的削弱，他的控制力也没到巅峰期的水准。
直到第五球，秦春晓再次来了一记大力跳发，但这次他们队伍的一传接住了球，并很快将之送到二传手中。
由于救球的艰难，这一球被送到二传手里矮了点，好在Y省青队的二传也是一流水准，他果断将之往高处一推，乔明明开始助跑，待到球落到3.6米时，他的手掌狠狠拍在球上。
周子茗朝球奋力一扑，排球落在他胳膊上时，一种熟悉的疼痛让他嘴角一抽，他很想将球顶到李羚手里，却没能成功发力，最终球朝着界外飘去。
在比赛开始了两分钟后，Y省队终于拿下第1分！
此时场上的比赛走到了4:1，弱队G省青队领先3分。
乔明明擦了把汗，转头看着秦春晓，神情凝重：“终于过他的发球了。”
但如果再次轮转到秦春晓发球的话，他也不确定己方是否会继续吃亏，为此，他们必须在那之前把比分掰回来！
秦春晓回视乔明明，心想，对方开始忌惮自己了，这是好事。
至此，比赛终于进入了新的阶段，发球权转移到Y省青队。
秦春晓对和自己同样身处后排的周子茗、刘开睿说：“现在是拼防御的时候了。”
两人严肃点头。
被单兵折磨了那么久，他们对自己的防御有自信，就算是乔明明这样拥有“国内四大顶级主攻”名头的高手，他们也不会退却！
后排由秦春晓带着防御，Y省青队的发球才一过网，就被周子茗火速救起。
他将之往李羚那边送：“走！”
李羚直接一个漂亮的背传将之送到球网左侧，主攻墨林起跳扣球。
杜小风大喊着“我来！”一个熟练地滑跪将之救起。
自由人垫的球极高，二传都没动，就看到乔明明直接起跳再扣。
发觉自己成为防守弱点后，乔明明心里不是不恼火，所以现在他要把丢掉的分数全部扣回来！
然后这一球居然没有被扣到地上。
在乔明明起跳的那一刻，李羚也跟着起跳，他双臂高举，竟是将这沉重的一球拦了下来！
球落地，比分走到了5:1.
李羚和乔明明同时落地，他看着对面，自信的说道：“我说过，我今天不抽。”
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抽风的李二愣子，而是神一样的李羚！
后世排迷们都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当秦春晓站在后排，承担了接球传球的任务时，李羚就是他手上唯一一张能够对抗强力主攻的牌，作为一个还在成长的ssr接应二传，李羚的潜力并不比乔明明差。
而这，就是秦春晓在昨晚和李羚商量好的战术，他在网前硬撼乔明明，然后……由李潇平和墨林来承担进攻！
遗憾的是乔明明也不好对付，G省青队也不能保证每次都接住他的球，何况Y省青队的攻手还不止乔明明一个，一旦过多的防御力量被乔明明牵制住，其他人也会找机会进攻。
但是凭借着秦春晓用发球拿下的优势，G省青队最终拿下了第一局。
第二局开始前，秦春晓拉住墨林：“如果等下乔明明扣2号位，你别管，周子茗会去接，但你要记住一点，就是我和周子茗都有可能把球传给你。”
墨林抹了把脸：“知道啦，必要的时候我会兼职二传的。”
今天李羚打接应，秦春晓要负责发球和接球，两个二传都不务正业去了，他这个主攻就要承担一部分传球任务。
秦春晓点头：“没错，然后你和刘开睿配合打个背飞。”
墨林比大拇指：“妥。”
背飞需要传球手掌握熟练的背传，但墨林还真会。
呵，毕竟这也不是秦队第一次把他当二传使了。
秦春晓欣慰的点头，他当然知道墨林的传球靠谱，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李羚的成长路线是从二传到接应，而墨林的路线就是从主攻到二传，两人后来一个成了国家队主力接应，另一个也成了二队的二传。
小伙子，秦队现在的安排都是为你有一个光辉的未来啊！
这么想着，秦春晓再次站到1号位，没错，又轮到他发球了。
他看着球网对面的乔明明，微微一笑。
队长，我现在安排的战术也是为了你的未来，请你好好接受来自好队友的关爱吧！
这么想着，秦春晓对准乔明明的脸来了一记大力跳发，根据他的经验，只要接球时的球落点高于肩部，乔明明都容易将之垫到界外。
下一秒，裁判举手示意G省青队得分。
秦春晓比了个耶，他就知道乔队长的接球能力值得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