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威廉
五月, 国家队开始召唤球员集训，所有主力球员都已经接到了通知，包括秦春晓和李羚、高德琵。
游子瑜、熊武、闵耀阳、猫寻风这几个去日联赛的是回国最早的, 比秦春晓还早，只是闵耀阳忙着考试, 熊武则负责给他补课，两人没怎么说话。
猫寻风在球员群里很是活跃，分享了好几个熊算子在日本的奇遇，总结一下就是熊武这小子在日本的经历比小说还精彩。
游子瑜本人更是日联赛这赛季的超级大腿, 他的身高傲视群雄，发球犀利，拦网优秀，往那一站就是大杀器, 在这赛季打成了日联赛冠军，续约时薪资翻倍。
高德琵则是众人里面混得最好的, 这小子直接拿了世俱杯冠军！
丁荣、艾孜买提等人加入的中超俱乐部今年拿到了外卡, 于是他们也得以去世俱杯的赛场上走了一遭，很是涨了不少见识。
但要说精彩二字, 所有人都比不得符碧扬……这小子在意大利冒着枪林弹雨救的人里有大人物, 据说要不是符碧扬拒绝得果断，对面还想送他劳斯莱斯。
就算如此, 符碧扬这赛季不光在球场上迅猛升级, 还“莫名其妙”得到了几个时尚大牌的青睐，然后硬是被拉去秀场上走秀，他身材好, 笑起来阳光健气, 在某国外gay喜爱的男性排行榜上名列前茅, 回国的时候稀里糊涂多了两百多万美金的存款，一下成了全国家队最富的人。
秦春晓觉得这是那些被救的人给予的报答，但熊算子也算是又说准了一件事——符小鸡出国后会有兵戈之祸，度过了以后便能走大运。
许多球员都对符碧扬表示了羡慕，但嫉妒却是没有的，再怎么着，那也是符小鸡用命换来的机缘。
这就和秦春晓和仓鼠俱乐部签了三年每年75万美金的合约后，大伙都羡慕他拿到了排坛未成年球员里的头一份薪资，但也认同人家是靠实力拼来的待遇。
秦春晓和李羚、高德琵乘飞机抵达首都机场，才下去就听到有人喊他名字。
“晓仔！二愣！老皮，好久不见！”
秦春晓一回头，就看到符碧扬满面春风的朝这挥手，那挥舞的手臂比之前粗了起码两圈！
李羚立刻扑过去，一把搂住符小鸡，符小鸡也搂住他，两人豪迈的大笑着，但这两个近两米的猛男在机场搂搂抱抱的样子太像摔跤，机场路人纷纷避让。
乔明明无视这两人，走到秦春晓和高德琵面前比划了一下，笑道：“晓仔长高了吧？”
秦春晓赧然：“长了零点几公分吧。”他打量了一下乔明明，发现乔队长也壮了一圈，看来那猩河战舰不是一般的养人。
杜小风也过来：“哟，晓仔，你看起来是高了一点。”
见杜小风行走自如的样子，秦春晓惊喜道：“风哥，你膝盖好了吗？”
杜小风：“好了好了，都养了大半年了还能不好？”
说话间，高德琵看见免税店，想要过去看看，被秦春晓一把拽住，这家伙是个路痴，让他乱走的话，秦春晓待会就得去广播喊人了。
几人一起出了机场，丁荣戴着墨镜，潇洒的靠着辆SUV：“哥几个都变帅了哈。”
乔明明走过去，和他对了一拳：“没你帅。”
丁副队亲自开车，将众人送到了熟悉的天坛饭店，许多人都已经聚在了那里，经过报到、签名等一系列流程，在会议室，曾经一起征战亚锦赛的小伙子们重新聚集到了一起，除了他们，还有他从省队召集过来的其他优秀球员，加起来总共36人。
牛顿站在会议桌前，看着更加强壮的小伙子们，露出欣慰的表情。
“各位，为了备战男排国家联赛，同时也是为了准备今年的世锦赛，排协将你们召集起来，搞一个为期15天的集训。”
男排国家联赛，又称VNL，正是秦春晓上辈子被召到国家队时准备参与的赛事，可惜上辈子他没活着抵达比赛场地，现在，他终于又一次获得了踏上VNL赛场的机会！
牛顿说着赛事的大致情况：“VNL参赛球队总共16支，每队要打15场比赛，也就是其他的参赛球队我们要轮着打一遍，这15场比赛会在五周的时间里，在五个不同的分站打完，每个分站三场比赛，总决赛在法国里尔。”
老牛点了点PPT：“法国队是东道主，自带一个决赛名额，我们想进决赛的话，就要保证打进积分榜前五位，这就要求我们要成为最能赢比赛的五支球队之一，懂吗？”
众人兴奋的叫道：“懂。”
他们要参加的第一个分站便是中国宁波站，5月25日-5月27日这三天，他们要分别对上保加利亚、阿根廷、美国三支球队。
此时已经是5月7日，距离VNL的赛事也只有18天，时间紧迫，集训结束三天后，他们的VNL征程就要开始了。
高德琵摇着秦春晓：“晓仔，我们和世界各国强手对上的日子要来了！”
李羚也摇秦春晓：“晓仔，怎么办，我好兴奋啊！”
秦春晓被摇得头晕：“撒手，快撒手！”
江小海看着这帮大男孩，和常小乐对视一眼，眼中都含着笑意，但江小海心里又有点忧虑。
在过去八个月，男排国家队的成员都得到了各种各样的增强，好几个都通过牛顿的介绍和帮忙，得到了国外俱乐部的大合同，球员在此过程中自然是得到了成长没错，但也容易生出骄纵之心，变得难以管理。
以前就出过这样的事，某球员在外头打出名堂了，回来以后就骄傲得不行，甚至欺负其他小球员。
总之运动员越强，教练管起来就要越谨慎，江小海觉得接下来的集训对于教练组来说会是一个挑战。
谁知事实证明江小海想多了。
这一届的国家队队长乔明明是个老实人，副队长丁荣则是军人出身，心态、自制力等素质怕不是比教练还好，拿了最大合同的未成年秦春晓更是训练专注，尊重教练，而且教练组里还有个王春天，她往那一站，符碧扬能比鸡崽子还乖。
队长和最能打的三人都乖巧了，其他球员哪里飘得起来？
江小海一时间竟生出了自己在开easy模式的错觉。
对秦春晓来说，这次集训的意义极大，因为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接触到国家队队友们的巅峰期。
上辈子赵有德下台得太晚，秦春晓也是二十多岁才得以进入国家队，那时好多老球员年纪大了，伤病也多，就连秦春晓都有伤病困扰。
运动员的巅峰期和下滑期完全可以视为两个时期，像丁荣，他上辈子在网前扣球后，甚至不乐意脚落地，因为腿部关节受不起那个力，所以只能臀部落地做缓冲，现在的丁副队却很健康，进攻时都是能脚落地的。
秦春晓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意识到，原来中国男排可以这么强，只要他们健康、团结，教练给力。
而在他进入集训营的第二天，孟雨晴给他发了条短信。
孟雨晴【春晓，我不参加今年的VNL了，不过我会和雨铃一起看你们的比赛，期待你们获得好成绩，如果你能打到决赛的话，就把那对护腕戴上吧。】
秦春晓【好。】
深夜十点，牛顿还在加班，常小乐敲了敲门板：“牛教练，我把体测结果做好了，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我就上交排协了。”
牛顿应了一声：“好，给我看看。”
常小乐将文件递过去，牛顿看着那一排排数字，笑出声：“这群小孩，光看纸面数据已经不比那些欧美球员差了。”
常小乐理所当然地说：“排球运动本来也不讲人种，不管是什么肤色，最顶尖的那批人身体素质都差不了。”
牛顿：“是啊，所以作为教练，我们要把人才挑出来，再给他们合适的培养，不能糟蹋好苗子。”
翻到秦春晓的资料时，牛顿纠结起来：“小秦这次体检数据不错，尼古拉还是爱惜运动员，可惜接下来的赛程注定了这娃子轻松不起来。”
常小乐：“所以我们必须让他禁用转向加速的技巧，他在对付白鲸俱乐部的时候靠这一手曾有效的限制过罗曼，但这种技术太磨膝盖了。”
可是这一届VNL，他们将要和所有的强队交手，各国的神兽、UR都会纷纷露面，中国男排的守护神、防御核心秦春晓在不动用禁招的情况下，能顶住吗？
时光如水般流过，5月底，美国、保加利亚、阿根廷三个国家的男排纷纷乘坐飞机抵达宁波。
美国队队长、主攻手凯迪拖着他那洋溢自由气息的队友们钻进巴士，抵达了这届VNL中国站指定酒店。
他的队友有rap的，有飞机还没落地就开始打听夜店地址的，还有拿手机看《海绵宝宝》的。
22岁的接应威廉还趴在他的车椅上，激动的念叨：“听说这一届中国队有个狠角色，在俄超把罗曼限制住了，凯迪，他会不会在比赛里针对我？”
他们的教练是个神似肯德基爷爷的白发老头，闻言头也不回地说：“如果真存在一个能限制罗曼的中国球员，那我们对上的时候，他肯定会来找你麻烦，威廉，坐好！”
威廉坐下，但又坐立难安。
和美利坚其他自称拥有多动症并吃药的运动员不同，威廉是真的有多家权威医院诊断的多动症。
身高两米一五的他高大强壮，坐在巴士上却小动作不断，跟着后排的队友看了一阵《海绵宝宝》，就站起来开始来回走动，教练喊也不听。
等巴士好不容易抵达酒店，威廉也第一个跳下车，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凯迪提着自己和威廉的行李箱下车，没法追过去，只能无力地吼：“威廉！滚回来！”
教练已经准备好和酒店前台打听本地报警电话了。
谁知没过多久，一个黑发蓝眼的少年提溜着威廉走出电梯，直接送到美国队面前。
威廉浑身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谁也不知道他才经历了什么。
秦春晓：“这小子刚才跑到酒店泳池，把我朋友的文昌鸡、椰子全部撞到了泳池里，又和他打了一架，然后他说他迷路了，我就送他过来。”
凯迪连忙向这位好心人道谢：“是的，谢谢你，热心的……宁波市民？请问我们需要赔偿多少？”
秦春晓丢下一句“赔偿就算了，还有，我是广州人，不是宁波人”，施施然离开。
看着他潇洒的背影，教练吹了声口哨：“Woo——cool guy！真是个漂亮的年轻人。”
凯迪不想对教练的老流氓语调发表感想，只拉着威廉问：“嘿，我们不是出发前就说好不惹事了吗？你怎么和别人打架了？还有，你为什么浑身都湿了？”
威廉终于回过神来，抓住队长的手，噼噼啪啪的诉说起自己方才的经历。
“凯迪，我只是想找个凉快的地方，就到了酒店的泳池，但因为我跑得太快了，不小心撞翻了一个黑人的鸡和椰子，然后他很生气的瞪着我，你知道我不能忍受那种眼神，所以我们就打起来了。
刚才那个cool guy叫我们停下，我们没听，他就把我们两个都踹进了泳池里，又揪着我的头发，问我是谁，接着就把我送回来了。”
凯迪震惊：“你是说你和一个黑人，一起被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八的人揍了？”
威廉：“yes！”
直到此时，他们的另一位队友，二传汤姆提醒道：“嘿，那个身高不足一米八的小个子，好像就是中国队那个能限制罗曼的天才自由人。”
凯迪和威廉同时回头：“what？”
汤姆举起手机：“真的，他的队友图愣奇卡还发了推特。”
美国队一群人围到汤姆身边，就看到一个叫Two_leng的账号发了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黑而健壮，身材极好，脸色极臭。
Two_leng：
我的倒霉队友符碧扬不仅被人撞翻了椰子鸡的食材，还被拉着打了一架。
评论区则是一群人在询问图愣奇卡，你小子什么时候多了个黑人队友，图愣奇卡则一个一个的回复。
Two_leng：他是土生土长中国人，叫符碧扬，我们从世青赛开始就是队友了。
汤姆就是黑人，他惊呼：“哇哦，照片里这个不是黑人吗？原来亚洲也有这么黑的人。”
真黑人都差点以为符碧扬是同族了！
美国队自由人麦迪凑过来：“嘿，他是碧扬F！今年最火的新生代名模！”
碧扬F？
美国队众人看向麦迪，就见麦迪红着脸：“他是欧洲gay最喜爱的男性排行榜第三位。”
麦迪是已经出柜的零，见他这般神情作态，众人恍然大悟：“哦，这是你的又一位梦中男士。”
而在和美国队的乌龙结束后，随着5月25日的到来，VNL中国站的赛事正式拉开了帷幕。
牛顿这次还是给秦春晓报了接应位，于是秦春晓便穿上和队友们一样黄色球衣，鲜红的“中国”二字，以及他的球衣数字8号印在他的胸口与背上。
第一战对手，是保加利亚队！
“乔明明、丁荣、符碧扬、艾孜买提、李羚……”
随着教练报出首发球员的名字，秦春晓拿着一副红色护腕，犹豫片刻，将之塞到包里。
现在还不是戴上它的时候，等进入决赛……
“秦春晓！”
秦春晓起身：“来了！”
他与队友们、教练击掌，随队友们站在了球场上，球网对面是陌生的对手，观众席上坐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球迷。
2018年的VNL，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