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第十八章
对孤儿院的孩子们而言今天是不错的一天，他们中间长相最普通脑袋中等灵光的女孩被大富豪收养这一点给无数孩子们点燃了希望的火苗。
沾着鲜奶油吃着口感柔软又蓬松到不可思议的面包和女孩同期的孩子们脸上都是笑容，按照孤儿所里面的定律：十二岁以下的孩子通常还是有被收养的可能性。
黑泽阵不为所动的填饱自己的肚子后开始挑食物装到纸袋里，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被抛弃到孤儿院门口的时候就不抱有任何的幻想。
不过到达学校的时候，黑泽阵改变了想法突然觉得今天确实是不错的一天。
学校大门被熊猫车围上确定大家无法进入，不过并不影响黑泽阵看到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昨天大家还上微机课的新教学楼此刻已经被表情严肃的人围住了，一个带着安全帽的头发和胡子看起来都如同云朵般蓬松的胖胖老爷爷举起大拇指。
然后大家都退到了远处，只听到BOOM一声新教学楼炸了。
菅生希子听到巨大声响的时候牛奶吸管都吓掉在地上了，她看到了学校方向出现的浓烟飞速向前跑。
然后菅生希子在喧闹的人群中，看到了笑的开怀的黑泽阵。
菅生希子从来没有看到好友笑的这么开心，走近的时候她甚至看到他眼角沁出的泪水。
“阿阵，我们学校炸了诶！”菅生希子说道，她觉得好友好像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属性。
“这是今天的听到最好的消息。”黑泽阵说道。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警察指挥着挖掘机进入，然后把一大块东西小心的运了出来后侧过头。
身边的圆圆脸女孩满是不解，那双狗狗眼担忧的盯着他视线没有任何的转移。
“开玩笑的，笨蛋。”黑泽阵丝毫不掩饰勾起的嘴角：“我很担心，新教学楼仓库的里的书会被波及到。”
那双墨绿色的眼中满是真挚，和一种往日没有的轻松感：“放松点希子，我们能遇到多少次学校爆/炸呢？”
于是第一次目睹了学校BOOM体验的两个孩子都得到了通知，今天休息一天。
黑泽阵拍了拍满满的书包：“我有几本好看的书和一袋美味的点心。”
“我们回家吧，可以在沙发上一边听电视一边看书。”菅生希子提议道。
空气里有一股很独特的味道，两个小朋友脚步轻快的并肩往回走。
菅生希子吸了吸鼻子：“这个味道好好闻，每次烟火大会之后都能闻到。”
黑泽阵看了眼身边的女孩，这是个小地方烟火大会这种活动一年能有一次就不错了：“希子之前生活的地方，经常有烟火大会吗？”
菅生希子点了点头：“每个月都有，从神社看火把将整个岛都照得亮堂堂。”
黑泽阵点了点头，这种描述让他大概能想象出过去菅生母女生活的地方：以旅游业为主要收入来源的海岛，一个听起来最普通不过的小海岛。
菅生家打扫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不过在玄关处看到被拆好的牛奶纸壳后黑泽阵挑了挑眉。
现在才是月中，但是牛奶盒的厚度远远超标了。
菅生希子放下书包一回头，就发现身边的人抱着胳膊打量着她。
对双那双墨绿色眸子的时候菅生希子莫名有点心虚：“阿阵，你在看什么？”
黑泽阵看着因为紧张逐渐崩紧的小圆脸：“在看你，希子你最近长高了。”
菅生希子露出惊喜的笑容：“真的吗？”
菅生希子很开心，喝牛奶真的有用：“一定是因为我有好好吃药的原因吧，努力吃一定会长的比阿阵还高的。”
正在把点心往外拿的黑泽阵动作一顿：“说起来，那个女孩今天搬去和收养者生活了。”
“她被收养了吗？以后要和什么样的人生活呢？”菅生希子忍不住问道：“以后她还会来学校吗？她以后还生活在这个小镇吗？”
“我不知道。”几乎孤儿院里所有孩子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比如丰盛的食物黑泽阵撕开食物的包装袋：“回去之后我会问院长她的新家地址，她一定会乐意给大家回信的。”
菅生希子点了点头：“在信里记得帮我和她问好。”
电视里播放着新人偶像速水玲香的舞台表演，两个孩子靠在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享用点心。
“阿阵，这本书你没还回去啊。”解决掉一整个酥皮泡芙后，菅生希子注意到了身边人看的书。
带着香甜奶油味的呼吸靠近，黑泽阵把书摊开在腿上：“顺手翻了翻，还算有趣。”
“阿阵觉得，宫野博士能研发出那种能让死人复活的药物吗？”菅生希子问道，虽然这本书她才看了几十页但是不止一次看到那位博士提出的目标了。
“哼，研究出来也没有用。”黑泽阵说道：“霓虹是个土地面积不大的岛国，人们死后没有条件土葬都会直接火化。”
黑泽阵看着纸上的文字声音多了几分嘲弄：“让骨灰死而复生的不是科学，需要的是魔法。”
黑泽阵抬起头看向一直很沉默的女孩：“希子，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有那种药的话也不错吧，毕竟生命很脆弱的。”菅生希子说道。
婴儿肥未褪的稚嫩脸蛋上出现这种过于认真的表情，让黑泽阵觉得好笑，他不理解他为什么那么认真。
直到很久很久他切实感受过那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时，黑泽阵才明白那个表情的含义：那是对生命的敬畏。
菅生希子看着动画片里抢魔法少女东西的大反派捧着脸：“不过，动画片里的反派国王都想长生不老诶。”
“因为他们拥有最多的资源、财富，所以需要更健康的体魄，更长的生命来享受。”黑泽阵说道，动画片里的大坏蛋露出了可怕的笑容
菅生希子也看向电视，动画片里的大反派是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让她想到了西园百货店的老板。
那位老板一顿能吃厚厚的小山式的意大利面，还能扛得动很沉的东西，是菅生希子会羡慕的那种高大的成年人，无所不能的大人。
对他们而言什么样的体魄算是更健康呢？
菅生希子不理解，她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好吃到不可思议的点心上。
黑泽阵回到孤儿院的时候，装在精美餐具中的食物已经如同蝗虫过境被一扫而空。
在大家的描述中黑泽阵已经得知欢送会的主人公坐着豪华汽车离开了，金发男孩没有选择回宿舍休息而是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作为楼龄超过50年的建筑，校长办公室虽然地方更宽敞些也没好到哪里去。
透过薄薄的墙板黑泽阵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他知道院长先生正在看黑邦木仓战片。
敲响门板，黑泽阵礼貌的说道：“院长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门里传来手忙脚乱的关门声，黑泽阵活动了一下颈椎几秒后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咳咳，进来吧。”
电视已经被关上了，坐在椅子上的院长一脸的严肃：“是黑泽吗？你有什么事情吗？”
黑泽阵装作没有看到院长先生胸口处被食物油渍弄脏的衬衫，恭敬又乖巧的说道：“我回来的时候恭子已经离开了，院长先生请问我们可以和恭子写信交流吗？”
黑泽阵回忆着菅生希子的模样，摆出一副担忧的表情：“孤儿院中的朋友被好心人收养我由衷的替她开心，可还是不可避免很担心。”
院长先生楞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笑容：“黑泽，这种事情完全不需要担心。恭子以后会和新的家人一起生活在东京，收养她的人是帝都大学的教授家学渊博。
你可以把信件交给我，在我和恭子的养父母联系过后帮你和恭子联络。”院长先生摊开手说道，表情充满了信服力。
黑泽阵则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的信件在交给院长先生后就会出现在垃圾堆里或是变成烟灰缸里的灰烬。
金发男孩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那就太好了，在这里的每个孩子都很想给恭子写信，也期待恭子的回信。”
“好的我知道了。”院长嘟囔着把眼前这个难缠的小鬼赶了出去。
听到脚步声逐渐边远之后，院长低声骂了两句后拿起了电话开始拨号。
黑泽阵站在门外听着按键音，暗暗用笔在纸上记录下了数字。
半分钟后，院长那不会对孩子们发出的谄媚声音响起：“是常盘教授吗？抱歉打扰了您的休息，这么晚了您还在进行医药学研究吗？真是辛苦——”
黑泽阵听完两人的交谈后，心中的疑惑打消了大半。
轻手轻脚的离开三楼，黑泽阵准备去找同宿舍的孩子们聊一聊。
第二天。
看到报纸上出现富豪之子尸体被发现于小学墙中的极有冲击性的画面之后，菅生希子忍不住停下脚步。
她注意到写稿记者的名字是小室先生。
“老板，一份报纸。”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菅生希子一抬起头就看到了小室先生，看起来很邋遢领带都皱起来的小室记者。
“拿去看吧，还有这个拿去和金发小子吃作为提供线索的后续谢礼。”小室记者说道，菅生希子注意到他看上去心情很好。
一袋子沉甸甸的炸物闻起来香极了，让菅生希子都咽了咽口水。
来来往往的行人几乎都会买一份刊登着小室记者报道的报纸，只有菅生希子知道这份报道的作者是旁边的男人。
小室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就响了起来，神情立刻激动起来：“确认是投/毒案吗？警察刚刚离开现场吗？我现在立刻就去。”
小室记者一低头，就对上了一双不理解的狗狗眼。
“长野发生了一个案子，我现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去访问目击者。”小室说道。
所以要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那样兴奋吗？菅生希子在心里忍不住说道。
小室记者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孩子脸上的表情太直白了。
“这份工作看起来很糟糕是吗？我也觉得这不是什么让人能干一辈子的行业。”小室记者在菅生希子的头顶摸了摸：“不过啊，不是靠从警察那得来的线索照本宣科，调查采访事件的真相给大众看就是社会记者的信仰。”
阳光洒在小室记者带着疲惫的脸上，却让菅生希子睁大了眼睛。
黑泽阵走出孤儿院的时候，发现门口多了一只散发着食物香味的小蘑菇。
认认真真把报道读了一遍后，菅生希子抬起头：“阿阵，早安，小室先生买了好吃的给我们哦。”
菅生希子注意到今天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都离两人远远的，一个个看起来都很萎靡不振。
“阿阵，发什么了什么吗？”菅生希子好奇的问道。
黑泽阵的眸中带着几分愉悦：“没什么，他们昨天给恭子写信写的太晚了，所以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