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教授！”
卡琳被空条承太郎从海里拖回甲板上的时候, 学生们顿时非常紧张地围了过来。
她嘴唇毫无血色，浑身湿淋淋，整个人昏迷不醒。
有几个一直盯着承太郎的女同学看到了刚刚卡琳掉下去的那一幕, 但她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注意到教授很紧张。但女同学们不懂JOJO为什么要那样逼迫教授，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谁会急救！教授溺水了！”
船长过来后，有几个男同学也上前试图抢救。
“我来吧。”
但承太郎阻止了他们，没让任何人靠近。他皱眉盯着那面色苍白的卡琳, 但最终叹息一声，然后捏住她的鼻子, 低头把自己的嘴唇覆了上去。
……
“咳咳——！！”
卡琳呛得吐出了好几口海水，她一下子喘上了气, 不断咳嗽, 直到她缓过来的时候, 看到承太郎正坐在她旁边，正紧皱眉头注视着她。
他黑色的头发上还在往下淌水，包括他的胸口。他的表情非常严肃, 那双锐利的绿眼睛在阳光下泛出宝石般的光泽，无法不承认的是，他看起来真的非常好看。
……而且嘴唇上似乎还有一些柔软的触感，刚刚是他给她做了人工呼吸？
但只是一个人工呼吸, 这无所谓, 她还不能确定他有没有碰过她其他的嘴……不！卡琳强迫自己停止想象，同时感觉自己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她知道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淹死的, 到最后时刻她也没有使出自己的替身, 所以她赢了。
“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空条承太郎看着她, 他从来都没有那么多耐心, 他说着讨厌重复的同时，又在给卡琳机会。但最终他的表情还是软化下来，他轻轻叹息了一声，突然冷不丁用他低沉的犹如男中音一样的嗓音问道，“是因为不能说吗？”
“……”
……这是在诈她？还是打算放过她了？
他比想象中的要狡猾一些，就在刚刚，卡琳真的差点就被他的软化态度打动，决定回答“YES”了。
他怎么猜测是一回事，但她绝对不可以告诉他。因为普奇的能力“白蛇”可以把别人的替身和记忆都抽取成DISC碟片，他就能看到那个人的记忆，一旦她有任何背叛行为，她丝毫不怀疑普奇也不会对她讲情面。
那个人自从认识了DIO之后，他就完全疯了。
卡琳闭上眼睛回答道，“如果你不打算打我，就别问了，我还是那个答案。”
承太郎沉默地盯着她片刻，卡琳也懒得关心他是怎么想的了，反正他什么都知道。但令人意外的是，最终他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淡淡道，“那么如果你不做什么，我就当做不知道，但你作恶，我也不会放过你，如果你决定开口了，欢迎随时来找我。”
“……”
什么？他竟然……
卡琳一时愣住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她能说什么啊？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一直都被DIO的残党们威胁？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人质？好像曾经享受着那些利益的人是别人一样，她不至于像个表子一样觉得自己真的完全无辜。
而且就算承太郎原谅了她，DIO的下属们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哪怕超级英雄也无法保护自己的家人，更何况他面对的是一群敌人身份不明的组织？就算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所有成员，也许你家附近的一个普通清洁工或者流浪汉，下一秒就是会用超能力杀死你的人。
……但他竟然意外的温柔。
和他以往面对其他人的作风完全不一样，她以为会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他竟然在察觉到她不对劲后还决定放过她。
也许是压力激素的关系，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卡琳突然感到非常惆怅。
……也许她要怕的人从来不是空条承太郎。
因为空条承太郎特意和卡琳说话的时候使用了日语，他知道她会很多语言。他的美国同学们完全没听懂他们的谈话，只是对现在的情况有些好奇。
在船长给了她一瓶淡水，卡琳面无表情地坐在阴影下休息的时候，有几个自来熟的男同学来到空条承太郎旁边，略显好奇地问道，“你刚刚在和教授说什么啊？我感觉你们气氛不太对劲，你该不会把教授泡了吧？”
“别瞎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有个女同学立刻生气地打断了对方，“就算只是个玩笑，也会让教授接受审查，丢了工作的！”
“好吧，好吧，我只是想表达他真是个令人羡慕的男人，如果教授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会立刻退学。”
“去你的，你真恶心。”
男学生耸耸肩，但很快被发怒的女同学赶走了。虽然她们都是承太郎的迷妹，但她们也很喜欢卡琳，不希望给她造成任何影响。
不过在他们吵架的时候，卡琳慢慢抬起头看着那些年轻的大学生，她同样也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她不可能再有机会从承太郎那里获取任何情报了。即使他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纸，她也无法再假装他的教授上课，而且相处的越久普奇就越容易从她的记忆中发现不对劲。
她必须辞职了，她下决心回去之后就和普奇坦白一下，告诉他空条承太郎已经开始怀疑她，她不能再继续卧底了。如果普奇还有最后一丝良心，看在他们曾经关系不错的份上，他就应该同意她退出。
鲸群观察课题继续，直到他们收集完足够的素材，几天后，他们结束了西班牙的行程，大家各自坐飞机回自己国家度过暑假。
在回去的时候，就像承太郎自己说的那样，他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一切都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她带着自己的行李回到了自己在曼哈顿顶楼的房子，一到家后，她无力的瘫在那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很久，在做足心理准备之后，她终于还是给普奇打了个电话。
“我看到新闻了，你干的不错。”
她还没开口，普奇依旧出声表扬了她。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甚至主动提议道，“你这次辛苦了，现在是暑假，考虑到你的任务应该不会有什么进展，我也刚好从国外回来了，我的母亲想见你，过几天我们见一面吧，她已经邀请你的母亲和妹妹。”
你妈知道你背地里都在要求我干什么吗？卡琳差点脱口而出辱骂他，但还是克制着情绪，冷静地回答道，“知道了，我给你们都带了出差礼物。”
是这种无聊的家庭聚会，她妈妈和普奇夫人关系真的很好，从小就一直带着她一起参加她们举办的各种聚餐活动。当时的普奇还很乖，又容易害羞，不敢正眼看她，对成绩优秀的她充满崇拜，完全没有想过他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变态。
“没必要客气，你准备了礼物我还得给你回礼。”
普奇抱怨了一声，似乎对此并不期待。卡琳在心中骂他傻逼，不过很快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事，你说。”
“空条承太郎好像察觉到了。”
“……”
电话那头的普奇突然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你暴露了？他打你了吗？”
“还没有，但是快了，他质问我他怀疑的事情，我没有承认。”
卡琳飞快地回答，“如果继续下去，彻底暴露只是时间问题，现在他还没有掌握证据，没有把我抓现行所以我不承认，但一旦他找到了线索，很可能从我这里找到其他人，所以我必须退出了，除非你真的想让我死。”
“…………”
她的话让普奇再次安静下来，她抓住这个机会，又开始继续卖惨，“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真的对我一点情谊都没有？你真的完全不在乎我吗？”
电话那头是许久的沉默，卡琳酝酿了一下情绪，假装开始抽泣。她不知道自己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但她只能这样做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普奇终于发出一声叹息，然后出声回答道，“……好吧，既然都这样了，那让你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我会另外想办法。”
“……可以吗？”
卡琳也不由一愣，她没想到普奇竟然同意了。这个人现在变得双标又偏执，她已经做好了他会逼她到粉身碎骨的准备，但他竟然同意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结束这份该死的卧底工作，专心回自己的研究室搞研究了？！
“当然，虽然我们之间矛盾很多，但你还是我最在乎的朋友，我不可能真的让你去送死……”
普奇严肃地说着，又突然用一种怀疑的语气问道，“空条承太郎在怀疑你，但他却并没有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击溃你……他会不会有点喜欢你？”
“什，什么？你在开玩笑吗？！”
卡琳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就连刚刚产生的喜悦都消失得干干净净，立刻紧张地否认，“怎么可能！他看起来讨厌女人！你没见过他是怎么对待学校里那些追求他的女孩们！我能想到他没有打我的唯一理由是因为我表面上还是他的教授，如果他把我打了，那他只能被学校开除了，他真的很喜欢这门学科……”
“你不用解释那么多。”
普奇冷淡地打断了她，似乎对她的解释毫无兴趣。但他很快又若有所思起来，叮嘱卡琳记得准时来他家和他妈妈一起吃饭后，就挂断了电话。
……谢天谢地。
卡琳松了口气，看来她终于能够解脱了……
卡琳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她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喜悦，抱着靠垫翻滚起来。
就在第二天，她火速给所有学生发了封邮件，告诉他们自己由于私人原因，不能继续教他们了，下个学期他们会有新的教授来上课（其实就是原本那个被她冒名顶替的人）。在做完这一切后，她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压力，整个人变得格外轻松，连要和普奇的家人吃饭这件事都变得没那么困扰了，虽然在她看来这种活动一样是浪费她的时间，但她目前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她可以不用再担心了。
她发出了那份不干了的邮件没多久后，空条承太郎突然打来了电话。
什么？她不干了！别来找她麻烦！
卡琳直接按下了拒绝接听，普奇同意后她就不需要再假装讨好他了。同时她的邮箱很快就收到了学生发来的回复邮件，但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内容，她全部都懒得看。
几天后。
普奇夫人的家族晚餐一直很正式，可能因为是上东区有钱人的缘故，大家都不想丢了面子，所以每次去见他们的时候，卡琳的妈妈也会要求她穿最贵的衣服，背最贵的包，一家全部都要收拾的非常体面。
卡琳和妈妈不住在一起，在妈妈带着妹妹开车来她家里接她过去时候，她妈妈还在镜子前纠结她的礼服，然后这个时候，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你买了快递吗？”妈妈问。
因为卡琳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会来她家里找她玩的朋友，凡是门铃响起她们默认是快递或者外卖。
“大概吧，我在亚马逊上订了几本书。”她不在意的回答。
“妹妹去开门！”妈妈喊道。
“等会，我正在涂指甲油！”
“好吧，卡琳，你先试试这件。”
于是妈妈拿了件香奈儿的礼服塞给她后，起身去开门，卡琳继续换衣服。等她穿戴好衣服和收拾，并回客厅准备让妈妈和妹妹看一眼的时候，她却在自己家的客厅里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人。
空条承太郎？！等等，他为什么会在她家里？！
还堂而皇之他正坐在她妈妈和妹妹的中间，表现得足够健谈。她的妈妈和妹妹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学校里那些迷妹一模一样的眼神，带着傻笑。而在卡琳出现之后，承太郎慢慢转向她，甚至还很有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那双深邃锐利的绿眼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很抱歉打扰您了，教授。”
……见鬼。
她的妈妈笑容满面，几乎乐得合不拢嘴地对卡琳说道，“宝贝！你的学生来找你了，他说有一些学术方面的问题不是很懂想请教你一下，不过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们你现在是大学教授啊！这很体面哦！”
“…………”
他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好只要她什么都不做，他就会装作不知道吗？她都打算退出了，他还想怎样！